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適應了下這裡的氣味,不着痕跡地把掩在鼻子上的手帕拿了下來,對着五姨娘盈盈一拜:“給姨娘請安。”聲音自然真切,沒有半點不情願。
五姨娘的眼便溼了起來,雙手使勁在圍裙上擦了擦 ,幾步便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握住謹言的手,卻在走近的一剎那生生收了回去,吶吶道:“三小姐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快屋裡坐吧。”
謹言很自然地上前牽了五姨娘的手,小聲道:“孃親身體可好?”
五姨娘一怔,眼中熱淚奔涌,哽噎道:“好,結實着呢。”說着偷偷拿了帕子去拭淚。音之總算反應過來,快步跑去洗手沏茶去了,棋兒看着便眉頭微皺,跟了過去,“音之姐姐,我來幫你吧。”
澆了大糞的手,再洗,一會子也還是有味道的,這樣的手泡出來的茶,莫說上姐了,就是自己也不願意喝的吧。
屋裡卻收拾得乾淨整潔,一塵不染,五姨娘牽了謹言的手在繡凳上坐下,凝神看着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眼中波光流動,“別再叫孃親了,讓有心人聽到可不得了,規矩還是要守的。”
“嗯,知道了,只是在沒人的時候纔會這樣的,姨娘放心。”謹眼收回四處打量的眼神,微笑着說道。
“氣色比以前好多了,胸口還會悶麼?”五姨娘問道。
“不了,年前大夫人送了藥丸子過來吃了後就好多了。”應該是從自己重生之後,這身體就好了很多,以前留在身體裡的心悸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五姨娘聽一眼睛一黯,有些詫異,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那得多謝大夫人了,你這病可是糾纏好多年了,這會子得了治,可要多在大夫人面前孝順才事。”
謹言小心應“是”
棋兒沏了茶送上來,音之卻是連衣服都換了,謹言便從袖袋裡拿了顆銀錁子出來賞她,音之一楞,臉微紅着不肯接。
五姨娘也是面色一變,眼中即欣慰又難過,止了謹言的手道:“小姐身邊也不寬裕,拿回去吧,哪有你賞她的理。”
音之也笑道:“三小姐您是看我種那絲瓜心裡難過吧,嘿嘿,其實,姨娘和我都喜歡種菜,自己種出來的菜吃着香。”
五姨娘也點點道:“大夫人不是苛刻的人,該有的用度還是沒少我的,三小姐就不用擔心了。”
那爲什麼會只有音之一個人服侍着?還有那院外的荒草,誰知道是長了多少年沒人整理過了,先前繞過東、南兩個院子時,看見裡面可全是錯落有致地種着花兒,哪像這裡,頹敗得像個冷宮。這樣了還不算苛刻?謹言在心裡腹誹着。
“三小姐今兒來有什麼事麼?”看出女兒臉上的不豫,五姨娘忙轉了話題。
謹言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今兒去給老祖宗請安了。”
謹言還只開了個頭,五姨娘卻聽出一些端凝,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可是要給你說親?”
看來這個母親對老祖宗的確很瞭解,聞琴音而之雅意,謹言點了點頭,眼睛便盯着姨娘,想在她那雙漂亮的杏眼裡看出些端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