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傷兵營,馬車將將停下,便有人出來接柳蓉,來人面色顯然非常着急,也不知道病人如今的狀況究竟怎麼樣了,叫對方的臉色這般難看。
但是想也可以知道,肯定是十分不好。
左庭軒卻是不管對方是否着急,直接攔住對方,將迎上來的人同柳蓉隔開一些距離,才讓對方說話。
來人顯然知道柳蓉這邊出的事情,也不勉強左庭軒讓開,只是看着柳蓉快速開口:“這位便是小柳大夫吧,我們參領大人已經發燒了四天了,一直都不見好,如今一直昏迷不醒,您……還請您快去看看吧。”
柳蓉一驚,沒想到這些人說嚴重不是騙人的,發燒四天,這可不是一般嚴重的事情了,這恐怕是傷口嚴重感染了。
再繼續下去,不說腦子會不會燒壞,但是很有可能連小命都一起斷送。
柳蓉不再多想,對着來人說了一句帶路,便快步跟着對方上前。
來人也不矯情,對着柳蓉點了點頭,就快步向前走。
這人在軍中的地位顯然不低,領着柳蓉往傷兵營裡走,所有遇到的將士都會行禮打招呼。
領路的人一邊走,一邊對着柳蓉敘述護軍參領的病情變化情況,想讓柳蓉快些瞭解護軍參領的情況,到時候也能節省一些時間。
卻原來這護軍參領在傷口剛縫合傷口的時候,狀態是還好的,只是在傷兵營呆了兩日後,身體卻突然間就不好了,還發起了燒。
柳蓉一邊跟着對方向前走,一邊聽對方敘述,眉頭卻不覺得因爲看到的傷兵營的狀況皺起。只見傷兵營裡躺着一羣唉聲嘆氣的受傷官兵,旁邊還堆積着換出來的繃帶,繃帶上血液凝固。路中間還放着一些用完,吃完剩下的垃圾,仔細聞,還能聞到一些異味。
穿過最普通的傷兵營,再進去,纔是那些將士養傷的地方,裡面明顯要比外面好上許多,卻也是差不了太多。
柳蓉這一路。嘴巴抿的越來越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領路人卻沒注意到柳蓉的變化,只是快速的領着柳蓉向前。好在傷兵營本也不大,不一會便領着柳蓉到了護軍參領屋子前。
對着兩個站着守在外面的官兵說了兩句話,領路的人才回頭看向柳蓉,這才發現柳蓉的臉色很是難看,不禁開口詢問:“小柳大夫。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柳蓉聽到對方的詢問,臉上的不高興不再遮掩:“沒有哪裡不舒服,只是覺得心情很不好,替這些受傷的將士不值,好不容易打贏了仗。卻要在戰場外被人害死。”
領路人眉頭一皺,面色不好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蓉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對着對方開口問道:“我問你。這傷兵營一直是我剛纔進來看到的情況嗎?我當初離開之前,不是招呼將士一起清掃過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病人呆的地方最忌諱的就是不乾淨,特別是一羣病人在的地方,最容易發生病菌感染,弄不好。還可能弄出些傳染病來。
這裡倒是好,不濃乾淨些。還將換下來的東西全都堆積一起,這是準備等着東西放一起發酵,嫌棄感染病毒不夠多,想弄出點傳染病來嗎?
事實上,這傷兵營的情況,並不單單京城傷兵營是這樣,邊疆的大多數傷兵營也是這樣,若是碰到好一些的醫官,還能招呼人打掃一下,若是遇到不理事的,那是直接讓傷兵營髒到死,這也是邊關將士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
除了受傷太重救不回來,就是環境太差,讓傷兵感染,最後病死。
領路人見柳蓉臉色不好,還以爲柳蓉身體不舒服,擔心柳蓉不能給護軍參領看病,這會聽柳蓉沒有回答,反倒是問這些問題,知道柳蓉是因爲這些東西生氣了,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小柳大夫,傷兵營一般都是這樣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您還是先替參領大人看看病再說吧。”
柳蓉眉頭一皺,被對方不在意的態度徹底惹怒:“你不要不在意我問的問題,你可知道,你們參領大人傷口之所以會感染,就是因爲傷兵營不乾淨,造成細菌感染才引起的?”
