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去抓曼荷。
原本失神的曼荷,此刻也被王妃的話給驚醒,她也不想坐以待斃,立即就跪了下來,涕淚橫流地哭求道:“王妃饒命啊,奴婢不知道她是楚國夫人,若是奴婢早知道的話,就是借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麼做呀……”
就在曼荷求饒的時候,她已經被婆子給抓住了,將她的腦袋狠狠地摁在地上,但是曼荷卻顧不上疼,依舊忍着哭道:“王妃,奴婢雖然誤會了楚國夫人和世子,但奴婢的的確確是一片好心,怕世子爺被人給騙了……王妃,看在奴婢打小就伺候您的份上,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王妃……”
聽到曼荷這話,福王妃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還敢狡辯,直到現在還沒有絲毫悔改之心,我若是饒過你,天理也不容。捂上她的嘴,給我拉下去直接打死!”
見求王妃無用,驚恐無比的曼荷又將目光對準了冷眼旁觀的樑玠,哀求道:“世子爺,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伺候了您這麼久,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唔唔……”
話未說完,嘴巴就被人給堵上了,掙扎着被兩個婆子捂着嘴拉了下去。
直到曼荷被拉下去之後,福王妃的臉色纔好轉了些,至少目前總算是對楚國夫人有個交代了,嘆息一聲對蘇婉說道:“楚國夫人,都怪我調教無方,耳根又軟,又太過於相信那個賤婢,結果才誤會了夫人,差點釀下大錯,真是……”
蘇婉笑着打斷了她的話,說道:“王妃不必自責,畢竟人心易變,丫頭長大了,難免都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事情已經過去了,王妃就不必如此耿耿於懷了。”
“夫人真是虛懷若谷,真是讓我羞愧地無地自容了。”福王妃聽到這話,眉頭也舒展了些,那個丫頭倒在其次,只要楚國夫人不怪罪她就好。
萬一楚國夫人對他們福王府新心存不滿,向陛下進言幾句,福王府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誰也不敢小看枕頭風的威力。
一想到這裡,福王妃對曼荷越發恨地咬牙切齒了,說道:“下面的丫頭有點小心思倒是沒有關係,只是,讓我惱怒的是,她胡亂污衊別人,妄圖利用我對她的信任借刀殺人,心思實在太過歹毒。幸虧及時發現了,否則,以後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死在她的挑撥離間之下。”
說到這裡,她冷冷環視了衆人一週,說道:“以後若是還有人拿不實的虛話來騙我,一經察覺,無論是誰,直接亂棍打死!你們聽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了。”衆人聞言,心裡均是一緊,立即畢恭畢敬地說道,那些又小心思的,也都老實了下來。
“楚國夫人,請上座!”說完之後,福王妃才請蘇婉入座。
蘇婉沒有太過推辭,含笑說道:“王妃也請坐!”
福王妃自然是應了,不過卻等蘇婉入座之後,她才坐了下來,隨後,又讓下人拜見楚國夫人。
“青霜,去請王爺!”楚國夫人來了,福王不來見見不像話。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如此避諱。
“是!”一個長相俏麗,衣着體面的丫頭,微微躬身應了一聲,這才退了下去。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就恰好碰到了從外面進來的永興郡主等人。
“青霜,你這是去做什麼?”永興郡主拉着劉依琳的手,好奇地問道,這可都要到了飯點了。
“郡主。”青霜先是屈膝行了一禮,隨後解釋道:“奴婢奉王妃之命去請王爺。”
“那你快去吧!”永興郡主聽完拉着劉依琳,一起越過她走了進去。
在她看來,今天大哥剛回來,肯定要吃一頓團圓飯的,父王自然不能缺席。
“母妃——”永興郡主進來之後,對王妃福了福身,直接就蹦跳着上前摟住了福王妃的胳膊。
“見過王妃,見過世子。”而劉依琳則是穩重地向福王妃行禮,儘管福王妃十分喜歡她,但她依舊對王妃恭恭敬敬地,從來都不恃寵而驕。
只是這一次,劉依琳的眼睛微微帶了點紅腫,看到蘇婉竟然很王妃平起平坐,不由目露驚疑之色,但隨即,她就垂下了眼簾。
福王妃卻是沒有看她,她的注意力都在永興郡主身上,見到女兒如此跳脫,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沒規矩。快不快點拜見楚……”
“母妃,她怎麼坐在這裡?”永興郡主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悅地蹙起了小眉頭,帶着抗拒、疑惑和不滿看向蘇婉。
難道母妃已經同意讓她進門了?可是不對啊,就算是世子妃,也不不敢坐到這個位置。
福王妃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喝斥道:“薇兒,不得對楚國夫人無禮!”
