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潘西在麻瓜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除了男友每天陪在身邊外,其後,米莉森得知消息也跑來慰問,她高興的抱着小安妮哄個沒完,這小孩子也着實乖巧,一點都不愛哭,誰逗她都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人。

赫敏之後單獨去過兩次,每次去的時候都只有潘西和布萊斯在。第二次去的時候,她撓頭將幾個金加隆送給潘西:“這個是我做的,雖沒有雙面鏡方便,但很小巧,碰觸到就可以用,能夠感知持有者的所在位置。”

潘西這次笑着點頭接受了。

出院時,德拉科和米莉森來接兩人,決定就住在空出的那所房子,也就是中立派斯萊特林們原先住的那所。

剛進屋,潘西一眼就看到高爾和克拉布從客廳的沙發上嗖的一聲站起來,呆呆的看着他們。

“我給你配了兩個保鏢。”德拉科打趣。

兩個大塊頭不知所措的上前,看着襁褓裡的孩子,他們眨着眼睛,好像很難理解爲什麼半年不見,潘西就生了個孩子。

“她叫安妮。”潘西溫柔的說。

高爾和克拉布驚醒般點頭,伸手想碰,又縮了回去,生怕一碰那小小的臉孩子就會壞掉。

布萊斯忍不住的笑。

高爾和克拉布撓頭嘿嘿了兩聲,轉而將視線在德拉科和潘西身上打轉。

德拉科眉毛一翻:“你們這是什麼眼神……”

布萊斯明白過來,急忙摟着潘西,宣告所屬權:“這是我老婆和我女兒。”

兩大塊頭徹底呆滯,在他們的認知裡,潘西不該是德拉科的女朋友嗎?

這下輪到潘西笑了,她將孩子遞給高爾:“幫我抱會兒。”

高爾立刻接過,更加無措,克拉布收回神也湊過去看。此時,小安妮正睜開眼睛看向外面。

“好小。”語言庫極其貧乏的高爾喃喃。

“我出生時也是這麼小嗎?”克拉布愣愣的冒了一句。

“……我估計,可能會大一點吧。”布萊斯摸着下巴,上下看了眼克拉布,說着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咧的老大,德拉科把頭偏開笑,其實這兩傢伙也蠻風趣的。

克拉布竟然還一副認真的樣子,似乎在思考大一點是多少。

潘西咕噥了聲笨蛋,然後坐到沙發,轉而將口袋裡赫敏送的金加隆遞給米莉森:“幫我看看這個。”

“魔法物品?”米莉森很是警覺,另一方面,她在魔法物品上也有所研究,作爲斯萊特林的女生級長,她的才華不容小覬。

德拉科不易察覺的蹙眉,掃了潘西一眼。

“通訊器,我想憑你的能力應該能做些改進。”潘西沒有說出來源,而是偏頭示意男友和德拉科都坐下。

“喔,能夠彼此聯繫的話的確更加安全。”米莉森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忙迴應。

“不止如此……”潘西握住布萊斯的手,輕輕的說:“我想戰鬥。”

幾人聞聲睜大眼睛,克拉布手一滑,孩子險些掉下去,多虧潘西眼疾手快抱了過來。

“啊!對不起!”克拉布連忙道歉。

潘西抱着孩子緩緩的搖了搖,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將話重複一遍,語氣依舊輕,帶着的卻是不容改變的堅定:“我想戰鬥,我不想再逃避了。”

“潘西,你認真的?”德拉科眯起眼睛。

“究竟怎樣的隱忍纔是盡頭……”潘西的指尖溫柔劃過小安妮的臉:“無論如何小心翼翼,無論如何想要明哲保身,我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可是就連這一點,都無法保證。我現在有個女兒了,我希望她能活在陽光下,能夠自由自在的笑。”

潘西還有一句話埋在了心裡,她還想報仇,那個麻瓜女孩,她記得她的恩情,她還記得那個男巫猥瑣的臉,她一定要報仇。

布萊斯摟過潘西,緊緊的。

高爾和克拉布聳拉着腦袋。

米莉森目光流轉,黑魔王,潘西所說的這些話,她有着同樣的感觸,這個恐怖的男人已經害的他們有家不能歸,難道要真等到這個男人毀掉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再去追悔莫及嗎?她在麻瓜界的這段時間沒少收集魔法界的信息,那一幕幕血腥,那一場場黑暗來襲,那真的不是他們憧憬的未來,那是地獄。

德拉科的眸光變的複雜,一瞬間,他想起了曾經,他父母的死,斯萊特林們的消亡,性格使然,他們總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重生以後,他勇敢許多,因爲他心中也有這麼個念頭,若他一開始就不去逃避,那麼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他們是斯萊特林,只要能聯合起來,將會產生強大的力量。

他們缺的是決心,德拉科一直在等,等除了他以外的學生下定決心願意去反抗和戰鬥,他缺少並肩作戰的同伴,可這件事卻又偏偏不是隨便能開口請求的,潘西開了個頭,德拉科很欣慰:“黑魔王現在處於劣勢。”他突然說。

幾個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德拉科身上。

“而且……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走到盡頭。”德拉科勾起一絲笑容,他想起幾天前的晚上,母親的來訪。

……

“鄧布利多的魔杖在你手上。”他的母親直接用了陳述句。

繼格林德沃之後,母親就爲此出現,德拉科當然明白是誰在試探,他沒有反駁,母親會如此肯定也是在父親那得到消息,但他也沒有交出魔杖,他給了母親另外的東西,那張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的合影。

“德國的老魔王沒有對付黑魔王的義務,母親。”德拉科給予回覆:“可如果黑魔王手中有格林德沃先生想要的東西,您說事情會變的怎樣?”他在那個男人面前毫無回手之力,那樣的實力絕對和黑魔王不相上下。

他母親的目光變的複雜,隨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

米莉森臉上混雜着驚訝和喜悅:“真的?”

