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出來,寶珠給香姐兒和小六收拾,蘇家給蘇似玉收拾。而宮裡也有人忙着收拾。
……
春光明媚,常綠樹籬下面略顯陰暗。擺着小小的石桌椅,張姑子滿面殷勤在勸茶。
“宣嬤嬤,您是跟太后的老人兒,這出城的事情也不去走走?”
宣嬤嬤冷下臉兒,張姑子忙自打嘴巴:“唉,看我又胡說了,您也有了年紀,上回說有顆牙動了,太后體恤您,留您在宮裡歇着。”
宣嬤嬤死板的面上重新擠出笑容,張姑子暗想這好話能把活人說死,也能把死人說活。藉機,問上一問:“都是哪些人跟太后出去?您可憐可憐我一輩子困在這裡,沒見過大場面,對我說說吧。”
低聲下氣的,宣嬤嬤也就說起來:“趙公公,方公公,吳嬤嬤,新升的一等宮女…。”
……
“趙公公,方公公,吳嬤嬤,新升的一等宮女…。”小半個時辰以後,張姑子對容妃一一道出。
容妃對張姑子是能用,但不信任。幾起幾落的她學會心事放在心底,但這會兒美麗如璀璨星光的眸子光芒放出。
張姑子冷眼旁觀,暗暗譏笑。憑她在宮裡見到的嬪妃榮辱,這一位最近不鬧出大事她絕不罷休。
宮院冷清,張姑子特別願意幫她們一把,或者推她們一把,看個熱鬧也是好的。
故意再道:“不是我眼紅啊,這跟太后出去的,全是她面前得寵的紅人兒。那趙公公眼睛尖的,不亞於任總管年青的時候。娘娘您打聽過沒有?任總管年青的時候,跟太后在冷宮裡認得,以後跟隨太后,什麼下毒啊什麼陷害啊,光他就識破好幾回。”
容妃更是笑得蜜甜,聽着張姑子絮叨:“趙公公跟了去也本應當,這田間地頭上的,有什麼野草味不對,趙公公聞得出來。”
打發她走,容妃忍無可忍,“呵呵”,有了兩聲笑出來。不再擺架子讓嬪妃們過來,而是親移貴體,去看了看住得最近的水嬪。
“知道嗎?這些人都要跟太后出去,加壽姑娘面前少了好些眼尖的人…。”
很快,水嬪去見許嬪,許嬪去見葉嬪,葉嬪去見…。
……
大銅鏡,旁邊雕刻着十二生肖,栩栩如生而又透着名貴。由兩個宮女小心翼翼地捧到攢牡丹花紋紅木牀前,把皇后最近氣色恢復三分紅潤的面容照出來。
皇后滿意的看了看。
鏡子裡的人兒,還是瘦弱,但眉山因病沒有痊癒而如霧生於江中,整個人帶出嫋嫋如仙感。
還有爭寵的本錢,這是皇后第一個心思。容貌還在,心情就好。這和她一年多裡自認爲受盡冤枉,破罐子破摔不顧惜自己不同。她悠悠地想起心事。
柳家的人輪番進宮來問候,幾位老太爺老太太們衆口一詞,說的全是柳至深謀遠慮,娘娘你冤枉了他。
特別是過年柳至親自出手打了許嬪的父親,事後家裡人才知道。如當時在場的兄弟們所說,以前勉強聽你的,以後一心一意聽你的。都覺得再痛快不過。
皇后對柳至的不滿,就是認爲他不爲自己出頭。最近聽到他把皇帝寵妃的愛人毫不猶豫的打了,又縱容家人隔三差五的尋釁,皇后心滿意足,覺得又像父親在世一樣,有誰欺負自己,父親就會出面。
七老太爺一直心向柳至,又把柳明等人針對太后,實則是對娘娘不利,他們報的是自己和袁家的私仇,又要提到當年柳丞相謀害加壽,皇后頭疼上來,聽不下去敷衍說是。
不順心的話在靜夜無人時在皇后內心浮現出來,在這會兒也沒有徵兆的出來。皇后還是不肯承認當年父親有錯她有錯,她死死抱住一條,當年我們不知道是太后的親戚不是?
