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活着

我會活着

赫敏很快就帶着所有院長來到了這裡,鄧布利多也趕了回來,西弗勒斯原本在辦公室裡就有些心神不寧,但是他不能有任何動作,畢竟他‘不應該’知道這些,否則被有心人抓到把柄,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總算等到了弗利維教授守護神傳來消息,西弗勒斯立刻行動,飛快跑到關卡地方,和其他教授一起進入,卻沿途發現一切都變得異常,心下不由得更加着急,表面卻還需裝一副不耐煩樣子,一時之間更加心煩意亂。

到了自己關卡,因爲弗利維信息中有要求西弗勒斯帶着解藥,西弗勒斯很痛快把大瓶冷火劑拿出來,然後衆人迅速進入最後一道關卡。

進來之後,第一個落入衆人眼睛裡就是哈利癱倒背影,周身閃動着是深度失落和濃重悲哀,西弗勒斯心登時沉到了底。

鄧布利多飛快走過去,然後掃了一眼哈利面前那攤黑色塵埃,眼神閃動一下,他當然看得出來那是魔鬼火焰之後效果……“哈利,你沒事吧?”鄧布利多蹲下身,小心看了看哈利,溫和開口,

哈利彷彿反應了半響,終於聽到了鄧布利多聲音,慢慢擡頭,此時所有院長都已經站到了哈利周圍小心打量着四周,茫然綠色眼睛在朦朧淚光中與鄧布利多蔚藍色閃動着溫和眼睛對視,迷霧慢慢劃開,留下卻是滿滿哀傷。沒有開口,沒有言語,哈利跪倒在地,放下手裡魔杖,小心伸手攬動着地上飄灑在四處黑色粉末,時而一滴淚水滑下,濺溼了,卻仍然豪無所覺繼續着手上工作。

西弗勒斯看着哈利動作,長袍下雙手握緊緊,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心底卻一直在譴責着自己,爲什麼不能陪着哈利一起來呢?!只不過是暴露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看着哈利周身滿是哀痛氣息,西弗勒斯一時之間心痛無以復加,到底發生了什麼?

麥格、弗利維和斯普勞特仔細檢查了一下週圍,發現沒有人之後便回過頭來看哈利,然而幾個大人站在才11歲哈利旁邊卻變得手足無措,他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這個滿是哀傷孩子,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哈利這種狀態,於是只能沉默着看着哈利動作。看着他慢慢將那攤少少黑色粉末一點點攏在一起,然後撕下身上一塊長袍布料,小心包裹起來,然後紮緊,最後才撿起魔杖給了那塊布料一個變形咒,變成了一個銀綠色相間木質盒子,周圍雕刻着華美花紋,花紋波形組成了‘奇洛教授’四個字。

看到這四個字之後,在場五個大人都有些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卻帶着‘果然’神色,畢竟從第一天那個人來這裡應聘,他們就知道了奇洛身份不簡單,進入霍格華茲也必有所圖。不過對哈利反應,卻是完全不解,既然奇洛是來偷取魔法石,爲什麼哈利會如此悲傷?甚至爲奇洛打造了一個……棲身場所?麥格反應除了這些以外還帶着些讚賞,畢竟哈利平時課上表現並不是那麼突出,倒是沒想到哈利變形術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能夠在內部還有東西時候給外部事物變形,這可是高級變形術範疇了,更不用說上面那複雜花紋脈絡,就連她也無法保證能夠變形如此完美。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低着頭看也不看站在四周教授,包括西弗勒斯在內,“我想去奇洛教授辦公室待一會兒。我會收拾奇洛教授遺物,請你允許。”聲音帶着些沙啞和低沉,雖然仍是童音,卻讓聽着人無法剋制產生悲傷情緒。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看了一眼站在四周院長們,尤其是西弗勒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疲憊之色立顯,“好,哈利。你……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我會在校長室裡等着。”

“我會……在安葬奇洛教授之後。”哈利仍然沒有擡頭,淡淡說了一句,然後沒有理會任何人,慢慢向外走去,體內魔藥作用還在,哈利安然走過火牆,留給留下人一個孤寂背影。

“西弗勒斯,麻煩你去看看哈利,他狀態讓我擔心。”鄧布利多等哈利離開之後立刻跟西弗勒斯說道,畢竟哈利恐怕信任就只有西弗勒斯了。

西弗勒斯點了一下頭,然後匆忙走了,他也在擔心着哈利,這樣哈利讓他打從心底不安,雖然一切都還不清楚,但是他可以陪在哈利身邊,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造成他和哈利之間間隙。

麥格擔心看了一眼前後離開兩人,“鄧布利多校長,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哈利會這樣?”

