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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滑過四個星期。
沒有突然增開的新課程和新教授,沒有魔法部的例行教學檢查,沒有飛行課上的掃帚事故,沒有《預言家日報》故作驚爆的捕風捉影,沒有曾經巫師貴族、世家領袖的現身造訪——相比九月份一波接一波的熱鬧,霍格沃茲的十月總體過得非常平靜,而且安穩。
大部分新生已經開始熟悉城堡內的生活,儘管他們還是時常會迷路,或者被隨意飄蕩然後突然冒到眼前的幽靈們驚嚇到,或者依然不習慣早餐時間成羣結隊的貓頭鷹在大廳裡亂飛……但他們的學校生活確實已然步入正軌。上課、作業、魁地奇運動場的集訓觀摩、公共休息室裡的遊戲玩樂,等等等等,組成了他們豐富多彩又從容有序的生活。絕大部分一年級新生,都在同年級還有同學院的同學裡交到了性情相投的朋友——而這是他們在霍格沃茲所有收穫當中最重要的一項。
至少,在哈利·波特看來,赫敏、納威、迪安、羅恩……還有德拉科·馬爾福,都是他生命至今所擁有的最大的財富。沒有了達力·德思禮的作梗阻撓,他終於能夠安心地和同齡的孩子們交上朋友,不用擔心有人會因爲他的瘦小而欺負自己,更不用因爲任何“奇怪”的事情而遭到同學的恥笑和捉弄。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上課,一起做作業,一起吃飯談天,一起玩各種遊戲;在大部分時間歡鬧和大笑,小部分同時也是必要的時間議論和爭吵——當然,真正的“矛盾”和“爭吵”僅發生在羅恩和德拉科兩個之間,哈利通常都是在稀裡糊塗的時候就被他們抓過來爲自己“助陣”,而這種幾乎總是會影響正常讀書學習的行爲必然遭到赫敏的堅決反對……然後,他就會納威一起,充滿敬畏地看赫敏毫不客氣地教訓任何破壞圖書館或者其他地方安靜的人。
而霍格沃茲的教師們也非常好。儘管說話結巴的奇洛教授依然古怪,教魔藥的斯內普教授也依然陰沉、偏心和態度苛刻,但哈利認爲其他的老師都無可指摘。甚至就連能夠輕易催眠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的幽靈教授賓斯,在課後時間也是個非常親切和藹的人。哈利很願意跟他聊聊自己的祖母、曾祖母、曾曾祖母、曾曾曾祖母……“每一代波特都有最挑剔的眼光,而且總是幸運地挑走與他們同時的最耀眼的美女。”如果不是自己確實看花了眼,哈利·波特認真地這樣想,他應該告訴赫敏,書上有關幽靈永遠是透明的乳白色而且不會臉紅的說法其實是錯誤的。
當然,所有人中最好的還是阿爾法多,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教授,同時也是他最親近信賴的朋友。哈利習慣在星期五的晚上和一或兩個朋友一起穿過城堡,從格蘭芬多塔樓到魔法實踐課教授的房間。他通常能在那裡找到路易斯·路易管家精心製作的各種小點心,赫敏會找到她想看又借不到的書,納威則常常發現小仙子一般的新奇植物,而羅恩總是沉迷於飛天掃帚、魁地奇和“天行者”俱樂部的種種不能自拔……德拉科,嗯,或者只有德拉科·馬爾福纔是那種最討喜歡的客人,因爲他會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跟主人的說話上。
