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霓說道:“蜃妖的生命力極其頑強,除非是挖出它體內的妖丹,否則它很難被真正殺死,現在它是被銅錢落幡陣困住,無法逃脫,萬一讓它回到湖裡,用不了太久,它就會長出一顆新的腦袋來。”
我大吃一驚:“啥玩意?這怪物連腦袋都能再長出來?”
“你不知道章魚失去大部分身體依然能夠存活麼?蜃妖與章魚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了紫霓所說,我再次將斬龍刀拔出來,並衝她反問道:“那它的妖丹在哪個位置?”
“我也不知道,你該不會打算去挖它的妖丹吧?”
“你不是說必須把它的妖丹挖出來才能徹底把它殺死麼,反正不能讓它再逃回湖裡去!”
我說着,握緊手裡的斬龍刀便欲上前,誰知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桂福全的喊叫聲:“臘八小心!”
我立刻轉頭,發現一道人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逼近,而且他手裡似乎還持有兵器。
我不敢怠慢,忙側身退了一步,對方舉刀朝我劈來,我迅速擡刀一擋,只聽鐺的一聲,竟然迸出了火花。而且我只覺虎口猛地一震,手裡的斬龍刀差點脫手。
我被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對方非但沒退,又迅速揮刀朝我撲來。
這傢伙身穿一襲黑衣,而且蒙着臉,一身打扮就像蒙面大盜,他手裡拿着一柄類似於日本武士刀的兵器,出刀特瑪的又快又猛,而且又是忽然從旁側殺出,搞得我有點兒措手不及,再加上我剛纔與蜃妖纏鬥時,被蜃妖噴射出的冰刺傷到了胳膊和腿,現在尚未恢復,一時之間我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
紫霓現在身體十分虛弱,非但幫不上什麼忙,我還得防止黑衣人傷害她。
我心頭暗急,誰知就在這緊要關頭,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又一道白影飛身而至。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個黑衣人就夠我受的了,現在又來一個白衣人,這特瑪的還讓不讓人活!
我病急亂投醫,急忙扯着嗓子大喊:“小桂子,你特瑪的快來幫忙啊!”
桂福全卻在樹上乾着急:“哎,老奴就……就是一鷯哥,你……你讓老奴如何助你?”
它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它現在就算是撲過來,那也是飛蛾撲火,只有送死的份。
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白衣人並沒有攻擊我,而是幫着我對黑衣人展開了進攻。
這是什麼情況?我扭頭一瞧,原來是冷凝雪!
冷凝雪甩出一道白綾,擊中了黑衣人的肩膀,那白綾看似柔軟,毫無殺傷力,但卻擊得黑衣人連退了好幾步。
“雪姨,你怎麼纔來啊!”
這會兒見到冷凝雪,我就像見到了救星似的,又驚又喜。
“我一直都在,就等着此人現身。”冷凝雪說着,衝黑衣人厲聲喝道:“你豢養妖邪,釀此大禍,還不束手就擒!”
對方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而陰沉,還別說,跟那納蘭川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怎麼會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對方說這話的語氣,似乎認得冷凝雪,這讓我有些驚訝,冷凝雪實際上是幾百年前的人,才從棺材裡爬出來呢,對方又怎麼可能認識?等等!冷凝雪與凌馨兒的母親孟婉君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對方誤將冷凝雪當成了孟婉君?
我心裡正感到納悶,冷凝雪動手了,她穿着一件衣袖很長的古裳,衣袖很長,她將長袖一甩,兩道白綾如白芒一般由她袖口之中飛出,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揮舞手裡的長刀,欲斬斷白綾,但白綾極其柔軟,想要憑空斬斷白綾談何容易,就像抽刀斷水,根本無濟於事。
黑衣人連劈了數刀,非但沒能斬斷白綾,反而握刀的手腕被白綾給纏住了,而且另一條白綾纏住了他的身體,他一時之間無法掙脫,越掙扎,白綾纏得越緊,我趁機上前,舉刀便欲結果了他,冷凝雪大聲制止道:“臘八且慢動手,留他性命!”
“這種喪心病狂的傢伙,還留着他幹嘛?”我不解。
“他並非幕後主使,背後還另有其人……”冷凝雪話音未落,隨着寒光一閃,黑衣人似乎被什麼暗器擊中,大叫一聲,身體立刻往地上癱倒。
冷凝雪猛地擡起頭來,望向不遠處一片樹林:“林子裡有人!”
我立刻轉頭望去,林子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我暗暗催動靈識,發現林子裡確實有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握緊斬龍刀正欲追去,冷凝雪說道:“別追了,那人的身手極好,你恐怕追不上他,而且他在暗你在明。”
“特瑪的,那是什麼人?”
“想必便是幕後主使之人。”冷凝雪說着,朝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走了過去,我也緊跟其後。
黑衣人躺在地上,身體蜷曲成一團,似乎還沒死,因爲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冷凝雪走到黑衣人身旁,蹲下實在查看了一番,他後背被暗器擊中,從傷口的位置來看,似乎是正中心臟部位,但奇怪的是,傷口處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而且傷口周圍竟然泛着白霜。
“他還活着麼?”
冷凝雪用手探了探他的頸脈,搖頭道:“活不成了。”
我有些吃驚:“我看他也沒流什麼血啊,應該沒傷到心臟吧,怎麼會掛呢?”
“是冰魄銀針。”
“冰魄銀針?!”我立刻轉頭看向了紫霓,紫霓跟我說過,她小時候曾經被冰魄銀針所傷,她爹用那塊血魂救了她的性命。難道說,出手殺死這傢伙的,就是當年傷害紫霓的兇手?
冷凝雪繼續說道:“他被冰魄銀針刺穿了心臟,瞬間將他的心臟封凍住,所以沒有血流出來,但因爲心臟被寒氣所凝結,以至於窒息而死。”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冰魄銀針如此厲害。
我很快注意到,黑衣人臉上所戴的面具與納蘭川戴的幾乎一樣,於是立刻彎腰,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