給我理由
其實沒有人見過地獄,然而無論是佛教對地獄的描述還是人們心中的勾勒,地獄由始至終沒有改變過它的形象,隱隱的地獄已經成爲了恐怖的化身,而身處地獄當中自然不用多說,那簡直就是一間不可能想象的事情,如果硬是要給他安上一個形容詞的話——受苦。
所以當場中的人聽到教官微笑着,笑裡藏刀地說他們要下地獄的時候,衆人還是不自覺地愣了一下,心裡頭莫名地覺得眼前這個臉帶笑容的教官似乎比任何十惡不赦的壞蛋都要壞蛋。
李快活倒是沒有什麼所謂,教官這樣說了他倒是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這個世界往往都是這樣,有一些人你看他總是一臉的笑容,活像一個彌陀佛一般,然而這一些人往往是最危險的,因爲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收斂笑容,然後狠狠地給你一刀。反而那一些事先說明會捅你一刀的人,因爲你常常心存警惕的原因反而會更加小心,因此而留下小命。
所以,當李快活聽到這話的時候,不像其他人一般心裡頭愣了一下,反而是臉上泛起了匯心的笑意,彷彿一直籠罩心中的陰霾消失了,繼而在那濃濃的烏雲當中露出了一絲的陽光,繼而陽光普照大地。
臉上冰冷的病魔似乎觸mo到李快活臉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疑惑道:“李快活你怎麼陰險地笑,是不是有什麼詭計又或者對成功陷害李森以及向東感到十分自豪?”
在病魔的眼裡頭,李森以及向東被教官捉去跑二十圈這一件事,可是李快活一手策劃的,李森以及向東可真是在陰溝裡頭翻船了。
“你認爲是我可以這樣做的?”李快活眉頭皺着,似乎沒有想到病魔竟然會說這樣的問題:“你認爲如果我要他們翻船的話,需要這樣嗎?”
病魔聲音冷漠地說:“你要讓他們翻船的確不用這樣,不過他們被罰跑間接都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負全部責任。”
“唉,算了,不要說了。”李快活小心警惕地望了一眼教官,道:“否則的話,被他捉住了就輪到我們受苦了。”說完,李快活目光冷靜地望過去,剛好教官也是輕輕地一瞥李快活此處,確實沒有停留,微微一瞥隨即移開。
“好險。”李快活吸了一口涼氣,如果剛纔被他看到的話,說不定此時此刻被開刀的就是自己了,他不jin皺眉說道:“病魔,我看這個教官有意爲難我們,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
“只是爲難你而已。”病魔聲音冷冷地說,按道理來說也是正常,剛纔只是李快活一味的出風頭而已,與病魔而言的確不關他的事情,因此病魔也是樂得清靜,就讓對方好好爲難李快活好了,反正他心裡頭也是知道對方怎麼的爲難也不會要李快活死,最多也就是讓他吃一點苦頭而已。
教官說完這句,臉上微笑又再乍現,可惜一切已經遲了,這時這刻他已經不是那個滿臉堆滿微笑的教官了,惡魔的尾巴一旦露出來再怎麼掩飾都不會被人們所遺忘,縱使現在教官滿臉微笑,活像一個彌陀佛一般,然而大家只當這一些是笑裡藏刀而已。
教官看到大家一副“你裝你我,我警惕我的”的樣子,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家,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林峰停,你們可以叫我林教官,知道嗎?”
