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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閣里正有一場大風暴要來襲了。
陸連垣風塵僕僕的從衙門裡趕回來,一進了院子看見丫鬟下人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樣子,心裡莫名‘咯噔’一下,他看見王嬤嬤站在臥室的門外,就知道李氏一定在裡面。
王嬤嬤老遠看見三老爺回來了,於是趕緊將頭低了下去,她從丫鬟們的口中多少也探聽到了一些口風,王嬤嬤知道今兒的事可不簡單,所以自己還是緘默是上策。她跟幾個在門外伺候的丫鬟下人都朝陸連垣福身行了禮,然後打開門掀開簾子讓陸連垣進屋。
還沒走進內裡間,就聽見李氏隱隱約約的抽泣聲,陸連垣平時最怕他的這位夫人哭起來,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一哭,就不是一時半刻能哄好的。
陸連垣掀開內裡間的珠簾,‘嘩啦啦啦’的響聲今日變得甚是刺耳,李氏正拿着帕子哭到傷心處,一看見是‘罪人’回來了,哭泣的聲音更大聲了些。
陸連垣最慣用的招式就是先安撫,若不是大事,隨便說兩句俏皮話李氏就會慢慢好起來。“哎喲,夫人這是怎麼了,又開始掉金豆子了,是誰惹得你不高興,看我不剁掉他的一隻手,替你出氣去!”
若擱到平時,李氏還覺得這話挺順耳,興許會破涕爲笑,可今天例外,陸連垣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生氣,於是李氏怒目圓睜,‘唰’得一下子從牀延邊站起身來,也顧不得什麼夫妻綱常的,指着他的鼻子就開始算起賬來。
“我問你,前兒你去過怡香樓嗎?”
陸連垣本來肚子裡存了一堆好聽的話,準備說給李氏聽。可卻被李氏這一句,堵得全部都咽回了肚子裡,身體搖晃了一下,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李氏也不必再聽他的答案,這樣的狀態已經說明了一切,於是她更加生氣,無力的抽噎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擡着的一隻胳膊,也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我好歹也是公主出身。你就欺負我母妃不受寵,她去得早,我沒有靠山。所以你纔敢這樣胡作非爲,你難道忘了當年從宮裡將我迎娶回這個院子的時候,你答應過我母妃什麼,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李氏是氣急了,平時自命清高。這次當着張氏的面丟了這麼大的人,她哪能煙得下這口氣。
眼看着陸連垣一句話也不反駁,李氏更加生氣,“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你跟我說說爲什麼要去那種污穢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會去那裡,啊?你倒是吱聲啊!…”李氏越說越激動,一口氣沒順下去。竟昏倒了過去。
陸連垣見出大事了,五尺男兒竟然一下子愣在了那裡,還是王嬤嬤在屋外聽見有響動,敲了兩下窗戶,“老爺夫人沒事吧?”
陸連垣這纔回了神反應過來。抱起臉色發白的李氏平放在牀上,然後慌忙對着窗戶往外喊去。“快去喊大夫去,夫人暈倒了。”
外面的丫鬟一聽夫人暈倒了,一下子都慌了手腳,王嬤嬤卻沒有自亂陣腳,皺着眉頭看向她們,氣得咒罵起來,“慌什麼慌,沒聽見老爺說讓去請大夫嗎?青青去請大夫,香兒去燒熱水,蓮兒去小廚房讓他們熬上紅棗補氣湯,剩下的蹄子都在這兒守着,有任何吩咐隨叫隨到,只一樣,今兒的事兒誰都不許往外傳,否則有板子等着你們呢,聽見了嗎?”
得了令,幾個丫鬟也算是有條有理的各幹各的去了,而王嬤嬤則敲了門進內裡間伺候着去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話不錯,況且都住在一個大院子裡,知秋閣裡出了什麼事,很快便有人報給了東院。
媳婦兒昏倒了,這樣的大事哪能不去看看,田氏遣了丫頭知會了一聲張氏,讓她跟自己同去知秋閣看看李氏。
那邊春雨軒得了消息後,張氏心裡一顫,揣摩着李氏的心性可真真的是高,只是得知相公宿在了青樓,這就受不了,還生生的給氣病了。
陸連圻揹着手在屋裡轉來轉去,不滿的瞥了一眼張氏,“當初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事,你看看,這下好了,忍不住一時之氣,你永遠也成不了大事,等一會兒看娘怎麼數落你吧。”
張氏心裡有點後悔,嘴上卻仍不認輸,“說了又怎樣,這世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今兒我不說,早晚會有人說,難不成你還盼着紙裡能包住火啊?”
