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一來二去被人摸到了地點和時間,那很可能會引起大批想要動歪腦筋的人了。
可是現在這麼一來,每次的地點都是無窮變化的,上船是一個地方,下船的時候就又不知道去哪兒了,最大程度隱藏了買賣雙方的行蹤。
再加上這裡來買賣的人都是要經過熟人介紹才能來,沒有熟人帶着,根本就上不了船,所以更加讓人不知道怎麼去設計了。
龍淵既然是這個道理,那到了天京的河道上,肯定也是這麼個情況了,歐夜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
大概十多分鐘後,就看到一艘遊艇緩緩從這裡駛過,船上有人站在甲板上,看到鐵河向着他們打了幾個暗號,立刻向着這邊兒靠近過來。
“鬆叔介紹來的!”鐵河不等對方問,在船靠近之前,就已經說道。
但是對方卻還是看着他,一句話都不說。
“三千溺水取一瓢,地煞天罡!”鐵河似乎就知道早這種情況,自顧自地朝着河岸那邊說道。
這前後兩句簡直就是驢嘴不對馬嘴,但是船上的人這次好像是聽懂了,有人立刻給他放下了扶梯,兩個人跟着鐵河上了船。
歐夜也明白,這應該就是每次都會改變的接頭暗號,不然真的有人來過一次,再用守株待兔的方法,來這兒守着,總能混得進去。但是有了每次都不同的暗號就不同了,你想進去,每次都要經過介紹人,不然的話,沒門兒。
船上的人個頂個地沉默,等鐵河上了船之後,又過了一重檢查之後,纔算是讓他們進了船艙。
船艙裡此時已經有了不少人,內部雖然不小,但是下面的人也不少,所以看起來並不顯得有多寬敞。
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下面沒有什麼特殊設置,都是最簡單的座椅,以儘可能地讓更多人能坐下來。
之前的時候歐夜就已經提議,到了裡面的時候,鐵河跟楚琪和他分開一些。
這點鐵河沒有什麼意見,因爲在他看來,歐夜走到哪兒都是一個惹禍的人,楚琪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沒事兒也會被生出點兒事兒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能跟歐夜離得越遠越好。看到這種情況,楚琪也沒辦法,只好跟着鐵河,坐到了離歐夜稍遠的角落裡。
她這時候是用一塊黑布蒙着臉的,這種裝束在外面肯定會被人注意,回頭率百分之一百二。但是在這裡,大家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晃了一眼就不再去打量她。
要知道這裡的參加者大多都是古武者,這些人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時常有個蒙面什麼的,也不足爲奇,尤其是像楚琪這種漂亮的女人。
而對待漂亮的古武者,也沒有人敢太肆無忌憚,因爲大家不清楚這個女人的修爲怎麼樣,萬一一腳踢到了鐵板上,在地上還可以直接跑路,在船上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這裡面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麼,熟識的相互交談幾句,不熟的人,就這麼坐在那裡,有人閉着眼睛養神,有人則四片打量着周圍的人員,只是目光也都是適可而止,不敢太過於放肆了。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陸續再上了幾波人,船上的座位已經基本上滿了,歐夜正在用神識掃着周圍的一切時,突然聽到船艙裡安靜了下來。
擡眼看時,一個身材高挑,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兒走了進來,緊身的連衣短裙,曲線勾勒得十分誘人,上身的“V”領直開到一個讓男人想流口水的位置,堪堪把人的目光擋在高聳之外。
年輕的女人沒有坐到座位席上來,卻是站到了最前面,看來這個就是今天的拍賣師了。
來這裡少的人,還是保持着之前的謹慎,匆匆掃過女人一眼,馬上就把目光收回,或者再掃向別處,有意無意地瞥上幾眼,只當是飽眼神。
而比較熟悉這裡的人,則是比較貪婪地盯着這朵嬌豔花朵的重點部位,就差着口水流下來,撲上去咬一口了。
而女人似乎也對這種目光早就習慣了,依然是那樣嫵媚笑容,波瀾不驚地看着下面的人。
“很榮幸今天大家這麼捧場,我是墨蓮,大家可以叫我小蓮,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今天拍賣的寶物,我想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墨蓮簡單幾句開場之後,已經有人把第一件拍賣物品送了上來。
大家的目光也都紛紛從墨蓮的身上,移到了第一件拍品上。