但好在她不認錯,卻在這一兩年的禁閉深宮中學得聰明一些,又有從來愛重的柳至終於大展威風,皇后願意和加壽親近。
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名頭兒,爲了太子。
話說她以前從沒有爲過太子,只認爲太子應該爲了自己。現在她總算用上一用,不算誠心,也算能小有掩飾。
鏡子照得滿意,對柳明也不必再過傷心。七老太爺說了:“柳明的所做所爲,那是要害娘娘。”這等害自己的人也就丟下,加壽的好出來。
皇后吩咐宮女:“取我的兩條絲帕,我最愛的那個,賞給壽姐兒。說我好了,說她日日送湯水來,我念她的勤謹呢。”
宮女欠身行禮,她是冷眼旁觀的人,也覺得娘娘這事情做得漂亮,走得興沖沖。
春風送暖,對病人最相宜。皇后眯着眼,陶醉在自己主動對加壽關愛一步時,自恃身份,打小兒目中無人,並不是蠢笨的她接下來自然想的是太子就要來和自己親近,因爲自己對加壽好了啊。
而和太后關係修復,皇上至孝,少不得要過來看看自己。在這裡心酸難禁,這一到兩年裡皇上他一步也沒有登過這宮裡的門,這全是因爲太后……
內心憤怨忽然又要起來,好在今天心情實在好,理智尚在,把這不平強壓下在心頭,噎得自己喘息連連。
人都說經歷過風雨,方能見到彩虹。皇后是寂寞還沒有過去,只能自己強嚥。
好容易撫平氣息,尋思着太子如果不來見自己,自己對加壽好了不是,也可以去個人叫他。
雖然皇后現在可以出宮,但她對兒子也有對柳至的不滿,現在柳至中用,對太子的怨恨自然消除,也就願意主動的找他來。
說些什麼呢?正想着,外面有疾風暴雨的腳步聲,還有隱隱的哭泣聲。
深宮內院裡,最忌諱的是不平靜。皇后從失意中走出還沒有幾天,聽到這亂跑聲,不由得面色一變,心頭如亂弦驚斷。
又出了什麼事情?她這樣想着,所有的美好瞬間飛得一乾二淨。顫巍巍支起手肘往外面傾聽。
雜亂的哭聲:“娘娘救我!”給加壽送帕子的宮女去時光鮮亮麗,此時髮髻半散,一根固定頭髮的金釵要掉不掉,隨着她的腳步半空中搖晃。
皇后一口氣幾乎沒提上來,這一兩年裡的怨與愁全上心頭。眉頭緊緊攢住,有氣無力:“她爲難你了嗎?”
這個她指的還是加壽,是皇后自己潛意識裡認爲加壽和她好不了,無端的發猜測時,宮女撲通跪到牀前,哭求道:“娘娘救我,下毒的事情與我無關啊。”
“什麼下毒?”皇后愈發的顫抖起來。
宮女早就哭花妝容:“您讓奴婢送兩條帕子給壽姑娘,壽姑娘身邊的女官接過,送給壽姑娘看時,她身邊的貓兒總是發狂要咬,女官們說貓兒通靈性,懷疑帕子有問題,結果一驗上面有毒,娘娘,他們就要來抓奴婢,這事情與奴婢無關啊……”
“通!”
