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偷偷從柳蓉教導大家,學習如何治療霍亂,以及如何護理病人的病房離開的探子,是陶通判的人。
探子一離開病房就馬不停蹄的前往衙門通報柳蓉明日就要離開臨安的事情。
陶通判知道柳蓉要離開,臉色瞬間大變,三皇爺可是要求他這幾日內將柳蓉控制起來,若是離開了臨安府,他還怎麼將柳蓉抓起來。
要知道,臨安府前往晉寧府都是山道,那一段路繁複的很,柳蓉身邊那麼多護衛,他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擄走柳蓉。也就是說,柳蓉一旦離開臨安府,他就什麼機會都沒了,三皇爺可是說了,若是這次事情再不成,就不用去見他了。
這麼一想,陶通判心中一緊,卻是再也等不及了。
快速派人將管家請進屋中,打算下令今夜就派人將柳蓉擄走,便聽外面董師爺帶來消息:“通判大人,不好了,竟有刺客打蓉公主的主意,蓉公主,蓉公主受傷了!您快派人去看看吧。”
受傷不就代表着不能走了,陶通判不禁心中一喜,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卻是對着董師爺開口詢問:“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對蓉公主出手,可有抓到刺客。”
這刺客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沒有時間去控制蓉公主,陶通判想着暗暗打定主意,等會便派人開始盯着蓉公主找機會,爭取快速將蓉公主擄走。
“刺客沒抓住,不過據蓉公主的護衛說,他追上前抓了一個人,詢問出了幕後黑手,只是問完,那人似乎便死了。”董師爺對着陶通判仔細的開口說道。
“這豈不是沒問出幕後黑手?”陶通判挑眉,蓉公主的那些護衛也沒想的那麼有能力嘛。
“問出來了,據說是反賊三皇爺。”董師爺快速的回道。
聽到董師爺的回答,陶通判腿一軟,差點沒坐地上。若不是他旁邊就是桌子,他的手直接扶在桌子上,恐怕陶通判就要出洋相了。
他沒聽錯吧?
他根本沒派人去刺客去抓蓉公主啊?怎麼蓉公主就能遇到三皇爺派的刺客,這,這怎麼可能?
陶通判已經聽不清董師爺後面說的話了,只是不斷的應嗯,直到董師爺開口提醒:“既然如此,陶大人就和我一起去看看蓉公主的情況吧,聽說疫病收容所的百姓如今都沸騰了,都要衙門快些抓那些壞人。若是我們這會再不去蓉公主那邊。百姓都能將衙門給掀了。”
陶通判僵硬。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去看蓉公主。如果那些刺客真的是三皇爺派的的話,說不定就是三皇爺見他一直沒能控制蓉公主,怒了,就親自派人動手了。
若真是如此。就說明他離倒黴不遠了,三皇爺動手,好在沒成功,若不然,恐怕他的小命還不在了?
陶通判想着,冷汗不禁落下來。
陶通判卻不知道,他這邊得到柳蓉的消息,三皇爺在自己府上也得到這消息,臉色卻是難看至極:“這陶通判是吃屎的嗎?派個人去對付柳蓉竟然到疫病收容所。還當着這麼多的百姓的面,還暴露是我的人,這是不想活了嗎?”
三皇爺已經被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旁的謀士看着三皇爺如此發怒的模樣,什麼都不敢說。只能一旁站着,直到三皇爺的氣消下去一些,纔對着三皇爺開口詢問:“皇爺,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呢,聽說現在蓉公主被三皇爺派刺客刺殺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臨安府了,所有人如今都在說這件事情。”
“而且大家說的話都越來越離譜,全都是對三皇爺您不利的消息,說三皇爺不想蓉公主救治好所有病症,只想江南能夠再亂一點,好渾水摸魚將當今聖上拉下來……”謀士說着這樣的話,忍不住頓了頓,沒繼續說,只是看着三皇爺的眼神變得更小心。
三皇爺和自己的謀士都相處習慣了,自然能看出自家的謀士語境未盡,臉上不禁不耐煩:“還說了什麼,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你難道還以爲外面傳的話能夠瞞住我嗎?”