“誰說你也不能說!唉…你呀你呀,永遠就是這幅樣子,快別磨蹭了,娘都說讓你去知秋閣了,你還不快去。”陸連圻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回。
“好啦好啦,我這就去。”
張氏走得不慢,在知秋閣門口正好遇到了急慌慌的婆母,兩人也沒多話,便一起進了屋裡。
陸連垣一見田氏來了,不自在的上前喊了一聲,“今兒風大,您怎麼還來了?”說完又看向幾個丫鬟下人,“是你們誰多的嘴,越來越沒規矩了。”
田氏也不看他,湊上前去看了看李氏,不悅的說了句,“這個時候你還有閒心怪下人,三媳婦兒怎麼就暈了,大夫來沒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估摸這就到了。”陸連垣小聲說道。
不一會兒,青青就將大夫請來了,王嬤嬤在李氏的手腕上搭了一方絲帕,於是一屋子人都安安靜靜的等着大夫問診,老郎中搖頭晃腦了一陣算是診斷明白了,收了診墊起身拜過幾位有身份的,才徐徐說來。
“夫人暈倒,並無大礙,依老夫看,應該是受了刺激的緣故,導致氣脈逆行,氣血供應不足纔會昏厥,不多時就會醒來,待老夫開上幾劑調理的藥,休息個幾天就會徹底好了的。”
聽大夫這樣說了,一屋子的人才算鬆了一口氣,田氏很客氣的讓丫鬟帶着大夫去小偏廳開藥方,然後又讓張氏帶着剩下的丫鬟都去外面。張氏一面往外走,一面心中冷笑,果然家醜不可外揚,連她這個嫂子也要避諱着。
等屋子裡就剩下了田氏、陸連垣和昏迷中的李氏,田氏從牀沿邊起身做到了椅子上,“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平白無故她怎麼會突然暈了過去?”
陸連垣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在他娘面前仍然像個孩子,低着頭,低聲說道,“前幾日孩兒去了怡香樓…”
話還沒說完,田氏就皺着眉頭打斷了他,“你這孽障,還真長本事,學會去青樓了,怪不得你媳婦兒會氣成這樣,她好歹是公主出身,不管以前得不得先帝寵愛,你也要顧及她的臉面,這事若是傳出去,你讓她還怎麼立足。”
李氏雖然平時爲人做事略高傲些,可也算是個聽話的媳婦,再說了這是田氏唯一的一個親生子的正房,離了她就是張氏了,所以無論如何,這次也得先責罵一番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再說。
“兒子知錯了,可是兒子也不是有意的,只不過幾個好友在酒樓喝了一陣子酒,我有些醉了,才被他們拉去了怡香樓,又在那裡喝了幾杯,所以才宿在了那裡,本以爲這事沒人知道也就算了,可今兒她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回來就跟我鬧上了。”
田氏仔細回想,午膳後說起武哥兒的親事的時候,李氏還沒什麼異常,結果回到知秋閣就開始發飆,一定是在路上出的事,想必也跟張氏脫不了干係,不過這畢竟是事實,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誰嚼了舌根子的時候了,還是先將李氏哄好再說。
“你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總之是你的錯,你就要跟你媳婦兒請罪,咱們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不是小門小臉的,去青樓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你若是覺得李氏伺候的不好,哪怕在丫鬟中挑一個開臉,納個通房便是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決不能再有這樣的事了,知道嗎?”
陸連垣也耷拉着個臉,先是聽了媳婦兒的責罵,接着又是親孃的訓斥,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一切都聽孃的,孩兒再也不敢了。”
田氏理清了前因後果,又聽大夫說李氏沒什麼大礙,於是便從椅子上起來,“看情況,她還得再過一會兒才能醒過來,我也不在這兒杵着了,等她醒了你就遣人來東院喊我。”
陸連垣答應着,恭敬地將田氏送出屋外,這邊張氏見狀也過來了,田氏便帶着張氏離開了知秋閣。
田氏心裡清楚,嚼舌根子的事跟張氏脫不了干係,於是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她,一路上也不說話,到了東院門口,正巧枯枝上落了幾隻灰雀,嘰嘰喳喳的叫喚個不停。
田氏指着那幾只灰雀就對鶯兒說,“這樣聒噪,若是再亂叫,還不如找人拔了它們的舌頭去。”說完,也沒跟張氏知會一聲,就徑直進了東院的大門。
張氏自然聽得懂婆母的意思,不過也沒敢出聲,只是訕訕的回了春雨軒。
到了掌燈時分,李氏才甦醒過來,可這一醒不要緊,知秋閣裡又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