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來的人馬在左庭軒身前立定停下,幾個人下得馬,其中一個明顯是領頭,一身太監青色裝束中年人快速走到左庭軒身前,對着左庭軒看了兩眼纔開口:“左大人吧,聖上派老奴來宣您入宮,您趕緊和我進皇宮吧!”
左庭軒微微一愣,不禁看了一眼柳蓉,難得沒有吊兒郎當的模樣,對着太監詢問:“公公,聖上可是爲了全京城大夫過來幫忙的事情召我?”
不等公公回答,左庭軒再次開口:“若真是爲此,聖上要見的不應該是我,我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聖上真正應該見的是這位。”左庭軒說着將想要躲開的柳蓉一把從將士羣中拉出。
望着柳蓉的目光異常的明亮,就彷彿是看到什麼希望一般。
柳蓉微微皺眉,對左庭軒這樣的目光有一些不解,這目光和往日太不相同,不過也沒多想,卻是對着左庭軒開口:“聖上招你,你去便是了,推我出來做什麼?”
公公聽到左庭軒的話,不禁仔細的打量了柳蓉幾眼,這會柳蓉一身男裝,個子又矮,年紀分明很是稚嫩,公公眼中微微露出不信任,認爲柳蓉可能是左庭軒的親人,左庭軒是想幫助自家親戚提高地位:“左大人,聖上既然只是召見您,您就不要爲難老奴了,老奴實在沒有權利做主,特別是如今京城剛剛穩定下來。”
公公說着話,看向左庭軒,等着左庭軒跟他走。
“公公不能這樣說話。要知道如今京城能穩定下來,可都是我們小柳大夫幫忙。才平定下來的,聖上若是真是爲了京城平定的事情召見左大人。那聖上最應該召見的是我們小柳大夫,如果不是我們小柳大夫,如今的京城還不知道要亂到什麼時候呢!”
公公的話一出,旁邊那些給將士們看病的大夫們不願意了,若是往日他們遇到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開口,可是今日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幫着這裡的將士治療傷勢,都是爲了以後大夫在大夏的地位能變得高一些。以後再發生戰爭,能夠不再出現屈大夫這樣的事情。
屈大夫如今能救回來完全是運氣,誰能確定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的大夫,還能安然無恙。
而想要安全,那麼大夫在大夏的地位必須要高,只有叫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知道大夫們也是不可小窺的,才能讓他們更加安全。
而要讓這一切實現,就不能讓柳蓉做的這一切。埋沒掉!
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信,柳蓉能說服他們,見了聖上。也能爲他們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就是,公公,您如果這會帶着我們小柳大夫去面聖。說不定還能得到聖上嘉獎,要知道是您。找出如今京城穩定下來的最大功臣!”另一個大夫趕忙接口對着公公開口。
“公公,小柳大夫一來就將我們傷兵營清理了。還救了不少將士,即便不是爲了平定京城這件事情,就是爲了小柳大夫帶着一羣老大夫治療了受傷將士,提高了軍中士氣,您也該向聖上提一提!”開口的是一個受傷的將士,明顯這個將士在傷兵營中地位還是挺高,若是有人熟悉原太子,現在的聖上,自然也能知道,這位將士在聖上面前是一個紅人。
整個守衛軍能這麼一直幫着聖上堅持,也有眼前之人一個功勞。
公公一直是聖上身邊的人,自然認識眼前這個將士,這會聽到這個人說話,不禁微微一愣,終於忍不住上下打量柳蓉。
若只有一個人替柳蓉說話,那可能有欺騙性,但是那麼多人都替這個看起來稚氣的少年說話,那肯定是這個少年確實有一些本事。
公公也忍不住對柳蓉高看幾眼。
不過即便如此,公公還是走到那受傷將士更前詢問,直到得到這將士確認,說出所有的大夫都對着小柳大夫異常的尊重,也都說大夫們之所以會到傷兵營,是這位小柳大夫組織的時候,公公才一咬牙,答應帶柳蓉進宮面聖。
所有人聽到公公的回答,不禁都開心的笑起,特別是左庭軒,面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回頭瞥向柳蓉,一臉你要感謝我的模樣。
柳蓉不禁無奈搖頭,事實上,她一點面聖的想法都沒有,她可不認爲見一個年長的地位高的人是一件好事。
不同於七皇孫,左庭軒,這樣的,只是年輕氣盛,事業地位都剛剛起步容易相處,年到中年,歷經許多事情的長輩,特別還是這個世界秩序下,最尊貴的人,不說身上帶着威懾力,就是他們待人處事,利益至上的狀態,對於她來說,都是少接觸的好。
倒不是她矯情,不想見地位高的人,不想和地位高的人有所接觸,而是盲目的去接觸不是自己這個層次的人接觸的人,不是什麼好事,看文定侯府因爲她和永城郡主,大將軍,七皇孫走的近,而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就知道了。
更何況,這次京城大亂的事情,她參與的太多了,雖然都是側面參與和影響,但是一旦讓所有人都知道,特別是地位高的人知道,她不覺得是好事。
只是看着所有人高興的模樣,柳蓉無法開口多說什麼。
“好了,趕緊和灑家入宮吧,再不去,恐怕聖上都要着急了。”傳旨的公公對着幾人快速的催促道。
柳蓉點頭,跟上前,這畢竟是所有人給她爭取的機會,也寄託了太多人的希望。
