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龍爺回來,新婦見公婆

龍府。

這一日皇宮裡的驚險,除了身在宮中的人,外人無一得知。

龍府上下喜氣洋洋,張燈結綵,花紅柳綠。

因爲府中的男主人,離開兩個多月的龍天行,下午要回來了。

府中一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娘們,一早候在大門處,翹首以盼。

爲了奪得龍天行的關注,個個在裝扮上妝容上,花了不少心思,美得勝過皇宮裡的妃子。

看得偶爾經過此地的小廝們,口水直咽。

梳雲亦在其中,不顯眼不突出,也不特意低調,面上的期望激動也恰到好處。

既然入了龍府做姨娘,以後要過的就是以色侍人的日子,何必裝得與衆不同?

“龍爺回來了!”

隨着外面一聲高呼,龍府大門緩緩打開。

一身黑衣繡着暗金的龍天行,從一匹高頭大馬上跳下來,袍角在空中劃過弧度,高貴強大,氣勢迫人。

陰冷俊美的面容,在看到門口一堆自己的愛妾時,眉心微微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沒有說什麼。

“爺~您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爺~妾身爲您備了好酒好菜~”

“爺~您累壞了吧,妾身一手按摩功夫,正好派上用場~”

鶯鶯燕燕們衝向龍天行,梳芸本在一羣人中間,幾下推搡,便被人擠到了最後。

她站在後邊,看着一邊奮力拔開身邊的人,一邊用力踩向心中的狐魅蹄子,還要保持優雅得體形象的姨娘們,暗歎自愧不如。

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就。

正要再次擠進去時,突然一道陰冷的眸光,與她在半空中相遇。

梳雲一下子怔住了。

因爲龍天行看她的眼神,很陌生,而且充滿了疑惑,似乎在想,這個女人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院子裡?

梳雲的心,瞬間冷了。

她當着陸心顏的面說,以她的性子,沒人敢欺負她,實則她在龍府過得並不好。

龍天行將她扔到龍府後,沒有交待一句就走了。

龍府裡的那些姨娘們,本來內鬥不停,見有貌美的新人來,便一致針對她。

沒人撐腰,只要不過份,梳雲忍着。

幫她們洗衣服,縫衣服,做點心,被呼來喝去,梳雲全都照做。

她並不想跟這些女人鬥,男人的寵,不會因爲你贏了別的女人就會寵你,因爲他有太多選擇,並不是非這些人不可,厭煩了這一批,再換一批就是。

所以梳雲不想浪費精力與人鬥,她一心謀劃着,如何將鴛鴦樓所學學以致用,獲得龍天行的寵愛,利用他爲自己阿孃報仇!

別的,她根本不在意。

但剛纔龍天行那一眼,突然讓梳雲明白,她過於高估了自己。

這個男人太薄情,想從他身上討到好處,比登天還難!

梳雲沒有半點猶豫,轉身離開。

她沒注意到,在她轉身離去後,那陰冷的光芒,掃過她的背影,晦暗莫測。

書房裡。

管家花了小半個時辰,將龍府裡,以及外面發生的事情,一一彙報。

龍天行高大的身子癱在太師椅上,單手撐着頭,另一手無意識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燭火跳躍,他半斂的眸尾勾勒出一絲清冷的妖豔。

聽完管家的報告後,半晌沒有出聲。

書房裡放着冰,溫度卻似乎越來越高,管家後背溼透,不知道哪裡做得不好或說得不好,讓主子如此沉默。

“那個新來的雲姨娘,表現如何?”

管家在腦海裡搜索一陣,反應過來龍天行口中的雲姨娘,指的是梳雲。

“回龍爺,老實本份。”

“老實?本份?”龍天行冷眸微擡。

“是的,龍爺。”別的不說,這點管家可以打包票,“小的幾次看到雲姨娘替別的姨娘縫補、漿洗衣裳,煮茶做點心跑腿,沒有半點怨言和不滿。”

他偷瞧龍天行的眼色,補了一句,“都是後院裡的姨娘,本來不分大小,但小的只是管事,有些事,小的不好管。”

老實本份?那個涼薄自私、貪慕虛榮的丫頭?龍天行心中輕嗤一聲,怎麼可能?那個丫頭,怕又是在算計什麼吧?

