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佈雷是一個很帥的男人,深棕色的頭柔軟又利索地蓋在他寬闊明亮的額頭,棱角分明如細細雕刻的臉龐,寒星般的眼睛裡有着金陽的光彩,高聳軒挺的鼻子似劍鋒出鞘,狹長而微微向上的嘴脣,彷彿掛了一鞠mi露,看上去帶着點點邪意,卻並不讓人討厭。
“啊哈!親愛的海瑞拉,美麗地天使。你終於回來了,知道麼,你走的這幾天,爸爸可是非常着急!”兩船交錯間,雅加爾興奮地伸出手握住了海瑞拉那嫩白細滑的小手。緊緊的,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真誠。
面對自己的父親,海瑞拉果然表現的很淑女,任由父親撫mo,臉上還是忍不住有些羞澀,正準備將手縮回來時,哥哥也已經撲了上來。
“噢,我可愛的妹妹,快讓哥哥抱抱,這次出海沒受什麼委屈吧?”佈雷竟趁着海瑞拉不能反抗的空隙,在她腰間吃了幾下豆腐,眼看有機可趁,佈雷眉頭一挑。喜上心來,心急地邁過腿想要跳過船來。
張哲強忍着笑意,不動聲se靠近海瑞拉身邊,裝出似乎要接住佈雷地樣子,手臂扶住他的腰,掌心重重一頂,用上了一股陰力,瞬間,佈雷只覺得一股血氣上涌,渾身竟在這剎那失去了氣力,腳下一滑。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撲通一下掉進水裡。
由於是在海瑞拉的船上,所以佈雷身後的保鏢並沒想到張哲會暗下陰手,一不留神就讓小主子掉進海里。這還了得,要是淹死了怎麼辦,雖說是海盜,可誰都知道這個外表光鮮的小主子事實上是個膿包,根本不會游泳。
突然間的變故,嚇得保鏢一身冷汗肆冒。忙不迭地跳下去,快將奄奄一息的小主子救了上來。
由於是一瞬間的變故,所以距離打撈花費了一點時間。佈雷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ti哪會堅持這麼久?撈上來之後,雅加爾還來不及追究究竟是誰的責任,就急忙讓保鏢將jing神萎靡的小主人送回城堡,自己則一臉怒意的跳上海瑞拉的遊艇。
海瑞拉自然明白其中古怪,在父親遠望離船的時候,飛快的瞪了張哲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說:“混蛋,之前不是都告訴過你嗎,你怎還這樣不知死活?”
張哲聳聳肩,表示無奈,同時疑惑的看看雙臂,顯然是在解釋雙手不受控制,海瑞拉拿他沒辦法,只能嗔怒的狠瞪他一眼,擔憂的轉向父親,生怕他一怒之下將張哲丟進海里喂王八。
雖然表面上憤怒,其實內心之中卻是開心的,海瑞拉明白張哲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替自己教訓教訓佈雷,她知道,張哲已經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自然不允許別人覬覦,只是,讓海瑞拉爲難的是,張哲這麼做無異於自掘墳墓,父親可不會管他是誰,得罪他的寶貝兒子任何人都別想活着。
果然,目送兒子被保鏢護送離開,再次轉身的雅加爾已經怒意滿腔,一指張哲狠道:“臭小子,你找死!”與他同來的兩個保鏢身形一閃控制住張哲雙肩,相信只要雅加爾一聲令下,會立即卸掉他雙臂把他丟進海里餵魚。
海瑞拉此時心中很亂,一方面不想和父親作對,一方面又不想張哲輕易死去,用她自己的解釋就是張哲對她還有用處,如果這時候讓他死掉,會對她產生極大的損失。看着父親變幻不定的眼神,海瑞拉yaoyao牙,上前一步求道:“父親,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他不是故意的。”
海瑞拉突然來給自己求情,這是張哲始料不及的,莫非這海瑞拉真是屬倔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自己好臉對她,她對自己不屑一顧,自己稍稍強勢一些她就輕易愛上自己?
