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田田,風吹過,仿似一陣碧浪一般,有一股隱隱的清香縈繞,讓人神清氣爽。
沈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聽見湘嬪在耳邊說道:“少主會責怪屬下嗎?屬下也是迫不得已!”
沈嫿回眸淡淡的看了湘嬪一眼,嘲諷的說道:“少主?湘嬪恐怕是叫錯了吧,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少主了!”
“易天宇精心策劃很久,大勢所趨,少主也應該認清楚現實了!要怪,就怪少主當初就不應該那麼信任他的!”湘嬪蹲在了荷塘邊上,摘下了一隻蓮子,站起來,遞給了沈嫿,說道,“少主聞聞,可還清香?”
“其實誰纔是笑到最後的人還沒有定論,湘嬪的感慨未免也發表的太早了一些!”沈嫿淺笑着將蓮子接過,聞了一下,“確實十分的清香!”
“其實組織雖然接受朝廷的招安了,但是陛下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身份若是曝光,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卻再也不可能得到陛下的心了,少主,不會將我的身份說出去吧?”湘嬪試探的問道。
“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沈嫿打量着手上的蓮子,淡淡的說道。
“人不一定只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有時候也會由於一時的衝動做出一些不利於別人的事情也不一定!”湘嬪淡淡的笑了笑,“其實要阻止人這可能的一種衝動,最簡潔的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她朝着周圍望了一眼,說道:“你看看,這周圍是不是沒有什麼人?亭子那邊的視線也被遮擋住了。我還有一個疑問,既然你現在已經不是王妃了,那麼鬼王給你的暗衛是不是也沒有了?”
“你這麼想知道答案,想要做什麼?”沈嫿冷冷的看着湘嬪。
“我只不過想要幫少主證實一下,少主在鬼王的心是不是還是那麼的重要!”湘嬪冷冷的一笑,眸子裡面露出了幾分的殺機,“其實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的纔是最可信的不是嗎?”
沈嫿眸子一瞥,將袖子的暗器放了回去:“是嗎?不過,難道是可以試一試,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在鬼王的心中到底佔有什麼樣的分量!”
這時候只見着湘嬪眸子裡面的殺機一閃,伸手便死死的抓住了沈嫿的手臂不讓她有機會逃走,伸腿在她的腳下一絆,手上一推,沈嫿便落入了荷塘裡面。
“郡主,你麼事吧!”湘嬪一聲驚呼。
這荷塘並不深,不過到腰腹的位置,但是在密密麻麻的荷葉後面卻隱藏着一個殺手。沈嫿剛剛落入誤會的淤泥之中的時候,一道冰涼的手便拉着她往荷葉伸出走去。
只見着一道寒光一閃,一把匕首便朝着沈嫿的胸口刺去。電光火石之間,一枚石子閃過,將匕首擊落。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雙手改爲抓沈嫿的脖子,再一次朝着她襲來。沈嫿將手上的一把污泥扔到了他的眼睛裡面,那人驚叫了一聲,隨即便一掌朝着沈嫿劈來,只是他手還未接觸到沈嫿的時候,一道更爲強勁的掌風便朝着他的面門襲來,頓時便吐了一口鮮血,朝後面仰去。
這個時候沈嫿只感覺手臂一緊,便被人從荷塘裡面拔了出來,輕輕的在岸邊放下。
白子珏緊張的問道:“沒事吧?”
沈嫿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頭一偏,掃了一眼快步趕來的長孫斐的身影,方纔第一
次有一枚石子擊來打落了黑衣人的匕首,那個角度不會是白子珏發出的,難道……其實,那些暗衛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嗎?
她方纔又何嘗不是想要一試呢?
長孫斐快步走來的時候經過了湘嬪的身邊,冷冷的咬牙說道:“若是你再敢對她生出歹意,別怪我手下無情,看來你妹妹的還是沒有讓你得到教訓!”
“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湘嬪淡淡的冷靜的說道,“方纔是郡主腳下一滑便落到了荷塘裡面,王爺怎麼怪起起來了!我方纔在岸上也是十分的着急啊!”
“王爺,你不要責怪湘嬪娘娘了,方纔的確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到了荷塘裡面,只是將衣服弄髒了,並無大礙!”沈嫿淡淡的說道,她望了一眼白子珏,輕輕的搖了搖頭。
長孫斐看着半倚在白子珏懷中的沈嫿,冷冷的一笑,說道:“原來是我多管閒事了,我看你的確是好得很啊!”說完,他便怒氣騰騰的離開了。
白子珏扶着沈嫿,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說道:“我帶你去梳洗一下吧!”
沈嫿回眸輕輕的望了一眼湘嬪,眸子微微的一眯,說道:“我現在這幅衣衫不潔的樣子,實在是不宜再去與她們相聚了,麻煩湘嬪娘娘轉告一聲!”