他脣角不自覺勾起,卻嚇得管家魂飛魄散。

這這這龍爺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都沒說,爲何龍爺看起來很愉悅?

龍天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對,很快冷下臉,“還有別的事嗎?”

“姚府那邊,小的已經準備好了禮物,您何時有空過目?”

‘姚雪’的事情,管家已經寫信告訴了龍天行,因爲這事,龍天行纔會這麼快回京城。

“拿來瞧瞧。”

“是。”

管家立馬取來禮物,是一套粉色寶石首飾,華麗又不失活潑,很適合年輕女孩子,龍天行頗爲滿意。

“我明日帶去姚府,下去吧。”

“那龍爺,今晚要誰伺候?小的讓人通傳一聲。”

龍天行微微皺起眉頭,心中不由煩躁。

管家心思一動,“要不雲姨娘如何?”

新進來的還新鮮,又特意問起,想來是有放在心上的,管家覺得自己這馬屁拍得不錯。

“就她?”龍天行極爲嫌棄地吐出兩個字。

管家冷汗一飆,看來拍到馬腿上了!

“算了,今晚累了,明日再說。”

管家壓下心中驚駭,“是,龍爺,小的告退了。”

要知道龍天行在女人這方面,一向是生龍活虎,別說只是跑了一天的馬,就是幾天幾夜沒睡,也能夜御數女!

可今晚,居然說累了明日再說?

管家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問,低着頭離開了。

——

鎮國公府。

正廳,新媳婦陸心顏奉茶。

本該昨日奉茶,不過隆德帝吐血,被關在宮中一日,晚上才放出,便只能今日奉茶。

陸心顏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低眉順目,將茶奉給坐在上首的鎮國公蕭炎。

蕭炎半身不遂,坐在特製的輪椅上,動彈不得,由一旁一位眉眼溫柔的女子,據說叫蘭姨的替他接了過去。

蕭炎與蕭情兩兄妹生得極爲相像,近四十的年紀,依然極爲俊美,不過蕭炎眉眼間並無蕭家人的清冷,反而顯得大氣寬和。

而且全身乾乾淨淨,味道也極清爽,實在不像一個風華正茂時,不得不在牀臥了十幾年的男人,該有的狀態和氣度。

那位蘭姨三十出頭,模樣不出挑,卻讓人看着很舒服,周身有種安靜的嫺雅,身份也很奇怪,頭髮梳起,卻並未嫁人,貼身侍候蕭炎起居,又不是蕭炎的通房妾侍。

蕭逸宸只讓她喚蘭姨就成,別的什麼也不說。

蕭炎在蘭姨的侍候下,喝了新媳婦茶,微笑道:“郡主,入了鎮國公府的門,以後好好輔佐逸宸,夫妻一心,光耀蕭家。”

“是,阿爹,您喚媳婦珠珠就成。”

“珠珠,小小心意。”蕭炎給了個紅包,這關便算過了。

公爹看着挺好說話,陸心顏心想,又在青桐的攙扶下,跪到蔣氏面前,“阿孃,喝茶。”

蔣氏生得十分貌美,眉眼如畫,風流自成,大紅繡着牡丹的襦裙,襯得膚白如雪,美麗又嬌貴,看起來像蕭逸宸的姐姐,保養得非常好。

陸心顏剛剛眼角餘光瞟到,被狠狠驚豔了一把。

蕭逸宸五分像其父,五分像其母,還專門挑了蕭炎與蔣氏好的基因。

所以自家夫君最帥!陸心顏心裡得意地想。

陸心顏端着茶盞高高舉起,上首的蔣氏擡手輕撫着髮髻,直到陸心顏手都累了,還沒有接過。

蕭逸宸面色一黑,“若是母親不方便飲茶,兒子帶珠珠先敬其他長輩。”

“喲~這剛進門,就護上了,還爲了她擠兌你娘我?你的教養呢!?”

蔣氏生得年輕,聲音亦十分動聽,如二八少女,清風穿過風鈴,嬌柔中帶着一絲脆,不過語氣就讓人很不舒服。

陸心顏露出柔弱的神情,楚楚可憐道:“母親,是媳婦不對,您要責罰就責罰媳婦,不要怪夫君!媳婦昨日進宮,太后和長安公主訓了夫君,不許夫君給媳婦立規矩,所以夫君才這麼緊張,怕母親不小心違了太后的意思。”

與雙親親近的,喊阿爹阿孃,不親近的,喊父親母親,蕭逸宸既然喊母親,她自然會跟着喊,特別這婆婆,分明是想給她下馬威,將她當成軟杮子捏!