德拉科收回笑,凝重的看着幾人:“你認爲一個月可以死多少人?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會超過這半年來的總和。”走到末路的黑魔王和他的死忠食死徒將會是羣十成十的瘋子。

“若我們參戰,能減少這個數字嗎?”布萊斯出聲,握緊女友的手,潘西扭頭的眼神帶上感激。

“很有可能。”德拉科在腦海中策劃着,道:“危險也是有的。”

“……聽你的安排。”米莉森長長的舒了口氣。

“米莉森,你?”潘西探尋的目光投過去。

“現在參戰,那麼,等到戰爭結束後,斯萊特林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米莉森不隱晦自己的觀點,衡量利益得失是斯萊特林行動前的習慣。

高爾和克拉布對望一眼,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合上。

“他們也想跟你一起行動呢。”潘西衝兩個大塊頭眨眨眼,又衝着德拉科笑的開懷。

“現在談談我們能做的事。”布萊斯問好友。

“比你想象中要多。”德拉科醞釀着:“留在這裡的學生中,我們這個年級的基本都成年了,並且足夠優秀。”

“你想遊說他們?”潘西反應很快。

“無需正面作戰,還記得斯萊特林中普遍擅長的學科是什麼?”德拉科挑高眉毛。

“魔藥!”幾個人異口同聲。

“在大規模的戰場上,魔藥缺失將是最大的弊病。”德拉科分析:“死咒非常消耗魔力,一般的黑巫師習慣用傷害性的黑魔法決勝負,所有隻要戰場擴大,戰時拉長,死於失血過多或傷口感染的巫師纔是最多的。”

米莉森贊同的點頭:“的確,對於黑魔法傷害,除了專業的治療師,魔藥纔是最有效果的。”

“可專業的治療師在聖芒戈,不在戰場。”巫師的戰爭歷史上,沒有治療師上戰場的先例。德拉科頓了一下,又道:“所以請他們幫忙熬製魔藥,越多越好。你們甚至可以告訴他們這些魔藥是準備來做什麼的。”

“循序漸進的拉到我們這邊來?”布萊斯琢磨。

德拉科點頭。

“那麼,魔藥你打算給誰?”潘西提出新的問題,她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的是赫敏?格蘭傑,但她不喜歡這個選項,格蘭芬多的好奇心太強,而斯萊特林們就算想幫忙卻不會想提前暴露。

德拉科擡高眉毛,輕輕的笑起來:“大家難道忘了嗎?霍格沃茲的教職工中除了院長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以外,還有一個對我們相當不錯的斯萊特林。”

“龐弗雷夫人!”米莉森一語道破。管理醫療室並且絕不多嘴!太合適不過的人選!

潘西低頭溫柔的親親女兒的額頭,小安妮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她悠悠的說:“真不愧是德拉科,什麼都想全了。”

“哦,對了,德拉科……”布萊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不好意思的撓頭。

“恩?”德拉科疑惑。

“你能不能……當我家安妮的教父?”布萊斯很難得的露出哥倆好的白癡表情。

“啊?”德拉科一時卡殼。

“我家安妮很可愛啊。”潘西擡頭就是一副嫵媚之極的臉,勾魂般的電眼在德拉科身上掃來掃去。

一旁的米莉森立刻咯咯咯的笑起來。

於是,斯萊特林最年輕的教父誕生了。

“來,讓教父抱抱。”潘西不由分說的將女兒塞到德拉科的手中。

德拉科有些窘迫和不自然,他還是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呢,小小的脆弱的……漂亮的小女孩……

布萊斯拉着德拉科走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可愛吧?”

德拉科恩恩的點頭。

“什麼時候你們也生一個?”布萊斯眼睛放光:“你要有個女兒,絕對是個迷人的小公主。”

德拉科的臉上罕見的浮出一絲紅色,他和赫敏的孩子啊。

斯萊特林的花花公子繼續慫恿:“加把勁,德拉科!”布萊斯深刻明瞭好友是個紳士,但不管怎麼紳士,該出手就得出手!

德拉科覺得話聽着很彆扭,他皺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布萊斯干笑兩聲,馬上轉開話題:“不過話說回來,格蘭傑小姐和波特以及韋斯萊關係挺好的。”

“那又怎樣?”德拉科深信赫敏的心在自己這裡,誰都搶不走。

“你誤會了。”布萊斯更小聲說:“我的意思是,說不定格蘭傑小姐將來想讓波特或者韋斯萊做你小孩的教父。”

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

波特也就勉強算了,只要一想到自個未來的鉑金小公主喊紅毛鼴鼠爲教父,德拉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想都別想!”德拉科冷不丁大叫。

小安妮一震,睜開眼,面部肌肉的動向似乎是在醞釀眼淚。

“來,爸爸抱。”布萊斯立刻抱回女兒,熱切的哄起來。

德拉科尷尬的避開投來的目光:“我先回去打探下消息。”

說完,鉑金少年匆匆離去。

衆人又把目光投向布萊斯,布萊斯無辜的聳肩:“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