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若讓我去趟老侯爺那邊,也好叫老侯爺知道老爺叫你去書房見他了,萬一出什麼事情,有老侯爺在,肯定不用擔心。冬兒偷看了一眼通報的小廝,低聲對着柳蓉開口。
“不必了。”柳蓉否了冬兒的意思,老侯爺身體不好,府中的事情,能不叫他沾染就不叫他沾染的好。
特別是和她那便宜父親的事情,很可能是會氣到老侯爺,還是不叫老侯爺知道的好。
冬兒見柳蓉否了自己,不禁着急:“沒有老侯爺在,萬一老爺提什麼過分的事情,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冬兒忍不住犯愁:“老爺畢竟是您的父親,大夏最重孝道,無論出什麼事情,都只會對小姐您不利。”
柳蓉笑起:“好了,不用擔心了,這不都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也許是好事情,你就這麼一直擔心,真叫老侯爺知道了,豈不是顯得我們心小?”
話雖這麼說,柳蓉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她說的話不過是安撫冬兒罷了,就是她也不相信她那便宜父親找她能有什麼好事,畢竟以前的事情一件件的擺着。
不過既然便宜父親已經派人來了,她便過去看看就是了。
但她還真想不出來,便宜父親找她能有什麼事情,難不成是因爲從鍾姨娘那邊要不到銀子,想拿她這裡做突破口?
如果真是這樣,也太可笑了。
冬兒聽柳蓉這般說,知道不能再做什麼了,只能緊緊的跟着柳蓉,心底希望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問題纔好。
柳蓉卻是對着小廝說了句領路,便帶着冬兒跟着小廝去柳重權的書房。
和老侯爺的書房不一樣,柳重權的書房放着的書要少上一半。大部門也沒有動過的痕跡,恐怕就是做做樣子。
走進書房,便見柳重權坐在正中央的書桌前,如今正用手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也不知道在算計什麼,見柳蓉進來,竟是露出一個笑容。
冬兒有些害怕的落到柳蓉身後,上一次柳重行阻止柳蓉離開文定侯府,可是實實在在的踹了冬兒一腳。那一腳,讓冬兒現在依舊有陰影。
柳蓉看到柳重權笑容,也不禁皺眉。卻還是對着柳重權福了福身子:“見過父親。”
動作是規矩的,聲音是平淡的,這中間沒有感情,也沒有什麼尊敬,只是平平淡淡。就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柳重權卻彷彿感覺不到柳蓉的拒絕,面上的笑容大起來,看着柳蓉的目光也越加溫和:“今日既然回府了,怎麼不多在府裡住幾日再走?”
冬兒不知道爲什麼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又挪了挪腳步,躲到柳蓉身後。儘量縮着身體。
“今日到府裡,就是爲了給九姑姑送添妝的,如今九姑姑也見了。東西也送了,所以便打算回去了,畢竟外面還有許多事情等着女兒。”柳蓉彷彿沒注意到柳重權的刻意溫和,聲音平穩平淡的答道。
“這樣啊……”柳重權皺眉,聲音忍不住微微拉長。似乎想要對柳蓉再說些什麼,只是拉長一會後。卻是一句話都沒多說出來。
“父親喚蓉兒來只是問這件事情嗎?若是沒有其它事情,蓉兒便先告辭了,府外的事情比較急,西柳衚衕的楊二少爺還等着女兒商量主意。”
柳重權聽到柳蓉提及西柳衚衕,瞬間眼睛亮起,彷彿不經意的對着柳蓉開口:“我聽說你給你九姑姑送了一個琉璃茶具當添妝,可有這回事?”
柳蓉微微皺眉:“確實有這件事情。”
柳重權見柳蓉認了這件事情,笑容變得更大:“爲父可是聽說這琉璃茶具如今是有價無市的物件,若是能拿出一件給文定侯府,再讓文定侯府賣出去,恐怕是能直接減掉文定侯府不少壓力啊。”
柳重權說着看着柳蓉,等着柳蓉接話。
冬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禁擔憂的看向柳蓉,她怎麼也沒想到老爺叫小姐過來,竟是打小姐的琉璃茶具的主意,一直以來對小姐不好也就罷了,到了現在竟然還能如此厚顏無恥的開這樣的口。
柳蓉斂着眉,沒人看得清她的神色。
“文定侯府好了,爲父手頭鬆了,說不定未來還能給你定門好親事。”柳重權見柳蓉沒有直接回答,以爲柳蓉是怕了他,在掙扎是否給他一套琉璃茶具,不禁再加了一句。
沒想到他這三庶女,竟然還有這等能耐,不僅能說會道,還能和琉璃廠扯上關係,弄出這麼值錢的東西,老侯爺就不該讓他放走女兒,如果沒放走,關在府中,文定侯府哪裡還能缺銀子,也肯定不會落到現在的情況。
就是到了現在,柳重權還是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反倒是總往歪門邪道去想。
冬兒臉色更加難看,心底氣憤到不行,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父親,話裡話外問自己的女兒要東西也罷了,這會爲了一件東西,竟然連女兒未來的親事也當做威脅用!
