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宇文予又和往年一樣,總結了去年的事情,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說了一下今年的目標和計劃,然後就讓大家玩的盡興一些,這一講就講了又半個時辰了,鍾離瑾聽的都想睡覺了,所幸的是當她忍不住快睡着的時候,宇文予終於宣佈宴會要開始了。
隨着宇文予的一聲令下,空中燃着絢麗的煙花,宮殿中絲竹管絃聲同時響起,舞姬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像是九天玄女般。
每個人都攀談着,觥籌交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其實每年的宴會都是一樣的,都是換湯不換藥,每個人心中其實都厭煩的很,但是礙於這是皇上舉辦的宴會,只得裝作看的十分開心的模樣。
鍾離瑾坐在那裡,時不時的抿一口茶,也不喝酒吃菜,就這樣看着節目發呆。
這時宮女又多給鍾離瑤菁端上了一道茶。
“怎麼還有一道菜?”鍾離瑤菁疑惑的問道。
“這個是御膳房做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上面的人囑咐奴婢端過來,說是司徒夫人懷孕了,要好好補身子,恐怕正是這樣,才和常人不同吧。”
鍾離瑤菁聽後也沒有多想,讓宮女打開後發現是一道湯品,聞着倒是挺香的,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口腹之慾,連忙催促宮女盛給她喝,鍾離瑤菁連喝了兩碗,然後才作罷,宮女本來想將湯端走,卻被鍾離瑤菁制止了。
“先放着吧!等下想喝了怎麼辦。”
宮女聞言,就收回來了手,沒有再說話,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鍾離瑾見鍾離瑤菁那麼能喝,不由得感慨孕婦的胃口真是好。
“看什麼看!”鍾離瑤菁朝鐘離瑾瞪了一眼。
鍾離瑾見她這副防備她的模樣,不由得好笑,想逗一逗她。
“你吃那麼多不怕那司徒炎嫌棄你?”
“要你管啊!”
見鍾離瑤菁這般講,鍾離瑾也不多說什麼了,繼續看節目去了,這種宴會,其實有時候也會有人想盡辦法表現自己,就比如各個大臣家的小姐,或是有些文采的公子,都會來表演節目,就連鍾離曇都上去當場寫了一首詩,說不上十分出彩,但也得了宇文予的一句誇獎,這讓鍾離曇十分高興,雖然沒有獎勵,但也好歹給宇文予留了一個印象了。
等到鍾離曇下了臺來了,鍾離瑤菁就在一旁說着,想讓鍾離瑾上去出醜,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皇后竟然親自點名,讓鍾離瑾上去表演,鍾離瑾沒法子只能上了。
鍾離瑾走到大殿正中間才發現自己什麼東西也沒有帶,只能吟詩一首,但是前面的公子哥們都挑了這個,在場的官員們都聽膩了,自然是想鍾離瑾換一個。
“不如就由臣來爲鍾離吹簫吧!”百里羿突然手執一根簫站了起來。
“那就讓驚鴻來彈琴吧!”白驚鴻站了起來。
宇文予見狀應允了,只不過三人還要再磨合一番,試一試,故他們三人的節目被安排到了下一個,三人到後面去了磨合,不一會兒,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舞
都跳完了,輪到鍾離瑾上了。
只見三人皆是白衣飄飄,一人站在中間,一人執簫,一人撫琴,三人皆是人中之龍,相貌氣質家世皆是上等,三人一起合作,自然是吸引了這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
隨着百里羿的手指划動,還有白驚鴻的一聲簫聲,鍾離瑾輕啓朱脣,然後唱了起來了。
春已歸來,看美人頭上,嫋嫋春幡。無端風雨,未肯收盡餘寒。年時燕子,料今宵、夢到西園。渾未辦、黃柑薦酒,更傳青韭堆盤。卻笑東風從此,便薰梅染柳,更沒些閒。閒時又來鏡裡,轉變朱顏。清愁不斷,問何人、曾解連環。生怕見、花開花落,朝來塞雁先還。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鍾離瑾唱完後,整個大殿都寂靜下來了,所有人都沉浸在着樂聲之中,甚至有人覺得鍾離瑾這一首比當代最有名的歌妓唱的還要出色。
至此,有人將今天三人的合作稱作是仙家相聚,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後來當清歡爲衆人所知時,清歡和鍾離瑾三人一起被稱作京城四公子,一時間京城裡流傳着的都是今天鍾離瑾三人的這番表演,三人又一次名聲大噪,成爲京城姑娘的理想夫婿。
“好好好!”宇文予大加讚賞,格外的高興,給了三人許多賞賜。
後面的人紛紛效仿,卻沒有鍾離瑾三人效果那麼好,畢竟他們在長相氣質上面還是有差距的。
正當所有人都看着節目的時候,鍾離瑤菁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緊,讓後就是劇烈的疼痛,像是下半身被人撕裂了一般,而且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從她肚子裡流了出來,她不顧自己身在何處,直接痛苦驚慌的喊了出來。
“啊!”
