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津鎮城門處如今很是熱鬧。
當海津鎮官員知道蓉公主——大夏太醫院院判,讓整個京城瘟疫霍亂幾近消失的柳蓉馬上就要海津鎮的時候,所有人便組成了一個超長的迎接隊伍。
新任通判更是對着臨時集合來的所有大夫開口:“你們可都挺好了,蓉公主能幫助京城百姓將瘟疫都消除了,定也有辦法幫海津鎮將城內的瘟疫都去了。”
“我知道你們要說京城的瘟疫和海津鎮的瘟疫並不一定是同一種,但是不管怎麼樣,一會蓉公主來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招待蓉公主,想辦法趁着蓉公主停下休息的時間,學到治療海津鎮瘟疫的辦法,你們可聽清楚了?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新任通判說到最後對着所有大夫大聲問道。
大夫們互相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應聲。
他們可不相信這新通判的話,不說着治病救人是水滴磨穿的事情,沒有年齡經歷,看的病人不夠多,那是不可能醫術高超的,而今這蓉公主不說年紀,單單一個女子,就限定死了不可能有高超的醫術,一個不能天天接觸病人的大夫,怎麼可能醫術高超到那種程度。
在他們看來,恐怕是皇宮爲了給這蓉公主造名氣纔會這麼說的,要他們說,在這樣的公主身邊,根本學不到什麼惡東西。
雖然大多數大夫這麼想,但是也有一個大夫對柳蓉的到來期待無比的。
這個期待無比的人就是屈大夫,他和這些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不懂的人可不一樣,他那是真正見識過柳蓉看病手段的,若是柳蓉都是沽名釣譽,那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好大夫了。
所以當其他大夫有氣無力的時候,屈大夫擡着眼時刻注意着前方的地平線,隨時準備迎上前。
也有大夫見屈大夫如此認真的等待,不禁開口相問,見屈大夫推崇也忍不住期待的。但是更多的大夫卻是一旁嗤笑那些選擇相信和期待的人。
一個公主,都不曾成親,能有多大,要說這樣的女子能有好醫術,鬼才相信,這些人真的是被瘟疫給弄昏頭了,纔會這樣期待。
更有些人是忍不住要等待着看這些相信大夫的笑話了。
和那些大多數因爲同行相忌,心存疏賴的大夫們不同,百姓和官員都仰頭等待,若是這瘟疫再沒辦法控制。整個海津鎮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他們其實也覺得希望渺茫。只是如今需要一個救命稻草不是。
正當百姓官員們想着。遠遠的地平線出現一支隊伍,所有人都不禁站直身子,看着那隊走近的隊伍。
隨着所有人望着,馬車隊伍越來越近。
隨着馬車停下。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禁一頓,官員們趕緊討好的上前,無論這蓉公主有沒有本事,都是京城有些實權的人物,都是他們需要討好的人物。
若是這些瘟疫沒有辦法治療,不成的話,就調走,總比在這裡可能被傳染要好,京城畢竟是名醫雲集的多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着停下的馬車。只見馬車車簾掀開,一個看着十七八歲的少女從馬車走出來,所有人看着這出來的少女的年紀,心都不禁跟着一頓。
那些因爲信任屈大夫的大夫門心不禁一沉,而另外那些完全不相信的。嘴角露出嘲弄的弧度。
百姓們則是大大的失望,這就是蓉公主嗎?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有好醫術,怎麼可能治的了瘟疫。
這世上有幾種職業的人和酒一樣,都是越久越好,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不少百姓已經不願意再看馬車,只有那些因爲家中有病人,還抱着幻想,想着這少女也許是丫鬟,接下來下來的會是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婦人,也許真的有辦法治療瘟疫的人,還翹首以待。
但很快的,那些抱有希望的人瞬間就更失望了,因爲從馬車上再次下來的女子,竟是比先前下來的少女年紀還要小。
看來,海津鎮的瘟疫是真的沒辦法了。
大約是感覺到所有人因爲失望沉寂,新通判尷尬的上前同柳蓉開口說話,請柳蓉前往海津鎮歇息,柳蓉倒是沒什麼感覺,應了一句,便隨着新通判入城。
畢竟過了海津鎮,接下來還能不能經過一些城鎮都很難說了,說不定還要饒小道,增加速度。
倒是跟着柳蓉出來的護衛們見這麼大的陣仗迎接他們,一個個那是擡頭挺胸,只是慢慢的感覺到這些百姓眼神黯淡,不禁露出疑惑。
柳蓉也覺得奇怪,但是新通判沒說,也就不多問,跟着走向城門。
只是不等柳蓉走到城門口,突然被一個人攔住:“小人聽說公主是救治瘟疫出名,如今是前往江南救治瘟疫的,這可是真的?不會是騙人的吧!”
而隨着這個人攔上前,隨即有一個人快不上前拽住那人:“何進,你這是做什麼,有這樣同公主說話的嗎?”
