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洵的話猶如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尹珍珍臉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薛沐洵玲瓏嬌俏,皮膚白皙,而尹珍珍這個不練武的雖然說不上黑,但絕對沒有薛沐洵白。
而且尹珍珍身材高挑,偏偏是個溫柔嬌怯的性子,實在是和她身高不匹配。
“你!”尹珍珍氣的倏然坐直了身子,臉色漲得通紅。
薛沐洵卻拉着蕭祁湛轉身就進了身後的樹林。
她纔沒有時間和這種人浪費時間。
蕭祁湛握着她的手,兩人並肩在林間穿行,想起她反擊尹珍珍的話,不由低笑。
“笑什麼?”薛沐洵撇他。
蕭祁湛灼灼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眉宇間,碎金般的日光透過樹梢照在她臉上,映得她得眉眼更加動人,就連下巴得弧度都格外優美。
“原來你對自己的容貌這麼自信啊!”他輕聲低嘆。
薛沐洵揚了揚眉,眼波流轉,笑盈盈的道:“那是,難道你認爲我不美嗎?”
她眉宇間的自信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如這山間的精靈一般靈動,讓人目眩。
蕭祁湛眸光灼灼,情不自禁的低語:“美,當然美,你最美!”
薛沐洵不由臉一紅。
她不是性格黏膩之人,也不喜歡黏黏糊糊,剛纔不過是順着蕭祁湛的話,順口問了出來。
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真的回答。
對上蕭祁湛灼熱的目光,她輕輕扭過頭去,盯着前方的樹木從,忽然手一擡,驚喜的喊道:“啊,有兔子!”
說罷,輕輕往前一跳,拉弓射箭,動作流暢,只聽到噌的一聲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
“中了!”薛沐洵眉開眼笑的跑過去了。
蕭祁湛負手看着她身輕如燕的在山林間跳躍,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柔和起來。
這一刻,他真有一種歲月靜好,願時光停駐的感覺。
“沒想到九嬸箭法不錯啊!”太子不知何時站到了蕭祁湛身邊,看着前方提着兔子,眉開眼笑歸來的薛沐洵。
蕭祁湛嘴角翹了翹,輕輕點頭,“我也挺意外的。”
說着,斜眼睨了太子一眼,“不如咱們比試一番,如何?”
太子也來了興致,一擼袖子,興匆匆的問道:“如何比試?比誰打到的獵物多?”
想了想,又搖頭:“這樣太不公平,你們是兩個人,我只有一個人。”
走到跟前的薛沐洵聽到這話,笑了:“太子和世子比就好了,我只在旁邊看着,絕不幫他,如何?”
“這樣還公平些,”太子眉開眼笑,“比就比,以一個時辰爲限,看誰獵到的獵物最多,不過,我們這麼比試,總得有點彩頭吧?”
薛沐洵轉頭看向蕭祁湛。
蕭祁湛想了想,道:“簡單啊,輸的人全部負責今晚的野餐,幫所有人烤野味。”
太子撫掌讚歎:“這個彩頭好,這個彩頭好,看來我今晚有口福了。”
薛沐洵撇嘴,“勝負尚未可知呢,別抱太多期待啊。”
太子卻信心滿滿,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輸給蕭祁湛和薛沐洵,看着薛沐洵轉身沒入樹林的身影,他輕輕湊到了蕭祁湛跟前。
“九叔,怎麼樣?我夠配合你吧?你不就是想和九嬸獨處嗎?”
太子搗了搗蕭祁湛的胳膊,擠了擠眼睛,一副我懂你的模樣,“好好把握這樣的機會,青山綠水,景色怡人,女孩子很好哄的。”
蕭祁湛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施施然擡腳走了。
太子嘿嘿一笑,往他們相反的方向去了。
直到走進樹林深處,薛沐洵才轉頭問蕭祁湛:“你特意支開太子,咱們現在就要去審鄭奇嗎?”
她可沒忘記自己這次出來最大的目的是審鄭奇。
蕭祁湛默然半晌,悶悶的搖頭,“沒有,明天中午帶你去審鄭奇。”
看來鄭奇關押的地方離此地並不遠,薛沐洵心裡有數,有心想問既然明天才去,幹嘛現在支開太子,擡頭對上蕭祁湛灼熱的目光,想起剛纔的情形,聰明的選擇了轉移話題。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那邊獵物肯定多。”她指了指左側的方向。
她所指的方向樹木繁茂,地上的灌木亦十分濃密,看得出來很少有人活動的痕跡,這樣的地方確實獵物會多。
蕭祁湛有些詫異她的敏銳,“你經常上山打獵?”
他說着,走到薛沐洵前方,小心的撥開灌木從,另一隻手緊緊拉住了薛沐洵,叮囑道:“跟在我身後,小心別中了陷阱。”
天目山是京城遊玩理佛的常地,官府會定期派獵戶進山清理山上體型龐大的獵物,免得傷到遊客。
所以山裡有不少陷阱。
薛沐洵看了一眼擋在自己前方的高大身影,視線微微下移,落在了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上。
蕭祁湛的手指節寬大,與她十指相扣,感覺溫暖有力。
她默默收回視線,纔回答蕭祁湛剛纔的問題,“以前隨師父學藝的時候,偶爾會帶我們上山打獵。”
蕭祁湛瞭然,打趣的晃了下兩人相握的手,“那上次在西山圍獵,你怎麼還掉入陷阱了?”
薛沐洵默了默。
這是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起西山圍獵的事。
剛出事時,兩家人鬧得雞飛狗跳的,薛家人在忙着圍毆蕭祁湛,昭王府在忙着說服薛家,讓兩人成親。
除了皇帝曾派人問過彼此,誰也沒有真正再去探究兩人爲何會掉入陷阱。
至於薛沐洵與蕭祁湛兩人,一見面就掐,更是不會談起這個話題。
聽到身後驟然安靜下來,蕭祁湛回頭看了薛沐洵一眼。
薛沐洵無辜的望着他,“我能說其實我是個路癡嗎?我......迷路了。”
路癡?蕭祁湛從來沒想過是這樣一個答案,不由睜大了眼眸,驚訝的望着她。
薛沐洵苦笑,“沒錯,就是那樣,我是個出門就不分東西南北的人,有時在自己家裡,我都會迷路。”
要說重生有什麼讓薛沐洵沮喪的,大概除了身高外,就是這個了。
前世她縱橫沙場,埋伏敵人,方向感奇強無比。
今生她偏偏是個出門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的人。
這讓曾是女將軍的她怎麼不沮喪?
蕭祁湛蹙眉,怪不得不論何時,薛沐洵身邊從來沒離過人,他一直以爲那是薛家人緊張她,婢女忠心她,現在看來還有這一層原因。
“你身邊的人還是太少了,我讓嚴衝挑幾個身手好的護衛給你。”他忍不住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