蔣氏氣得咬牙,知道這個珠珠郡主是個不省心的,沒想到這麼牙尖嘴利!她還沒想着要擺婆婆的款,給她立規矩,她倒好,先將太后長安公主搬出來壓她!

蔣氏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接過茶盞,那手指白皙纖長,指甲上塗着鮮紅的丹蔻。

陸心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進門,鎮國公府上下歡慶,蔣氏今日穿得鮮豔些無可厚非,可指甲上這鮮紅的丹蔻,可不像一個丈夫臥牀多年的妻子,有閒心會做的事情!

蔣氏喝了一口,重重放到一旁,以示不滿。

又隨意扔了一個金鐲子,“進了蕭家的門,就是蕭家的人,得遵守蕭家的規矩!以前那些作派,給我通通收起來!”

陸心顏恭恭敬敬道:“媳婦謹遵母親教誨!”

接下來是蕭炎兩位堂叔及其家眷,皆是文官,官職不高。

老國公蕭山有兩個弟弟,子女只得蕭炎與蕭情,國公爺的爵位是在蕭山死後追封的,蕭山與蕭炎以及蕭逸宸的軍功,都是自己在戰場上拼死掙來的,所以蕭炎兩位堂叔家一直倚仗着國公府,對長房很是尊重。

陸心顏敬茶的時候,長輩們都很和氣,有的礙於她郡主的身份,甚至有些畏手畏腳。

不過這讓陸心顏心裡鬆口氣,高門大戶裡,最怕那些想奪爵之類的齷齪心思,兩房近親瞧着都挺識趣的,讓她放心不少。

接下來是小輩們,蕭逸宸是長房長子,除了二堂叔家有兩個堂妹嫁了,其他都未婚。

陸心顏一一送了禮,最後還剩下兩人。

一個叫蔣夢瑤,蔣氏堂庶妹的女兒,一個叫柳涵,蔣氏外祖家表哥的兒子。

蔣夢瑤是蔣氏接過來的,說是沒女兒,悶得慌,想找個貼心的陪着她,在鎮國公府住了大半年。

蔣夢瑤年十五,有兩分像蔣氏,生得嬌豔,嬌滴滴一聲拉長音調似無限委屈的“表哥”,氣是陸心顏差點當場翻臉,恨不得劃花那小妖精的臉!

那柳涵也生得有幾分像蔣氏,十六歲,脣紅齒白,身長玉立,很是俊俏的一個小公子哥兒。

站在陸心顏面前,一張白淨的臉佈滿紅暈,小聲地喚道:“表哥,表嫂。”

生怕得罪了人似的謹慎,讓陸心顏生出幾分好感。

據說柳涵雙親早逝,蔣氏憐他可憐,自小便收養在身邊。

喝了茶見了面送了禮,按理今天應該全部人聚在一起用個膳,兩位堂祖父卻找了個藉口,帶着一家老小走了。

陸心顏很是詫異,暗想是不是自己這個新媳婦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蕭炎與蕭逸宸面上卻無不妥,蕭逸宸出面送走了兩房人。

蔣氏打個哈欠,“涵兒,瑤兒,扶我回去。”

柳涵和蔣夢瑤連忙過去,一左一右扶着蔣氏,走出正廳。

既不同蕭炎打招呼,更不理會陸心顏。

倒是柳涵紅着臉,“表姨父,蘭姨,表嫂,我先扶…表姨回去了。”

蕭炎垂着眼,面上神情在那一刻有些淡漠。

蘭姨溫柔道:“去吧。”

三人走出沒多遠,陸心顏便聽到蔣夢瑤泫然欲泣地嬌喊,“表哥~”

心裡那火就蹭蹭蹭地飈上來了。

外面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陸心顏坐立難安,“阿爹,媳婦先告退了。”

蕭炎溫和一笑,“去吧,正好我也累了。推我回去吧。”

後面這句是對着蘭姨說的,蘭姨輕聲道:“是。”

陸心顏走出正廳,看到面色欠佳的蕭逸宸,心中冷哼一聲,跟表妹在這裡卿卿我我,還敢甩臉色給她看?

