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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扭曲的時空,無論教育出如何奇葩的女人,連溪其實都並不驚訝。

或許在她們眼中,這樣的社會,纔是正常的社會。

女人依附男人活着,物化自我,並以此爲榮。連溪不去評價別人的價值觀到底正不正確,這種人人生追求是好事壞,她只是自己不能接受而已。

現在看起來,女王大人基本上也看不下去,耐心已經到了盡頭,連溪連忙小跑着追上去。

周圍的人都被維蘭的動作驚到了。

現在宴會剛剛開宴,很多人看着正主姚老爺子和維蘭相談甚歡,也只是遠遠圍着,並沒有敢真的往上湊,多半是打算在後半場氣氛熱絡起來後,再上前搭個訕。

現在看見維蘭突然站起來準備走,都有些着急,最着急當然是姚老爺子,芙洛的星級上將給他過生日,那是多大的臉面,可這半路真的就被氣走了,那臉面就該成爲笑話了。

姚老爺子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幾乎小跑着,幾步擋在了維蘭的前面,露出一個笑容來:“將軍,這晚宴纔開始……”

看着維蘭似笑非笑的臉,姚老爺子視線轉到連溪身上:“你看,連小姐還沒吃晚飯吧,剛剛也沒見吃幾口,多吃幾口再回去也來得及,我這今天的點心食物,都是特級廚師做出來的。”

維蘭表情未變,看了連溪一眼,她今天的確是帶連溪出來玩的,這樣不歡而散的確不像一回事。

不過這裡她的確看不下去了,一羣女人唧唧歪歪的,整的跟交際花一樣,要是在芙洛,她早叫人給轟出去了!

還好幼崽的性格一點不招人討厭。

“小連溪,要不你一個人在這,我讓菲尼安陪你,吃飽了再回去?”維蘭對着連溪說着,也沒有在意旁邊人的神情,她爬上現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自認爲已經沒有人能給她臉色看了。

這變故,連溪自己都沒有理清,僅存的智商當然明白要跟緊組織,連忙搖了搖頭:“我吃飽了。”

維蘭看着連溪乖巧的樣子,忍不住擡起手,避開了她頭上的嫩芽,狠狠的揉了一把她軟軟的頭髮:“那回去……”

維蘭的話還沒說完,突兀的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將軍,這就是貴星芙洛的禮儀麼?”

副院長蘇紫微微擡着下巴,抿着的嘴角帶着些清高,着着她那身紫衣長裙,款款而來。

這副做派,維蘭不是沒有見過,在芙洛也有些鴿派看不慣她的作風,在有些場合遇到,找着機會也會堵堵她,言辭犀利,表情也是這副。

她是典型的鷹派,說不上好戰,但是認爲只有武力才能保護公民安全,我不犯人,但是若有敵人來犯,她手中的部隊定會爲了星球而戰。

而鴿派,則認爲和談和文明,纔是最穩定的手段。

但是,那些人成日奔波在一線後沿,成立醫療後援會,爲人權爲生命爲了星球的穩定,堂堂文弱之軀在一線戰火中穿梭,不畏生死。

那些人只是和她信仰不同,雖然有時候都在拖後腿,但是卻一起爲着星球的繁榮和穩定。

鴿派即使站在她面前,指着她鼻子罵,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但是這種花瓶都算不上的女人,哪來的勇氣,站在她面前反問她?

維蘭目光慢慢的冷了下來,她推開站在一旁礙事的連溪,在衆人的目光中走到了副院長面前,身上的殺氣四溢。

維蘭僅僅立在女人的前面,就逼的女人倒退幾步,副院長最後咬着牙站住了,儘量表現她高傲矜持的樣子:“怎麼?想用武力……”

維蘭嗤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動武?菲尼安,將她拖回去,罪名嘛……”

菲尼安可沒有這個星球男人的憐香惜玉,半斂着眸:“將軍,誹謗怎麼樣?在芙洛,誹謗星級上將,罪同叛國。”

所有人被這一變故弄傻眼了。

其實蘇紫作爲副院長,連姚老爺子都敢擺架子,可見平時是什麼作風,但是一個女人爬上她今天的位置,並不是沒有腦子。

剛開始,她故意無視維蘭,想和巴結維蘭的人區別開來,好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得罪了維蘭。

既然得罪了維蘭,她擺出最優雅的一面,說出那番話,最起碼能夠引起索蘭內部的讚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就出現了剛剛質問的畫面。

她料定維蘭這樣位置的人,不會在這樣的地方翻臉,不料維蘭可沒有必須忍讓女人的意識,直直撞在槍口上了。

她臉色煞白,像是被嚇着了,又像是被氣狠了,身體一歪就朝着連溪的方向倒去,連溪往旁邊一躲。

只聽“噗通”重重的撞擊聲。

連溪都爲她感覺疼,不過也的確爲對方的手段叫好,這暈的時機恰到好處,也不是人人都能把握的。

維蘭掃了一眼地下人一眼,接過菲尼安遞過來的手套,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眼,身上的煞氣突然收了起來:“走吧。”

這個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攔着。

連溪作爲小跟班,當然是女王在哪,她就在哪,邁開腿追了上去。

一羣人呼啦啦的只能又給送到門口,姚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擠了過來,塞給連溪一個小盒子,卻什麼都沒有說。

