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自己不也在天旻的其他城市賺銀子麼?放心,我會把他們都綁在咱們臨川的戰車上,到時候如果經濟動盪,咱們臨川的商人便是一股繩,天旻的商人就是再多一百倍,也會給我們各個擊破。”嚴真真不以爲然地安慰。
儘管知道她說的有理,孟子惆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可是這麼一來,鞏凡的經濟還是上不去。興許,往後鞏凡的商人,都會跑出去。”
嚴真真笑吟吟道:“你放心,我會對鞏凡的商業提供更多的優惠,當然是在利錢和期限方面。有了這些優惠,恐怕不單是鞏凡的商業,就是揚州和金陵的商人,也會跑到鞏凡來。”
孟子惆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說,提供更低的利錢,更長的期限?”
“對,而且這種低,不是一點點低,甚至在貸款的前半年,項目回收期之內,臨川錢莊可以無息貸款。”嚴真真笑着點頭。
“那……這錢莊不是賠本兒了麼?”
嚴真真搖頭:“不,恰恰相反,錢莊仍然會是咱們最賺錢的行業之一。”
“這又是什麼緣故?”孟子惆有點納悶了。
“首先,咱們的存貸款利差相當大,這中間的利潤高得驚人。其次,咱們只是前半年不收利息,從第七個月開始,咱們還是要收利息的。再次,除了臨川轄地的利錢有這樣的優惠,其餘地方的利錢還是很可觀的。”
“若是貸了半年以後不貸了呢?”孟子惆問。
“那就證明他們已經籌到了足夠的留存收益,鞏凡的經濟已經被帶動起來了。”嚴真真笑吟吟地說道,“當然,不單單是要給予利錢優惠,在稅收上還要給予一定的優惠。下浮百分之三十,怎麼樣?”
孟子惆苦笑:“你也知道,臨川本身夠窮,商業的稅收也不比其他地方更高。若是少了這一塊,軍費支出便沒有了着落。軍隊可是搶地盤的根本,軍餉和裝備支出萬萬不能夠省的。”
嚴真真挑釁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王爺,咱們不如來打個睹,你把稅收下降三成,如今是三十稅一,咱們五十稅一,半年後看看,到底是低稅率的財政收入高,還是高稅率的財政稅率高?”
“你的假設,是建立在鞏凡的商業繁榮基礎上的。”孟子惆提醒。
“這麼多的措施下去,王爺認爲臨川三地的商業還能不繁榮麼?”嚴真真瞪大了眼睛,一副驚訝的模樣。眼睛裡,卻閃着笑意。
“好,這個堵我跟你打了。”孟子惆慨然答道,“你若能讓臨川三地的商業繁榮,並且財政收入不少一文,便算贏了。”
嚴真真眨了眨眼睛:“王爺,我可得好好想個彩頭了,因爲這個賭,我贏定了”
孟子惆有此着迷地看着嚴真真俏皮的神色,這樣生動的女子,是他的王妃。待戰事平定,也許他們是該好好補一個洞房了。
當初迎娶,自己人事不省。而之後……他總是想要等到她的心甘情願,情難自禁。作爲一個男人,而且有無數女人投懷送抱的男人,他自然是有點傲氣的。可是,看着嚴真真一天天的蛻變,他發現自己有點等不及了。
更怕的是,他沒有等到,卻被另一個男人擷去了芬芳。平生第一次,他對自己的魅力失去了信心。
再給彼此一點緩衝的餘地吧他嘆息着,把目光從那張吹彈得破的臉上移開,手卻已經不知不覺地按到了她的肩上。
真是單薄
他不滿地瞪視着掌下窄窄的肩,看來,他要好好囑咐廚房,可不能再隨意拿碗雞絲麪來應付。
過年,素來是中國人最重視的一個節日。哪怕是全年無休的皇帝,也會在小年這日舉行封筆儀式,大約要到正月初八,纔會舉行開筆。當然,緊急事務,還是要處理的,只是日常性的事務,會壓後處理。
天旻的皇帝,還是很勤奮的。
這個年,恐怕皇帝和臨川都過不好。因爲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嚴真真便接到鴿子們傳回來的消息,朝廷的大軍,即將渡過黃河。
“看來,今年的年夜飯,是吃不定心了。”孟子惆苦笑搖頭。
所謂的年夜飯,也就只有三個人。嚴真真怎麼看,都覺得齊紅鸞是個閃到不能再閃的大燈泡。尤其是那身紅衣,更讓人覺得大戰前夕的緊張。
“紅鸞,雖是鞏凡,也要講究規矩。”孟子惆皺眉,“正紅色只有正室才能穿,這件衣服往後不要再穿了。”
齊紅鸞委屈地紅了眼圈:“大年三十兒才穿這麼一回,再說,這也不是正紅色,應該算是硃紅。”
嚴真真哭笑不得,難不成她還以爲別人都是色盲呢連大紅和硃紅都分不清……