“不,我也不知道,麥格。”鄧布利多此時心情也變得很複雜,他確實沒想到哈利會來這裡,雖然他確實想辦法讓哈利得到了消息,但是畢竟哈利整個一個學期都沒有對此表現出任何興趣更加不可能知道藏在學校就是魔法石。這一切有他責任,他本來打算如果哈利打算冒險,他一定暗中跟着,防止哈利真正受到什麼傷害,但偏偏今天倫敦那邊突然出事,他不得不出席,等回來時候卻已然晚了。

衆人嘆息了一下,善良斯普勞特教授眼神裡也閃動了淚花,剛纔哈利讓人看着就揪心心疼。

嘆息一回,便開始收拾善後了,畢竟這裡已經被破壞差不多,需要重新整理。

因爲是夜晚,路上根本沒有什麼人,哈利連隱形衣都忘在了那裡,獨自一人雙手捧着手裡盒子,慢慢在樓道中走着。

“誰?竟然又有學生夜遊,讓我看看……哈利?”費爾奇在對面走了過來,提着一個昏暗吊燈,看到哈利驚奇叫了一聲。

“費爾奇,你好。”哈利微笑着,卻帶着明顯疏離,“鄧布利多校長允許我去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一趟,抱歉打擾你了。”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仍然靜靜走過費爾奇,慢慢遠離。

“喵……”洛麗絲夫人叫聲顯得很哀痛,她似乎感受了哈利情緒,人都說動物感覺是最靈敏,這種說法並沒有錯,

洛麗絲夫人看着哈利背影,輕輕叫了一聲,眼睛裡閃動是擔憂情緒,然後擡頭看看自己主人,輕輕用小腦袋蹭了蹭費爾奇褲腿。

“奧,洛麗絲夫人……哈利看起來可不怎麼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費爾奇有些失神喃喃自語,

還沒等費爾奇想清楚,黑色長袍帶着流動風迅速劃過了他視線,“費爾奇,繼續你巡邏,不要該死在這裡停留!”一句繃緊話語讓費爾奇立刻回神,卻只能看着對方甩動黑色袍角消失。

“……都很奇怪。”費爾奇總結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提着吊燈帶着洛麗絲夫人繼續巡邏路程,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並不感興趣,只要霍格華茲城堡還是安全,並且學生們都安安穩穩睡着。

哈利走到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門口,這個門口是一個穿着巫師袍男子,懶洋洋看了一眼哈利,然後漫不經心開口,“報上你名字。”

“哈利·波特。”哈利並不知道口令,剛纔也沒想起來問,但現在情況倒是跟拉文克勞休息室門口情形很像。

“奧?哈利波特,前任主人吩咐不需要口令,現今新主人未到,你仍然可以自由進入。”男子掃了哈利一眼,然後門慢慢打開了。

哈利愣了一下,然後苦澀笑了一下,握着小木盒手也緊了又緊,原來奇洛教授早就在計劃了不是嗎?自己明明應該察覺!該死就是因爲自己那麼執着着從前一切才讓奇洛教授孤軍奮戰最後不得不與伏地魔同歸於盡……要知道,魔鬼火焰是專門傷害靈魂,任何一次燃燒……都會將靈魂燒之殆盡,完全消失於世間……

“哈利!”西弗勒斯終於在哈利在門口默默指責自己時候趕了過來,看着哈利瘦弱背影,黑色瞳孔裡閃過一絲歉疚,慢慢走上前,“哈利……”聲音變得很溫柔。要是被別人聽到恐怕又是一個霍格華茲驚悚事件之一,好在在說話之前把周圍施加了一個無杖無聲靜音咒。

“西弗……”哈利終於擡頭了,綠色眼底帶着自責,眼眶紅紅,立刻讓西弗勒斯心疼不已,

“先進去。”西弗勒斯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立刻將哈利擁入懷中,反而牽着哈利手走進了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

辦公室裡和奇洛給哈利一樣,帶着濃重學術氣息,裡面到處堆都是書籍,全都是厚重本子,在辦公桌上則是高高一沓已經批改好學生論文,筆跡還很新,向來奇洛教授在離開去關卡之前還在批改着作業。而就在論文旁邊是一本厚厚筆記本。