張哲苦笑一聲,按壓住這種不真實的想法,如果海瑞拉真是這種人,那她也沒資格站在這裡了,恐怕早就被那些個性格暴戾的男人降服了,世界上並不只張哲強勢,比張哲強勢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幾個女人輕易愛上。
指望一個女人相救,那不是張哲的本性,雖然身子被兩名壯碩的保鏢制住,張哲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懼,相反,一臉的淡然,這也正是雅加爾遲遲不肯殺他的原因。
雅加爾看了看女兒,現她對這個男人很緊張,心裡不由一緊,生怕女兒已經愛上這個男人,當即冷笑道:“是不是故意的,我心裡清楚,不用你來解釋。”
他轉向張哲,嘴角咧了咧,怒道:“告訴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什麼目的?”張哲茫然的看向雅加爾,好像根本不知道之前生過什麼。
“你敢跟我裝傻?”雅加爾眉頭一動,臉皮劇烈的抽搐一番,一揮手,一名保鏢重重一拳砸在張哲肚皮上,打的張哲胃部劇烈翻騰,彎下腰乾嘔了一陣。
“快說,你是誰,爲何會出現在海瑞拉的船上,又是誰指使你謀害佈雷的?”雅加爾陰陰一笑,之前滿臉的溫情早已散去,看向海瑞拉都有一種陌生感,他手下的海盜雖然來自各國,卻從來沒有華裔,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華裔。除了奴隸之外,雅加爾從沒重用過華裔。就連自己的兒子女兒也都討厭華裔,但眼前的情況很有趣,張哲明顯是一個華裔,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暗害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女兒還一臉擔憂的爲他求情,這不得不讓雅加爾懷疑海瑞拉的目的,本就疑心病很重的他,自然不會放鬆對任何人的控制,哪怕是他的女兒,如果海瑞拉真有什麼陰謀的話,雅加爾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大義滅親,對他來說,女兒始終是別人家的,只有兒子纔是自己的。
張哲打了個哈欠,翻翻白眼說:“拜託,你也在海上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這種幼稚的問題都敢往外問?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剛纔的問題一定會被手下很快傳遍整片海域,到時候,哼哼……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想:天吶,一直以來懼怕的雅加爾城主居然是個蠢貨!”
“你!”雅加爾臉色一變,他的兩名保鏢也惡狠狠地教訓張哲一番,直打的張哲快要穿不過氣來,才怒哼道:“聽着,臭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知你是如何混到我女兒船上的,總之,不說出你來此的目的,就別怪我不給你留下全屍!”
海瑞拉心裡一急,剛想說話,卻被雅加爾冷眼制止:“閉嘴,回去再跟你算賬!”
張哲tian了tian嘴角上的血痕,低低笑道:“說你是蠢貨你還不承認,自己下的命令把老子抓回來,居然轉臉間裝作不認識,還找女兒撒氣,真他ma懷疑你有沒有腦子!”
“咦?”聽張哲說是被自己找人抓來的,雅加爾頓時愣了一下,以至於張哲罵他的話也沒有聽清楚,否則,他肯定不會放過張哲。
摘下墨鏡,雅加爾仔細打量起張哲,越看越覺得眼熟,但始終又想不出此人是誰,忍不住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女兒。
海瑞拉輕嘆一聲,本來她是打算用另一種身份介紹張哲,沒想到他居然自己說了出來,忍不住瞪了張哲一眼,略顯恭順的說:“父親,這就是億萬暗花懸賞的人。”
“啊……是他?嗯,不錯,應該是他了。”雅加爾眉頭一鬆,一時間恍然大悟。
再看張哲,雅加爾眼中已經沒了殺意,僅剩下一抹貪婪的目光,輕輕一揮手,兩名保鏢急忙將張哲放開,雅加爾上前一步,重重拍在張哲的肩膀上,得意道:“哈哈……怪不得你小子這麼狂妄,原來還是個值錢的東西!”
被這混蛋說成是東西,張哲臉色變了變,橫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過頭。
既然人家賞金上說要活的,雅加爾自然不會送回個死的,不理張哲的囂張,轉頭卻跟海瑞拉賠起了不是:“我的寶貝兒,剛纔爸爸的語氣重了一些,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也是看到你哥哥受傷,才忍不住怒的,你要知道,換成是你,我也會像剛纔一樣憤怒的,哎,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出事吧?”