一路上,所有人都笑的十分開心,公公更是不時的和左庭軒說話,互相套着近乎,本來威北侯府和太子府的關係一般,如今這一場戰事,卻是徹底將以前的關係翻篇掉。
柳蓉望着公公和左庭軒說話的背影不禁微微搖頭。這就是政治,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不變的利益。
守衛軍隊一路倒退,本就離皇城不遠。公公騎着馬,領着柳蓉坐的馬車,沒多久便到了皇城腳下。
柳蓉不禁擡頭看着紫禁城三個字,雖然同樣的稱呼,卻不是同一個空間,時空,不過皇宮的建造的模式倒是相像。
大門前有一道長長的石道,拱橋,然後是石獅子。鎏金的屋頂,硃紅色的牆壁,莫名的嚴肅和巍峨之感慢慢的劃過柳蓉的心間。
公公到得大門前,交了牌子,快步的領着柳蓉和左庭軒向內走去,到得二進的門後,便下得馬車,用步行繼續前進,就這樣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的御書房。
公公讓柳蓉和左庭軒在外面候着,自己快步到屋內通報,隱約間,柳蓉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不一會,公公便出來,領着柳蓉和左庭軒快步的走進御書房。
一進御書房。便見中央九龍戲珠的香爐緩緩燃着薰香,也不知道是哪一種香料。淡而透着一股子沉穩,聞着舒適。但是屋中筆直靜立的太監宮女,卻讓放鬆的心情重新緊回來。
“柳蓉,我就知道是你!”柳蓉將將跟着左庭軒心完禮,熟悉的聲音響起,柳蓉擡頭,便見七皇孫,不,現在應該稱爲大皇子,只見大皇子站在御書房的桌子一側,看到柳蓉滿面驚喜,這會正對着坐在書桌前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開口:“父皇,這便是我一直提及的文定侯府的三女兒,柳蓉。”
柳蓉看向皇帝,也恰恰對上皇帝看向她打量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着一種莫名的凌厲,柳蓉趕忙低下頭,她不知道別人的感覺,她卻是覺得這道視線太嚴厲,讓人無法對視和靠近。
完全不像穿越小說裡說的,見到皇帝沒有感覺,那種權利的衝擊和地位的區別,以及陌生結合造就出來的威壓,根本不是隨便能夠正視的。
眼前之人,雖然勉強的在這次的奪皇位中勝利,卻也是可以掌控大多數人命運的人。
皇帝卻沒有對着柳蓉說話,卻是對着左庭軒開口詢問:“聽李公公說,左愛卿力薦李公公將這位小柳大夫帶到宮中,因爲守衛軍之所以會士氣大增,都是這位小柳大夫的功勞,可是真的?”
左庭軒快速上前一步低頭答道:“是的,聖上,是小柳大夫召來京城大部分大夫,最後說服所有大夫,讓他們幫主守衛的軍隊一起對抗叛軍,臣只是一旁幫助護送這些大夫到傷兵營,救助那些將士。”
“所以,所有和振奮守軍士氣有關的功勞,都應該是小柳大夫的!還請聖上嘉獎!”
左庭軒說着看向皇帝,希望皇帝能嘉獎柳蓉,給柳蓉一個好一些的身份,那樣,他姨母就不會再有不同意的想法,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求他姨母,替他向文定侯府下聘,求親!
“父皇,左大人說的沒錯,柳蓉做了那麼多事情,確實應該嘉獎纔是!”一旁的大皇子也忍不住幫腔,他又何曾不希望柳蓉的身份能高一些,而不是一個沒落府邸的庶女呢!
見到大皇子一旁幫腔,左庭軒不禁也看向皇帝,等着皇帝嘉獎柳蓉一個身份,想到這一切即將成功,柳蓉的地位即將不同,左庭軒心底抑制不住的興奮。
柳蓉聽到大皇子的話卻是眉頭微微皺起,微微擡眼看向皇帝,只見皇帝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禁微微沉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快速走進御書房,快步到得皇帝跟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皇帝的眼神瞬間擡起,看向柳蓉,目光晦暗難辨。
“柳蓉,朕聽說,京城百姓會勸說叛軍中將士退出叛軍,也有你的功勞,這可是真的?”
左庭軒雖然知道柳蓉有派出兩個護衛宣傳事情,卻不知道這兩個護衛的影響有多大,自然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聽到皇帝的話,不禁快速看向柳蓉。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功勞太大,影響太大,恐怕對柳蓉來說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一次京城奪嫡如此動盪,皇帝最見不得,恐怕就是不確定的因素!
而站在皇帝身旁的大皇子也不禁看向柳蓉,只是看向柳蓉的目光充滿擔憂。
左庭軒能想到的事情,大皇子又怎麼可能想不到,要知道,他是這段時間一直陪着他父皇的人,也知道他父皇最忌諱什麼!
就連領着柳蓉進來的李公公也不禁擔憂的看着柳蓉,擔心柳蓉一個答錯,沒有嘉獎,反倒是倒黴。
和左庭軒大皇子的緊張不同,柳蓉聽到皇帝的問話,反倒是鬆一口氣,所有的事情,怕的就是不直接爆發出來,讓人心底生疑,慢慢的在心底生根發芽,長出不好的東西,如此直接被詢問道,反倒是最好解決的!
柳蓉到得皇宮後,終於完全平靜下來,擡眸看向皇帝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