“楚國夫人?她?”永興郡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食指指着蘇婉,先是愕然無比,隨後,眼中閃過懷疑之色,竟是直接提出了質疑,說道:“母妃,你們肯定是被騙了!據說楚國夫人長得國色天香,她長得這麼醜,怎麼可能是楚國夫人?”
越想越是如此,說完,還篤定地點了點小腦袋,看着蘇婉的眼神,帶了幾分鄙視不屑,好似在看一個騙子。
“胡說八道!快向楚國夫人道歉。”福王妃立即呵斥道,雖如此說,她心裡難免也有些嘀咕。
福王妃看似是個厲害的,其實,卻是有些外強中乾,耳根子有些軟,否則,也不會輕信曼荷的話了。
剛纔她實在太過震驚,又見蘇婉的確氣度不凡,想不到有人敢冒充楚國夫人,最重要的是,這話是福王世子親口說的,所以,她纔沒有懷疑,直接就相信了。
但心裡未必沒有疑慮,現在聽到永興郡主的話,心中被她壓下的疑惑,頓時又升了起來。
難道她真是冒充的?
不,不可能!冒充楚國夫人簡直就是找死,她應該會這麼傻。可她的容貌又作何解釋?
她可不相信,楚國夫人的長相,真得如此平庸。
但她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無論她是真是假,在沒有確定之前,如今也只能捧着。
若她真是假的,到時候再對付她不遲。
想到這裡,福王妃立即臉上堆笑,對蘇婉欠身說道:“夫人,薇兒年紀小,有點口無遮攔的,還希望夫人不要跟她計較纔是,我在這裡替她向您賠罪了。”
“王妃言重了。”蘇婉不以爲意地笑道。
“母妃——”永興郡主卻是有點不滿地喊道。
“閉嘴!快向夫人道歉!”福王妃再次呵斥道。
永興郡主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王妃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只能嘟着嘴走到蘇婉面前,敷衍地向蘇婉福身行禮道:“我說錯話了,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不要生我的氣,我給您道歉了。”
不等蘇婉說話,她就直起身來,衝着蘇婉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臉說道:“夫人心胸寬廣,大人大量,肯定不會責怪我的是不是?”
說完,還調皮地衝着蘇婉眨了眨眼睛。
“薇兒!”樑玠見狀,立即冷冷喊了一聲,語氣裡帶着滿滿的警告之意,“不準無禮,好好向夫人道歉。”
永興郡主聽到最喜歡自己的大哥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跟自己說話,淚水頓時在眼睛裡打轉,看着樑玠委屈地說道:“大哥,你呵斥我……”
樑玠見狀,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聲音到底是放緩了一些,說道:“你若是態度誠懇,我又怎麼會吼你?”
