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桂花香飄萬里,繁華的大錦京都,達官貴人家的太太小姐都在一大早,打扮得精緻得體,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戴上最華貴的首飾,齊齊或坐轎,或駕着馬車,往皇宮而去。
大家都是去參加皇宮的一場盛典,在外頭宣揚,說是宮裡辦的賞菊大會,內裡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太子和恭親王一起選妃呢,尤其讓姑娘小姐們興奮的是,纔回歸單身貴族的大錦第一美男子公孫彥也要在這場盛宴上,選定自己的第三任妻子,北靖侯長門嫡媳,世子奶奶的身份並不比太子良娣來得遜色,甚至在某些個小姐們的心裡,這個世子奶奶身份纔是她介精心打扮,用心準備的真正目的。
一時間,大街上排上了長長的車隊,轎子隊,比起秋夕節時還要熱鬧,老百姓們都興奮地站在街邊指指點點,評論着哪個貴戶人家的馬車更爲精良,哪家更爲華貴,哪家是兩馬的車,哪家寒酸得只用了綠頂小轎,更有一些人,坐在茶樓裡,喝着清茶,品評着下隨行的丫環哪家的更俏麗,那家穿着更華美。
“也不是誰家都有這個資格的,聽說,以前太子妃的熱門人選,顧家大小姐就被取消了秀女資格,真真可惜了,聽聞那位顧大小姐可是秀外慧中,賢達雍容,太子爺甚是喜歡呢,可惜,顧家出了個不肖的二女兒,連累了自家大姐。”
“可不是嗎?聽說顧家三小姐也是傳奇一樣的人物,上回北戎人鬧皇宮的時候,她還被妖人抓走了,幸得公孫公子相救,以身相報,嫁於公孫公子,可惜,也被她那二姐給害了,唉,才聞舊人哭,就聽新人笑,公孫公子真的這麼快就忘了顧三小姐,真的要再娶新人進門嗎?顧三小姐若是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男人嘛,當以事業爲重,豈能總糾纏這些小兒女情感,公孫公子總是要幹大事的,總不能爲了個女人與皇家對抗吧,皇上對北靖侯府可謂皇恩浩蕩,讓他與兩位殿下一起選妻,榮寵夠隆厚了。”
“可惜咱們這些小百姓進不了皇宮,聽說,今兒個那些大家小姐們,可是要拿出看家的本事,表演才藝給幾位殿下公子們看呢,如此盛事,咱們也就只能在這裡議論議論罷了。”
一羣小市民說得唾沫橫飛,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身材修長,大眼的青年默默默地起身下了樓。
御花園裡,萬朵菊花盛開,爲了今日的盛事,皇后娘娘還真是剎費了苦心,調集各種名菊擺進宮裡,加之秋最高照,陽光明媚,天氣怡人,令前來參加盛會的太太小姐們心情況神怡,淌洋在這奼紫嫣紅的花海里,無比愜意。
園中擺了一個不併算太高,佈置精美的臺子,以往宮裡有戲班子時,也就用這個吧子,座位也是分了等級的,出身官位高低排列。
當然,今天選妻的也並不真的只有太子與二皇子外加公孫彥三個人,還有皇室宗親中沒有成親的公子們,既然難得有這麼一場選秀,大家都熱情高漲,完全將黑河幾十萬正
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災民拋到了腦後,一派歌舞昇平。
思婉給皇上喝了一安寧心靜氣的藥,這幾天,皇上難得配合治療,毒癮發作的次數也次少了,硬是抵抗不住時,思婉就用小濟量的紫鳳冠替代,皇上的精神看起來也好了很多,但這種表演,一般耗時很長,思婉怕皇上槓不住,還是將自己配製的藥丸讓皇上隨身帶了幾粒,以備不時之需。
皇上一早就很高興,實在是圈在乾清宮太久了,這裡又沒什麼新鮮事兒可以逗樂,難得有這麼一場盛事,感覺整個人都新鮮了,充滿活力,早早兒就讓宮女給他穿上盛裝,精神抖擻地等思婉。
結果,等了好一會子,卻不見思婉出現,不由詫異道:“婉兒呢?去哪裡了?”
劉公公道:“這樣的宴會,顧小姐怕是不能參加,這會子應該是回了自個的屋子吧。”
皇上婉惜道:“她的琴彈得那麼好,卻不能參加,真真太可惜了,唉,你說得也是,她真要去了,太子又要三心二意了,對了,劉公公,你覺得史四姑娘怎麼樣?”
劉公公愣住:“皇上的意思是?”