雖然是地下拍賣,但是這裡的風格也都是跟拍賣行裡一樣的,通常第一件拍品開場,都是不錯的東西,而最後一件壓軸,更是重量級。
墨蓮從旁邊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一個長方形大木盒,然後輕輕揭下上面蓋着的紅布。
歐夜早就已經用神識掃過,所以此時連眼都沒有睜開一下,繼續好像睡着一樣在那裡養神。
“這是一把有千年歷史的玄鐵寶劍,雖然我不敢說這是天京最好的一把劍,但是至少是從我手中看到過的,最鋒利的一把,說它削鐵如泥,一點兒也不過分,而且這把劍可是擁有了劍息的寶物,相信大家已經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了吧?”墨蓮微微一笑,真有傾國傾城的感覺。
“嗯,不錯,我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器,看來這劍的確是好東西。”
“有劍息?嗯,那倒真是好東西,只要多用真氣祭煉,以後說不定這劍還能再進一步。”
下面的人也都在七嘴八舌在討論着,楚琪倒是悄悄轉頭向着歐夜的方向看了一眼。
結果這一看,她差點兒沒有笑出來,這傢伙竟然整個人倚在靠背上,呼吸均勻,好像睡得很香,完全都沒有理會上面說得這把劍怎麼怎麼神似的。
其實歐夜早就聽到了,周圍那些人的評論更是讓他感覺到他們對劍真是很無知。
用真氣祭煉能讓劍進化?那真是扯蛋。
劍的根骨就在那裡擺着,想要更進一步,變成神劍,只有經過鑄劍師的熔鍊,就眼前這把劍的品質來說,材料用得就太差,雖然說是玄鐵寶劍,但也頂多就是加了玄鐵而已,說它是寶劍就已經擡舉了,就算是再熔鍊,也就是比現在強一些而已,這還是說把劍熔了重新打造,想靠修復式的錘鍊都不可能。
而說到那道劍息,就更讓人覺得好笑了,什麼時候一道劍息就成了奢侈品了?
在劍心門裡,沒有劍息的劍,就是廢鐵!有劍息,那只是一把劍最基本應該具備的東西,而不是你要大呼小叫地去炫耀。
假如在三千年前的劍心門裡,你大叫着跑去跟師傅說,啊呀,我鑄了一把有劍息的寶劍。
恐怕師傅能回答的只有一個字,滾!
要是劍心門弟子拿着劍息當榮耀的話,最後的結局只能是被逐出師門了。
這種弟子放出去,丟不起那個人啊!
“我出兩百萬!”
有人在墨蓮說完之後,已經迫不及待地出價了。
“實在不好意思,這把玄鐵寶劍的底價是三百萬起。”墨蓮的話裡帶着歉意。
但是下面的人則是齊齊鬨笑一聲,那個出價的人也憋得臉紅,想不到一上來就出了個大洋相。
“那我出三百萬。”這人顯然不想就這樣丟了份子,立刻就把價格重新說了一遍。
“四百萬……”
“六百萬……”
這裡的寶劍已經不能用時間長短來衡量了,大家更加看重的是這把劍裡的熔有玄鐵,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要。
畢竟他們都古武者,可不是什麼古董愛好者。
“一千兩百萬!”
這個聲音有點兒陰寒,也是後排的一個黑衣人開的口。他的臉也是蒙着的,聽嗓音還有點兒沙啞,好像從什麼機器裡發出的一樣。
最終又競價幾輪,這把劍以一千五百成的價格,賣給了那個黑衣沙啞嗓音的人。
歐夜閉着眼睛,因爲坐在後排,也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偶爾有幾個人看到,也都以爲是哪家的富少,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裡的拍賣,想來長長見識,結果自然是受不了這種特殊的拍賣,完全沒有樂趣,所以才睡着了。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畢竟古武者也都有自己的圈子,自然也會有一些是跟富家聯繫比較密切的,託着關係也就帶進來了。
只要是對拍賣本身沒有什麼影響,拍賣場這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都是自己人,只要有人擔保,何苦不做生意。
一直到了拍賣品進行第九件的時候,歐夜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向着拍賣臺上的拍品看去。
“這是一種罕見的藥材,叫做比翼果,對於修煉有極大的好處……”墨蓮解釋着比翼果的藥用價值。
“咦,這東西的名字這麼奇怪,難道是幹那事兒的時候才用的果子?哈哈……”有人在臺下小聲地嘻笑着。
這聲音雖然小,但是是因爲極不和諧,頓時遭到了周圍人的白眼。
不過說話的富少明顯也沒有什麼顧忌,就算是看到了別人都看過來,還是在跟旁邊兒依靠過來,幾乎整個人都在他懷裡的年輕女人調笑着。
“你說是不是吃了這個玩意兒,就能大戰兩個小時不敗?哈哈,看少爺我買下來,好好跟你折騰一下……”
“那強少你就把它買下來吧,人家可是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