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娃擡手指着前面山腳,望着阿豹低聲叮囑道:“轉過前面的山腳就可以看到峽谷的谷口,守護在山頂和谷口的敵人哨兵一定會在這時發現我們。現在你再次叮囑一下你的人,沒有我們的命令,你們誰也不準擅自開槍,這可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安危!你聽明白沒有?”
現在張娃站在黑暗中確實十分緊張,阿豹這些彎刀戰士作戰雖然勇猛,可他們到底不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在危急時刻很難預料他們會採取什麼應激反應。而且現在已經與敵人近在咫尺,他是真擔心周圍的彎刀戰士在緊張中擅自開槍。
這種攻擊敵人老巢的行動要點失去了突然性,他們在周圍地形和人數都不佔優的情況下,肯本就沒有勝算。
所以,一旦阿豹他們這些人中有人在驚慌中開槍,就等於是在黑暗中不打自招的暴露了自己二組這些人的身份,恐怕成儒他們的一組都可能被山頂上警覺起來的敵人發現,整個搗毀坤沙老巢的行動計劃肯定會就此失敗。
而且這裡的地形根本就不利於隱蔽,一旦被敵人發現自己這些人不是他們的同夥,在山頂和谷口守衛的敵人肯定會將所有火力覆蓋這片山腳。山頂和前面谷*出的彈雨,立即會在山腳下形成一片密集的交叉火力網,自己這這些人就是再能征善戰,在這種地形和敵人的兇猛火力中也要遭到重創,死傷累累。
這時,阿豹看到張娃幾人三番五次的叮囑自己這邊的人不得擅自開槍,也意識到了危險。他趕緊對着張娃使勁點了點頭,隨即停下腳步扭身對着身後的手下嚴厲地下達了命令。
張娃看到阿豹已經把命令傳達了下去,這才向前一揮手,拉着他一同向前面漆黑的拐彎處跑去。後邊的風刀帶着二組的鮑崖、宇文兄弟立即輕輕拉動槍栓,分散着跟在張娃幾人的身後向前跑去。
這時他們身後的拐角處,也黑暗中陸陸續續的跑出了一羣裝作敗兵的彎刀戰士,一羣戰士零零散散的分散在昏暗的山道上,跑動的動作顯得十分狼狽,手中都拖着武器向前跑來。
張娃與阿豹一同跑過前面的山腳,兩人剛向前跑出了四五十米遠,前面突然響起了一聲用本地語發出的大喝聲,緊跟着就傳出了一陣“嘩啦、嘩啦”的拉動槍栓的聲音,幾道明亮的手電光柱也從遠處射來。
隨着前面漆黑的峽谷谷口位置發出的喊叫聲,側面山頂和山腰處也跟着傳出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跑動聲和拉動槍栓的聲音,黑暗的山坡上跟着就滾落了一片細碎的石子。顯然,在峽谷外面這座大山的山坡和山頂上防守的敵人,已經聽到谷口方向傳出的示警聲,一個個正提着槍向這邊山坡跑來。
此時,阿豹突然聽到前面前面的黑暗中出的吼聲,他一下愣住了!雖然他早已經明白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可他到底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在敵人驟然發出的喊聲面前,他緊張中居然忘了應該在這時喊什麼了?卻本能地要舉起手中的突擊步槍。
黑暗中,張娃居然看到熟悉對方語言的阿豹沒有迴應,他和身後的風刀幾人立即緊張出了一身冷汗!此時他們都明白,他們頭上的山頂和前面的黑暗中,肯定有無數只黑洞洞的槍口在瞄準着他們,只要回答中稍有偏差,衆人轉眼之間都會被敵人的子彈打成篩子!
幾人都緊緊地攥着手中的武器,停下腳步愣怔怔的望着前面谷口晃動着的幾束手電光柱。此時此刻,周圍的空氣好像在這瞬間突然凝固了一般!後面哩哩啦啦跑來的一羣彎刀戰士也都緊張地停住了腳步,一個個強行壓制着自己要舉槍的動作,誰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剛纔阿豹已經屢次三番的叮囑過他們,這些彎刀戰士也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和遇到敵人時面臨的危險。他們知道,現在自己這邊只要有人舉槍對準前面,肯定會暴露自己這數十人的身份,一片呼嘯的子彈立即就會從山頂和前面的黑暗中飛來,所以都愣怔怔的站在昏暗的土道上,好像被突然定住了一般,拖着手中的武器一動不動。
這時,張娃在黑暗中看到阿豹沒有出聲,卻在緊張中本能地要擡起槍口。他大驚着一把抓住了阿豹的手臂,立即提起內力“嘰裡呱啦”的從嘴中冒出了一連串誰也聽不懂的怒罵聲。
寂靜、昏暗的峽谷口,張娃顯得暴怒的叫罵聲立即響徹在昏暗中,帶着一陣陣回聲飄蕩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前面漆黑的峽谷中都在一遍遍的迴盪着他帶着奇怪音調的怒喝聲。
隨着張娃暴怒的罵聲,前面谷口方向傳來的喝問聲立即停了下來,剛還在前面黑暗中亂晃的手電光柱,也筆直的向張娃和阿豹所在的位置射來,緊跟着就從前面數百米外的黑暗中鑽出了三個黑影,一人舉着明晃晃的手電向前走來,嘴中還嘰裡呱啦的用本地語說着什麼?另外兩人則端着槍跟在此人兩側,槍口正對着站在昏暗中的張娃一羣人。
阿豹聽到身邊張娃的吼聲突然在自己耳邊響起,他此時猶如醍醐灌頂般突然從緊張中醒悟了過來。他趕緊隨着張娃的吼聲大罵起來,腳下加快速度向着迎過來的三人大步走去。嘴中暴怒的吼聲一聲接着一聲。
這時,山腳後面跟着就出現了零零散散的一羣彎刀戰士,一羣人都低垂着槍口、歪戴着頭盔,一個個腳下踉踉蹌蹌的向前面跑來,真像是一羣剛剛打了敗仗、劫後餘生的敗兵一樣,跑動的神態顯得十分沮喪和驚慌,慌慌張張的向着谷口方向跑去。
這時,阿布的大弟弟也趕緊走到張娃的身邊,他一邊警惕的望着前面閃爍的手電光柱,一邊低聲翻譯着對方用本地語發出的詢問聲和阿豹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