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蘇婉就開始興致勃勃地給母親和弟弟準備禮物了。
她其實很想給母親和弟弟帶一些名貴藥材和上好的筆墨紙硯等,但無奈她囊中羞澀,實在拿不出太好的東西。所幸,她還有幾匹好料子,早早就讓青綾給母親和弟弟各做了一套衣服,明天正好帶着。
不是她不想親手做,而是因爲,她現在根本做不出來。就算有這原主的記憶和身體的本能,但她到底不是她本人,能發揮她三分女紅手藝就不錯了。
她怕自己會露餡,所以,都是私底下悄悄地練習,繡個帕子或者做個荷包什麼的。她的小動作當然瞞不過綠芙,她也沒有特意去瞞,綠芙也早已對她的變化習以爲常,還幫着她遮掩。因此,她現在的女紅也慢慢恢復了不少。做衣服可能不行,做點簡單點的東西還是可以的,比如書包。
在記憶中得知,現在還沒有書包,讀書人大都用那種竹子或者木頭做的那種便攜式的考箱,有兩層也有三層的,裡面裝着筆墨紙硯等,或去私塾上課或去趕考。
這種考箱大都很沉重,有書童的倒好,沒有的就得自己親自提着去上學。
現在弟弟用的考箱,就是去世的父親留給他的,又大又笨重。他現在才十二歲,身邊又沒有書童小廝伺候,每天提着它上下學,十分吃力。
以前的蘇婉兒每次見了都十分心酸,就算如今,蘇婉回想起來都頗有觸動,因此,她纔想要給弟弟做個比較輕便的書包。
做書包需要的料子,不需要用太好,只需要耐磨、耐洗又結實就好,如此一來,麻布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昌武侯府並沒有這種只有平民穿的粗麻布的,就算侯府的下人,也不會用麻布,因此,蘇婉還特意讓人去買了來。
所幸,書包的做法並不複雜,綠芙手藝雖然比不上青綾,但也差不了太多,而且綠芙手很快,行事利落,再加上蘇婉也跟着打下手,緊趕慢趕,終於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將書包做了出來。
書包是用青麻布做的,斜跨式的,肩帶都做的比較寬,裡面還墊了一點棉絮,不會覺得勒人,因爲時間太趕,沒有繡太多東西,只繡了幾片綠竹葉,倒也壓制還在不顯眼的地方繡了蘇文的名字,不夠精緻,卻足夠結實。免費看小說文-人-書-屋
書包總共有三層,裡面兩層放筆墨紙硯和書,外面一層稍小一些,可以放點零食糕點什麼的。
綠芙對這個書包的樣式十分喜歡,完成之後,就翻來覆去地看個不停,甚至有的地方覺得不滿意,還會修改一下,最後,她眼神晶亮地對蘇婉說道:“太太,這書包實在太方便了,揹着也比那考箱好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在讀書人之間流傳開了。”
隨後,她又輕聲一嘆道:“可惜,我們沒辦法用這個賺錢,否則,怎麼也能小賺一筆。”
綠芙對蘇婉的財產狀況一清二楚,也知道她在考慮賺錢一事。但是,這書包的做法並不複雜,只要會點針線的,看了之後恐怕就能做得出來。
蘇婉也沒想過用這個賺錢,聞言微微一笑,安慰說道:“別可惜了。你不用擔心,我心裡已經有了賺錢的計劃了,一切都會好的。”
綠芙對蘇婉還是很信任的,聽到她的話,雖然心底還是有一絲擔憂,但到底也放心了許多。
除了爲弟弟準備的書包外,還有爲母親做的抹額。當然,這不是蘇婉的手筆,而是之前蘇婉兒做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這代表着以前的蘇婉兒對母親的一片孝心,蘇婉自然不會漏掉。她會親手交給母親的。
忙了一下午,主僕二人早就餓了,忙讓人傳了晚飯,兩人一起大吃了一頓。
兩人早已推心置腹,彼此信任。名爲主僕,實際卻情同姐妹。
在外人面前,綠芙從來不肯逾越半分,但在私底下,卻也從容了許多,不會時時用下人的規矩約束自己,有時候也會跟蘇婉沒大沒小,跟她開個玩笑,一起用飯什麼的。但她一向注意分寸,該注意的地方,即便私底下也從不逾矩。
太太對她好,她知道,但她也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即便太太再
信任她,也絕不能恃寵而驕,沒了規矩和分寸,否則,將來早晚釀下無法挽回的大錯,因此,她從不真正放縱自己。
也正因爲如此,蘇婉才越發的欣賞和信賴綠芙。