哈利小心把奇洛骨灰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退後兩步,對着小盒子鞠了三躬。

“西弗……”哈利沒有回頭,輕輕呼喚着西弗勒斯名字,然後感覺到對方默默抱住自己,哈利垂下眼睛,然後轉過身把自己埋在西弗勒斯懷裡。

“奇洛教授死了……”帶着微微顫抖哭腔,哈利聲音很輕,很淺。

“我知道。”西弗勒斯伸手摸摸哈利頭髮,眼神柔和柔聲回答,

“奇洛教授他……對着自己發了魔鬼火焰,和伏地魔同歸於盡了……”哈利擡起雙手抱緊西弗勒斯腰,聲音變得壓抑而苦澀,“是我害了他,是我,是我,都是我……西弗……”

聽到了事情真相,就連西弗勒斯也不由得呆滯了一下,等回過身來,看向座子上小盒子眼神變得更加複雜,張了張嘴,仍然無聲放棄了言語。

“這不是你錯,哈利……”最後,西弗勒斯聽到自己這麼說着,蒼白無力安慰着哈利,他無法理直氣壯,因爲他們早就知道伏地魔附在奇洛身上事實,卻因爲那自以爲是真相,而失去了拯救奇洛奇洛機會,西弗勒斯並不認爲自己應該爲奇洛死負責,但他卻知道,哈利不會因爲他安慰而解脫出來,如今也只能然哈利發泄自己情緒。

哈利哭了……真正哭了,冰冷淚水一直侵蝕着西弗勒斯衣襟,而西弗勒斯只能緊緊地抱着哈利,沉默讓哈利恣意傾瀉着自己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從西弗勒斯懷裡出來,已經恢復了平靜,“西弗,我想跟奇洛教授單獨呆一會兒。”擡起頭,帶着些哀求看着西弗勒斯,哈利知道西弗勒斯擔心着自己,但是他卻仍然想單獨一個人安靜和奇洛教授呆一會,然後慢慢收拾教授留下東西。

“……好。”西弗勒斯認真看了看哈利,然後點頭,抿了抿嘴,他不會安慰別人,如今他只能相信哈利能夠自己走出來。離開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西弗勒斯最後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眼神歸於平靜,然後向校長室走去。

哈利看着門被關上,便慢慢開始收拾奇洛教授東西,這些書籍都是關於各地魔獸介紹以及各種魔法知識,各個領域都有所涉獵,可見奇洛教授對於自己課程是多麼執着負責,霍格華茲能夠擁有這樣老師是霍格華茲驕傲……哈利看着手裡書,微微笑了笑,爲奇洛能夠成爲他教授而高興而自豪。

書佔地方很大,但卻沒有一本書是在霍格華茲圖書館借來,恐怕都是奇洛教授自己收藏,看着一部部或舊或新書籍,哈利施加了一個縮小咒都集中在了一起,然後搬到一旁沙發上放好。

接下來是奇洛教授辦公桌,學生論文被哈利直接放到了一邊,想着明天通知各個年級級長來領取,這是奇洛教授留給他們最後一份禮物,不是嗎?

弄好這一切之後,哈利注意到了桌面上這個日記本,看起來應該是新,保存也很好,伸手拿起來,揭開第一頁,署名爲奎里納斯·奇洛,標題卻讓哈利心頭一抖……“有關石林蜥蜴語言研究與分析”

這不可能……奇洛教授早就在逼着哈利認真學習這麼語言時候就講訴過,語言只不過是如同英語存在,根本不需要任何研究,只要明白意思,認得清,看懂,即可,瞭解太多也無濟於事,倒不如會說會讀反而能學更多。這是奇洛原話,他絕對不可能自己去做什麼語言研究與分析……

此時哈利突然有種感覺,手裡這個筆記是奇洛教授留給自己東西……畢竟在3天前,最後一次被奇洛教授考覈有關語言學習時候,奇洛教授說了一句很奇怪話……“……終於都學會了,這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哈利咬了咬脣,轉身坐在椅子上,小心翻動着手裡筆記,從第二頁開始就是由蜥蜴語言書寫東西了,看起來有些凌亂,卻給了哈利一個震撼……

“今天,我確定了一件事,曾經在哈莫漢思森林拯救我人是真實存在而並非夢境。”這是第一篇日記,並沒有記錄日子,卻按照日期排列。

“不……我內臟開始腐爛了,寄生造成主體損傷已經開始,那個人竟然要殺他,這怎麼行!絕對不行。”

