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江南與柳如龍等幾名香主正在倉庫裡議事,柯向東也在旁邊列席,他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李江南剛拿在手裡接通,裡面就傳來了賈亞遜總統低沉的聲音道:“三弟,多謝你了,你幫我完成了一件多年來一直沒有完成的心事。”
李江南當然知道是什麼,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大哥,你過去太看重事業,而忽略了家庭,我一直在想也許有時候你仍然會很寂寞的,而你也希望大嫂在你身邊,只是上次去吵了架,不好意思開口哄她,而要女人原諒你,不哄是不行的,所以我找到大嫂,只好替你編了些好話了,大哥,現在大嫂肯回來,證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你的,你就不要和她吵架了。”
賈亞遜總統的語氣低緩起來,道:“你放心,昨晚我已經和亞瑪聊了很久,過去的事,的確是我錯了,現在亞瑪原諒了我,我會好好對她的,對了,她讓我好好的謝謝你。”
李江南道:“大哥,其實上次我離開Y國前你給我說了好些話,我就知道你其實是想大嫂回來的,所以就自作主張去接她到總統府,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
賈亞遜總統良久沒有說話,忽然道:“三弟,你知道嗎,就在剛纔,我下了一道命令,解除對天地黨人的抓捕,放了因這事被抓的人,不過趙璋不能放,這件事他必須要承擔責任,否則我也無法交代。”
聽着這話,李江南的心裡頓時一鬆,跟着又道:“趙璋做這事也是因爲過去Y國的政治太動盪了,大哥。我希望你能夠通容一下。”
賈亞遜總統道:“這事我會考慮的,三弟,你現在到總統府來一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現在Y國的政局。然後看用什麼樣的方式恢復你過去地職位。”
李江南立刻道:“好,我這就過來。”
賈亞遜總統“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他剛纔的對話,屋子所有的人都聽見了,柳如龍地臉上是又驚又喜,道:“李主席,怪不得你出去了幾天,原來是把賈亞遜地夫人接來了。”
李江南點了點頭道:“不錯。大嫂與大哥不和,因此一直不肯到總統府來,但我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大哥的心裡其實已經開始後悔了,而他的性格太過剛硬,有一個女人在身邊總會好一些。”
此刻柳雪峰卻道:“賈亞遜總統是不是答應不和我們天地黨爲難了?”
李江南又一點頭道:“是,他剛纔已經下了命令,不再抓捕天地黨的人。而且除了趙香主之外,將這段時間抓捕的天地黨人都放了,現在讓我去總統府,商量我如何恢復職位的事。”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一個女人用很斷然的聲音道:“不行。你不能去,事情證明,賈亞遜是一個出爾反爾地傢伙,他昨天吃了虧,今天讓你去。說不定是想誘捕你。這太危險了。”
屋子裡只有江蓉一個女人,說話自然就是她了。雖然自從李江南迴來後,她並沒有來與他特別接近,但李江南從她偶爾投來的眼神知道,在這個女人的心裡深處,是在默默的關心着自己的。但他這一趟卻不能不去,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陳宛青,她不是天地黨的人,但已經被定爲T國的間諜,如今下落不明,他必須找到並搭救出來。
當下他向江蓉遞過去了一個只有兩個人明白,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感激眼神,然後道:“不,我一定要去,而且我相信大哥於公於私都沒有再與天地黨爲難地必要,江香主,既然抓捕天地黨的命令已經取消,南華山莊外的包圍應該也會撤了,麻煩你去看看,只是仍然要小心些,先在外面觀察一下。”
江蓉見李江南臉色堅毅起來,知道他決心已下,只好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柯向東一直在旁邊默默的聽着,此時卻道:“三弟,我和你一起去。”
李江南卻搖了搖頭道:“不,二哥,現在不能算是危險完全解除,如果大哥真要對我下手,你去只能白白犧牲,那太沒有必要了。”
柯向東也明白這個道理,跟着便道:“好,我不去,但如果賈亞遜真敢對你做出什麼事來,那麼我一定會他付出代價。”
李江南點了一下頭,然後就站了起來道:“行了,我這就去總統府,有什麼事,會和你們聯繫的。”
柳如龍也在長久地沉默思索,這時也站起身道:“你去一趟也好,希望賈亞遜能夠明智一些,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後悔。”
一邊說着,他就一邊出去安排車。
很快,李江南就上了一輛半新舊的越野車,緩緩駛出了倉庫。
四十分鐘之後,就到了總統府外,遠遠的就見到一身侍衛官制服的桑揚站在了第一道哨卡處,而賈亞遜總統地那輛總統專車就在他地身邊。
