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地一問,把寶珠還嚇了一跳,她先是通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人,纔對我道:“就是前兒個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去廚房看粥熬好了沒,不經意朝窗外一瞥,就看見他飛身上房了,輕功委實了得,硬是沒有半點聲響,轉眼就不見人了,我當時還以爲我是眼花!”
那時,我正在我和我爹談話,所以,湯擒偷聽到了嗎?
我感覺好多事情都成了謎,憑我現在的修爲,根本參破不透。
算了,再觀察觀察好了,還有時間。
這一路上能看到正經的城鎮很少,我們這支小部隊難免要露宿野外,關苗由於生存經驗豐富,早就覓得了一背風的石凹,準備夜裡靠在那小眠,馬都已經餵飽了草,月亮都升了起來,車廂裡坐着睡很難受,我便要寶珠把酒找出來給我,一來暖暖身子,二來也能讓我暫時忘記環境的不適,說不定還能睡個好覺
。
我拿着酒囊下車,走到了關苗架起的火堆旁,然後踢了他一腳:“喂,我還沒睡你就睡,起來,這個地方我徵用了!”
“我沒睡,只是在養神!”關苗睜開眼,幫我把攤子墊好,這處還能躺下,又透氣又安逸,比車裡面不知好多少:“主子,那我去樹上睡,你少喝一點!”
守衛軍都在不遠處露宿,我喝着小酒吹着小風,倒覺人生快意不少,不知不覺就醉了,緩緩地躺下小眠。
到了後半夜,火堆已經熄滅,我裹在毛毯裡,深覺得這種以天爲被以地爲席的滋味好適用,意識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有人靠近了我,摸了摸我的臉。
雖然醉了,但憑藉着十幾年的警覺還是讓我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那雙手。
一睜眼,卻掉進了一汪桃花潭裡。
關苗的劍也第一時間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膽,竟敢唐突皇妃!”
湯擒一怔,隨即笑了笑:“抱歉,也許我這是夢遊!”
我坐了起來,用一種很不解地眼神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酒已醒了大半:“夢遊到你自己都知道是夢遊,也是蠻難得的吧!”
“當然,我的藉口長得也太像是藉口了!”湯擒坐到了我旁邊,好像是自腳底板延綿而上嘆了口氣出來:“其實我只是做了個夢,醒來後發現你很眼熟,就想湊近了看看,我並無惡意!”
“少胡攪蠻纏,色胚永遠是色胚,就知道你一直不是什麼好鳥!”關苗的那把劍在他脖子旁蠢蠢欲動,儘管對方改變坐姿了寶劍都沒移動分毫,真是好功夫。
湯擒道:“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是色胚呢?這位小兄弟這般講話,難不成是認識以前的我!”
“算了,苗!”我揮揮手,讓他把劍收了,然後對湯擒道:“再有幾日就到汴京了,還望公子不要再做夢認錯人了!”
湯擒笑着點了點頭:“我儘量!”
好在湯擒真的盡了量,再也沒有出現這樣類似的情況。
進了汴京之後,我本要求各走各路,都做了別,沒想到湯擒又道:“再見不知何時了,不如一起吃一頓散夥飯吧!”
關苗拼命給我使眼色,不讓我答應,寶珠卻小心翼翼地跟在身旁,看樣子是很贊成這種說辭,我看着眼前的湯擒,他穿着一身簡衣素袍,銀製的半頰面具貼合在臉上,一點都不覺得醜陋,面對大衆肆意的打量,他很灑脫,灑脫得不似凡人,不似男人,不似人
。
“好吧!請!”我攤手。
我捨不得。雖然知道一定要、必須要捨得,還是奢望能再與他多呆一秒也是好的,汴京的酒樓一個個跟黑店一樣,價格都很高冷,想着湯擒沒什麼錢,那些我爹給的盤纏他也得省着點花,所以我就叫苗去訂了一桌,就在翡翠樓上。
菜沒上齊前,茶先送來了雅間,寶珠爲我們分茶。
湯擒端起茶盞放在鼻尖聞了聞,便道:“這白雲茶不是上品……”說着,他自己就愣了一下:“呵,看來我以前也是一位愛茶之人啊!潛意識裡連品茶的技能都沒丟!”
我一側頭,就看見湯擒正睜着他那雙霧濛濛的眼睛使勁地看着我,像是有很多心事要傾訴一樣,我能理解這種感受,最熟悉的陌生人盡在眼前,不知是不是有前緣糾葛,但又把握不到半分證據。
我道:“翡翠樓的茶不會以次充好的,可能你品錯了!”