但是,除去他們第一次受邀在阿爾法多房間共度週末的那個星期五夜晚,他們的談話、娛樂,都沒有涉及哈利·阿爾法多的魔法實踐課。哈利·波特對此感到驚訝,因爲他確信他們並不是有意避開這個——也許德拉科是……不過,哈利真的沒有從自己任何一個朋友那裡,發現他們有希望借這種週末小聚的機會,向實踐課教授套取課程內容的意思。
儘管這同樣很可能是因爲最近這幾次魔法實踐課的內容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新奇的關係。“不,那其實也很特別——只不過超出想象的直觀而已。”哈利·波特在內心更正自己的想法。十月份的前兩節魔法實踐課,哈利·佩弗利爾繼續了之前的內容,仍然以咒語的改寫和修定爲主。他指導選修課程的學生逐一地分析和試驗他們改寫出來的咒語,在這個過程中學生們大量複習了低年級的基礎魔咒,重新學習和掌握了那些高年級纔講授的、複雜冗長難以記憶的魔咒,並且總結出許多條魔法構成和魔法作用的規律——這些規律課本上未必沒有,但是自己通過思考和實際經驗總結出來的東西,通常總是要比書本上直接得來的要記憶牢固,而且在使用的時候也更能夠靈活熟練和觸類旁通。因此高年級的學生,尤其是那些正要面對和.ts考試的五年級生和七年級生,都對魔法實踐課教授的課程非常歡迎。
他們的熱情也帶動了同組的組員們:“即使只是一個三年級學生,瞭解這些規律同樣大大有利於今後的學習。”珀西·韋斯萊在抱怨魔法實踐課給雙胞胎提供了更多惡作劇點子的同時依然非常公允地說,“如果當初我知道這些規律的話,四年級的課真的會變得非常容易。”
珀西的話得到了全體五年級以上學生的認同。他們無一例外地羨慕,或者更確切地,嫉妒這一屆四年級的好運氣:“天知道,四年級課程的難度比起三年級來高了絕對不止一個臺階,而佩弗利爾教授居然就這樣幫助他們輕輕鬆鬆跨了上來!”
哈利·波特並不十分了解三年級和四年級課程的難度差別,不過包括塞德里克·迪戈裡對此都非常肯定地點頭而哈利很清楚他是整個四年級中學習成績最好的,這完全足夠哈利瞭解自己的朋友給四年級學生們的幫助之大。當然,事實上他從來不會對哈利·阿爾法多·佩弗利爾的能力有任何懷疑。
然而實踐課教授並沒有在十月份的後半個月繼續這種讓三年級以上的學生熱烈歡迎和期待的課程——他開始了更讓學生們歡迎和期待,甚至激發了一點小小瘋狂的內容:飛行訓練。
“想知道爲什麼‘天行者’是整個德國、甚至整個歐洲大陸實力最強的魁地奇俱樂部?爲什麼他們能夠在激烈的聯賽中保持最低的傷病率,甚至經常一整個賽季都很少有隊員因傷缺賽?很簡單,‘天行者’的訓練場裡常年飛動着兩百個遊走球,閃避任何飛行的異物是每一個俱樂部球手的本能。”
——在公共休息室裡聽到這一段的時候哈利·波特嚇了一大跳。已經成爲格蘭芬多學員隊正式隊員的他根本無法想象天空中同時飛舞着兩百個遊走球的情景;那些兇悍的、橫衝直撞的、一飛起來就徹底六親不認的傢伙,哪怕正式比賽中只需要面對兩個,它們也依舊是絕大多數魁地奇球手的噩夢。即使哈利自己,訓練中也有一次因爲不留神而被遊走球擊中的經歷。儘管那點瘀傷在格蘭芬多隊員乃至霍琦夫人眼裡完全不值得一提,他也絕對不想再被遊走球砸中一次。不過,喬治·韋斯萊很快就補充了他的雙胞胎兄弟沒有說完整的話:“那些其實不是真正的遊走球,而是施了魔法的灌滿彩色墨水的水球,當它們砸中人的時候就會爆炸開來。佩弗利爾教授說,這些灌入球裡的墨水顏色會隨着球速變化。球飛行的速度越快,裡面的墨水顏色就越淺——所以在‘天行者’俱樂部,人們可以輕易地根據外袍的顏色深淺來判斷一個隊員的反應速度,如果他們正好完成一次集訓或者練習賽的話。”
而佩弗利爾在他的魔法實踐課教室放進了一百個這種灌有變色墨水的邪遊走球”。“閃避它們——要知道你們現在使用的任何一把掃帚,飛行的最快速度都剛好比它們的快一點點。”