柳蓉對着領路人大聲的說道,雖然真實的情況不完全是這樣,也可能是因爲傷口悶的,造成裡面死掉的皮膚產生病變滋生病菌,但是看着這傷兵營的情況,顯然柳蓉說的這一點可能性最大。
領路人眉頭皺起:“小柳大夫,你說的這話,恐怕危言聳聽了。您都沒見到我們參領大人,都不知道他如今的具體狀況,怎麼能就這麼斷定,這麼亂說呢。”
雖然領路之人相信大家推薦的柳蓉有些醫術和手段,卻不代表他相信對方完全不見病人,就能知道病源,最重要的是,還說的是他聞所未聞的一些話,要知道他在傷兵營這麼多年,雖然不是太懂醫術,卻也是稍微瞭解,看病必定是看要看診的。
所謂的不看,就說出病因什麼的,要麼是胡亂猜測,可能錯誤,要麼就是騙子,中醫根本沒有那麼神奇。
想到這些,領路之人開始對柳蓉的醫術開始懷疑,事實上一開始,他就沒有那麼相信柳蓉的醫術,只是大家都說好,再加上病急亂投醫罷了。
如今想着柳蓉說的那些話,看着柳蓉的稚嫩的面容,都不禁覺得自己輕狂,猶豫要不要直接算了,別回來病沒治成,反倒是斷送了將軍的命。
見柳蓉還沒進屋給護軍參領看病,就和領路的陳左領爭執起來,劉老不禁擔心的望向柳蓉,這陳左領除了懂一些醫術外,可是護軍參領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如今軍中還是有威望的人。
劉老直擔心柳蓉吃虧。
一旁的左庭軒也不禁皺眉,沒想到還沒見到病人,竟然就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倒是不擔心柳蓉出現什麼危險。
柳蓉冷笑,絲毫沒有因爲對方說的話緊張或不安::“那我問你,傷兵營除了將軍出現高燒不醒的情況外,是不是還有很多普通受傷的官兵也出現這樣的情況。”
柳蓉說話間,直直的看着陳左領的眼睛,陳左領聽到柳蓉的話,瞳孔明顯一縮。
只看對方神色間的變化,柳蓉就確定自己說的沒有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全都是因爲傷兵營不衛生。”
“若是傷兵營再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傷勢重一些,體抗力不夠好的,全都撐不下去。”柳蓉說着看着陳左領一字一句的說道:“到時候,管理傷兵營,讓傷兵營變得這麼亂的人,就是害死這些本應該可以活下,卻病死的將士的罪魁禍首!”
陳左領面色變得難看至極,因爲柳蓉真的戳到他的痛點了。
因爲傷兵營現在管理的人正好就是陳左領,而陳左領這幾日其實也忙碌非常,天天因爲將士的傷勢來回奔波,如今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覺得受了那麼多累還被指責而不甘,面色越來越難看。
“好了,柳蓉,現在不是追究這些東西的時候,給人看病要緊,給人看病要緊哈。”
一旁的劉老見陳左領的面色變化,一邊和事老般說話,一邊擔心的站到柳蓉身前,不自覺的將柳蓉和陳左領隔開,擔心柳蓉被這個陳左領傷害到。
至於左庭軒則是眯着眼睛望着這陳左領,緊緊盯着對方,注意對方的動作變化,不給對方傷害到柳蓉的機會。
當然,對方若是真的敢對柳蓉動手,也絕不會好過。
不說他不會放過對方,就是當今聖上也不會放過。
要知道柳蓉求下的保護大夫的聖旨,可是剛剛頒佈不久,想來聖上印象深刻,絕不會允許一個小小的佐領傷害到柳蓉。
柳蓉倒是沒有像左庭軒一樣想那麼多,只是她心中有一股子怒氣。
柳蓉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明明可以讓更多的病人恢復,恢復的更好,卻因爲一些非客觀原因,造成對病人的傷害。
這是她在現代早就養成的習慣,即便是現在到了古代,也一直不曾改變過。
所以無論這陳左領臉色變化不變化,這些話,她都是會說的。
陳左領面色變了幾變,最終沒有當着所有人面發作,只是看着柳蓉眼睛眯起:“很好,小柳大夫恐怕不知道我便是這傷兵營的管事吧!”
“不過小柳大夫既然這般說,我倒是可以去求一道文書,直接讓小柳大夫看管傷兵營,我也不開過分的條件,只要傷兵營的這些受傷的將士能恢復百分之六十,我便認錯。若是小柳大夫做不到,我看你也不用給參領大人看病,還是趕緊滾出傷兵營吧。”
這概率聽着似乎不低,可事實上大夏的傷兵營一般情況下,能救下活下的人,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他可不信這個小柳大夫能有這樣的能力,改變這一點!特別是傷兵營裡,現在出現了好多和參領大人病症一樣,被大夫們判死刑的人。
陳左領的話一下,守着護軍參領們的將士全都不禁看向柳蓉,直等着柳蓉回答。
劉老在軍營中呆過那麼久,自然知道傷兵營的情況,這會聽到這陳左領的話,心不禁咯噔一下,擔心的看向柳蓉,只怕柳蓉不瞭解情況,應了這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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