見海瑞拉臉色緩和,雅加爾又故作生氣道:“你也真是的,既然這小子只是個獵物,幹嘛不找繩子捆起來,要是真讓他把你哥哥害了,那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候海瑞拉還能再說什麼?心裡不忿的斜了張哲一眼,恭聲應道:“是的,尊敬的父親,我保證以後不會生這種事情。”
直到此刻,雅加爾才恢復到最初迎接女兒的笑容,溫柔的捏了捏她的肩膀,笑意滿滿道:“這次你成功返回,我已經在城中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另外,我還要面向全城宣佈一件大喜事,總之,你一定會很高興地。”
看着雅加爾老奸巨猾的笑容,不單是海瑞拉,就連張哲也不jin懷疑起來:好事?他能有什麼好事?肯定又想到什麼壞點子來禍害旁人!
當然,想法終究只是想法,並不可以直接說出,海瑞拉只好裝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激動地謝了父親幾句。
自從得知張哲是獵物,雅加爾就命令保鏢用撕裂的上衣將他綁住,他可不想再出現之前的情況,張哲自然反抗不了,像個糉子一樣被兩名保鏢駕着回到了6地上。
早就接到城主的通知,說是小姐已經勝利迴歸,島上週圍所有居民都在大將軍沙羅的帶領下,來到碼頭迎接。
陽光投射在波浪起伏的洋麪上波光粼粼,幾隻海鷗在碼頭的欄杆上逗留。
七八百人穿着整齊的軍服,排着整齊的隊伍站在沙羅背後,沉穩的向海面望去。
沙羅一襲海軍軍裝,看上去英武不凡,此刻他面無表情,與往常總是帶着冷酷相比,此刻的他顯得平靜許多。
汽笛長鳴,小小的遊艇劈波斬浪,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衆人眼前,船頭站着一個男人,一個十分威猛的男人,所有人都認出那是城主回來了,無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無論是被逼還是心甘情願,總之,整個碼頭沸騰了,他們的熱情直接引出雅加爾的豪氣,不停跟他們招手示意。
遊艇當先停靠在碼頭,立即有人來架起浮橋,齊刷刷地恭迎雅加爾上岸,張哲忍不住嗤笑一聲,明明是海瑞拉的功勞,此刻表現的卻好像是雅加爾自己得勝歸來一樣,當真是非常可笑。
此時在場的總人數過兩千,多數都是普通居民,嘈亂的場面加上海風的輕嘯,以及幾隻海鳥的清脆鳴叫,讓整個小島混亂不堪,真不知是誰治理的,如果這時候有人混在人羣裡打黑槍,這雅加爾一定必死無疑。
直到現在,張哲還在爲被揍的事情耿耿於懷,時刻準備着找人打他黑槍。
雅加爾走在最前面,後面跟着海瑞拉,張哲則是被兩名保鏢壓在最後。
海瑞拉已經把頭高高盤在腦後,bai皙細膩的脖頸隱約可見,她來時穿着的軍裝已經換下,穿着一套明黃se真絲長裙,從背後看,婀娜多姿的身影,很有些古代皇后皇妃的動人模樣。
一直到一羣穿戴整齊的士兵攔住去路,雅加爾才放聲笑道:“沙羅將軍,我出去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城中有沒有什麼大事?”
張哲心中鄙夷一番,暗罵這老傢伙不要臉,自雅加爾出海到此刻回島,總共還沒兩個小時,到他嘴裡就好像很長時間一樣,更可笑的是,他把女兒的功勞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還好像本該如此的樣子,真是極度的不要臉。
那士兵中走出的沙羅將軍似乎也聽不慣他的說法,眼皮跳了跳,尷尬的說:“多謝城主關心,城中並無大事,倒是佈雷少爺早早回來,似乎出了點事情。”
見雅加爾關心的表情,沙羅急忙解釋道:“佈雷少爺沒什麼危險,經過醫生檢查之後,現在已經恢復過來,如今正在城裡準備宴會呢。”
“哈哈,那就好,走,快去宴會上看看,看佈雷準備了什麼好東西。”雅加爾放聲一笑,重重拍了拍沙羅的肩膀。
張哲不屑的撇撇嘴,被暗中關注他的海瑞拉再次瞪了幾眼,只好一臉委屈的跟在衆人之後,享受居民的歡呼聲緩緩向城中走去。心裡卻在想索亞安全了沒有,會不會已經見到了父親,而父親是不是又派來人營救自己。
想到這段時間生的事情,張哲真不知自己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始終不能給自己哪怕一天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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