他望定我,大有深意:“進了汴京地界以後,我就有些辨不太分明瞭,有些地方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但是卻對一些面孔,記憶猶新,剛纔布告欄上貼的江湖懸賞、通緝犯畫像,我就好像認得一樣!”
當然認得,你原來也是在大岐混江湖的好嗎?
我說:“不用這麼快的就急着找尋記憶,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以前的記憶並不好呢?現在,有多少人求神拜佛,希望自己重生一次,再重新活過,忘記以前的煩惱憂愁和不堪過去,他們一定都很羨慕你呢?”
湯擒道:“可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又怎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你好像很不樂意我尋找過去!”
我有點生氣了,我並非希望他失憶,可是事已至此,能夠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不再糾纏,不就是對他最好的選擇了嗎?我還有那麼多危險地事要做,還有那麼多的人心要去傷,又怎麼老逮着湯擒不放。
關苗這個時候輕輕皺了皺眉。
我頓時就更氣了,他皺個屁的眉啊!煩心的是我纔對好嗎?。
湯擒又說:“實不相瞞,侯爺當日派我來過汴京一次,我就在皇宮北側住的客棧,他只需我在此住上幾天,就算是幫他的忙,後來我聽說,皇妃娘娘也正是在那段時間,在宮裡損了……身子!”
我的心裡頓時一緊,我與他的孩子就是那樣悄無聲息的來大張旗鼓的走,而此時,我們二人竟然正在進行這樣生疏又充滿疑心的對話。
是我默許這樣的,不是嗎?我想要讓湯擒好過,沒有我的人生他一定會活得很愜意,我放過他,不再禍害他,這是多麼好的一件美事啊!老天就是打着燈籠都找不來。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我道。
湯擒:“你是不是認識我,知道我是誰,我們之間有過淵源,不然爲什麼只需要我呆在你百米之內,你就能安好,我聽見侯爺是這麼說的,那麼,你爲什麼不認我,有何隱情,能否告知
!”
我尷尬地梗直了脖子:“偷聽別人講話真的很不道德,你不知道嗎?”
這句話剛脫口而出,就人工冷卻了桌上的熱菜熱飯,艾瑪好冷,那盤紅燒獅子頭都快結冰了。
我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不打自招”這個詞的後面最喜歡跟的就是“落荒而逃”,是的,我沒能吃進去這頓刨根問底意義不純的散夥飯,我怕吃完,就再也散不了夥了,我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下定決心,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以前不光是我栽進湯擒手裡,也更是他栽進我手裡了,不能再續前緣,以我現在的身份背景,我都必須遠離他。
回到宮裡,皇上好端端地坐在我殿中等我,守衛軍派人早早就給傅起送了信,他知道我是今日回來,我不喜歡皇妃的仗勢,所以出城時還有所排場,回來就一切從簡,方便我們自由出入不被關注。
我給他行禮:“皇上……”
“昉昉,你安全回來朕很高興,你爹封地那邊都還好嗎?”小別一場,我也能夠分辨出此刻皇上眼底的情緒,那並不是能夠被嘴角的弧度輕易掩蓋的,他鳳目微轉,耀着光華,卻也深沉得嚇人。
我垂眸:“謝皇上關心,家父一切都好!”
他一把將我拉坐到他的腿上,然後環着我,不再自稱“朕”:“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都給你!”
傅起爲何要這樣說話,難道他聽到了什麼閒言閒語,朝堂上的老東西們果然是藏不住事兒,竟然讓皇上都聽到了有關身份的傳聞。
我很難想象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因爲傅起這孩子從小就手段毒辣,別說什麼愛呀恨呀的讓人不能完全相信,就算他再三保證,他都有改口的時候,我瞭解他,或者說是我瞭解他的彆扭性格,他從不是一個善良的賢皇,他的手上沾染的鮮血,絕對不比城東頭殺豬的王二少。
“其實……我最想要的就是你!”我嘴甜了一下,想借此逃避這個話題。
誰料到傅起斜起一邊嘴角:“好,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我會吩咐暮齊開始着手準備封后大典,以後這江山萬民,我們攜手擁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的人生如此跌宕起伏,老天你真的是費心了。
從尋花侯閔在,到胞妹閔葭,再到昉妃娘娘,還要成爲皇后,我這一路就像開了掛一樣,完全成跳躍型向上進發,等我將來稱帝,記錄史書的人又要如何寫我呢?,,,《一個奇葩女帝的一生上位路》。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
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102痛 奇葩的上位路)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