皇后不能承受這個打擊,重重暈倒在牀上。
……
早開的桃花,把嫣紅的花瓣影子倒映在琉璃瓦上,帶着春日悠閒。但下面飛奔的太子,只有滿面惶急。
剛纔有人報信:“宮裡又出事,皇后娘娘賞壽姐兒兩個帕子,結果驗出有毒。”
太子聽過,險些也旋暈在地。侍候的人把他喚回清醒,殿下跺腳急命:“備車進宮。”
內宮沒有事情不能急馬狂奔,太子嫌棄馬慢,在內宮門的地方,乾脆自己跳下車飛奔而進。
旁邊,跪下來幾個人,焦慮不安地泣着請安:“臣妾見過太子殿下。”太子也顧不上去看,隻眼角餘光見到珠釵光華,是幾位命婦。
以他意思,先去問問母后這是怎麼回事。已經是把皇后先懷疑在心裡,但聽到後面有宮車聲音。
能在內宮裡坐車的人只有那麼幾個,加壽當然算是一個。再就是皇上皇后和太后。
車輪轆轆把太子的腳步留住,他又是氣又是急,帶着一腦門子汗回身去看,見兩輛普通的車駕走得飛快,太子想起來今天是太上皇和太后帶香姐兒出城的日子。
他懊喪而心灰意冷的想,這算是讓攪和了。一時間委屈莫明,自己和加壽滿心裡好,偏偏出來這些事情。淚水和汗水潸潸而下,太子在道旁迎上宮車跪下。
太后見到,就命停車。打起車簾子時,旁邊跪的命婦們更是不安,哆嗦着問候:“見過太上皇,見過太后安好。”
太后酸辣挖苦的嗓音響起:“我不好,我們娘兒們見天兒的讓你們害,哪裡能好起來!”
太子一驚,心想太后平時說話幾乎不失慈愛,能把她氣成這姿態不要的人,只能是…。
側目去看,見幾個命婦伏在地上發抖,雖然只看到半張側臉,也認出是柳至夫人,和柳家的幾個夫人。
柳至夫人三魂嚇走兩魂半,她也是聽到宮裡出事,急急忙忙趕過來。來得上氣不接下氣,和太子遇上,也和恰巧回宮的太后遇上。
“回太后,臣妾以死擔保這不是娘娘所爲。請太后明查,請太后明查啊……”到最後幾乎痛哭。
太子也一股酸苦上來,他沒有跟着求情,卻也是泣不成聲。
他和柳家的人都是一樣的痛苦,娘娘剛撥開雲霧見日頭,剛剛沒幾天……這又……
太子和柳家的人都生出憤怒,這到底是誰又在作祟。
春光燦爛之下,本該是熙熙與和和。但太后是鐵青着面容,太上皇面無表情。宮車兩邊各跪着人,都伏地抽動着肩頭泣聲不止。
香姐兒解圍,跟着太上皇和太后回來的她小聲地道:“咱們不趕緊去看大姐嗎?”
太后冷哼上一聲,吩咐宮車:“咱們走。”竟然也沒有理會太子。宮車過去,太子起身,對着柳至夫人跺腳大怒:“這!”
柳至夫人叩頭有聲,她膝蓋下面是石徑,沒幾下子額頭青紅上來,她悽然分辨:“娘娘是殿下的母親,殿下,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太子原地僵直,淚水早幹,後面的堵住哭不出來,面上一陣乾澀的難受把他驚動。
木然的:“走,先去看看壽姐兒。”
柳至夫人起來,人陣陣的發暈。幾個夫人們相互攙扶着她,和太子跟着宮車。
在宮門上,見到出來迎接的人。加壽繃緊小臉兒,帶着宮人們候在那裡。
太子大喜過望,飛奔過去:“壽姐兒你沒事就好。”把加壽緊緊摟在懷裡,感受到胸脯碰到她發上的珠釵,太子茫然。
他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聽到消息,他本能討厭皇后,但先去看的是她。見到加壽沒事,內心裡又生出沒有先來看加壽,對不住加壽的心情。
這兩年裡,太子的日子算是過得苦。
太后本來是對誰都生氣,看誰都像要害加壽,見到這一幕,輕輕嘆一口氣。眼神有所緩和。
