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超見過面後的日子又趨於平淡,每日的上朝成了例行公事。夏天的水稻已種下,農戶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下一次的煩忙要等到秋收了。今天的夏稅也徵收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官員中,戶部尚書杜微是最興奮的,戶部今年的夏稅增加了一大截,去年的一些虧空終於能補上了。
總之,朝上朝下一片祥和。在全面豐收的喜悅面前,以前最喜歡雞蛋裡找骨頭的諫議大夫那幫大臣都好說話了許多,整個朝會中少了以往經常有的爭吵聲。我這個皇帝每天也只是去露一下臉就回到了書房中。
當我回到書房,安公公就會捧來一摞奏報。裡面主要是匠作監和軍校的。匠作監每個作坊每天加工出了多少器物,每個管事有什麼舉動;軍校毎天進行了哪些訓練,每個教官對學員進行了什麼教育等等。
自從我教會了安公公漢語拼音,並且灌輸了一番“錦衣衛”的理念後,安公公就對此十分上心。不但把“錦衣衛”這個稱呼直接套用,還請動了宮裡資格最老的幾個老太監仼爲長老。不知道太監對這種事是不是有天生的本領,僅僅幾個月,安公公手下就把錦衣衛辦得風聲水起。每天我看着那摞越來越厚的奏報就喑自嘀咕,我在這個時代就放出了錦衣衛這隻洪荒猛獸到底是對還是錯。以後不會也出個“九千歲”那樣的人物吧?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過轉過頭來想一想,我現在的確是需要一個自己的諜報機構,一個沒有了眼睛和耳朵的皇帝又能有多大作爲呢?至於以後,那就不是我能擔得了心的了。心中沒了負擔我就在書房中把後世從電影上,電視中,書本里瞭解到的間諜方面的知識乾脆一股腦全教給了安公公。安公公聽得極爲認真、仔細,有疑問就毫不猶豫的刨根問底,幾次問得我都沒了主意。好不容易纔把這個一心要投入偉大的間諜事業中去的傢伙忽悠過去,看着他信心滿懷離開的背影,我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急出來的汗,無聲的笑了。三國版的錦衣衛,我還真是期待。
我在奏報上看到馬超連着幾天都去了軍校,每次都要訓練學員的馬術,而且有一天給學員上了一節槍朮課。在操場上上課時,馬超在未盡全力的情況下獨戰關索和趙統二人聯手,雙方交鋒近一個時辰而不分勝負。看了這份奏報我相信馬超的病應該是全好了。身體全好了,我就要治他的心病。他的心病應該是爲全家報仇,這個心病只有通過伐魏來醫治了。看來讓馬超先去拿下西涼得趕緊進行了。
我在書房中再次召見了馬超,見到馬超後我沒有過多的客套,直奔主題的問道:“孟起叔父,朕如果派你去佔下涼州,叔父需要多少人馬?又用時幾何方可打敗柯比能,而在涼州再組西涼鐵騎?”馬超聽了我的話後,眼中精光一閃後就閉目沉思起來。我沒有催問他,而是點起一支菸,靜靜的等待答案。
我一隻煙抽完的時候,馬超睜開了眼,平靜的回答我道:“陛下,臣近日在軍校中體驗了馬瞪、馬鞍和馬蹄鐵。這些東西的確是騎戰的無雙利器。如有裝備此物的騎軍三千人馬,臣能縱橫西涼。柯比能的十萬大軍亦無耐我何。臣可在一年內重建西涼鐵騎,把柯比能趕出陰山以南。”
馬超的話更增加了我派他出兵西涼的決心。我心裡在算道:歷史上孔明在南征勝利回師後,接着就進行了第一次北伐,時間上來看,應該在今年年底得勝回朝。不出意外最多到明年開春,孔明是一定會北伐的,時間上有大半年時間準備。不過孔明北伐的時機是選在曹丕剛死,曹睿年幼繼位之時。如曹丕不死,何時北伐就不一定了。不管怎樣,涼州是要早做奪取的準備的。
我在沉思,馬超卻有點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對我抱拳說道:“陛下,只要給臣兵馬,臣定盡力奪取涼州,而不使陛下失望也。”我對馬超說道:“孟起叔父勿急。朕準備先派叔父去西平關,叔父在西平關中訓練一萬精騎,朕讓匠作監全力生產馬蹬、馬鞍,務必讓一萬精騎全部裝備此物。此外朕已命匠作監打造騎軍專用馬刀,叔父可試用一下,此刀在馬戰中威力如何。”馬超應諾後告退了出去。
馬超離開了,我心裡卻被出兵凉州的念頭攪的紛亂不安。我突然懷念起孔明在的日子,有他在這些事都能和他商量一下,行或不行孔明會有主意。我應該見孔明一面,乾脆我去南方找一下孔明。這個念頭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我去找孔明就是御駕親征了,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光是那些大臣的反對可能就讓我無法成行。
果然,我剛把想法告訴了安公公,安公公就嚇得趴在地上喊道:“陛下,萬萬不可啊!自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前方戰陣兇險無數,陛下萬萬不可親臨險地啊!陛下有事,手書一封,老奴親自爲陛下送去。您可不能親去啊!”我皺着眉頭說道:“先帝當年轉戰千里,經歷兇險無數,方有蜀國這一片根基,朕難道只能坐困這成都府內嗎?”