見到李江南下了車,桑揚先向他敬了一個禮,然後打開了車門,李江南就鑽了進去。
坐上總統專車,一路上當然是通行無阻,很快就到了辦公樓下。
兩人徑直來到二樓的總統辦公室,剛一走進去,桑揚就將門關上了。
賈亞遜總統就坐在辦公桌後面凝視着李江南,良久之後,才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跟着伸出了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李江南也在擁抱着賈亞遜,雖然這位大哥沒有說話,但他知道,自己這一趟絕不會出現危險了。
擁抱了好一陣,賈亞遜總統才拉着他的手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嘆了一口氣道:“三弟,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對不起。”
聽到賈亞遜總統再次給自己道歉,可見內心之處歉意極深,李江南也知道他還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無情的政客。當下一笑道:“大哥。你明知留着我有後患,還不想要我的命,這份兒情我可還記着,什麼話也別說了,現在你給我說說Y國的局勢,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賈亞遜總統點了點頭,道:“其實目前Y國地局勢你昨日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自由黨一枝獨大。克利遜有心出任總理一職,而T國雖然元氣大傷,但絕非無力反擊,可以說是暗藏殺機,我只所以對付天地黨,就是害怕克利遜帶着自由黨因不滿天地黨鬧起來,國內局勢就會大亂,朱承祖一定會再次趁虛而入的。”
李江南也一點頭道:“不錯。目前Y國的官員中,自由黨人佔了八成,而你是軍人出身,沒有沾過任何黨派,無論那一個黨。你都沒有絕對地控制權,而那些官員也不可能全部撤換,如果非要在天地黨與自由黨中選擇地話,要是我也一定選自由黨。”賈亞遜總統道:“三弟,昨晚我一直在思索你給我所說的制衡的事。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不過首要的一點,就是我必須完全信任你。而你要完全配合我。”
李江南微笑道:“你是說控制天地黨的發展,收縮天地黨在議會的人數?”
賈亞遜總統很乾脆地一點頭道:“是,只有這樣,我才能向克利遜他們交代,而且我們之間也不會再發生不愉快的事。”
這個問題,李江南早就思考好了,當下道:“從現在開始,天地黨的黨員不超過三百萬人,在議會的席位不超過一百,你看怎麼樣?”
賈亞遜總統道:“天地黨的黨員不超過三百萬人我同意,不過在議會的席位也不能太少,必須比民主黨與新民黨多,就在一百五十人左右,這樣的話,對克利遜的自由黨也能起到鉗制作用。”
李江南立刻點頭道:“沒問題,大哥,就照着你地意思辦?”
就在這時,賈亞遜總統望着他,又搖了搖頭道:“三弟,只可惜你太年輕,在Y國的本地人中威望還不夠,否則的話,這次總理競選,我一定支持你,不過也沒什麼,克利遜這老傢伙幹不了多久,等你官復原職,好好的幹,這個總理之位,遲早是你的,我們兩兄弟共同來將Y國打造成一個強大地國家,你看怎麼樣?”
李江南微微一笑道:“大哥,這事我早告訴你了,我這個人胸無大志,又太懶,而且家裡老婆太多,和她們呆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纔是我的人生理想,別說總理,這個天地黨的主席與華裔事務部的部長我也不想幹了。”
賈亞遜總統聞言,頓時一愣,道:“三弟,你想辭去天地黨主席一職,這又何必,我絕對沒有另換他人地意思。”
李江南搖了一下手道:“大哥,這事我已經前思後想好久了,這次天地黨因私藏軍火遭到大劫,我身爲黨主席難辭其疚,應該有所擔當,而趙璋那裡,我就想請你從輕發落,因爲事實證明,他地顧慮並沒有錯,我們華裔很有可能會因爲政治的變換或者政治家地思想變化被殃及到自身的安全……”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又凝視着賈亞遜總統道:“大哥,只有這樣,我們兩兄弟纔不會發生衝突,而你也不必再顧慮天地黨,專心的發展Y國的經濟,讓所有的人民都得到實惠。”
賈亞遜總統一時沒有回答,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三弟,既然你決定已下,我也不再勸阻你,天地黨黨主席與華裔事務部部長的職務可以由姜緒東擔任。”
這個人選,李江南已經猜到了,笑着一點頭道:“好,華裔事務部的工作本來就一直由姜緒東在做,我只是掛了一個名,而天地黨的各位香主與他本來就認識,我再說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賈亞遜總統“嗯”了一聲,卻站起了身,揹着手在辦公室裡一邊走一邊沉思了一陣。才道:“三弟,你幫了我那麼多忙,又爲我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對了,你是不是在華裔三堡那裡準備建一箇中國城?”