謀士不禁將頭埋低:“還說三皇爺卑鄙下流無恥,對一個女子,還是一個爲了百姓無私奉獻的女子竟然也能下這樣的毒手。”
三皇爺氣的手一揮,直接將旁邊桌子上的茶杯揮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瓷聲:“去,去將陶通判立刻給我帶來!”
謀士聽着三皇爺尖銳的聲音,心中一緊,陶通判這次恐怕是要完了,心裡這麼想着,謀士也不敢多說什麼,快速應了三皇爺的話,吩咐人前往衙門將陶通判叫來。
柳蓉卻不知道三皇爺和陶通判這邊事情的變化,不知道因爲自己,讓三皇爺和陶通判這會互相猜忌,更不知道她做的事情,馬上就要讓陶通判倒黴。
這會柳蓉卻是坐在屋中安靜的閉目養神。
一旁的冬兒卻是心疼的看着柳蓉的手臂,看着潔白無暇如同羊脂玉般手臂被劃傷,就忍不住傷心起來:“小姐,你這樣對自己也太狠心了,哪有女子捨得讓自己身上留下傷疤的。”
“爲了活命,那些嫡女小姐就願意了。”柳蓉笑看着冬兒逗趣的說道,儘量不露出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頭。
冬兒不禁跺腳:“小姐,即便是爲了活命,你也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啊。”
柳蓉看着冬兒,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需要的,這是對我的懲罰,我畢竟是欺騙了百姓,利用了百姓們對我的信任,以及對我的善心。”
“但是小姐這樣做也可以說是爲了他們啊,若真的打仗,整個臨安府的百姓肯定都要跟着遭殃,到時候只會過的比現在差,絕對不會比現在好。”冬兒忍不住看着柳蓉開口說道。
柳蓉搖頭:“我們不是他們,怎麼就知道那樣他們就很苦,三皇爺爲了民心,也會稍微好一點對臨安府的百姓的。”
“說到底,還是我們騙了百姓們,讓他們爲了我憤怒。這個懲罰是應該受的,而且明日,我們也要照樣啓程。”柳蓉看着冬兒認真的開口說道。
冬兒微微一愣:“啓程?我們要啓程去哪裡?”
“自然是前往晉寧府。”柳蓉看着冬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越往南,三皇爺的控制就會越嚴重,那黃夫人也說了,我們最好是快些離開臨安府,趕緊回京城,不要再將自己陷入這些危險了啊,小姐!”冬兒看着柳蓉快速的說道。企圖勸說柳蓉。擔心柳蓉繼續前往晉寧。要知道那邊只會比臨安更加危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如果是之前,她什麼也不知道就罷了,現在。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讓她家小姐去受苦,這件事情絕對不成。
冬兒越想越堅定,不禁看着柳蓉斬釘截鐵的開口:“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讓小姐再往南的!”
柳蓉不禁再次搖頭,看着冬兒彷彿一隻發飆的小母雞一般,不禁笑起:“瞧你這模樣,這世上有你這樣給小姐拿主意的丫鬟嗎?”
“如果小姐不將自己的性命當性命,不照顧自己的安危的話。冬兒便是拼了命也要做一個以下犯上的丫鬟,絕對不讓小姐您做出錯的選擇。”冬兒看着柳蓉快速的說道:“小姐,你真的不要再冒險了!”