“難道我現在還不夠誠懇嗎?難道非要讓我跪下向她道歉才行?那也得看她受不受得起!”永興郡主打心底就不相信蘇婉就是楚國夫人,讓她向一個不知什麼來歷的騙子道歉,她已經夠委屈了,大哥竟然還說她,這讓她心裡十分不忿,不由賭氣說道。
“薇兒,你太放肆了!”樑玠臉色微沉,根本沒想到永興郡主會說出這種話來,心裡頓覺不妙,立即地看了眼楚國夫人。
不知何時,蘇婉臉上的笑意已經沒有了,神色淡淡的,雖然沒有表態,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她心情並不好。
俗話說,可一不可二。
福王妃那次,是無心之失,受人矇蔽,再加上她認錯態度良好,蘇婉自然不會跟她計較,更別說,樑玠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這並不表示她沒有脾氣,被人如此如此輕慢,也無動於衷。
無論永興郡主是什麼原因,她這種行爲都不可取。
要知道,對她不敬,就是對陛下不敬,他們是一體的。
她就算不計較自己的臉面,也顧及陛下的臉面。
察覺到福王世子的目光,蘇婉卻也沒有在意,隨後,站起身來,對神色莫名的福王妃,淡淡說道:“看來,永興郡主並不歡迎我,既如此,我也不好讓你們爲難,王妃,世子,還請恕我先行離開。”
蘇婉說完,轉身就要走。
“楚國夫人請留步!”福王妃這纔有些慌了,立即起身解釋道:“夫人您誤會了,薇兒只是小孩子心性,性子有些調皮而已,絕對沒有針對夫人的意思。
蘇婉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她說道:“我知道,但是,心性單純,心直口快,絕對不是她可以如此無禮的藉口。不是什麼事,都能用年紀小遮掩過去的。我想這一點,王妃應該清楚纔是。”
福王妃頓時語塞。
她也知道薇兒的確有些過分,但是,這可是她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她根本不忍心呵斥一句,何況,她還如此可愛,楚國夫人既然都能原諒她之前的冒犯,爲何卻不能原諒薇兒這無心的冒犯呢?
“等等!”永興郡主見蘇婉又要走,立即喊住了她,臉上帶着幾分不服,氣沖沖地說道,“我就是不相信你的身份,你說你是楚國夫人,誰能證明?”
“薇兒,你……”樑玠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永興郡主卻倔強地看着蘇婉。
蘇婉覺得有些好笑,“我不需要證明。我又不是活膩了,我冒充楚國夫人做什麼?再說了,冒充楚國夫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難道想要替她被白蓮教的人抓住嗎?”
儘管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永興郡主還是不肯相信,說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證明。說不定你就是想利用這個身份,故意接近大哥……”
“住口!”樑玠臉色一下子黑了,立即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含薇,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混賬話!還不快向夫人賠罪。”
“不必了!”蘇婉淡淡笑道,“永興郡主的說的對,她的禮我可承受不起。我累了,就先回去了。若是你們還懷疑我的身份,可以立即聯繫官府,世子的救命之恩,我銘記於心,以後必定報答。”
說完,蘇婉不再多做停留,直接擡步離開。
福王妃一下慌了,看到蘇婉如此有恃無恐的模樣,她就已經相信了她的身份,她可不敢就這樣讓她離開,立即說道:“楚國夫人請留步!”
“楚國夫人請留步!”其他丫頭也大聲喊道,已經有丫頭上前攔住了蘇婉。
福王妃直接走上前,滿面愧疚地道:“夫人息怒,都是小女不懂事,我在這裡替她向您賠罪了。”
說着,就福身下去。
蘇婉立即側身避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說道:“王妃這是做什麼?難道我還真會跟她計較不成?我是真得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而已。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對福王府都是感激的,必不會恩將仇報。你真不必如此。”
福王妃的確是擔心蘇婉暗恨於心,對福王府不利,但她卻沒想到,蘇婉說話竟然如此直接,讓她頓時一愣,隨後神色就變得有些訕訕。
正要爲自己解釋一下,卻聽樑玠突然說道:“母妃,夫人奔波了一路,又身懷有孕,早就已經累了,您就別再繼續挽留了。”
再留下去也只會適得其反。
福王妃這纔想起蘇婉還身懷有孕,臉色一變,也不敢留人了,楚國夫人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萬一出了事,誰也承擔不起,說道:“倒是我疏忽了。翠桃,你立即命人一頂軟轎過來,你跟崔嬤嬤一起護送夫人回客院。”
吩咐完之後,她纔對蘇婉說道:“夫人,翠桃細心周到,崔嬤嬤懂醫理,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兒了,我懷孕的時候,就是她在跟前伺候的,若是夫人不嫌棄的話,就暫且讓她們近身伺候。”
蘇婉點了點頭,向她道了謝:“有勞王妃了。”
福王妃若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加害於她,除非她想要毀掉福王府。
蘇婉坐軟轎走了之後,福王妃又立即安排了幾個丫頭婆子過去伺候,又命人送了很多東西過去,比如一些生活用品,都換成了最好的,還送了冰等等。
蘇婉剛走,福王就來了,他一來就直接問道:“楚國夫人在哪兒呢?”