李江南點了點頭道:“是,不過聽說現在已經停工了,而且我們三家的土地也被國家收了回去。”
賈亞遜總統立刻沉聲道:“等一會兒我就會下令,將三堡的土地全部歸還,而且還會通知旅遊部門,中國城將成爲Y國地旅遊重點推薦項目,讓他們全力配合。”
中國城本來就有幾大財團出資支持。如果再加上國家的扶持看重,那實在是想不發財都難得很了,李江南聞言是心中大喜,趕緊站起來道:“大哥,這事可得多謝了。說實話,當中國城的總裁,在我心中其實是比當什麼主席和部長來得痛快地。”
賈亞遜總統笑了笑,然後又道:“三弟。你知道阿里埃勒.沙龍嗎?”
沒想到賈亞遜總統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李江南愣了愣,但很快點了點頭道:“是不是以色列地那個總理,有人說他是戰爭之神,也有人說他是殺人的屠夫。總這是譭譽參半。”
賈亞遜總統點頭道:“沙龍一直是我的偶像,他14歲參加巴勒斯坦猶太防衛組織“哈加納”的活動,1948年以色列獨立戰爭時,沙龍任連長。曾經開着吉普車單獨衝入對方的一個營,而且成功的俘虜了對方的營長。這樣瘋狂的勝利在世界戰爭史也是罕見地。也讓以色列人民視他爲戰神,跟着就一路高升。一直當上了國防部長,在1982年6月策劃和指揮了侵略黎巴嫩的戰爭。後來因貝魯特難民營大屠殺事件的牽連,被迫辭去國防部長一職,但後來你知道他辭職後擔任的是什麼職務嗎?”
李江南對沙龍只是略有印象,具體的卻不知道,便搖了搖頭。
賈亞遜總統笑着道:“不管部部長,這個職位沒有實權,但有榮譽,而且沙龍後來藉着這個部長之位終於當上了以色列的總理,三弟,這件事我倒想借鑑一下。”
既能省心不管事,又能有部長的榮譽,這樣的好事傻B纔回拒絕,李江南當然不是傻B,不過他還是“很不好意思”地推辭了一下道:“這個……這個嘛,大哥,你那裡好不好辦?”
賈亞遜總統揚起了頭道:“有什麼不好辦的,我讓着克利遜那些人,只是因爲不想Y國重新陷入混亂,並不是怕他們,私藏軍火的事就算你有錯,但辭去華裔事務部部長與天地黨主席這兩個職位也沒有人能說什麼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注視着李江南道:“三弟,你現在貪玩,但再過些年,等你再成熟些了,或許想法會變的,到時候我仍然希望你能夠幫我,現在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該信任誰了。”
李江南道:“今後當不當總理,咱們今後再說,大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人,如果能,我情願不當這個不管部的部長。”
賈亞遜總統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道:“那個叫陳宛青地女人是不是?”
李江南立刻使勁的點頭道:“就是她,她現在……現在沒什麼事吧?”
賈亞遜總統道:“她又不是真正T國派來的間諜,會有什麼事?放心,她不僅好好的活着,我還專門派了醫生按照英國那邊的方案在醫治她地體內地毒素,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開槍殺人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她的首領現在已經控制不住她了。”
聽到賈亞遜總統這麼一說,李江南眼睛都瞪大了,道:“什麼,大哥,你已經知道她不是間諜了,連那個首領你也知道?”
賈亞遜總統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辦公桌旁邊,拿起了電話,按動了幾個號碼,然後說了一句:“把人帶到我地辦公室來。”跟着就掛斷了電話。
李江南滿心詫異的等着,十分鐘之後,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跟着就有人在外面道:“報告總統,人我已經帶來了。”
賈亞遜總統道:“好,讓他進來,你們在外面站着。”
隨着他的話語,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跟着就有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健碩,冷麪薄脣的男子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男人,李江南頓時從沙發上彈將起來,然後失聲道:“秦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