剛纔林教官露了那兩手,這時候在說話哪裡還有人肯聽,當即響起了稀稀疏疏的幾聲應答:“知道了。”
林教官聽到,眉頭一凜,聲音嚴肅道:“知道沒有,再這麼少聲的話,給我跑二十圈再答我。”
這話自然效果不少,大家想到現在還在運動場邊緣上面努力的李森以及向東,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全班都是一挺xiong膛,洪聲道:“我們知道了。”聲音響亮,彷彿整間軍校在那一刻都盪漾起同學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音停止以後彷彿還傳來了幾聲隱隱約約的迴音,實在令到場中所有人jing神爲之一抖。
林教官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在他的眼裡頭年輕人尤其是像他們這一些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應該是充滿朝氣,朝氣蓬勃的,哪裡能夠像他們剛纔一般死氣沉沉,活生生的一副死老媽死老爸的樣子。
林教官目光一掃場中數人,說道:“現在,我要從你們當中選出一個班長,你們誰願意當這個班長。”
誰人都知道,林教官口中的這個班長自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至少能夠不做就應該不做,他們這一羣怎麼說都是在mi蜂罐裡頭泡大的學生,心裡頭難免有些投機取巧,一些麻煩的事情最好就不要搞自己了,要做留給有志向的人做吧。
於是,班長一職在大家心中的左推推,右推推之下,一下子竟然誰都沒有站出來,場面冷清到了極點。
林教官似乎對這一切都感到十分自然,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當看到沒有人看站出來做那隻毛遂的時候,他的目光十分銳利地一望場中的新生,同學們這時候自然害怕教官的目光,連忙低下頭,一下子場中那幾抹與衆不同的目光又再出現。
李快活的目光自信而又銳利,彷彿事情都按着他心中所想的展一般;病魔的目光冷漠無比,彷彿世事都與其無關,而他只是這個世界裡頭一個冷眼旁觀的人而已;井十一的目光冰冷,與病魔的目光想必彷彿多了一絲的桀驁;而湯藥生的目光則是平靜,就如一彎湖水,永遠看不到裡頭有什麼東西。
林峰庭其實挺高興的,每一年他都會現一些與衆不同的人,只是似乎這一年他現的特別多,而且還在他的班裡頭,這也算是上天給他的恩賜啊。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李快活,望向這個剛纔還和他倜儻的少年,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十分的帥氣,也十分的陽光,那一種帥氣以及陽光不是尋常人能夠描述出來的,他更加的不能,如果硬要給他描述一下的話,他只能用一個粗俗的比喻,那就是如果這個男的要騙女人g上的話,憑藉着他的那一張臉龐,說不定他還沒開口那個女人就已經跑bsp;不過,最令他覺得眼前這個男子與衆不同的是他的雙眼,那眼睛大大的,用現代一個準確的話來說有點兒像丹鳳眼,然而卻不是丹鳳眼的細長,大大的一個眼睛,裡面jing光流轉,彷彿就像是一個漩渦,讓看着他的人不自覺地被他吸引,而一抹若隱若現的自信總浮現在他的臉上。
林峰庭很難想像爲什麼這麼矛盾而又這麼完美的一張臉龐會出現在這裡,李快活的帥氣已經近乎妖了,下意識地他的腳步微微擡起,向着那個自信笑容彷彿與生俱來的人身邊。
“你做班長吧。”林峰庭自信地審視了一下李快活,帶着命令的語氣說。
李快活吃驚地轉過頭來,雙眼在那一刻閃過了一絲驚訝,卻是馬上平靜下來,聲音嚴肅地答道:“是的,教官。”
這似乎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不要說是其他人,就連李快活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糊里糊塗就成爲了班長,更加不知道爲什麼教官竟然會選他爲班長,不過這時候李快活可謂是教官之下,萬人之上了,至少在第十一班是如此。