安公公又磕頭後說道:“先帝起兵於亂世,自身又武藝在身,又得關、張二位將軍護佑,故能征戰千里。陛下如今年幼,又無武藝在身,從未有過征戰,如何去的?”我生氣的說道:“朕是天子,自有神靈護佑,朕意已決,你不用多言了。”安公公無可奈何的退到了一邊。
我暗自開始了出行前的準備。先是去了匠作監,找到趙廣,命他儘快打造好一千把青鋼刀。再去了木工坊,吩咐做出的馬瞪和馬鞍總計要超過一萬套。獨輪車也儘量多造。接下來去宮內的作坊,吩咐多做炒麪,方便麪和肉罐頭。這些地方全部梘察一遍用去了我二天的時間。
我最後喊來了二弟樑王劉理,劉理近來的表現的確不錯,在他的努力下,不但火藥的威力增大了,還搞出了安在箭頭上可以射遠後爆炸的火箭。我見到劉理後先是誇獎了他一番,然後告訴他我要去南方找一下孔明丞相,順便慰問一下前線將士,我離開後由他監國。劉理聽我說完後,臉上原本因我的誇獎而有的興奮不見了,換上的是一張吃驚加恐慌的臉。劉理一下跪了下來說道:“皇兄,前線兇險莫測,皇兄萬萬不可輕動啊。勞軍一事臣弟願代勞,諸葛丞相不會因此而不快的。”我只好笑着拉起他來說道:“二弟快起來,這只是朕的想法,還沒有和衆大臣商議呢。再說吧。”劉理明顯的鬆了口氣。又和我聊了一會匠作監的事後,才告退離開。
三天後匠作監彙報說一千把青鋼刀已全部打造完成了。我知道,我和衆大臣攤牌的時候到了。第二天的朝堂上,我欲南行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半的大臣跪在地上喊着“不可!",一半的大臣一言不發,只有幾個年青的將官喊着要與我同去。只是沒喊二聲就被人瞪得沒了聲音。
我等大家平靜下來後說道:“衆卿,先帝征戰多年,在馬上打下了如今蜀國這個天下。朕難道只能不思進取的坐困在這小小的成都府嗎?一個被精心呵護的皇帝是無法成爲有爲之君的。何況朕只是去南方看望一下孔明丞相,順便慰勞一下前線將士,難道諸位不相信孔明丞相能保護我嗎?難道諸位認爲那些南蠻會給我帶來兇險嗎?朕不過是去南方體驗一下而已,不日可回,諸位又有何擔心呢?”
我一番話說得衆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再出言反對了。一會後大鴻臚杜瓊站了出來問道:“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南行,朝中之事如何決斷?”我答道:“朝中之事,文事你與大司農鄧芝、戶部尚書杜微等重臣商議着辦。武事有驃騎將軍馬超坐鎮,另有董和、董允等將軍皆是塾知兵法、智謀過人之人,何事不可定?朕離開後由二弟樑王劉理暫時監國,朕速去速回,想也無坊。”
衆大臣見我主意巳定,無奈之下只有去做準備工作去了。下朝回到後宮,皇太后又把我喊了去。我費盡口舌才安撫住皇太后、玲兒、王美妹等一干後宮之人。
當安公公也一心準備與我同去,卻被我拒絕了,我交給他和錦衣衛一個仼務,就是監視包括劉理在內的大臣,以防萬一。安公公明白了我的意思後,沒有再堅持,而是一臉殺氣的接過了我的佩劍和一道聖旨。我毫不懷疑他會斬殺所有有不臣之心之人。
大局已定,一切都準備完畢之時,就是我踏上南行之路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