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方就體現出二姑娘的好,二姑娘是凡事都聽蕭觀的,蕭觀出去打架,一走就是一個月
梁山老王帶着微笑回憶以前,體現這種固執的地方很多,比如蕭觀很小就鬧着上戰場,他的父親不答應,讓他成過親以後再去軍中。小說し蕭觀是你不讓我從軍,我就不成親,跟父親耗着。
跟蕭戰的“我要跟加福玩”的斬釘截鐵,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沒有分毫的變化。
“二姑娘!”
“大倌兒啊,大姑娘比二姑娘生得好,”
“二姑娘!”
“大倌兒啊,大姑娘要先定親事才行,她是嫡長女,”
定親事,雙方父母一起相中大姑娘,蕭觀就一句話:“二姑娘!”
梁山王蕭觀就是這個脾性,要什麼得給他什麼才行。
剛回京他認爲孫子讓老妻和兒媳慣壞,變得不像自己家拿得起放得下,頂天立地的孩子。到後來他發現這就是他的孫子,跟他的兒子蕭觀小時候一模一樣。
在無數個“有錯嗎”以後,老王終於出了一口長氣,他用許多的“有錯嗎”,再一次把自己說服。
袁訓沒有辦法,吃着菜好笑等着。
對面的老王吹鬍子瞪眼:“有錯嗎?有錯嗎?”看架勢這一句話打算重複到地老天荒。
袁訓失笑,幾次想打斷老王:“我還沒有喝醉,您這話太重複。您要是沒話說,該我了。”
“要加福陪着有錯嗎?有錯嗎?你說有錯嗎?”
老王心想你家加福這樣的好,你憑什麼不讓我接加福,不讓我接呢!話涌向嘴邊,對着袁訓沒完沒了,這一回的話頭怎麼也不肯輕易交給他。
加福爲什麼不是帶着蕭戰去殺人放火的孩子,這與她的家教有關,與她從小聽的全是乖乖巧巧有關。在這裡要感謝袁訓夫妻生下一個好孩子,但老王怕表露感激袁訓尾巴翹上天。他只在乎那最重要的一條,加福天生就是個乖孩子,直接把忠毅侯夫妻抹到一邊兒去。
她要是帶的蕭戰去殺人放火,那家裡大人固然是能約束,但難免也要傷透心。
又通過兩年裡教導兩個孩子上學,發現加福可愛伶俐過人聰慧,把個野性小子蕭戰能帶的乖乖坐在書桌旁,老王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覺得加福小姑娘真是好。
等到老王弄明白蕭戰喜歡加福沒有錯,已經跟孫子生了無數的氣。現在想想,那氣生得真不值得,真耽誤他陪孫子玩樂。
兒媳王妃笑容滿面:“戰哥兒喜歡。”一句話就把老王的嘴堵上,他的孫子竟然不喜歡祖父天天哄着,小小的年紀喜歡去別人家裡?
和妻子老王妃說,老王妃笑話他吃加福的醋。側面的對兒媳王妃問一問:“這戰哥兒總是在親家的家裡,這不好吧?”
心裡鬱悶吧,在家裡還沒處說理。
結果呢,每天起來晚一點兒,孫子就一出溜沒了人影子。
老王與其說是對袁訓辯解,不如說是對自己的解釋。當初他剛回到京裡,渴望過的日子是天天陪孫子玩,玩到孫子哈哈笑,這日子該有多開心。
“大倌兒在我面前是說一不二,你自己想我孫子呢?我的孫子,我唯一的孫子,他今年才七歲,他是拳也會打,功也肯用,兵書背的比他爹好,精力充沛體力十足,我每天看着他,晚上睡覺都要笑醒。他不就是喜歡個加福嗎?喜歡加福有錯嗎?加福是他的媳婦,這親事不是你跟大倌兒定的嗎。我孫子就要加福在身邊,這沒有錯!”
這是個問句,需要停一停,配合質問對方的眼光。這就給了梁山老王可乘之機,他一擡手,像是舌頭只一動,一碗酒也就沒有,袁訓也吃驚,也是一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話頭就到老王嘴裡。
“您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是舅父帶大,舅父就是我的父親。我娶加福母親,是舅父做的媒人。所以妻子我是捧着手心裡的,別管她後來什麼抗蘇赫,什麼當二爺。她在我眼裡就是水珠子裡最嫩的那一個,碰不得撞不得不高興不得,加福生得像母親,您自己想,我該有多疼愛她?”
梁山老王瞠目結舌:“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小子這是截我話頭……”袁訓哪裡理他,放下碗說起來。
尚書比老王爺年青,喝酒比翻書快。梁山老王一停頓,“骨嘟”一聲,袁訓一碗酒已經下肚。
在這裡只是喘口氣,冷不防袁訓就接上來。
“想當初大倌兒和你定下親事的時候,老夫我什麼時候說過一個不字,爲的是什麼,你小子明不明白?大倌兒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梁山王府唯一的接班人,他喜歡和你定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該老王喝了,他一氣幹完手中的酒,滿意於自己的狀態,笑了笑,再把面色一沉,這個表情纔是給袁訓的,老王侃侃而談。
但梁山老王和袁訓哪有功夫欣賞,忙着拌嘴還來不及。
從小廳望出去,前面是一片綠林,後面是一片水光。不管往哪裡看,都風景怡人可圈可點。
……
晚飯已經吃過,加福就和蕭戰去做功課。真紅色鑲百合花的榻上,一個人佔住小桌子的一邊。
加福聽完,小嘴兒一噘:“母親在家裡會等着急的。”然後也沒有別的辦法,加福素來是父親接的,她不會說自己先回家的話,再說她還要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