衆人都被這一聲音給嚇住了,特別是鍾離瑾,然後衆人都紛紛往這邊看,連奏樂的樂師都停了下來。
鍾離瑤菁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青筋都暴起了,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因爲鍾離瑤菁今天穿的是一件粉紅色的對襟襦裙,所以下半身被染紅的裙子清晰可見。
“流產了!快來人吶!”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還是哪個宮女喊了一聲,衆人都有些被嚇到了,怎麼好好的,突然流產了。
“快點,傳御醫!”宇文予喊道。
鍾離瑾被這一幕嚇蒙了,連被人推到在地上都沒有反應,她的眼睛裡看到的都是一片鮮紅的血,直到她身後傳來一片溫暖,她才驚醒。
“別看。”那人的聲音充滿着溫暖和力度。
“怎麼會突然就流產了呢?”鍾離瑾輕聲呢喃道。
“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估計是衝着你來的,你要小心了。”百里羿叮囑道。
沒過一會兒,太醫被帶過來了,那太醫還未行禮就被宇文予制止了,司徒炎拉過那太醫讓他快點看看鐘離瑤菁。
“太醫,你一定要救救瑤菁,救救孩子
,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說些司徒炎紅了眼眶。
見狀在場的人無一不在心裡暗暗地對司徒炎稱讚。
“老臣一定竭盡全力。”說完那太醫就開始醫治了。
“先將人帶到後面去,輕一點。”
幾個太監一起將正在痛苦掙扎中的鐘離瑤菁擡到後面的房間離去了,太醫也跟了過去,其餘人由於是男子,身份不便都沒有過去,都在大殿裡等候着。
沒過一會兒,鍾離瑤菁痛苦的聲音消失了,太醫也來到了前面,太醫的臉色並不是很好,額頭上有些汗珠,估計制止鍾離瑤菁也費了不少的力氣。
“怎麼樣了?”司徒炎抓住太醫的衣袍問道,臉上佈滿了擔心。
“對不起了,司徒公子,孩子已經沒了。”太醫嘆了一口氣。
在場的人無一不唏噓不已,紛紛上前來安慰司徒炎,就連皇上也過來了安慰他。
“司徒啊,莫要悲傷,你還年輕,還有機會的。”
司徒炎的臉呆呆的,眼中滿是悲愴,眼眶通紅,身形都有些不穩了,多虧了宇文觀燁扶着,不然險些癱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呢?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流產呢?”司徒炎的聲音不大,卻在本來就安靜的大殿中聽的一清二楚。
“這……孕婦的流產確實來的氣勢洶洶,血流的也格外的多。”太醫想了一下,然後開口:“能否讓我看看她剛剛吃了些什麼,喝了一些什麼。”
司徒炎連忙將太醫帶到之前鍾離瑤菁做的位置上去。
結果發現鍾離瑤菁根本就沒有動什麼菜,這時之前爲鍾離瑤菁端湯的宮女突然站了出來。
“還有一道湯,司徒夫人似乎很喜歡喝那道湯,一口氣喝了兩碗。”
“什麼湯?”太醫問道。
那宮女連忙將鍾離瑤菁之前喝的那道湯端到太醫面前,太醫掀開蓋子,先是用銀針試了試,發現銀針沒有變黑,確定沒有毒後,自己用勺了一口,然後抿了抿嘴巴,讓後又在附近桌上掃視了一圈。
“怎麼樣?”宇文予問道。
“啓稟皇上,這湯的確沒有毒,但是湯裡面的東西都是對孕婦不利的東西,而且當這孕婦喝了這湯,再聞到一些特定的藥材的味道的時候,就會引起腹內大出血,也就是流產,請皇上允許老臣檢查一下在場離那司徒夫人最近的人身上是否正好有這些藥。”太醫說道。
“無妨,這關係到兩條人命,你檢查吧!”宇文予應允了。
“請問各位,之前離司徒夫人最近的是?”
“是我,還有鍾離家的三公子。”這時一個小官員站了出來。
宇文予記得這個官員是個老實的,叫李明浩。
“正是我。”鍾離瑾站了出來,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那奴婢也得算上了,是奴婢給司徒夫人端的湯。”之前那位宮女也站了出來,怯生生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