實踐課教授這樣告訴,或者命令自己的學生。學生們注意到在他說話的同時,實踐課教室裡憑空出現了上百把飛天掃帚。這些掃帚沒有哪兩把是相同的:學生們可以從中找到最新型的光輪2000,也看到好些中古造型的掃帚,甚至還有一兩把看起來幾乎就是用才砍下來的樹枝粗糙而隨便地捆成的。但如果是在一個如奧利弗·伍德那樣癡愛着飛行的魁地奇狂熱分子的眼睛看來,這一刻的實踐課教室赫然變成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完備的、沒有一絲一毫遺漏的魁地奇比賽用飛天掃帚的博物館。
“克服任何不必要的心理障礙,無論是對高度、速度或者其他的恐懼;你們必須在我的課堂上學習適應不同品牌、不同型號的掃帚,並且最終良好地掌握它們。”
可以很容易地猜測到,魔法實踐課教授在這些各種各樣的掃帚上施了咒語,讓它們的飛行速度統一到一個非常相近的區間。但是,除了速度,這些掃帚完全保持了本身的性能和特點;不管是飛行曲線的特徵,起落轉折的靈敏度,乘坐在掃帚上的舒適感,以及諸如此類的等等等等。對所有這些掃帚,佩弗利爾將它們分成六個大類;他要求所有的學生在兩次實踐課的時間裡騎乘過全部六個類別,每一個類別不少於二十分鐘。
“每隔二十五分鐘我會讓空中的‘遊走球’靜止五分鐘,你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交換掃帚或者下場休息。當然,你們也可以在課程進行中任何你們認爲需要的時間這麼做。但是要記住,即使不在空中,只要仍然處在這個教室內部你們就是水球攻擊的目標——咒語‘障礙重重’和‘盔甲護身’會對它們有效,但一次咒語只能阻止一次攻擊。”
實踐課教授最後宣佈,“到下課時衣服顏色最淺的三人,將分別爲他們小組的每個成員加上十分、五分和兩分;而衣服顏色最深的三人,同樣地,他們小組的每個成員將被扣去十分、五分和兩分。不用擔心一團漆黑,分辨不出誰深誰淺的情況——在這方面魔法永遠比人的肉眼更準確。”說完,選修魔法實踐課的學生們就發現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統一的雪白。“現在,第一批選擇你們的掃帚。”
接下來的魔法實踐課變成學生們和一百個變色墨水“遊走球”的大作戰。第一次,學生們發現實踐課的教室是如此狹小。而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裡同時放進幾百個學生和一百個亂飛亂竄的“遊走球”,其直接結果是幾乎每一秒鐘,學生都在跟水球“狹路相逢”——無論他們是騎乘着掃帚還是雙腳踏在實地;其中運氣糟糕點的,甚至同時遭到幾個水球從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攻擊。
而在最開始的時候,學院魁地奇隊的正式或候補隊員,他們的集訓對躲避墨水“遊走球”攻擊的優勢也絲毫沒有體現。因爲每一個人都必須首先適應陌生的掃帚。如果無法在三到五分鐘的時間裡掌握所騎乘掃帚的飛行特點,這些魁地奇隊員在飛行上的表現幾乎就和他們那些普通的、沒有受過遊走球避讓練習的同學一樣,甚至,可能會更糟。拉文克勞的追球手埃米莉·布拉德利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她太過習慣自己的“彗星”,坐在任何一把掃帚上都本能地在“遊走球”襲來時突然轉向,而那把大概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魁地奇運動中作爲主力飛行器材的掃帚非常配合地……把她從三十尺的高度乾脆地甩了下來。