“您若是出事情,得多少人傷心啊,最傷心的恐怕就是夫人和八少爺。”冬兒看着柳蓉認真的說道。企圖說服柳蓉不要前往晉寧,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就是爲了擔心我的人,就是爲了我娘和八哥,所以必須去一趟晉寧府。”柳蓉同樣認真的看向冬兒。
“爲什麼啊,爲什麼一定要去啊,臨安府,江南存在這麼多問題,這些問題交給官府去管不就好了嗎?小姐爲什麼還要這樣冒險,這樣冒險啊?”冬兒忍不住氣憤起來,氣恨她家小姐不緊着自己的生命。
在她心裡,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她家小姐。
“冬兒,臨安離京城那麼遠,即便京城的人知道了臨安的情況,他們又怎麼可能及時趕到?若是不能及時趕到,就說不定會被三皇爺得了先機,而如今狼古煙也在和大夏作戰,這就相當於整個大夏內憂外患,再加上瘟疫還在蔓延,一個不仔細,大夏就可能出現崩盤的危險。”柳蓉看着冬兒仔細的說道。
“大夏是大夏,小姐是小姐!”冬兒還想勸說柳蓉。
“是,大夏是大夏,我是我,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對我們最好的人是太子,是永城郡主,是左庭軒,是上官大將軍!是和三皇爺勢不兩立,絕不可能融合的一羣人。”柳蓉的語速越說越快。
“若是叫三皇爺在臨安這麼做大下去,甚至取代大夏,你覺得三皇爺會放掉這些人嗎?”
“你可還記得姚管家夫婦如何慘死?也許到時候,我說的這些人會和姚管家夫婦一樣!”
“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改變的機會!你覺得這個機會能夠放棄嗎?”柳蓉看着冬兒大聲的說道。
冬兒不禁怔住,呆呆的看着柳蓉。
“無論如何,明日都要繼續前往晉寧,只有我前往晉寧,晉寧的百姓纔會期待,有了期待,若是被三皇爺毀掉,整個江南纔會沒有三皇爺立足的地方。”
柳蓉沒有說的是,只要江南沒有三皇爺立足的地方,三皇爺沒有民心,那麼就不可能有機會勝過當今聖上,即便狼古煙配合進攻大夏,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到的三皇爺敗了,狼古煙也就好收拾了。
柳蓉說着微微一頓,看向冬兒,開口囑咐:“我明日離開臨安後,你便隨着護衛去清風寨,去清風寨照顧二狗和枕兒。”
柳蓉卻是不打算帶着冬兒一起前往晉寧,畢竟這一路上太危險了,說不定她帶的這些人就無法做到保護好他們,雖然三皇爺會因爲顧忌民心可能不會直接出手,但說不定會換一些方式下手。
畢竟蓉公主不能被刺殺,卻不代表不能病死,她不想冬兒跟着自己去冒險。
冬兒聽到柳蓉的話瞬間清醒,看着柳蓉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小姐,您這是不相信冬兒嗎?”
“是覺得冬兒是貪生怕死的人嗎?”冬兒眼角不禁酸澀:“冬兒不怕死,跟着小姐一起,冬兒什麼都不怕,冬兒只怕,只怕小姐……”
柳蓉眼底也不禁酸澀,她到這個世界後,相處的時間最長最多的人就是冬兒,可以說,冬兒纔是真正完全一路一直陪着她走到現在的人,可也因爲這一點,柳蓉才必須狠下心,至少萬一她的計劃不成功,冬兒至少可以回去,可以回去照顧柳鍾氏和八哥。
這麼想着,柳蓉的選擇就更堅定,不等冬兒開口說話,便對着一旁的玲玉使了一個眼色,玲玉微微嘆氣,點了一下頭,上前一步將冬兒直接敲暈。
待得將冬兒放到牀上,玲玉才忍不住看向柳蓉:“哪裡有小姐去冒險,不然讓丫鬟一起去,還爲保護丫鬟將丫鬟大暈留下的。”
“我這麼選擇,你不也聽我的吩咐這麼做了?”柳蓉看着玲玉開口說道:“叫一個護衛進來,直接帶冬兒連夜離開吧。”
柳蓉說着,將從黃夫人那邊拿來的通行證遞出一張:“將這個也交給護衛,這樣就能晚上帶着冬兒離開了。”
玲玉看着柳蓉遞過來的通行證,不知道爲什麼,臉色變得複雜:“這東西不用在現在或許會更好。”畢竟等你從晉寧回來也可能用的上,這樣也許能多一份安全。
“東西早些用了纔是東西,一直放着說不定就出現了變數,說不定這些東西也就變成了廢紙。”柳蓉卻是淡淡笑着開口。
玲玉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蓉,纔去外面下令吩咐,做柳蓉交代的事情。
柳蓉則是靜靜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冬兒,緩緩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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