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是戰策大比之日,所謂的戰策大比就是紙上談兵,先要默寫出規定的戰策兵法,再依據給出的條件利用兵法想出一條或幾條破故之策。按現代的說法就是當上一回參謀長,根據情況制定對敵方案。
二百名舉子,在大校場中露天而坐,每人面前一張几案,一套文房四寶,楊儀站在前面高處,大聲宣讀着試題。整個大校場鴉雀無聲,所有的舉子都在聚精會神的聽着楊儀所讀之題,生怕有一點錯漏之處。
題目宣讀完後,衆舉子中就出現了各種情況,胸有成竹者,不慌不忙,面色沉靜,伏案而書;心有疑慮者,面色深沉,眉頭緊鎖,停筆苦思;不知所云者,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筆放一邊;胸無點墨者,面容放鬆,靜坐不語,目無筆墨。舉子的一舉一動盡落在站在前面的楊議之眼,雖是未見答案,而楊儀早已心中有數。
二個時辰之後,二百份試卷盡數收了上來。幾位主考齊集中軍大帳閱卷,經過一番商議之後,評出的第一名仍是那名叫做黃安的舉子,趙廣其次,沙摩雲第三。這個結果讓我比較意外,尤其是沙摩雲這個異族之人。印象中《三國演義》中有沙摩柯其人,乃異族武將,只是有勇無謀之人,好像是一出場就被殺的貨,可這沙摩雲既武藝高強,又深通兵法,實乃大將之材。只是不知他這身本領從何而來?
這黃安卻很神秘,本是長沙郡人,這長沙郡自從關羽失荊州後,就成爲東吳領地了,蜀國武舉讓吳國之人力撥頭籌,好象有點說不過去。於是我吩咐安公公讓他的錦衣衛全面對黃安和沙摩雲二人進行調查。
最後一天,戰策大比前三十名各自抽籤定下對陣之人和場地,然後領御林軍一百人列陣對敵。這裡相對來說趙廣很佔優勢,一是因爲他本就在軍中仼將領,很熟悉軍隊,二是剛參加過整訓,有經驗,三是有個大將軍的父親,軍士都給面子。有此三點,趙廣毫無懸念的取得第一,其次是沙摩雲,沙摩雲不愧是步戰無敵之猛將,對陣時身先士卒,先衝上去把對方將領給幹掉,自然輕鬆取勝。
黃安第三,黃安是有真材實學之人,一套戰陣用的中規中矩,完全是靠戰陣之力打敗對手,輸給趙廣是因手下軍士不給力,輸給沙摩雲是因爲步戰實在不是對手,手下軍士不熟,對他這個主將保護不力。所以二場輸的都很冤枉。這些舉子的種種表現一、一落在趙雲、向寵、楊儀爲首的考官們眼中。
所有比試全部結束之後,舉子回去等結果,幾位主考官齊至我的御書房議事。經過商議後幾人一至評定如只按成績來看,黃安當爲狀元,趙廣爲榜眼,沙摩云爲探花,其餘四至三十名也分別議定。我心裡對來自吳國的黃安爲狀元還是心中不快,於是吩咐安公公宣三人在御書房晉見。
安公公吩咐下去後,等了半個時辰後有侍者回報:舉子黃安、趙廣、沙摩雲三人門外候見。我對侍者說道:“宣他們進來。”侍者退下不久,領着三人進入御書房。
三人進來後,齊跪下大禮參拜,我讓其免禮平身後三人站了起來,趙廣我是比較熟悉之人,不用多問,而是仔細打量起黃安和沙摩雲二人。黃安看年紀已有三十出頭,一米八的身高,白面無鬚,身材適中,站在那氣勢不錯,很有大將之風。而沙摩雲身高足有二米以上,面色較黑,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勇猛之人,那頜下捲曲的鬍鬚和頭上捲曲的毛髮,都顯現他異族的容貌。
打量完二人後,我開口說道:“你三人在這次武舉比試中皆有上乘之表現,趙廣已是朕之熟人,不用多問。然朕還不知黃安和沙摩雲你二人之情況,你二人就在此爲朕細說一下各自之情況如何?”