不過沒有人會嘲笑埃米莉·布拉德利。因爲興致勃勃加入到學生們中間的飛行課教師霍琦夫人,也同樣被自己所不熟悉的掃帚弄得手忙腳亂——她大概是最快把一身白衣變得五彩斑斕的人,然而她的參與給學生們莫大的鼓勵、信心以及安慰。另外,一些聰明的學生開始模仿起她的某些飛行和閃避技巧,甚至騎乘在掃帚上時身體搖擺俯仰的動作。而那些暫時雙腳還沒有離開地面的學生,則是瘋狂地重複着盔甲咒和障礙咒,不僅爲自己施放這些咒語,同時也爲身邊其他的人——這兩個咒語作用在任何人身上都能夠起效是他們這麼做的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是某些在計算上異常精明的學生髮現,儘管實踐課教授的加減分規則因爲學習分組的分組特點而在總體機率上保證了四個學院所受的影響程度相同,但按照哈利·佩弗利爾通常的習慣,他總是會額外給那些能夠他課程意圖的學生加分。而顯然地,練習飛行技巧之外,這兩個基本的防禦咒語纔是今天魔法實踐課的訓練主題。
實踐課教授沒有讓學生們失望。在氣喘吁吁又嘻嘻哈哈的飛行作戰結束,並計算了各個學院應該增加和減少的分數後,佩弗利爾又給最多次成功使用這兩個咒語的韋斯萊雙胞胎加上了五分——根據魔法實踐課的加分制度,他們所在學習小組的每個人都得到了同樣多的分數。另外,他給凱文·蒙塔古加了兩分——他身上是很驚險的“第四深”的顏色,然而這位斯萊特林學院的魁地奇隊隊長堅持了最長的飛行時間,騎乘了全部六個大類、總數不下十種的飛天掃帚。
於是在第二次同樣以“飛行”爲內容的實踐課上,學生們有了經驗:無論他們是否擅長於飛行,勇於嘗試新事物和熟練掌握老技能都能帶來學院分數的增加——包括但不限於自己的學院分數;而“不動作”則有導致整個小組、四個學院一齊遭遇減分的可能。因此所有學生都毫無保留地施出自己的全力。當這兩次實踐課結束後,所有人,在有任何“東西”向自己快速靠近過來時,都會直覺地高喊“障礙重重”和“盔甲護身”……無論那快速接近自己的“東西”是一隻偶然飛過的瓢蟲,還是某一個因爲飛行筋疲力勁東倒西歪站立不穩的學校學生。
而魔法實踐課上養成的這種條件反射,同樣反應在了霍格沃茲的其他日常課程上。飛行課自然不用多說,許多對騎乘掃帚興致缺缺的學生幾乎都在這一兩週內改變了態度。黑魔法防禦,當學生們充分認識到那些基礎的防禦咒語可能達到的效果,他們願意在上面投注的熱情和專注已經足以驚嚇到教授奇洛。魔咒課和變形術,防護咒語使得這兩門總是伴隨着各種意外的課程事故率有明顯降低。最後,整個霍格沃茲,課堂事故和傷害最高的魔藥課……無論西弗勒斯·斯內普對他課堂上那些“傻乎乎地揮舞魔杖”的動作有多不滿,最近這一兩個星期,因爲魔藥爆炸或者坩堝燒穿等等突發事件而造成的人員傷害實實在在地被降低到一個罕見的水平。
“儘管經驗讓我始終對此保持懷疑……然而我似乎應該慶幸你們的身體仍保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韋斯萊雙胞胎惟妙惟肖地模仿魔藥課教授的語氣和神態,“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魔藥這門學科的深奧在於它們極特殊而獨立的魔法作用原理,不要以爲掌握了一兩個防禦咒語就可以自在地在課堂上走神——我假設,即使身爲斯萊特林的你們也不是真的對此充滿了興趣,關於某些魔藥和防禦咒語彼此作用後的特殊效果?”
