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德拉科眼中,功課不再那麼重要,他滿腦子都是今後該怎麼辦,畢竟未來就在不遠處,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一張單子,關於就業諮詢會談,噢,他差點忘了,五年級生都有這個環節,與他們的學院院長討論未來的就業問題。

德拉科拿着單子,託着腦袋發呆,這上面所寫的每個職業對他來說都不可能,斯萊特林長桌這邊每個看着單子的臉都很嚴肅,其他三個學院則顯得有些喧鬧,德拉科想,真正算起來,這張單子只該有兩個選項:生或者死。那纔是未來。

布萊斯嘆氣:“本來這個復活節以前就該談的,結果被烏姆裡奇因這樣那樣的事拖到現在。”都快到考試階段,還談這個,真是浪費時間。

德拉科象徵性的點頭附和,然後他眉頭一皺,喃喃自語:“復活節?”

布萊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點了下頭。

糟糕。

德拉科扶額,現在的時間是復活節之後,而他完全忘記一個重要的事情——他媽媽的生日!每年復活節後,就到了該慶祝母親的生日的時候。

德拉科提早離席,回到寢室拿着日曆和課表對照着看,還算及時,母親的生日是這個星期五,現在星期三,他還有時間準備禮物。

不,他沒有時間。

德拉科看着後兩天排的滿滿的課程,他沒辦法出去一趟,但他又不想郵購。

“媽媽……”德拉科靠在牀上,想着母親微笑着的臉。

德拉科每年總會選點女孩子喜歡的小首飾或者胸針送給母親,心意絕對是有,不過還是有點敷衍在裡面,因爲德拉科不太會選禮物。

他記起自己在麻瓜界東躲西藏的時候,有一次見到花店裡盛開的玫瑰花,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逝去的母親,他的母親喜歡鮮花,可他卻從來沒送過,因爲媽媽的生日總在他上學時,而他不好意思捧着一大束花然後讓貓頭鷹送出去,他是個男生。

德拉科鼻子發酸,回到過去後,他好像反而變脆弱了,再次低頭看課表,星期四下午有堂魔法史,也許賓斯教授不會介意少個學生,鑑於幽靈教授從沒算清楚該有多少個學生的情況下。

那個時間,地窖該是空的,他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去到外面。母親喜歡玫瑰花,該買什麼顏色呢?德拉科陷入下一個疑惑,紅色很普通,家裡就有,黃色白色也很常見,藍色的……魔法界沒見着,麻瓜界的,他看過,很漂亮,該去麻瓜界嗎?德拉科知道該怎麼在麻瓜界買東西。

德拉科吐氣,在衣櫃裡翻來翻去,找到件黑色的披風,足夠把自己裹住,無論如何,媽媽高興就好。

星期四下午,德拉科將披風裝書的袋子裡,書則沒拿。

他故意坐到最後一排,然後靜靜的等着,十分鐘後,他壓低身體,從後門溜走,動作異常迅速。

德拉科輕手輕腳的往地窖走,走廊畫像碎碎的議論聲遮蓋住他的腳步聲,走到一半,他扭頭朝後看,似乎有人在看他?

警覺的站定幾秒,德拉科繼續走,大部分畫像都在看他,是他多慮了,他不能多幾年記憶就患上被害綜合症。

德拉科念出口令,走進地窖,教父果然上課去了。不由心中又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偷偷闖到地窖。

取出準備好的飛路粉,德拉科點燃壁爐,大聲道:“對角巷!”

先去古靈閣兌換錢幣,然後去麻瓜世界。

綠色的火焰閃爍之後,地窖中再次變的空蕩蕩。

“這個壁爐可以通到外面?”一個聲音響起,同步的,一隻手突顯在半空中,刷的一下,一拉,兩個人徹底露出臉來,是哈利?波特和赫敏?格蘭傑。

馬爾福的反常,作爲對頭的他們最爲敏感,他們曾討論過,但沒有答案。

這次,是赫敏發現馬爾福溜出了門,她猶豫片刻後跟了出來,她想知道這個少年最近按兵不動究竟是在策劃些什麼,而哈利則是跟着赫敏出來的,他不放心她。

要不是擁有隱身衣,他倆就被馬爾福發現了。

一般情況下,哈利是不會帶隱身衣上課的,但他得防止這個所謂的“違禁品”被烏姆裡奇收走,這個噁心的女人已經三番五次檢查他們的寢室,趁他們上課的時候,完全無視他們的隱私。

“哈利,我們不能去對角巷。”赫敏很有理智,追蹤到此已是極限。

“但是,這可能是識破馬爾福詭計的唯一機會。”哈利不甘心。

“別開玩笑,我們得離開。”赫敏拉過隱身衣再次罩在兩人的身上。

兩個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哈利固執的站着不走:“也許我們可以等他回來?”

