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看着馬車絕塵而去,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小鼬,剛剛他們說什麼了?”蘇素着急問道。
雪鼬道:“那老頭說嵐兒在國子監與人起了爭執了,更是大打出手,讓齊氏好好管教一下嵐兒,但是齊氏一見嵐兒的模樣便心疼起來了,直言那老頭不秉公辦事,任由嵐兒被人欺負,於是兩人便不歡而散了。”
蘇素有些擔憂道:“嵐兒性子那麼溫和,怎麼會和人起爭執呢?難道又是因爲我?”
她一想起上次嵐兒也是因爲她而與林若軒爭吵的事,便覺得內疚萬分了。
雪鼬見她這般着急,只好安慰道:“你別多想了,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這樣。”
“可是……”蘇素很難騙自己,嵐兒那孩子性子不溫不火,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根本沒什麼能讓他大動肝火,怕也只有自己是他的死穴吧。
又想起國子監中全是貴族少爺世家公子,難免會有些目中無人,出口傷人的時候,要是嵐兒被他們聯合起來排擠了怎麼辦?
越想越心驚,蘇素差點又流眼淚了。
雪鼬見狀,也只能嘆了口氣了,畢竟林若嵐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的五識太靈敏,只要她們一走近,他便能感知,根本不能近距離接觸他。
小白見兩人憂愁的模樣,眼睛轉了轉,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蘇素紅着眼急切道:“什麼方法!”
“就是進入嵐兒的夢境,雖說不能像現世一般真實,好歹也能說說話。”
雪鼬驚喜地笑道:“對了!我怎麼會把這個方法忘記了?”
蘇素見它們說得興起,有些着急道:“究竟是什麼方法!”
雪鼬解釋道:“這是一種極其簡單的方法,你只需要在嵐兒的身旁點上甜夢草,然後你和嵐兒同時入睡,這樣你便能進入到嵐兒的夢境之中的了。”
“那我也要睡在嵐兒的旁邊嗎?”蘇素有些擔憂道。
要是那樣的話,風險依然很大,畢竟她要在嵐兒的房間之中點上甜夢草,已經難度很大了,更何況還要在嵐兒的房間中逗留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真的很難保證不會被人發現。
雪鼬點了點頭:“是的,不然這甜夢草起不來作用。”
看着那馬車遠去的方向,又想起林若嵐那失落憔悴的小臉,心中一痛,蘇素咬了咬牙,今晚這侯府她怎麼都要闖一闖了!
很不容易盼着夜深了,蘇素喬裝易容,更是將雪鼬小白之前用來祛除身上味道的珠子也戴在身上,企圖能遮擋些氣味。
雪鼬和小白則將自己的毛髮變成了黑色,很完美地和夜色融爲一體,方便行事。
蘇素知道這侯府看似平靜,但是他的暗衛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守衛着這個地方,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馬上便能知道,只要自己帶着這兩團黑毛一靠近這宅子,馬上便會有人稟報他說有可疑人,下一刻自己便會被送到他面前的了。
在大門前徘徊許久了,蘇素也沒想到方法混進去,心中越發着急了。
雪鼬眯了眯眼,扯着她的衣袖道:“走後門。”
蘇素頓時恍然大悟,馬上跟着雪鼬走到後門,今日恰逢初四,侯府仁慈,每逢初五便會給一部分奴僕放假,而有些奴僕因着貪玩,或者念家心切,初四晚上便會離開侯府,現在便是那開後門的時間了!
蘇素躲在街角,偷偷地打量着這些臉上帶笑的丫鬟奴僕,終於看到一個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丫鬟,又見她與友人分開了走,自己單獨一人回家,蘇素心中大喜,小聲道:“小鼬,靠你了!”
雪鼬點頭道:“放心吧!”
蘇素快步趕上她,心中一橫,用力地撞上了她,將那丫鬟撞得身子都歪到一邊去了,丫鬟疼得呲牙咧嘴的,怒道:“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蘇素忙賠小心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天太黑了,我眼睛又不好使,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那丫鬟見蘇素小心道着歉的模樣,氣也消了一大半了,只是揉着腰道:“下次仔細看路,這次幸好是遇着我,下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是的,下次我一定小心!”蘇素道着歉,忙小跑走向另外一條小道上,有些氣喘吁吁地對雪鼬道:“怎麼樣?”
“到手了!”雪鼬有些興奮道,拿出了一個小木牌。
蘇素親了親雪鼬道:“真沒想到我們小鼬的動作也是很快的嘛。”
雪鼬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它一神獸,竟淪落到偷東西,要是遇到同行了,肯定會被人恥笑的!
雪鼬隨即按照剛剛那丫鬟的容貌當場做了一個**,雖說不能是一模一樣,但是也有八分像,加上這夜色朦朧,倒也差別不大。
到洞府裡換了一套棉衣,纔信心滿滿地端着木牌到後門去了。
那婆子見蘇素來了,好奇地問道:“萍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蘇素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給家裡人買了些東西,剛剛走得太急,忘記帶了,現在得回去拿了。”
婆子接過蘇素遞上的木牌,慈愛地笑道:“你這小妮子,老是這般粗心大意,快去吧,府門快關的了,要不然只能明天再出去了。”
蘇素謝道:“謝謝嬤嬤,我一定快去快回!”
“去吧。”
快步離開後門後,蘇素輕車熟路地來到瑞雲院,因着還沒到時辰,院門還沒關閉,蘇素躲在草叢中遠遠地看着,嵐兒的房間已經黑了,但是他的房間依然是光亮一片的,又看着這院子周圍巡邏的人,心中有些着急。
這如何進院子又是一件困難的事……
“小鼬,我能不能到西院,這樣的距離能入夢嗎?”
雪鼬有些不肯定道:“這我真的不知道,因爲從沒有人試過。”
即使是甜夢草,怕也沒多少人用過吧,因爲在修仙界,根本就沒有睡覺這回事!
蘇素道:“那就我來試試吧,小鼬你身手比較好,你去點甜夢草,我和小白在西院裡等你。”
雪鼬:……
憑什麼又是它!
很明顯,雪鼬的抗議無效,只能偷偷摸摸地滾進了院子裡去,因着它是萬年神獸,要想瞞過這些凡人,實在太容易了,不過林清言的五識比一般凡人更爲靈敏,雪鼬一靠近,他便能感覺到了。
他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激動,才勉強讓自己不能打開門出去,就怕驚擾了雪鼬,又讓它跑個沒影,林清言屏氣凝神,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只聽見有一陣稀稀疏疏開門的聲音,隨即便沒了聲響了。
林清言只覺得心中一陣盪漾,說不出的感覺,他既欣慰蘇素還能想着嵐兒,又有些酸楚他們二人連面都不能見,只能派小鼬過來,偷偷地看一眼。
突然想起嵐兒那滿臉的傷,只覺得憤怒和擔憂,既憤怒那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欺負他的兒子,又擔憂蘇素見着嵐兒這傷勢,怕會憂心,卻又在暗暗期待着,蘇素因爲放心不下而會親自回來看看。
懷着複雜的心情,林清言越想越出神了……
而蘇素則悄悄地溜進了西院,只見她住了一段時間的房間依然乾淨整潔,一看便知是有人常常打掃的了。
蘇素也顧不上什麼,忙點上甜夢草,便躺在**上睡起來了,而小白則在旁邊守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