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未曾想到鬼王竟然是無理取鬧之人!更是如同這世上的千百俗世男子一般瞧不上女人!”
長孫斐冷冷的注視着沈嫿,眸子裡面竟然射出幾分寒意與難測的深意,這時候他忽然抓住沈嫿的腰,低低的一笑,“不鬧了!”
他放輕了動作拿起來沈嫿的手臂,掀起了她的袖子,手臂上面的紗布都沁出血了,將白色紗布都染紅了,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後悔,語氣卻生硬的說道:“你應該乖乖聽我的話的,知道嗎?不然我會生氣!”
沈嫿脣邊泛起一絲冷笑,我又豈是你養的小貓小狗?
長孫斐拉着沈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從懷中拿出來藥瓶,要給面前的女人上藥。
沈嫿將手臂收了回來,冷冷道:“不勞駕鬼王了!”
他卻是輕笑了一聲,拇指的腹部輕輕的摩擦着沈嫿光潔的指甲,嘴角微微上挑,慵懶華貴:“還跟我生氣呢?”將女人的手掌握住他寬厚的大掌之中:“我的心思總有一日你會知曉的,最好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對你沒有壞處!”
“這般說來,鬼王倒是爲了我好?”沈嫿眸子微微一眯,望着面前的男人,尊貴如他,卻爲何以面具示人?據說,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她忽然對這面具下面的臉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不知道雪凡是否有幸能夠見得到鬼王面具下面究竟是何相貌?”
長孫斐用修長的手指挑起藥膏輕輕的塗抹在她傷口上面,聞言,他擡起眸子,目光之中帶着些難測的笑意。
“你想看見我的臉?”他的聲音忽然低啞了下來,帶着一絲誘惑,緊接着又說道:“可是我的臉只有我心愛的女人能夠看見……”
他湊近沈嫿,將嘴裡面的熱氣鋪在她的臉上:“能不能夠看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嫿愣了一下,笑着點了點長孫斐的心口,道:“那也需要鬼王給我機會纔是!”
長孫斐換了乾淨的紗布將她的手臂包紮好:“若是不給你機會,你連見到我的機會都沒有,又豈會與我在此說話?”
他端詳了一下沈嫿的手臂,惋惜道:“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嘖嘖,可憐我的王妃一身的細皮嫩肉的!”
“鬼王要是嫌棄,早說就是了!”沈嫿淡淡的說道。
長孫斐卻沒有說話,只是又擡手撫了撫沈嫿的脖子,眸子裡面像是聚集了一圈黑色的漣漪一般,語氣裡面聽不出喜怒:“跟了我,路上的荊棘定然不少,早做個心裡準備!”
沈嫿目光堅定的看着他:“你若不怕,我又有何懼?”
沒過幾日,侯府倒是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這幾人不是旁人正是顧華生的親弟弟顧華舉及其妻女。
這兄弟兩人早年間感情還是不錯的,後來不知道爲了什麼事情生出了嫌細,顧華生繼承了爵位,顧華舉則是離開了帝都去了江南做起來生意,倒也風生水起,只是與兄長少了來往,即便是老太太生日也只送來壽禮,這一次舉家前來,倒是叫顧華生有幾分意
外。
顧華舉膝下有一子一女,兒子叫做顧雲竹,女兒叫做顧雪錦,當你顧華舉帶着他們離開帝都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如今都已經長成了大人,叫老太太見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摟在懷中哭,心肝兒肉的叫着。
五姨娘急忙寬慰:“雲竹與雪錦回來看望老太太是件好事兒,老太太應該高興纔是!”
自從顧雪薇被送去感業寺之後,二姨娘就一病不起,將鑰匙交了出去,家裡面裡裡外外也開始由五姨娘操持着。侯府二姨娘把持了十幾年,她推脫一番本就有些拿喬,以爲這侯府裡裡外外離不開她,顧華生遲早會向她妥協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五姨娘本就是商戶出身,在家的時候就跟父親學習着管理鋪子,雖然有些下人從中作梗,想要瞧她笑話,到底也叫她將這偌大的侯府給管了下來。五姨娘看起來柔弱,卻不乏鐵血手段,這兩日杖斃的下人不下兩人了。
顧華舉的妻子賀氏是位官宦小姐,很是高傲,對沒什麼背、景又是妾室的五姨娘很是瞧不上。
“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一個小小的姨娘也敢插嘴?”她又對老太太說道:“母親,這侯府的規矩可不能夠亂啊!”