“這個是應該的!”湘嬪淡淡的說道,不知道爲何,頭皮卻泛起了一股麻意,難道自己的舉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成?那麼易天宇呢?是他自已爲勝利還是她還有後招?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沈嫿問道。
白子珏說道:“我們正在與陛下商議一些朝事的時候,陛下的探子有些事情稟報,雖然君臣之間並無嫌隙,但是有些事情畢竟還是我們不應該知道的,便退了出來,隨意走一下,便走到了此處。遠遠的就看見了你與湘嬪兩人單獨出來,鬼王突然十分的緊張,我心中亦是感到十分的蹊蹺,就趕了過來,沒有想到……”
頓了頓,白子珏說道:“湘嬪出身寒苦,在宮中亦是十分的低調,這些年來我倒是未曾注意到她。她爲何要害你?你又爲何要放過她這一次?”
“有些事情何必追根究底呢,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沈嫿微微的一笑,“這一次倒是多虧了你及時趕到,救了我一次!”
白子珏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笑意裡面帶了兩份苦澀。
沈嫿懶得再見湘嬪與長孫卉她們,與她們費嘴皮子,便一直磨蹭到了晚飯時分方纔回了鳳棲宮。
雖然人不多,但是這晚宴卻是仍然準備的十分的隆重,這全魚宴也可謂是種類豐富,琳琅滿目。
期間白子珏一直細心的將魚刺剔除之後方纔放在沈嫿的盤子裡面,目光深情款款。
長孫卉笑道:“你們夫妻還真是恩愛肉麻啊!”
“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便說將來的媳婦兒一定要胖些,胖一些好生養一些,無憂太瘦了,應該張胖一些的!”白子珏淡淡的笑道。
“今兒我們本來在一處賞花的,怎麼白將軍半路將人給劫走了呢?這大半日的,你們兩人去哪兒了?”長孫卉笑嘻嘻的天真無邪的問道,目光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長孫斐。
“恩?怎麼回事兒?”太后也問道。
“是這樣的,母后!”長孫卉說道,“說是郡主不小心滑到了荷塘裡面,白
將軍便帶她去梳洗去了!”
“那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太后說道。
“其實,母后!”長孫卉眸子一轉,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兒臣看事情未必那麼簡單!”她拍了拍手,便見着兩個侍衛押着一個黑衣人進來了。
沈嫿淡定的吃了一口魚,原本以爲這黑衣人已經逃走了,沒有想到卻落到了長孫卉的手中。她又悄然的打量了一下湘嬪,面上沒有半分的慌亂,應該是早就有了準備了。
“這是怎麼回事?”太后沉聲問道,整個宴會的氛圍隨着太后這一聲也瞬間的凝肅了起來。
“母后!”長孫卉站了起來,說道,“這人是兒臣在荷塘的對岸捉到的,怎麼會與郡主落下荷塘的時間如此之巧?兒臣看來,此人必然是受人指使,前來行刺郡主的!太后與陛下都在這裡,勸你還是乖乖的將幕後主使者招出來吧!”
黑衣人只是死死的瞪着她並不說話。
長孫卉的眉頭微微的一蹙,給侍衛一個眼色,侍衛掰開了黑衣人的下巴,原來是被人割去了舌頭。
“哼,不能夠說話也沒有關係!”長孫卉冷冷的笑了笑,“你看一看我們在場的人,幕後指使者是不是在我們之間?”
黑衣人還是死死的瞪着她,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公主!”沈嫿淡淡的說道,“我的確是不小心滑到了,摔倒了荷塘裡面,然後二爺將我救了起來,並沒有看到什麼黑衣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這純粹就是巧合,其實這黑衣人不是爲了殺我而是另有目的呢?”
長孫卉蹙眉疑惑的看着沈嫿,若是她這個當事人都否認有人行刺了,她若是在追究下去,倒是有幾分小人之心了。
“即便此人不是想要對郡主不利的人,但是此人鬼鬼祟祟的,也定然是另有企圖的,說不定是想要刺殺皇兄與母后,帶下去嚴加拷問!”
“好了,不要爲了此人破壞了大家的興致,繼續吃飯吧!”太后淡淡的說道,又對沈嫿說道,“此後一定要小心一些。今後也可多進宮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陪我說說話!”
吃完晚飯之後,又陪着太后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家了。
沈嫿與白子珏兩人回到白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四兒在翰墨苑的門口迎接他們,笑道:“今兒可還算順利?”
“除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還算順利吧!”沈嫿淡淡的一笑,她擡眸看了一眼被雲翳遮住的月亮,又道,“只是明日開始,這風雲可能會有一些變化了吧!”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嫿,說道:“我雖然看不透你,但是卻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你只需要轉身,便可以看見我!”
沈嫿抿脣淺淡的一笑,轉移話題說道:“不是說阿蘭送了一些葡萄酒嗎?酒呢?”
白子珏默然的嘆了一口氣。
長孫斐回了王府之後便風荷園的方向走去。顧雪凡跟在身後說道:“今兒瞧着郡主姐姐與白二爺琴瑟和鳴,想來王爺也應該放心了吧!”
長孫斐沒有回頭,只是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顧雪凡嘴角微微的一勾繼續說道:“難不成王爺希望郡主姐姐與白二爺是一對怨偶,郡主姐姐在白家受盡委屈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