新的通判看到這一幕,不禁緊張趕緊看向柳蓉,只擔心柳蓉生氣。
柳蓉倒是不生氣,自己的長相和性命讓自己受的質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只是在京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她醫術高明的事實,而她也習慣了大家都瞭解這一點,這會突然被人質問,不過是一愣,隨即不禁覺得有趣。
而柳蓉身後的一羣護衛聽到這些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特別是跟着柳蓉一同出來的大夫們,更是臉上露出怒容,柳蓉如今可是他們最尊敬的人,怎麼可以對他們最尊敬的人如此不敬。
左庭宇也是不喜,已經開口責問海津鎮通判,海津鎮通判面對這些突然發的情況額頭的汗珠是一顆接着一顆。
早知道就不告訴百姓們和大夫們,蓉公主能治療疫病的事情了,也就不會闖出這樣的禍事了。
海津鎮通判不禁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闖出來胡亂說話的人,隨即轉頭對着柳蓉不斷道歉。
柳蓉卻是沒注意海津鎮通判的反應,卻是在看清出來拉人的人時,微微一愣:“屈大夫,你怎麼也在這?上次的事情還不曾好好謝你呢。”
柳蓉對屈大夫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當初在海津鎮逃跑的時候。如果不是這屈大夫一直挺他,還暗中幫忙,她和上官煜說不定也不能有後來的順利,所以對於這個大夫,柳蓉心中還是有一絲感激的。
見柳蓉還記得自己,屈大夫不禁一喜:“公主說的哪裡的話,是公主對小人有恩纔是,若不是公主妙手仁心,小人如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屈大夫的話一出,城門之外所有人譁然。
屈大夫可是海津鎮最好的大夫。怎麼會有需要人救的時候。還是這麼一個看着稚嫩的女子出手救的。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一刻,甚至有那些惡毒的大夫懷疑屈大夫是不是在捧公主的臭腳了,甚至對屈大夫面露不屑。
屈大夫卻不管譁然的狀況,卻是開口對着柳蓉幫之前闖出來的人求情:“公主。還請公主莫怪這位出口不遜之人,實在是海津鎮瘟疫氾濫,所以大家着急了纔會這樣。”
說到最後屈大夫也不禁尷尬,畢竟這話裡還有一絲所有人以貌取人對待柳蓉的意思潛藏着。
柳蓉卻是毫不在意,聽到屈大夫說及海津鎮瘟疫的狀況,卻是立刻轉頭看向那十個執意跟來,也要幫忙治療瘟疫的人:“你們誰留下,我們只能在海津鎮休息一晚,明日就要離開。一個晚上是治不好霍亂的,必須要一個人留下。”
隨着柳蓉開口,年紀最大的一位大夫隨即請纓。
這一切,就如同上陣前,將軍詢問各個將士一般。而一個將士出陣喊諾一般。
海津鎮通判卻是面露驚喜,怎麼也沒想到這狀況竟能夠峰迴路轉,不僅峰迴路轉,還能讓蓉公主留下一位能夠治療瘟疫的大夫,這可是代表着海津鎮有救了。
想着,海津鎮通判不禁看向屈大夫,只覺得越看越喜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治下,竟還有和蓉公主有關係的人存在,不過也在這片刻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討好這位海津鎮的名醫。
卻說後來屈大夫是各種被海津鎮通判討好,甚至也因此,還讓海津鎮整個安穩了不少,唯一叫屈大夫頭大如麻的事情是,那一個個出了問題的百姓,有時候竟是不找衙門,而是跑去他,這真是叫他各種哭笑不得。
當然,這都是後話。
而這會,一旁一個維持秩序的海津鎮衙役有些疑惑的盯着柳蓉,只覺得柳蓉的面容萬分熟悉,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當柳蓉和屈大夫說完話隨着海津鎮通判繼續向前,衙役眼睛一縮,突然驚呼出聲:“這,這不就是當初救了我那位差點喪命,連海津鎮最厲害的大夫屈大夫都沒辦法治療的衙役的小大夫嗎?”
“沒想到當初醫術如此厲害的女子竟然就是蓉公主,那衙役竟是蓉公主救下來的!”
隨着這衙役的一驚呼出聲,當初曾經在場的百姓們不禁快速擡頭看向柳蓉,當真的對上面容時,瞬間滿臉驚喜:“是她,就是她!我當初看她只是隨手一動,就將那據說是得了氣胸的衙役給救下來了。這位姑娘的相貌,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們有救了,我們肯定有救了,屈大夫都沒辦法的病症,這小大夫都能治,海津鎮的瘟疫肯定也能治好的。”一個個忍不住充滿希望的看向柳蓉。
“可是你沒聽她說,她明日一早就要離開嗎?”
“這有什麼,你看蓉公主之前不是留下一個人救治海津鎮的瘟疫嗎?說不定這次跟着的人都是由這位公主好好教導過,學習過如何治療瘟疫的,就等着一個個地方散出去,救咋們老百姓的呢!”
聽到這人的話,所有百姓都忍不住升出無限希望,只覺得瘟疫馬上就能離開海津鎮。
那些本來還覺得是屈大夫和柳蓉裝腔作勢的大夫們一聽百姓們喊出來的話,也不禁一驚,那衙役的氣胸,他們可是也看過的,他們甚至遇到過無數案例,都是死亡告結,那衙役可是他們知道的,唯一一個好好的活下來的。
沒想到,竟然就是蓉公主治好的。
一時之間,所有大夫都不禁後悔,沒有第一時刻迎上去示好,這位公主哪裡是沽名釣譽,根本就是這世上醫術最高明的神醫,而他們就是一個想法的不對,竟就錯過了上前示好致敬的機會。
一個個大夫都是捶胸頓足,爲之前的不信任,沒跟着屈大夫上前行禮後悔不已,因爲他們這樣,說不定就是錯過了一個學會如何治療瘟疫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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