連溪愣了一下,看了姚守一眼,是朝着他點了點頭,維蘭似是後面長着眼睛似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姚守:“姚少校是吧,你體術的底子很紮實,如果不介意,可以來我這當個教員,我家幼崽要開始體術課程,需要從零開始。空閒時間,也可以跟我比試比試。”

姚守看了連溪一眼,還沒有回答,姚老爺子率先笑了起來:“不介意不介意,阿守就拜託將軍照顧了。”

原本以爲這次得罪芙洛星將得罪定了,沒想到在這裡峰迴路轉,看着態度也不像是生姚家氣的樣子,更何況能受到芙洛星將的指點,是多難得的機會。

維蘭勾了勾嘴角,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藍色寶石類的東西,擡手就扔給了姚守:“液態金屬機甲,應該比索蘭機甲高個兩代半,它叫“狼梟”,我之前的座駕,算是見面禮也算是佣金,等你什麼時候忙完了過來報道。”

傳說中的液態金屬機甲!

周圍一圈人下巴掉了一地,在場大部分都是軍部的人,對機甲的瞭解自然如數家珍,在索蘭,液態金屬都沒有研究出來,更別說液態金屬機甲!

在無數電影和小說中,倒是yy過這類材質,可是誰也沒想過,芙洛原來已經在服役了。

這麼珍貴的機甲,說送就送了?

——女王大人,你還缺教練員麼?缺牀伴他們也不介意啊。

男人們無論老少,都將複雜的投向姚守的手中,姚守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他衝着維蘭點點頭:“我儘早過去報道。”

飛行器在空中平穩的疾馳着,直到看不見姚家老宅了,連溪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前後不過短短半個小時,這都什麼事情啊。

“菲尼安哥哥,剛剛誹謗罪真的這麼嚴重嗎?”連溪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維蘭大笑起來,冷落冰霜的臉終於放晴了,就連菲尼安嘴角也帶着笑意:“每一年跑去將軍宅邸前破口大罵的人不計其數,每個都抓,抓都抓不玩。再說了,叛國罪也是叛的芙洛,她一個索蘭人怕什麼。”

連溪樂了,沒想到菲尼安看着那麼正派

連溪笑了笑,視線落在手中的盒子上,她慢慢的打開紙盒。

——滿滿一盒子點心。

連溪抓了一塊曲奇的餅乾塞進嘴裡,姚守無論在什麼場合,還真是有好飼主的潛質。

**

姚守說盡早報道,還真夠早的。

連溪醒過來後,洗漱完畢,拎着今天的早餐準備出去跑步。

一打開門,就看到姚守立在走廊的盡頭,一身軍裝筆挺,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他手中拿着一支菸卻沒有抽,以窗外的景色爲背景,簡直定格成一幅畫。

顏值高的男人,自帶寫真模式。

聽見動靜,姚守側過頭來,走到角落將煙掐滅在垃圾桶上,走到連溪面前半米的距離停下:“醒了?”

連溪昨晚一直在聯繫大河,等到大半夜依舊沒有什麼動靜,睡的遲了一點,這會兒剛起來,還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你等了很長時間吧?”

“剛來。”姚守看着連溪身上的衣服,她身上穿着一件鬆鬆垮垮的運動服,大概是維蘭的,碼子最起碼大了兩號,褲腿袖口都捲了起來,領口歪到一邊,露出一側的鎖骨。

她腦袋上海盯着那小小的嫩芽,襯着黑色的頭髮,大概沒睡醒,有些發蔫。

連溪提了提早餐袋子,對着姚守說:“你吃早飯了麼?”

姚守早上過來喝過營養劑,聽了連溪的話,彎了彎眼角:“來的太急,還沒來得及吃早點。”

“那順便吃點吧,我自己做的。”招呼人吃飯,是中華基本禮儀之一,她下榻的住所雖然也配備早餐,但是連溪吃了這麼久,依舊吃不慣外星的早餐。“你等我一下。”

說着連溪走進了房間,她拿的是一人份的早餐,屋裡還有剩下的部分,她看了準備凍起來明天吃的部分,想了想盤子剩下的早點都倒入了方便餐盒之中。

其實也沒什麼早餐,連溪早上攤了幾個蛋餅,裡面裹了索蘭最常見的水果抹了一層果醬,剩下的蛋炒了個蛋炒飯,放在方便的餐盒中,可以隨時吃。

連溪走出門,將東西遞給姚守,隨手將門鎖了起來。

姚守上前一步,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連溪下榻的地方,是軍方的住所,芙洛的那艘戰艦就停在正前方,從走廊就能看見,稍微走幾步就能到達。

不過今天不去戰艦,他們要去的是軍方的訓練場館。

兩人大概來的時間有點早,場館的門還沒開,連溪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講究,看着臺階還乾淨,一屁股就準坐下去了。

姚守拉了她一把,脫掉外套,直接撲在臺階上,然後衝着連溪說:“坐。”

連溪:“……”

十分鐘後,訓練場館的值班士兵趕過來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一男一女坐在臺階上吃早餐。

帶着少校軍銜的衣服,皺巴巴的墊在兩人屁股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