當主僕二人其樂融融地用飯時,太夫人那裡卻早已經用過了晚飯,正在聽最愛打聽事的劉媽媽說望秋院的事。
也因爲劉媽媽消息靈通,太夫人就讓她多注意望秋院的動靜,劉媽媽一直放在心上,打算好好地在太夫人面前露個臉,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
誰知道,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望秋院裡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既不見她爲自己辯解什麼,也不見她往侯爺身上下功夫,任由侯爺宿在其他妾室那裡,不知是在醞釀什麼計劃,還是真的偃旗息鼓了。
這讓很多打算看蘇婉跟俞姨娘鬥個你死我活的人不由大失所望,她們還等着她們蚌鶴相爭,自己好漁翁得利呢,怎麼就沒鬥起來呢?
俞姨娘倒是一直在上躥下跳地蹦躂,想讓太夫人和侯爺爲她做主。但太夫人和侯爺都沒有理睬她的意思,誰讓之前是她自己作死呢!
太夫人雖然對蘇婉不滿,但對俞姨娘也不遑多讓。
何況俞姨娘的孩子也沒了,沒了護身符,她纔不管俞姨娘是不是冤枉。
至於侯爺的心思,現在誰也摸不透。
望秋院沒有動靜,劉媽媽就顯不出自己的本事來。如今好不容人等到望秋院有了動作,她自然坐不住,立即來太夫人這裡打小報告了。
太夫人聽劉媽媽說蘇婉今天下午遣人去買了粗麻布,還躲在院子裡做衣服,不由氣得柳眉倒豎,怒道:“簡直荒唐!我們侯府又沒有委屈了她,她何必用這種方式來打我們的臉?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便是一個最低等的下人也不會用粗麻布做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侯府怎麼苛待她了呢!竟連綾羅綢緞都不給她用,她這是在向我不滿呢!”
太夫人越說越氣,說到激動處,竟然用手直用力拍打暖榻的扶手,明珠極爲有眼色的上前,一邊給太夫人順氣,一邊說道:“老太太息怒,說不定太太買麻布是真得有用,而不是故意氣老太太呢!”
太夫人卻冷哼一聲,嘲諷說道:“有用?她當然有用,她要故意穿着這種麻布衣服來氣我呢!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們侯府也別要臉面了。”
明珠垂眸,微微一笑,用安撫地語氣說道:“越是如此,老太太就越不該生氣,您若是真得氣病了,豈不是如了別人的意?”
太夫人一聽,果然是這個理兒,竟真得不那麼生氣了,等平復下來之後,她讚賞地看了明珠一眼,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還是你對我最貼心,若是那小蘇氏有你一半的品格,我就謝天謝地嘍!”
明珠含羞一笑,微微低下了頭。
太夫人仔細打量了明珠兩眼,才發現她已經十八、九歲了,過不了兩年就該放出去配人了。明珠是家生子,長得也是秀色可餐,再加上性子溫婉,知根知底,又是好生養的樣貌,配給小廝她實在有些捨不得。
何況,這麼好的丫頭,合該留給自己的兒子纔是。
只是到底要配給老大還是老三,她還得想一想。
按說,是該配給老三,畢竟他到現在還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可她的三兒媳是她的外甥女,她實在不想有人在她面前生了兒子,威脅她的地位。而且老三媳婦是個厲害的,明珠若是成了老三的房裡人,怕是會受到不少磋磨,她也於心不忍。
倒是老大剛失去了一個兒子,心裡大概也難受的很,倒不如將明珠給了他,既能給望秋院那位添堵,也能讓侯爺調劑下心情。
太夫人越想越覺得合適,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微笑來,心裡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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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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