林教官似乎對選李快活爲班長一事沒有放在心頭,選過了就選過了,他依舊一臉的笑容,笑裡藏刀地走到衆人面前說:“大家,不好聽的我說在前面,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開始爲期一個月的軍訓生活,軍訓軍訓,那是一件鍛鍊身心的事情,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以前的高中生大學生都不用軍訓的,而現在你們要?其實這件事情不難說清楚,那就是你們的體質下降了,而且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差。”
林教官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動了真感情,他說得慷慨激昂,黝黑的臉頰似乎都浮現出一絲的紅暈,似乎是太過激動了,而在他面前聽着的同學也是一臉的尷尬以及悔咎,林教官所說的話的確沒有錯,也正是說中了他們的痛腳。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大少爺大小姐,一個月的零用恐怖比我一年的工資還要多,然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裡是軍校,來到了軍校就意味着受苦,所以在這一個月裡頭我希望放下你們的嬌生慣養,放下你們心裡中所謂的享樂,好好地跟我一個月,我相信你們學到的不僅僅是如何花錢,同時你們還會學到許多你們以前未曾想過的東西。”林教官慷慨激昂地說完這一番話。
場中的人這時候全部面紅耳赤的誰也不敢動一下,誰也不敢有什麼動作,林教官的這一番話實在是說中了他們的心聲,也說到了他們的痛處,他們這一代人的確是享樂太多了,以致於總認爲受一點兒的苦就是世界mo日,就是大禍臨頭,卻是沒有想過以前的人所受的苦比他們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在國內許多不知名的山區地方,依舊有着同齡的依舊捱苦的人。
林峰庭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效果依舊是他想要看到的,正如他所說這一代人所受的苦真的是太少,而享樂的的確是太多太多,他說這一番話也不是空空而談,而是自內心的話,如果這樣展下去他真的擔心許多年以後,中國找不出一個能夠扛起這個國家的人,現在如果能把他們罵醒,似乎還不是太遲。
“好了,我要說的就說完了,現在你們我先帶你們去宿舍吧,今天就不用訓練了,明天開始訓練,具體規定在宿舍裡頭有寫明,到時候你們自己去看。”林教官說道。
“是的,教官。”有了剛纔的教訓,班裡頭的人自然不敢小聲說話。
很快教官便領着他們一對人來到了宿舍樓,其實宿舍樓也不是很遠,也就是在旁邊而已,而當教官宣佈解散的時候,同學們像是終於革命成功解放一般,一個個歡喜無比,轉眼已經消失在教官的眼裡頭了。
林峰庭看着瞬間便鳥作獸散的衆人,心裡頭笑了一下,這一羣小孩畢竟還是小孩,在自己的威逼之下當然緊張,有這麼的表現也算是正常的吧,只是在那一刻他又愣了一下,因爲他看到在散去的衆人裡頭站着兩道人影,一個高高瘦瘦,臉上冰冷,眼神冷漠,一個帥氣無比,臉帶自信,眼神銳利,正是李快活以及病魔。
“你們怎麼了?”林峰庭笑了一下走過去,說:“有什麼事情嗎?”
“有,當然有了。”李快活似乎對眼前這位笑裡藏刀的教官不是太過忌憚,笑着說:“教官,我有事情不明白,想要問個明白而已。”
林峰庭對李快活絲毫也不忌憚自己這一事似乎毫不在乎,反而笑着問道:“有什麼事情呢?”其實也是正常,對於一個臉上總是洋溢着自信笑容的人,會怕你一個教官纔怪呢,如果真的怕了你,這纔是怪事。
李快活開門見山地問道:“爲什麼要選我做班長,我似乎沒有這個能耐入你的法眼吧?”的確,李快活從來都是一個想不明白就不想的人,但這不代表他不是一個懂得抓緊機會問個明白的人,現在這個一個林峰庭擺在這裡,不問白不問了。
林峰庭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你有勇氣站在這裡和我說話,這已經是我選你爲班長一個十分合適的理由了嗎?”說完,他頓了頓,臉上依舊笑裡藏刀:“你說這個理由充分不?”
站在在將來一個月被人稱爲惡魔的教官面前,任誰聽到了這話都一定會乖乖地說充分,然後拔腳走人,畢竟這麼一個笑臉虎,彌陀佛,誰都不知道得罪了日後會有怎麼樣的苦果,那麼索性當神一般供養着算了。
只是,李快活這廝偏偏要和他來槓,他笑着說:“不好意思,不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