雙胞胎的表演引起格蘭芬多們的一陣大笑,但是哈利在歡笑之餘仍舊不忘提出自己的疑問:“可這是斯內普教授對他學院的學生們說的話。”他看着弗雷德,綠色的眼睛裡透露出十足的好奇,“你們能夠進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所以你知道這是斯內普教授在他們的公共休息室裡的發言?”雙胞胎之一眼睛裡頓時閃出光芒,而另一邊的喬治隨手搭住哈利的的肩膀,“同樣的問題,哈利,你怎麼知道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是德拉科告訴我……”綠眼睛的男孩不假思索,但在話脫口而出的同時明白了韋斯萊們的圈套,“你們甚至還有學習小組!”
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雙胞胎對滿臉憤憤不甘的男孩安撫地微笑。“不過,這樣一來還真是沒勁兒藹—根本沒法再捉弄着他們玩,那些叫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斯萊特林居然跟我們綁在了一起!”喬治用力地嘆氣,“弄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討厭佩弗利爾教授,或者還是慶幸我們的其他老師至少暫時都還沒有效仿他的做法,也來個跨學院分組?”
“我們當然應該慶幸後者。”和韋斯萊雙胞胎在同一個學習小組的安吉利娜走過來坐在哈利的身旁,同時很順手地把她的掃帚——一把全新的光輪2000遞給早已兩眼放光的羅恩。“畢竟實踐課上我們還有拉文克勞和赫夫帕夫。但如果是平時的課程,比如麥格教授的變形術,或者奇洛教授的黑魔法防禦……”所有格蘭芬多一齊條件反射地打個哆嗦,“單獨和斯萊特林綁在一起的結果會如何?”
“那一定非常的悽慘。”奧利弗·伍德一臉悲壯的表情,好像已經預見到教室裡咒語亂飛的景象。沒有拉文克勞和赫夫帕夫的居中緩衝,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絕對很容易接受兩敗俱傷的結局,這在歷年的魁地奇比賽中早已有充分的表現:斯萊特林從不介意用犯規扣分的代價換取格蘭芬多的傷病缺陣,而同樣的,當格蘭芬多奪冠無望的時候,他們也會毫無忌憚地破壞斯萊特林每一點勝利的可能——雖然就結果來說,斯萊特林還是依靠那些卑鄙無恥的手段將學院杯整整霸佔了七年……
“不過,如果魔藥課上能和斯萊特林綁在一起,那隻老蝙蝠大概就不能每次都找茬扣我們的分了。”
難得地,羅恩放下他熱愛的飛天掃帚,參與到公共休息室的閒話中來。可惜這一句話出口,立刻招來四面八方“年長者”充滿了同情的眼神:“天真的孩子……那隻老蝙蝠扣起格蘭芬多的分來從不顧忌!因爲不管是作爲魔藥課教授還是學院院長,他總是有足夠的機會給斯萊特林把分數加回來!”
於是魔法實踐課的加分規則引發了格蘭芬多們對自家學院院長“過分公正”的又一輪強烈抱怨。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心裡都很清楚,在變形術教授、格蘭芬多院長的同時還擔任着副校長的麥格教授比其他教師更需要維持態度的公正,但這完全不妨礙他們對斯萊特林們有斯內普毫不掩飾地偏袒充滿嫉妒。
哈利·波特帶着一種有趣又興致勃勃的心情,聽自己的學長學姐們嘰嘰喳喳:他喜歡麥格教授的一視同仁,這種公正讓她在自己眼裡更加高大和值得尊敬。同時他也並不是特別討厭斯內普教授的偏心,因爲儘管他毫不掩飾地袒護斯萊特林,不過這並不意味着在他們犯錯的時候他也會輕易放過——當然,這種“放過”在對比格蘭芬多的時候確實輕易了許多,可是德拉科·馬爾福告訴過他有相當一部分斯萊特林同樣被魔藥課教授兇狠的目光和嚴厲的言辭嚇到哭泣——“簡直跟隆巴頓一樣……或者甚至還不如。”鉑金色頭髮的男孩很是不屑地評價,“我懷疑斯內普教授花費在他們身上的時間比花費在隆巴頓身上的還要多。”
可惜他已經答應德拉科,有關魔藥課教授給斯萊特林補習的內容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秘密”。如果能夠說出來……也許這些格蘭芬多會立刻轉變對斯萊特林的態度,對他們受到魔藥課教授格外“偏袒照顧”的事實充滿同情也說不定。
“……哈利?”