“朕覺着,其實史家姑娘嫁進北靖侯也不錯,一會子若是那史家姑娘真象傳言中的才貌雙全,朕就再點她一次,把她還是許給阿彥。”
皇上邊走邊說道。
劉公公大驚,在後頭邊追邊道:“皇上,公孫公子請顧小姐照顧您這麼久,可不是想娶史家姑娘的……”
“朕不管,朕就是不想看阿彥太過得瑟了,一臉看誰誰不順眼,就他家婉兒最聰明最漂亮最可愛的樣子,好象全天下也就婉兒一個是女兒家,別的都是男人變的。”
劉公公聽得頭大,公孫公子又是哪裡招皇上不高興了?皇上要這樣捉弄他?正要說什麼,感覺身邊有陣風颳過,擡眼看時,就見一個嬌小的人影越他而去,已扯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方纔說什麼?臣妾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皇上揚眉:“朕剛纔說什麼了嗎?什麼也沒說啊?”
思婉一身煙藍色繡銀邊曳地長擺紗裙,清逸出塵,嬌如幽蘭。
皇上頭一回看她如此打扮,眼睛一亮道:“你長得也蠻好看的嘛。”
思婉氣得噎住:“臣妾何時醜過?”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彥好自誇,你也學得跟他一樣。”皇上呲道。
“臣妾最近一直都與皇上呆在一起,要學也是學的皇上的,皇上,今兒可不是您選妃子,您穿這麼隆重做什麼?”思婉調皮地笑。
皇上噎住,回頭就敲她的腦門:“沒大沒小,好歹朕也是你的長輩,沒見過敢調侃朕的,朕要選兒媳婦,當然也要隆重些,不然一會子親家見了覺得朕不尊重他,那可不行。”
皇上這些日子天天和思婉在一起,性格開朗了許多,象個老頑童一樣,把一些煩心的鎖事都拋開,於他的病情
也很有好處。
“你果真要陪朕一起去?”皇上眼看着要出乾清宮大門了,詫異地問道。
“您不就是想讓臣妾陪在身邊嗎?不然也不會說那番話。”思婉鎮定自若地說道。
皇上脣邊勾起笑意:“跟婉兒說話就是輕鬆,什麼事不用朕說穿,婉兒就能明白,啊呀,朕是越發覺得離不開婉兒了,算了,反正阿彥也休了你,不若你就留在朕身邊吧,朕認你作義女,等你十八歲以後,再給你找個皇親國戚嫁了,要比當侯府少奶奶風光得多。”
思婉擡眼就看見白衣勝雪的人影就在宮外,笑道:“好啊,您可一定要給臣妾封個公主噹噹,也免得人家總說臣妾的出身上不得檯面,其實臣妾也覺得,現在出嫁太早了些,臣妾也想多玩兩年呢。”
皇上猶自跟她玩笑:“那可說定了,一會兒臣就替阿彥賜一門好親,你呢,就留在朕的身邊……呃,阿彥,你怎麼來了?”
“臣要是不來,皇上您不就把臣的妻子給拐跑了麼?”白衣人俊臉陰沉沉的,皇上不由縮了縮脖子,知道這傢伙發起脾氣來有多恐怖,老實在退到思婉的身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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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跑?這是說哪裡話,呀,對了,劉公公,北靖侯可來了?朕有話要對他說。”皇上顧左右而言他,生怕公孫彥當時就發火。
“皇上,家父若是知道您想拐走他的兒媳,肯定心裡也不痛快。”公孫彥環着雙臂,冷冷地說道。
“呃,婉兒啊,我聽說,你們第一次相遇是在流晶河上?你一個女兒家爲何要去花船呢?真不明白啊,哦,對了,是不是去找阿彥啊?你可真聰明,阿彥最愛流連風月場所了,以後你們成了親,你找不着人的時候,也可以去花船……”
“皇上,你這挑撥離間的手法一點也不高明,婉兒肯定不會上當。”公孫彥果然緊張地看了思婉一眼道。
“皇上,文太師和幾位閣老們過來了,奴才去迎一迎。”劉公公機警地提醒道。
公孫彥拉起思婉就走,皇上道:“阿彥,就讓婉兒陪在朕身邊吧。”
公孫彥怔住。
“又不能給她改頭換臉,終歸是要被皇后認出來的,朕說她是上官婉兒,又有誰敢說她不是?就算她知道是朕護住了婉兒那又如何?她還真敢當着衆多卿家的面,對朕如何不成?”皇上淡淡地說道。
思婉回眸看向皇上,這些日子,她一直當皇上是病人,是需要幫助的老者,如今才從皇上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威嚴與莊重,天子一怒,流血千里,爲帝多年,與身俱來的尊貴與霸氣不用端着,也能由內而外的泄露出來。
公孫彥收起玩笑,恭敬地應是。
皇后早早地坐在主席臺側位上,中間的就是爲皇上準備的,太后娘娘由太子推着輪椅過來,皇后忙起身行禮,太后淡淡地一擡手:“起來吧,哀家也過來看看熱鬧,天真可真好,成天坐在慈寧宮裡,都快成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