柳蓉看着柳重權,眼底不禁露出一絲諷刺:“父親說的是。”
柳蓉的話一下,柳重權面上的笑容便大了起來,他就知道,他這三庶女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能給他一套琉璃茶具,不過一套琉璃茶具是不是太少了,即便按照最貴的賣,也不過一萬五千兩銀子而已,也許他該多要幾套。
正當柳重權想着,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時,柳蓉冷笑着再次開口:“只可惜這琉璃廠女兒只佔了一成,其它九成都屬於西柳衚衕,女兒在琉璃廠沒有話語權,也沒有權限取這東西,恐怕要讓爹失望了。”
柳重權的面色從好看瞬間變難看:“你既然能給你九姑姑拿出一套琉璃茶具來,難道就不能去和西柳衚衕的人再說說,替我再要一套?”
柳重權卻是已經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直接開口對着柳蓉要了。
冬兒不禁暗自咒罵,哪裡有這樣不要臉的老爺。連這樣的話也好意思對她家小姐開口,只是這個時候她只能擔心的看着她家小姐應對,只希望不要出什麼問題。
早知道,就不該聽小姐的,再回影響到老侯爺身體,也該請老侯爺來,讓老侯爺看看老爺究竟是什麼樣的嘴臉。
柳蓉看在眼裡,心底的冷笑更大,面上卻是冷冷淡淡:“恐怕不能了,就是這次給九姑姑添妝。也是西柳衚衕楊二少爺也想表示一份心意,才取來的,可以說這不單單是女兒給九姑姑添的妝。也是琉璃廠給九姑姑添的妝。”
柳重權眉頭皺起:“這琉璃廠再如何也是你們兩人的,即便你只佔了一層,也該有權利纔是。”
柳重權說着,對着柳蓉直接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弄一套這個茶具來。朝堂上有位大人想要這東西,如果你爹我能獻上去,以後多的是好處。”
“恐怕要叫父親您失望了,我沒這個權利!”柳蓉冷笑,終於沒有再委婉,而是直接對着柳重權回道。
還真當自己是她父親了。若是一開始在這個身體落水的時候,能有幾分良心,派個大夫。來細心照顧,她還說不定願意給對方一套琉璃茶具,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這便宜父親對她的存在,除了提供了一顆精子外,就再沒有任何親情可言。每次不是找她麻煩,就是想要利用她。上次甚至將冬兒踢傷,這會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和她開這個口。
她真不得不佩服這個便宜父親的臉皮厚的程度,簡直堪比北京萬里長城的城牆,都能起到擋彈的作用,估計炸藥都毀不了這樣的臉皮。
柳重權一聽柳蓉的回答,瞬間翻臉,完全沒有之前的溫和:“能給你九姑姑拿到這琉璃茶具,爲什麼給我就拿不到,文定侯府生你養你是做什麼用的?真是廢物!”
柳蓉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搭理柳重權,任着對方隨便開口,只作沒聽見。
“不能給我拿來琉璃茶具也成,那就將琉璃廠那佔的一成給我!”柳重權看着柳蓉理直氣壯的開口,彷彿琉璃廠的這一成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冬兒氣的跳腳,沒想到自家老爺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連小姐安家的東西都想要搶,即便她怕柳重權怕的要死,這會也忍不住上前要說話,卻是被柳蓉拉住。
柳蓉卻是被柳重權氣笑了,沒想到柳重權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卻是不願再多說什麼,只是看着柳重權淡淡的開口:“若父親沒什麼事情了,那女兒便告退了。”
完全忽視柳重權最後一句話的存在。
說完,柳蓉拉了冬兒,帶着冬兒直接向外走。
柳重權沒想到柳蓉竟然敢拒絕自己,面色變得陰沉:“你有膽子就走出這書房!”
柳蓉腳步都帶停一下,直接領着冬兒離開。
就在柳蓉離開不久,劉大奶奶走到柳重權的書房之中,見書房中那些換了的不值錢的瓷器已經都被砸碎,眉頭不禁皺了皺,卻還是快步上前。
“這是怎麼了?可有要到那琉璃茶具,我可是打聽了,這東西若是能到手,有人願意出兩萬兩銀子買呢!”劉大奶奶顧自說着,滿面笑容,敢縮他們的銀根,這銀子她們不還是可以從她女兒身上找回來!
“柳蓉拒絕了。”柳重權聲音冰冷。
劉大奶奶面色也一沉:“什麼,她竟然敢拒絕!”
“不過沒關係,既然這麼不乖不孝順,那也就別怪我心狠了。”柳重權冷冷的看向書房的門外,就彷彿柳蓉正在那裡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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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不是很滿意昨晚寫的內容,所以做了調整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