“他竟然坐在第一排,很認真聽我講課,我很開心,我絕對不能傷害他,他救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

“……我拒絕了那個人要求,受到了懲罰,最後還是傷害了他,竟然用我魔杖傷害了他,不可原諒!”這段字跡非常凌亂,帶着殺氣筆跡。

“……是魂器,絕對沒錯,是魂器,那個人製作了魂器,難怪他靈魂狀態這麼奇怪,一定有什麼可以解決魂器,一定有。”

“他真把我當教授,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位教授,真很高興……魂器事情查起來太艱難,那個人到底做了幾個呢?!”

“魁地奇球賽很好看,身體已經要崩潰了,但我還是很高興,讓靈魂陷入短暫沉睡魔咒成功了,那個人睡着了,雖然時間很短。”

“我把西石林蜥蜴語言書給他了,希望他能明白我意思,世界上懂得這門語言只有我,這樣才更安全。”

“斯萊特林吊墜盒!還有赫奇帕奇金盃,還有日記本,這幾個是他在食死徒中提到過,也許是魂器……”這部分字跡似乎透着欣喜。

“拉文克勞冕冠,還有格蘭芬多寶劍……是不是也是呢?不,格蘭芬多寶劍在鄧布利多那裡,應該不是。”

“魔鬼火焰……終於找到了!可以殺掉靈魂魔鬼火焰!”潦草字跡,卻是欣喜語氣。

“……除非靈魂和身體綁定嗎……”這句無頭無尾話語,卻讓哈利顫抖了雙手……

“獨角獸血……除非身體徹底消逝,否則靈魂無法脫離……這是詛咒力量……”微微扭曲字跡,表明着書寫者複雜而顫抖心情。

“他今晚緊閉,一定是鄧布利多發現了什麼,絕對不能在他面前做如此邪惡事情……”已經被穿透紙張表明書寫者堅定不已信念。

“納吉尼……終於從那個人精神力探測到了這個信息,納吉尼也是一個魂器,竟然是活着魂器?……不不不,一切都是我猜想,不會,他不是,絕對不是,一定是我弄錯了。”這一次哈利只能仔仔細細分辨纔看清楚,然而看懂之後心裡卻更加悲傷。奇洛教授,爲什麼不說呢?爲什麼不把一切告訴他呢……

“今天是最後一晚,我在安靜批改着作業,伏地魔已經被我用魔咒擊中陷入了沉睡,時間雖然不長,但是總歸是我最後輕鬆時間,現在我心情非常放鬆,帶着解脫,已經有太久承受着身體疼痛和腐爛,痛苦不堪,我終於要解脫了。相信哈利能夠看到這本日記,魂器一共7個,日記本,金盃,冕冠,吊墜盒,納吉尼,岡特家黑曜石戒指,以及我。我馬上就要回到梅林懷抱,這一生裡,哈利波特是我蒼白生命中唯一一個好友,學生,還有救命恩人,我把我所有書籍,物件以及古靈閣財產還有幾座莊園都留給了哈利,希望你能接受他們,我知道這些並不算什麼,我也沒有所謂報恩意思,你是我唯一可以託付人。微笑,哈利,微笑,你應該爲我還保留着自己尊嚴,結束痛苦生活而高興,爲我開心吧,這樣我及時再也看不到,也會開心。還有哈利,好好活下去,你不是魂器。”最後一句加粗了,哈利知道奇洛教授恐怕已經確定了自己是魂器事實,卻反過來安慰自己嗎……

淚水一點點再度溢出,哈利把日記本抱在懷裡,嘴角卻掛上了微笑,“奎里納斯,我爲你高興,一直都是……”

抹了抹眼淚,哈利保持着嘴角微笑,將日記本縮小放在口袋裡,然後繼續整理奇洛教授東西,臥室裡東西都已經空了,恐怕是奇洛教授已經事先處理了,在牀頭櫃上一份財產轉讓書已經簽好了名字,魔紋顯示狀態是已經生效,這些財產已經歸了哈利所有。

哈利將這份轉讓書小心收了起來,原因無他,只是因爲上面還存留着奇洛教授魔力。

一切都妥當之後,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了哈利留下緣由,拎着所有東西,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眼,昂起頭,挺起胸,走出了門……‘奎里納斯,我會好好活着,帶着你祝福,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