赫敏猶豫着,這個大概行得通。

“砰——”地窖門猛的被粗暴推開,西弗勒斯?斯內普面色猙獰的攜帶他黑色的長袍如同龍捲風般直奔壁爐。

哈利和赫敏同時僵直了身體,屏住呼吸,梅林,要是被斯內普發現,他們就完了。

現在,兩人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地窖的壁爐連到外面,斯內普在上面裝了個咒語,當有人入侵這裡或者出去時,他會有所感應,他絞着眉毛觀察壁爐,自言自語的調子很陰森:“去到外面?”斯內普站直身體,眯着眼睛瞪着壁爐,知道這裡壁爐通往外面的人不多,就連烏姆裡奇都不清楚。

斯內普揮手招來一把椅子,穩穩的坐下,他的課程已被安排爲自習,他倒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二十分鐘後,壁爐再次冒出綠色的火焰,德拉科特地用披風包住了玫瑰花,他踉蹌的落地,不管使用幾次,他對壁爐旅行的印象都不好。

斯內普瞪大眼睛,這是他沒有料到的人。

德拉科站穩就發現身邊有人,他的本能讓他去摸魔杖,但同步的,他想起如果這裡有人,只會是誰,一擡頭,果然如此,是他的教父:“教授……”

德拉科很尷尬,使用地窖的壁爐,他或許早該有這種覺悟。

“拿着的什麼?”斯內普有些動怒。

德拉科更加尷尬,他沒有動,但對方很固執的看着他。

“恩?”斯內普加重語氣:“我希望你不要做不恰當的事情。”

還好他重新給玫瑰花換了包裝,起碼不會發現他去過麻瓜界,或許,他能爲此藉藉教父的貓頭鷹,教父的貓頭鷹就在地窖,那麼他就不用去貓頭鷹棚了。德拉科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最後垂頭將東西放到桌子上。

斯內普看着很喪氣的教子,伸手拉掉披風。

藍色的玫瑰花?

斯內普愣住,觀望的哈利和赫敏傻了,德拉科把頭偏向一邊,剋制住讓自己不要臉紅。

“這麼說,你終於踏入青春期了?”斯內普語言風格還是那麼別具一格。

德拉科哽住,僵硬的搖頭,不說話。

斯內普思考片刻,轉頭看向桌子上的日曆:“如果需要買東西,你該選擇上個星期週末。”

德拉科點頭,然後看地板。

“下不爲例。”斯內普說完,就衝某個方向招招手,一個魁梧型的黑□□頭鷹飛過來,停在桌子上:“晚上,我們得談談,關於你的就業問題。”

斯內普哼了一聲,離開地窖,還有時間,他可以去把自習再改回來。

德拉科鬆了口氣,他懊惱的拍自己的額頭,繼而沮喪的坐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羊皮紙開始寫信,邊寫邊自言自語:“媽媽,你一定得喜歡這個,這次我可是丟人丟大了。”

側頭看了眼玫瑰花,德拉科的視線在上面定格幾秒,想起母親,他又露出淺淺的笑容,託着下巴,他想起父親,黑魔王已經復活,父親應該在周旋於此,這次,他一定不能讓父親入獄。

將寫好的羊皮紙遞給貓頭鷹,又將玫瑰花包好系在貓頭鷹的腿上:“馬爾福莊園客廳。”

貓頭鷹雄赳赳氣昂昂的振翅飛走。

德拉科一直看着貓頭鷹,直到它沒了影:“生日快樂,媽媽。”

再度站起身的德拉科收起眼中的暖意,他轉頭看向堆滿坩堝的實驗臺,一瞬間,他就好像看見斯內普站在其中忙碌個沒完。

晚上,他是得和斯內普好好談談,關於未來。

德拉科離開後足足五分鐘,地窖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想這不算個詭計。”赫敏乾巴巴的打破沉默。

哈利沒吭聲,他拉着赫敏往外走。

赫敏垂着腦袋,正義感極強的她對自己冤枉了人感到羞愧,就算對方是馬爾福也一樣,在她記憶中,馬爾福總是譏笑,假笑,嘲笑,她從未想馬爾福也有如此溫情的一面,也會有如此真實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隱形衣可以隔斷任何魔法和視線,這是我的認定。

即是說,擁有隱形衣的哈利只要小心點不發出聲音,一般是不會被發現的,就算他透過隱形衣死死的瞪着誰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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