“那麼,往後你連硃紅色也不要穿。”孟子惆很冷淡地說道。
齊紅鸞咬了咬脣,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應出一個“是”字。嚴真真在一旁看着,卻不答話。有孟子惆爲她出頭,這氣出的,那才叫痛快。
只是喝湯的時候,齊紅鸞一擡手,把湯全都潑到了嚴真真的臉上。
“紅鸞,看來你在臨川並沒有聽王妃和安側妃的教訓明兒一早,我打發人送你回王府,着安側妃早晚教導”孟子惆怒容滿面,甚至沒待齊紅鸞的淚珠子冒出來,便讓冰荒叫了兩個侍衛把齊紅鸞押了下去。
“聽說聯華超市的生意很好?”孟子惆與嚴真真說話的時候,又再次和顏悅色,彷彿對齊紅鸞的處置,根本沒有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是不錯。”嚴真真笑着點頭,“正如我料想的這樣,因爲戰爭的不確定性,大多數的人家開始儲存物品。我們賣的最好的是糧食和小百貨,有的大戶人家,甚至用一趟趟用馬車裝回家。”
幸好她在空間裡蓋了個四層樓,糧食都一茬茬收割下來存放,再不像以前那樣,任由它們的穗子掛在枝頭。有了這麼個寶貝,得好好利用啊
對於空間的慷慨,嚴真真也絕不吝嗇。她的回報,就是提供儘可能多的養份,能換成金子的,全都換成了金子。這是固定資產投資,而且是永久性的。她眉開眼笑,幻想着自己的空間,會有更大的提升。
如今平原有了,水有了,就差座山峰,也有了一個雛形。只是“喂”下去了這麼多的金子,山坡還是山坡,沒有長成山峰。不過,嚴真真雖然有點遺憾,但並不着急。每一次空間的成長,都是突如其來的。山清水秀,絕對是度假的好地方啊
有時候,嚴真真替齊紅鸞難過。眼巴巴地跑來,可是孟子惆別說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就是有感情,也沒空陪她呀自己之所以每天還能見到孟子惆,也只是因爲她手裡的消息,對孟子惆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明日,應該能抵達鞏凡。咱們的皇帝倒也是個聰明人,若非有你的情報支持,恐怕我明天會坐鎮徵州,誰想得到他在鞏凡吃了兩次虧,竟還要啃這塊硬骨頭呢?”
“沒人說他是昏君,只不過咱們各自爲政,不說他好話罷了。”嚴真真嘆息,“王志中那裡悄悄出城了麼?”
“是。不過不能埋在那裡,用過的招數,再用的話效果不大。”孟子惆雖然心頭沉重,不過神情還算輕鬆。
嚴真真當然知道,兩軍對壘,尤其是冷兵器時代,情報工作是多麼的關鍵。她甚至有點覺得,臨川有點勝之不武了。不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還是想保住臨川。
“這一波打退了朝廷之後,王爺是否需要反擊?”嚴真真關心地問。
“自然是要的。”孟子惆冷笑,“若是守着不動,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看扁麼?不過,還得找個由頭,否則師出無名,不免落人口舌。”
嚴真真點頭:“可不是?就是農民造反,還得找個祥瑞預言什麼的呢”
“嗯,祥瑞這事兒難說,誰知道是給天旻還是給臨川的呢?我已安排下了人,戰事白日化的時候,會有人在京城掘到點什麼東西。”
“這麼老套的手段……”嚴真真啞口無語。
“嗯,有點老套,反正只是騙騙天下百姓的。其實,內中情由,誰不明白?”孟子惆失笑,“或者,你有更好的招數?”
“興許我能想點兒什麼出來……”嚴真真想起自己所知道的歷史,花樣其實也蠻多的。不過,是否具有操作性,卻還得再合計合計。
“這個不急,咱們就是要反攻,也得把這臨川三城給經營好了。沒有半年的時候,動不了手。這次朝廷也算花了血本,不打上一年半載的,怎麼對得起咱們這位皇帝?”
“過完年,恐怕我得回臨川了。”嚴真真呷了一杯米酒。
“唔,回罷,也只能讓你來過個年罷了。”孟子惆悵然嘆息,“待鞏凡戰事定了,我再回臨川。幸好有你坐鎮,不然臨川也要亂。”
嚴真真笑道:“這個我可不敢居功,你用的人都不錯,能撐得住。府裡的事,大多數是安容雅在撐着,我只管臨川集團這一攤子而已。”
孟子惆哈哈大笑:“若沒有你的臨川集團分來的紅利,我的軍隊拿什麼發軍餉,購裝備?難不成靠這麼幾個可憐的商業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