還有沒有妻綱了?!

她繃着小臉,“阿爹走了,讓我們回去。”

兩人剛到悅心院,陸心顏一轉身揪住蕭逸宸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蕭逸宸,說!剛剛在外面,跟那個小妖精說了什麼?!”

蕭逸宸被她拉着被迫彎腰,雙手趁勢摟上她的腰,俊容靠向她,琉璃眸半斂,深情地看着她,輕輕一笑,“哪來的小妖精?我心中的小妖精,只有你。”

聲音柔情萬千,笑容春風拂面,加上不知爲何越看越帥的臉,陸心顏的氣,很沒骨氣地散了。

她鬆開他的衣襟,手指頭輕輕戳着他的胸膛,鼓着腮幫子小聲嘀咕,“什麼表哥表妹的,最討厭了。”

“什麼討厭?”蕭逸宸脣邊笑意加深。

“我說,”陸心顏手下加大力道,提高音量,酸酸地道:“你表妹長得可真漂亮,嬌滴滴的,像朵花似的。”

“是嗎?”蕭逸宸輕輕挑眉,“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不過,無論她長什麼樣,都不及媳婦兒萬分之一!”

陸心顏心裡樂開花,面上卻裝出不相信,“信你的鬼話纔怪。”

“在我心裡,媳婦兒是這世上最好看、最溫柔、最乖巧、最惹人疼的,沒有任何人比得上。”

算了!勉強算你過關!陸心顏小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你那個表弟,跟你長得挺像的,瞧着好斯文…噝,你幹什麼?”

他用力按着她的腰,正好按到最酸的地方,陸心顏輕呼。

蕭逸宸的手移了處位置,琉璃眸中染上幾分危險,“你看別的男人!?”

陸心顏不由結巴了,“什麼別…別的男人,那是你…表弟!”

“看來昨晚沒滿足媳婦兒,”男人邪魅一笑,將她攔腰抱起,“爲夫得再使點力!”

能不能別一言不合就想開車?!

陸心顏摟着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想起昨晚在馬車上,還有回來後的慘狀,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同時心中又有些疑惑,這傢伙哪來的那麼多花招,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跟你學的。”

“啊?什麼?”

“我說,那些花招,都是跟你學的。”

陸心顏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問了口。

她臉上一紅,“你胡說,我哪有教過你…這種招式?”

蕭逸宸眸子一斂,遮住裡面閃耀的光芒,“還記得那本冰玉傳嗎?”

冰玉傳?當時她故意畫來報復蕭逸宸的那本男男小冊子?

“你你你…,我房裡的原稿,是你偷走了!?”

她就說那時候怎麼一覺醒來,那原稿突然不見了,原來被他給偷走了!

半夜三更摸進她房裡,她那時候還是有夫之婦呢!真是不要臉!

陸心顏瞪大眼,指控道:“小偷!還我!”

“好。”蕭逸宸爽快地答應下來,陸心顏正覺得奇怪,只聽他道:“正好一起研究。”

混蛋啊,誰要跟你一起研究?!

醜拒!

“放我下來,我肚子餓了!”

“別急,爲夫馬上餵飽你!”蕭逸宸將她壓到牀上,慢條斯理地解她的衣裳,“今日試試女在上如何?”

陸心顏手忙腳亂地按住他的手,“蕭逸宸,現在是白日!古語有云,不得白日宣淫!”

“不喜歡女在上?那後…”那入字很小聲在她耳邊說出。

流氓!陸心顏滿臉緋紅,“不要都不要,你快起來!”

“那就都試試…正好,現在天色尚早…”

“唔唔~”

那麼早搬起的石頭,隔了這麼久,終於還是砸到自己的腳上了!

真是,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

今天三朝回門。

昨天白天蕭逸宸鬧了她一天,晚上大發慈悲地只小小折騰了一次。

雖然這一次就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但陸心顏很滿足了,想着這蕭大爺,總算還有點靠譜。

沒在她脖頸處留下明顯的痕跡,也沒由着性子鬧騰她整晚。

可早上起來後,扶着發酸的腰,拖着發軟的腿下牀時,陸心顏又覺得自己實在太沒底線了。

昨晚就不該被他哄騙着來一次!