加壽輕捶太子:“我好好的,放開我,等我見過太后再說。”太子帶淚有笑的鬆開手,又一個人衝上來。
香姐兒下車:“大姐。”也把加壽牢牢抱住:“你沒事吧,你沒事就好。”
加壽笑容出來,反手也抱住妹妹,給她一個鬼臉兒:“我很好很好,你可以鬆開了。”
柳至夫人等跟在香姐兒後面上來,一句話不敢再說,伏地跪下只是磕頭。
太后不動聲色,對加壽使一個眼色。加壽擺出威嚴面容,此時不是皇后,也勝似皇后氣派:“我好着呢,起來吧。先不要說還不能確定與娘娘有關,就是與娘娘有關,也不見得與你們有關係。”
柳至夫人等戰戰兢兢謝過加壽,準備起身時,一下子暈倒兩個。
太后搖頭,對太上皇道:“唉,這個亂勁兒。”太上皇更加淡漠:“你當皇后的時候,沒有這樣過。先皇后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如今是妖魔鬼怪全橫行。”
加壽的有條不紊在這裡更顯示出來,吩咐宮女和柳家餘下的夫人們扶暈倒的人進去,吩咐請太醫,再請太上皇太后太子進去,讓香姐兒回家:“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只添亂。回家去告訴母親我無事,讓長輩們都安心。”
香姐兒乖乖答應,把在車裡探頭探腦的小六和阻止他探頭探腦的小小蘇一併帶走。
加壽反身進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回到太后。
女官送上一隻雪白的貓,加壽手指着:“帕子送過來,我是要接的。可巧兒手上沾了墨,尋水洗手來不及,女官代我接在手上,我說洗了手來看,貓兒是二丫抱着的,就叫個不停。嬤嬤們有經驗,說靈貓護主,說大膽猜測這帕子興許有不對,我還說不能誹謗娘娘,結果送給太醫一看,說上面下的有毒。這天氣用來抹汗水,就要中毒呢。”
天方三月,不是夏天頻頻出汗的日子。但姑娘小姐們都有握帕子在手上的習慣。
太后目光陰沉,怒容涌出想說什麼,但看向太子,又帶着隱忍。太子攥緊拳頭,叫過太醫來問,叫過送東西的宮女來問,宮女大叫冤枉:“我來的路上遇到容妃葉嬪娘娘等人,她們看了,她們看了……”
太子面上怒不可遏,身子慢慢顫抖起來,太后適時的幽幽加上一句:“這後宮裡爭寵從來腥風血雨。”
“把她們都看管了,一一的問話!”太子漲頭漲臉,忘記這裡不是他發話的地方,咆哮出來。
……
“趕快,把這東西扔掉。”葉嬪忽然心緒不寧,對隨她進宮的貼身丫頭說道。
丫頭抓起藏有孔雀膽的荷包匆忙出去。
水嬪也隱有不妙之感,讓自己的丫頭去扔掉。
容妃、葉嬪都做了同樣的事情。隨後,一隊太監冷冰冰到來,口稱太后懿旨:“請娘娘們過去說話!”
容妃手心都是冷汗,她是沒有動作。太后的宮裡看得嚴緊,太醫也不是好收買的,她還沒有機會下手。
但也許是水嬪也許是別人她們動了手。她要做把皇后拉下馬的大事,但真的到面前,容妃面色煞白。她暗自慶幸着,幸好,家裡可以當個小小後援。希望他們收到宮裡的消息,已經有舉動。
特意擺出坦然,高昂着頭對上太監們的冷漠:“太后叫我?那我自當的前去侍候。”
……
茶香飄浮在房中,是上好一聞就提神的那種。但房裡的人非但沒有精神模樣,反是皺眉苦臉的憂愁。
歐陽住看在眼中,並不覺得爲難。這正對他心思,讓他略一提聲,吸引視線過來後,肅然地道:“我說的話你們都想好沒有?”他一個一個的點名:“許大人,水大人,葉大人…。”
許大人翻個白眼兒,心想你讓我們一起把皇后扳倒,把柳家扳倒。你是報了仇,我們有什麼好處?