賀氏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兒子顧雲竹在江南時候在青樓裡面與人爭風吃醋的將人打死了,那人家族在本地也很有勢力,顧華舉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兒子救了出來,但是在哪裡也是混不下去了,這才舉家前來投奔兄長。因爲害怕兄長瞧不起,實現也沒有打招呼,只作前來探親,待問起來之後再說實話就是了。
賀氏想着老太太年紀大了,侯爺夫人又早早的就過世了,顧雪凡又是馬上要嫁人的人,真是天助她,她的死對頭二姨娘也出事兒了,那麼這侯府有由她來執掌豈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五姨娘一個下賤的商賈之女,小小的姨娘,也敢在侯府裡面指手畫腳?
賀氏的話聽在老太太的耳朵裡面卻有另一個意思,賀氏這話豈不是在責備她不會教人?當下心中有些不悅:“五姨娘是我吩咐如今管理侯府的,也是侯府的女主人,你們吃穿用度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她說!”
這廂顧雪錦正拉着沈嫿說話:“你馬上就要是王妃了,是不是經常能夠見到許多的達官貴人,王爺將軍什麼的?下回子能不能夠帶上我?我也想要見識見識!”
一臉寫着我也想要攀高枝,聽見了老太太的話,她詫異的回過頭:“老太太你糊塗了,怎麼能夠叫個妾身管理侯府?還不如將權利交給我母親呢!”
老太太的面色一沉,賀氏急忙咳嗽了一聲,顧華舉喝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顧雪錦嘴巴一癟就想要回嘴,顧華生淡淡笑着打斷:“童言無忌,二弟你也不要太嚴厲了!”
顧華舉一家便暫時在侯府住了下來。
五姨娘利索的收拾出了幾間院子,賀氏百般的挑剔不滿意,最後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裡面,說要是瞧不上侯府,
就自己到外面去住,賀氏這才消停。
她又要了一些珍貴的東西,好難爲一下五姨娘,她要的那些東西就連公主帝妃都不一定用的上,五姨娘自然不會給她,氣的賀氏張口閉口都在跟下人抱怨她無能小氣,這些話,五姨娘也就聽聽,不去跟她計較。
卻說顧雲竹本就被父母溺愛成了霸王性格,不知道分寸,爲人又頑劣放蕩,竟然將注意打到了五姨娘的身上,趁着沒人的時候居然將她調戲了一番。
此事五姨娘不好伸張出去,說不定對方還會倒打一耙說她有意勾引,只得暗暗忍了這口氣。
這會兒五姨娘與沈嫿說起此事的時候還是一腔的怒火:“沒人輪的東西,遲早要叫他好看!”
沈嫿喝了一口涼茶:“二叔一家此次前來,是來者不善,二嬸話中的意思你想來也聽的明白了,就是要跟你掙這當家主母的位置,你不可不防!”
她眸子微微露出些冷意,“至於顧雲竹,如此混帳,不教訓一番難解心頭之氣!你附耳過來,聽我說……”
這一日,顧雲竹又在花園“偶遇”了五姨娘,前一次只是言語上調戲,見她不敢伸張,膽子就越發的大了,竟然上前動手動腳。
五姨娘躲開了顧雲竹的手,似怒非怒的嗔了他一眼,小聲道:“此處人多眼雜,今夜三更,我們還在這裡見面!”
顧雲竹高興的心花怒放,想到這嬸子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伯父的年歲大了,定然難以滿足她,而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她那裡有不動心的道理?
“嬸子可不要騙我啊,我的一顆心可全在嬸子身上!”
“我騙你做什麼?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來了,可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纔是!”
“嬸子放心,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爽嬸子的約!”
到了午夜十分,顧雲竹果然花園,卻不見五姨娘的身影,心道,嬸子這是跟我矜持着呢!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漸漸的心中就不耐煩了,等她到了定要好好收拾着小娼婦,叫你要爺好等!
他忽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感覺有一陣陰風吹過一般,大熱天不禁打了個寒顫。轉頭一看,只見不遠處坐着一個白衣女人,可算了來了!
顧雲竹亟不可待的衝了過去,那白衣女人卻忽然轉過頭來,女人的臉很陌生,肌膚像白紙一般蒼白,沒有血色,一雙暗沉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顧雲竹覺得喉頭有些發緊,正想說話的時候那女人忽然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白色的獠牙,眼睛裡面也流出來血水。
“啊!”顧雲竹嚇得離魂散魄,大叫一聲,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這時候自假山後面走出來了兩個女子,相視而笑。
“這般算是便宜那個小畜生了!”
“還可以嚇他一嚇,若是他執意要搬出去,二叔一家子想來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沈嫿說道,說着又別有深意的撇了一眼五姨娘的肚皮,“只怕他們借住是假,有別的目的纔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