今天回門,有舅舅、舅母、芸姨、哥哥,搞不好祖母也會過去,要是被她們看出她的囧樣,肯定會笑話她的!

蕭逸宸春風滿面,無視媳婦兒吃人的眼光,專注地坐在一旁用早膳。

去跟蕭炎與蔣氏請安的時候,陸心顏發現,兩人居然不是住在一個院子的。

她好奇的看向蕭逸宸,蕭逸宸卻避開她的眼光,什麼也沒說。

陸心顏撇撇嘴,混蛋,她都嫁進來了,還將她當外人,什麼都不跟她說!真是討厭!

安康伯府門口,林如喬、阮氏、陸子儀、小高氏等人,歡喜地迎接陸心顏和蕭逸宸。

平時小高氏見到陸心顏,面上雖然笑着,但那笑總是帶着兩分假,今日瞧着,倒有幾分真心。

陸心顏奇怪地多看了她幾眼。

聚了一會後,陸子儀將陸心顏喊到一邊,躊躇道:“珠珠,這幾日發生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吧?”

“哥哥是說沈青竹的事情?”

陸子儀點點頭,欲言又止。

“哥哥有什麼不妨直說,我雖嫁了出去,還是安康伯府的人!”

“主要是三妹妹…”陸子儀吞吞吐吐,那些畫作不少人看到,這麼丟臉的事情,對着自家妹妹,哪怕已經嫁人了,他也說不出口。

陸心顏道:“畫像的事,蕭世子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估計很快就沒人再議論了。我覺得,三妹妹將來如何安置,暫且還是等風聲過了再作定論,這段時間,哥哥就讓她好好待在園子裡。”

“有大妹夫出面,我就安心了。”陸子儀道:“三妹妹這邊,我也是這樣想的。至於四妹妹那邊,我託人問了她的意思,她不願意回來,說寧可在沈家養大沈青竹前妻留下的兩個孩子。其實依我的意思,我寧可她回來,以後再幫她找個夫家,好過守寡一輩子!”

“確實像是四妹妹會做的選擇,人各有志,哥哥不必強求。”

陸心顏嘴上這般說,心裡卻想着,陸心芸將陸心晗害成這樣,若是回來了,陸心晗肯定不會放過她,留在沈家有沈家作後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心晗奈何不了她!

“還有一件事,二妹妹的婚事說成了,是個外地五品官,填房,二十八歲,無子,相貌周正,家中只有一妾侍,人品還行。”陸子儀看了陸心顏一眼,有些心虛,“本來那家中父母沒同意的,不過昨日突然同意了。我想着,可能是看着你與大妹夫成了婚,江臨私兵案的案子又結了,所以…”

難怪小高氏看她的神情那麼真誠!陸心婉未婚先孕,又因爲不想過門守寡,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在京中名聲差得不行!能嫁給一個品行不錯、年紀不大的五品官做填房,確實是門難得的好姻緣!

“哥哥,這是人之常情,既然對方人品還過得去,只要不犯大事不拖後腿,看在哥哥份上,蕭世子會照看一二的。”

當然前提是陸心婉自己不作死!陸心顏心裡默默加了一句,自孔庭宇一事後,陸心婉成熟安靜了許多,若她能一直這樣下去,看在血脈一場和陸子儀的份上,陸心顏願意既往不咎!

“謝謝你,珠珠,阿孃和二妹妹那邊,我會嚴加叮囑的!”

封氏今日沒有來,陸心顏想着雲氏剛生產沒多久,廣平侯府肯定事多,明日她和蕭逸宸再上門就是了。

在安康伯府待了一天,下午用完晚膳,陸心顏和蕭逸宸回了鎮國公府。

回去後,星羅拿來一張帖子。

陸心顏邊扇着風邊道:“哪來的帖子?”

“姚府姚二夫人派人送來的。”

“義母?”陸心顏精神一振,忙放下手中的紈扇,接過帖子,“她身體好些了嗎?”

星羅道:“來送帖子的丫鬟說,姚二夫人身體無礙了,明日在姚府舉行賞荷宴,邀請小姐和姑爺出席。”

“看來義母是想賀我與蕭世子大婚。”陸心顏高興道:“義母這樣爲我,我明日也要給她一個驚喜!星羅,快將阿雪叫來,我要告訴她,明日我們一起去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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