他突然聽到有人在輕聲喊自己。當對上納威微帶迷惑和詢問的眼神時,他猛然意識到剛纔自己不小心把某些話說出了口。他唯一慶幸的是公共休息室裡足夠吵鬧,而納威也更多是因爲自己稱呼了他的姓氏才被引起了注意。“沒什麼。”他立刻回答自己的朋友,“納威,你已經開始準備下星期的課程了?”
“是明天的課程。”圓臉的男孩小聲回答,“赫敏已經幫我全部預習了一遍。但是,哈利,你也知道的……”
“漂浮咒。”哈利很快地接上去,同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是到目前爲止,納威使用起來最困難的咒語——或者這還是那次驚險的飛行課的後遺症,讓他對一切缺少實際支撐的“漂副心有餘悸——他和赫敏都希望,下週弗立維教授的課堂解說能夠幫助納威越過障礙。畢竟,對他們兩個,漂浮咒幾乎是最迅速掌握、而且也用得最頻繁的咒語了。
或許從下週開始,他們可以拿赫敏那個重得能壓碎肩胛骨的書包來給納威做練習?參考哈利自己的經驗,這非常有效。
綠眼睛男孩的目光引起了赫敏的注意,她很快來到哈利跟納威身前。“哈利,”她帶着一點懷疑地打量着兩個男孩,“我想你們不是突然忘記了哪一樣作業?”
棕發小女巫頓時充滿戒備的表情讓哈利忍不住笑起來,納威也微微漲紅了臉抗議道:“我們已經檢查校對過三遍了,赫敏!”
“那麼,很好。”赫敏點頭,“另外,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們有關下週萬聖節派對的事情?格蘭芬多的傳統,萬聖節聚餐後要在公共休息室裡舉行歡迎新生的假面舞會——霍格沃茲所有的格蘭芬多都會出席,包括校長。所以你們要做好準備。當然,考慮到我們只有一年級,服裝方面的要求並不是特別嚴格……難道,你們一點都不知道?”
哈利和納威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我們不知道!”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們不知道什麼?格蘭芬多的萬聖節迎新派對?”他們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周圍其他格蘭芬多的注意,珀西·韋斯萊尤其顯得震驚。他帶着滿臉不可思議表情地瞪住兩個一年級男孩:“這是傳統!我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遺漏新生指導手冊上的這一條!”
“於是這是你的責任了,親愛的珀西——幫助我們的小哈利和小納威準備好人生的第一場假面舞會。”雙胞胎一邊一個勾搭住兄長的肩膀,“他們會是萬聖節派對有史以來最棒的南瓜!”
而在兩個一年級男孩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格蘭芬多級長莊嚴且肯定地點頭:“而我將確保如此。”
***
月27日,晚11點。
霍格沃茲。
格蘭芬多塔樓裡,哈利·波特帶着滿心的歡喜、興奮以及對萬聖節的期待,最終進入夢鄉。
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金雕穿透西弗勒斯·斯內普位於地窖的實驗室的重重防禦,在魔藥課教授驚詫而嚴厲的目光中,穩穩地停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爾伸出的手臂。
“倫敦的消息,來自……阿茲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