就道:“水大人先說。”
水大人沉不住氣,對着歐陽住諷刺地道:“你們家和柳家是死對頭,你父親因爲衝撞一個死人,丟了官不說,還讓發配走。你弟弟至今是個殘廢,說不好也是柳家動的手。你呢,別看你妹妹如今受寵愛,但我女兒也不差,你還沒有官職,說什麼大話讓我們聯合起來,”
歐陽住平平靜靜看着他,對他提到自己家人的傷痛時眸子微跳,但還是有個微笑,緩緩地道:“你說我憑什麼讓大家一條心,你再等會兒就知道了。”
水大人一撣衣裳起了身,不掩飾他臉上對歐陽家的不屑。宮裡在爭寵,他看歐陽住就好不到哪裡去。不客氣的一昂脖子:“我沒功夫聽你胡扯,衙門裡有事,我要走了。”
歐陽住盯着他的腳步,在心裡默默算着時間。從他收到宮裡容妃的話,到他請出大家,再到這會兒連說帶寒暄有小半個時辰,宮裡的消息應該出來。
他暗暗期盼着,彷彿對水大人就要走出這裡視而不見。而水大人就要離開這裡時,水家飛快跑來一個家人。
“老爺不好了,宮裡娘娘出事了。”
水大人驟然受驚,身子搖晃幾下。他一開始起了誤會,怒目回頭去瞪歐陽住。歐陽住把個二郎腿蹺起來,淡淡地道:“別看我,先問問明白。”
水大人也覺得自己過於浮躁,抹抹受驚出來的冷汗,在外面不是問話的地方,左右看上一看,又等不到回到家裡再問,只能把家人叫進去問話。
家人氣喘吁吁:“娘娘宮裡的太監好容易纔出得來報信,讓皇后娘娘宮裡的人送兩塊帕子給袁加壽,結果帕子上有毒。”
水大人生氣地道:“這與我們家的娘娘有什麼關係?”
“送東西的宮女供出來,說我們家娘娘,容妃娘娘,許嬪娘娘,葉嬪娘娘等看過那帕子,各位娘娘一起讓太后宮裡的人拿走審問去了。”
水大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許大人正抽水煙,一口煙嗆在肺裡,葉大人也慌里慌張的時候,葉家和許家等的家人也找到這裡來,把話說的和水家人說的一模一樣。
他們幾個人就都有了疑心,一起去看歐陽住,質問他:“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們家搗鬼。”
水大人握着拳頭就要搗過來,歐陽住面如寒霜:“你打到我,就沒有實話聽。”
許大人葉大人攔住水大人,讓歐陽住趕緊說。歐陽住把家人打發出去,壓低嗓音:“我找你們來,是新收到宮裡的消息。說皇后娘娘嫉妒寵妃,要和她們過不去。這不,她先是示意柳至狀告我們,再就用這樣的法子,各位,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都是傻子,還要來疑心我?”
這幾句話真管用,水大人等心想是啊,宮裡的消息只要有心,都能打聽出來一些。歐陽家和柳家是死對頭,他們對皇后的消息應該真實。
這就不明就裡,而嬪妃們和歐陽容約好下毒,怕知道的人多走漏風聲,也沒有對家裡人說起,他們一起着了急。
嚷着:“見皇上去。”
“下毒害人這是死罪,陷害娘娘也是死罪。不是我們死,就是皇后亡。”
聽着這些話,歐陽住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來不用他再挑唆,這幾家子也要和自己家在一條船上。
他們說上幾句,各回各家,換上官袍一起進宮。因爲這是死罪,不管路遠路近的,都跑得飛快,以最快的時間進了宮去見皇帝。
皇帝卻不在御書房,當值太監冷冰冰出來:“太后讓人請皇上過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出來。”
幾位大人包括歐陽住一起傻眼,後宮他們不能進去,生怕這就見不到女兒,一起癱軟在地上。
這裡面歐陽住又一次把大家的神色打量在眼裡,暗暗地又一次有了欣喜,妹妹說這事情鬧的越大,以後和柳家對立的人越多。果然,這次要是死兩個,她們家裡的人還不怕皇后恨之入骨,一定要把她拉下馬嗎?
至於歐陽容說得胸有成竹,這幾年裡又是她自己煎熬出的頭,歐陽住反而不是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