黃安先開了口說道:“回陛下,草民黃安今日是來認祖歸宗的,草民先父乃蜀國五虎上將之一後將軍、關內候黃忠、黃漢升是也。”他的話石破天驚,讓我們所有在坐之人都目瞪口呆,反映不過來。好一會後,趙雲開口說道:“大膽黃安,漢升與老夫相交數十年,其只有一子,名敘,早已沒去,從未聽聞另有一子,爾到底是何人?從實說來,如再胡言,老夫卻饒不過爾。”
那黃安重又跪伏於地泣曰:“陛下,趙雲叔父,各位大人請容草民一、一細表。草民母親李氏,及長沙郡人,母親與先父相識之後互生愛慕,先父已應下迎娶母親爲妾室。二人情投意合之下,成就魚水之歡。就在先父欲娶母親之時,長沙郡卻遇蠻人五溪之亂。母親爲避戰亂逃至城外,慌亂中與家人失散,爲一行商劉成所救。母親隨劉成回到襄陽後才發現已有孕在身,便欲回長沙尋找先父。無奈劉成念母親美貌不放。草民出生後被劉成認做親子取名劉安。
待草民十二歲時,有幸拜得荊州大儒蒯良爲師,後又隨文聘將軍習武。草民二十五歲時出師,養父劉安病故後,隨母親返回長沙郡老家,因有一身好武藝,被長沙太守虞翻看重得仼爲長沙郡都尉一職。直至去年底母親病童臨去之前方纔告之草民始末,並讓草民入蜀認祖歸宗,草民才如夢方醒。待草民處理完家中一切,來到成都府後便聽聞陛下開武舉一事,草民想通過武舉而得陛下與衆大人看重,而不願只憑先父求得一官半職,故以未與朕下與衆大人相認便報名參加了武舉。”
黃安的一席話,讓衆人皆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後,趙雲來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陛下,老臣觀此人相貌與那黃忠將軍確有幾分相像,恐其言爲實。況此人兵法、武藝皆上上之選,乃大將之材,陛下不妨且信之日後若查出不實,再行處置便是。”我點頭贊同了趙雲之言,必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而我蜀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於是我對黃安說道:“黃安,朕且信你,賜你千金並原黃忠將軍府地。你下去後可去奠拜黃將軍一番,認祖歸宗。武舉結果公佈後,朕再另行封賞。”黃安拜謝了一番後退到一旁。黃安剛退下,那沙摩雲就開口說道:“某沙摩雲乃蠻王沙摩柯之子,先父感先帝之恩起兵助先帝伐吳,卻被吳將周泰所殺。某自幼得機緣拜在南華老仙門下習藝二十餘年,年初藝成,師父命我下山相助於陛下,併爲父報仇。某臨下山時師父有言曰陛下乃轉世之人,天命所歸,日後必得天下。命我好生輔佐陛下,建不世之功,陛下日後必可善待我蠻人也。”
沙摩雲的話,我聽了後一驚,這世上竟真有仙人不成?沙摩雲之師所言不差,我確是轉世之人也。而在坐的衆臣都面有喜色,趙雲等人起身施禮道:“賀喜陛下,有仙人指點良將來助,陛下必可一統天下也。”我笑道:“朕日後若得天下,也是衆位盡力相助之故也,朕必不會忘衆位之功。”
我又對沙摩雲說道:“朕得汝相助,大事可成也,贊汝千金並宅院一套,待武舉結果公佈後一樣另行封賞。”沙摩雲拜謝後退到一邊。我又說道:“趙廣亦同樣賞千金,武舉結果公佈後另行封賞。”
五天後的朝堂之上,除了文武百官之外,多出了以黃安、趙廣、沙摩雲三人爲首的武舉大比前三十名。三天前武舉結果已放榜公佈。狀元黃安;榜眼趙廣;探花沙摩雲。其餘四至十名分別是:第四名、李能,第五名、周得,第六名、吳洋,第七名、武周,第八名、王利,第九名、諸升,第十名、丁同,其餘名次一直排至前二百名。
放榜之後,我學着後世也來了個騎馬遊街。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分別由向寵、楊儀、劉敏三位將軍爲其牽馬,身披紅花跨馬遊街。如此之舉轟動了整個成都府,萬人空巷齊來觀看狀元、榜眼、探花等人的風采,遊行的隊伍繞城一週後來到宣政殿前廣場,我出面親賜御酒三杯,並定於三日後宣政殿封賞。這纔有了今日衆人齊聚大殿之上。
大殿上衆舉子大禮參拜後,我示意安公公宣旨。安公公上前幾步高聲讀道:“聖上有旨,封武舉狀元郎黃安爲討寇將軍,賞鎧甲一套,青鋼刀一柄,金幣一百枚,帛一百匹;封榜眼趙廣爲統軍中朗將,賞銫甲一套,青剛刀一柄,金帀五十枚,帛五十匹;封探花沙摩云爲步軍校尉,賞鎧甲一套,青鋼刀一柄,銀帀三百枚,帛三十匹;封李能、周得、吳洋、武周、王利、諸升、丁同等七人爲牙門將,賞鎧甲一套,青鋼刀一柄,銀帀二百枚,帛二十匹;封餘下二十人爲軍侯,賞青鋼刀一柄,銀帀一百枚,帛十匹;以上諸人皆由大將軍趙雲和前將軍向寵統領編入新軍。欽此。”
衆人齊齊跪下拜謝,我對他們說道:“諸位,爾今汝等亦是軍中將官也,現我蜀國正是多事之秋,朕願汝等上陣後奮勇殺敵,立功之後朕是不會吝嗇封賞的。諸位努力吧。”衆人又再次謝恩後方才退下。我費了不少心血的第一次武舉之行也宣告完美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