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週迴去後,野崎跟着中山良一回了憲兵分隊。
明天的行動很重要,關係到能否找到球組一號,同時也關係到,野崎的任務能順利完成。
“你覺得路承周的計劃,是否還有漏洞?”野崎回到中山良一的辦公室後,用日語說。
憲兵分隊除了值班人員外,三樓和二樓都沒有人了。
“只有一個問題,要不要提前跟陳樹公打招呼。”中山良一沉吟着說。
提前跟陳樹公打招呼,表明了日本特務機關的態度。
也就是說,所有的懷疑目光,都會集中到楊玉珊身上。
如果不打招呼,一旦以後陳樹公知道真相,他心裡肯定會不滿。
之前爲了拉攏他,中山良一就與楊玉珊商量,除掉了史紅霞。
果然,陳樹公一怒之下,將整個華北區送給了日本特務機關。
無論從哪裡一點看,陳樹公和楊玉珊,都不應該背叛日本特務機關。
然而,鐵一般的事實,又擺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信。
“如果陳樹公正是球組一號呢?以陳樹公的老謀深算,他一定會把矛頭對準楊玉珊。”野崎輕輕搖了搖頭。
“那應該沒有漏洞了。”中山良一想了想。
“不,還有個漏洞:路承周。”野崎突然輕聲說。
“路承周?他的忠誠,是經過多次考驗的。”中山良一大吃一驚,他到憲兵分隊後,至少對路承週考驗過兩次。
路承周不僅每次都經過了考驗,而且平常的表現也令他滿意。
情報一室雖然沒有取得什麼突出成績,但是,情報一室每天的情報彙總,還是做得很好。
路承周本身就有交流廣泛,與英租界的人力車伕,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再加上大興日雜店,每天接觸不少老百姓,這也是一個打探市面消息的窗口。
路承周的勤懇、努力、忠誠,都讓中山良一覺得,他是大日本帝國最忠實的朋友。
“哪再經歷的考驗再多,也不能完全信任中國人。當然,我不是懷疑路承周。但是,如果明天袁慶元早上沒有出現,路承周就值得懷疑。”野崎篤定地說。
路承周當然不能讓袁慶元突然消失,明天清晨,袁慶元必須出現在牛津別墅5號。
只要袁慶元出現,日本人才會相信,球組一號就住在牛津別墅5號。
配合今天晚上出現的電報,野崎和中山良一,對球組一號已經深信不疑。
路承週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家裡的人都睡下,他輕手輕腳的,將自行行搬到後院,輕輕鎖上後門後,躡手躡腳的到了樓上。
然而,路承周剛到房間,就聽到牆壁,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
剛開始,路承周還沒有注意,以爲是曾紫蓮惡作劇。
可仔細一聽,才明白她用的是摩爾斯密碼,問路承周,是否可以過來一談。
路承周迅速用手指在牆壁上敲了敲,回覆:過來。
“你這樣很危險!”路承周看到曾紫蓮後,低聲呵斥着。
他在二樓,看似很方便見面。
可是,誰知道曾紫蓮的腳步聲,會不會驚動馬玉珍呢?
還有剛纔的敲擊聲,都有可能讓馬玉珍察覺。
如果馬玉珍知道,曾紫蓮半夜三更到了自己房間,她會怎麼想?
“我知道,但明天的計劃,還需要與你溝通才行。”曾紫蓮吐了吐舌頭,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雖然被訓斥,但曾紫蓮反而覺得心裡甜蜜蜜的。
“去書房談。”路承周輕聲說。
到書房後,路承周拿出紙和筆,將今天的事情,簡要的寫了。
同時,對明天的行動,他要求兩點,袁慶元一定要出現在牛津別墅5號,同時,還要保證絕對的安全。
兩人說話,容易驚動樓下的馬玉珍。
作爲一名地下黨員,馬玉珍睡在一個特務家裡,如果沒有足夠警惕,那是不敢想象的。
看着路承周的紙條,曾紫蓮很爲難。
金惕明已經在監視牛津別墅5號,明天清晨,憲兵分隊特高班,會全體出動。
袁慶元只有一個人,他能應付得了這麼多人圍捕麼?
她覺得,路承周的計劃實在太冒險。
如果袁慶元被捕,這個計劃就完蛋了。
如果袁慶元能頂住日本人的酷刑,倒也罷了。
如果袁慶元招了,施錫純的身份,都無法坐實。
曾紫蓮給路承周寫了一行字:計劃太過冒險。
“讓袁慶元化裝成牛奶工。”路承周拿過紙,在下面加了行字。
這就是熟悉憲兵分隊行動計劃的好處,在憲兵分隊眼中,首先是牛奶工把牛奶送到牛津別墅5號,然後袁慶元纔出現,將牛奶換掉。
憲兵分隊爲了保證行動成功,必須要等袁慶元換掉牛奶後,纔會動手。
如果袁慶元裝成牛奶工,他就不會去換牛奶,憲兵分隊也就不會行動。
“狡猾。”曾紫蓮在下面寫了兩個字。
突然讓袁慶元改變計劃,憲兵分隊肯定想不到。
而袁慶元裝成牛奶工,確實可以更好的掩護自己。
天還沒亮,曾紫蓮就出門了,她得趕在牛奶工送牛奶前,聯繫到袁慶元。
路承周在天亮之後,纔去了新華路。
這個時候,憲兵分隊應該是所行動了。
果然,趕到金惕明的監視點時,中山良一和野崎都在。
看到路承周進來,兩人眼色很難看。
“怎麼,沒抓到人?”路承周詫異地說。
他看了一眼,桌上擺着兩瓶沒開封的牛奶。
“袁慶元根本沒來。”中山良一嘆息着說。
昨天野崎的懷疑,正在成爲現實,難道是路承周泄露了情報?
“這兩瓶牛奶……”路承周指着桌上的牛奶問。
“袁慶元一直沒出現,我算着時間,在對面傭人出來前,將牛奶換了回來。”金惕明解釋着說。
“這兩瓶牛奶,有什麼特別嗎?”路承周彎腰看着桌上的牛奶,他沒有去碰,只是近距離仔細的觀察着。
“路承周!”中山良一突然怒吼着說。
“嗨!”路承周馬上站起來,朝中山良一躬了躬身,恭敬地說。
“袁慶元沒出現,你不應該給個解釋麼?”中山良一怒氣衝衝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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