福王妃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來晚了一步,楚國夫人早走了。”
福王一瞪眼,詫異說道:“怎麼走了?至少也得好好招待一番,替夫人接風洗塵纔是。”
他身體有些圓胖,即便你是故作威嚴,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威懾力,但他的話,卻是沒有人敢不聽的。
“哼,你問你的好女兒你吧?”福王妃說道,平時王爺可是比她還要疼女兒,他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福王看向一旁,呆呆坐着發愣的永興郡主,皺了下眉頭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永興郡主不肯說話,也不知是賭氣還是害怕,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些相信蘇婉的身份了。
“世子,你來說!”福王看向樑玠說道,“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一遍,從你怎麼遇到楚國夫人開始。”
樑玠微微一嘆,說道:“父王,還是用過晚飯再說吧!”
……
蘇婉回到院子之後不久,王府下人就派人送來了精緻的晚膳,甚至還讓一位醫官特意來爲蘇婉把脈看病。
蘇婉用過晚飯後,就早早睡了。
蘇婉什麼也不想,只安心養胎,等着顯德帝派人來接自己。
她很篤定這一點,也期待這這一天的到來。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去正院,也拒絕了王府要設宴爲她接風洗塵的要求。
懷孕是個極好的藉口,可以拒絕她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就算沒有藉口,只要她不想,也沒有人會強迫她。
不過,福王妃倒是親自來探望過她幾趟,噓寒問暖,事事上心,一點也不曾怠慢她。
福王也跟福王妃一起來了一次,客氣地說了幾句話。
顯然,他們已經完全確定了她的身份。
在這其間,她還帶着永興郡主過來一趟,是專門上來道歉的。
這次永興郡主比當初可是老實了許多,沉默着低着頭,不大敢跟蘇婉對視。但蘇婉還是看出來,她心裡對她還是有所懷疑,甚至不服氣的。
蘇婉也不在意,反正是無關緊要之人,也接受了她的道歉。
福王妃這才徹底送了一口氣,對蘇婉越發熱情了。
蘇婉其實想要去掉臉上的那種僞裝膚色,可惜,王府的醫官沒有這個本事,蘇婉也只能頂着這麼一張晦暗的臉蛋。
除了福王妃常來之外,還有福王的幾個庶女,以及那位劉千戶的女兒劉依琳都上門拜訪過,蘇婉沒有見她們。
她們來了幾次之後,知道楚國夫人安心養胎,閉門謝客之後,也就不再繼續登門了。
這一天上午,蘇婉真躺在院子裡樹蔭下的一張搖椅上乘涼,福王妃突然滿面喜色地過來了。
“楚國夫人,大喜啊!”她一進來,就忍不住笑着道喜。
“王妃此話從何說起,喜從何來?”蘇婉從躺椅上坐起來,剛想要起身,就被王妃給阻止了。
蘇婉便沒有執意起身,王妃在一旁樹蔭下的石凳上坐了,石桌上放着冰鎮的瓜果,蘇婉又讓人給她端了一碗酸梅湯。
福王妃卻來不及喝,直接說道:“恭喜夫人,陛下派了禁軍前來迎接夫人回京,如今已經進了濟南府了,最遲明晚就能到了。”
“什麼?”蘇婉一下子躺椅上直起身來,雖然她早就知道陛下會派人來,也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感到心裡激盪不已,鼻頭一酸,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知道禁軍對於顯德帝的重要性,可他卻出動了禁軍來接她,即便他沒有親自過來,她也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那份關懷和在意。
過了好一會兒,蘇婉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平靜下來,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這才說道:“我失態了,讓王妃見笑了。”
“夫人說的哪裡的話?懷孕之人,本就情緒不穩,多愁善感,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更別說夫人還一路吃了這麼多苦,激動也在所難免。”福王妃笑着勸道。
她心裡直到現在還十分震驚呢!震驚於陛下對於楚國夫人的看重和寵愛。
她就算知道楚國夫人受寵,也沒想過她竟然如此受寵。隨後,就是滿滿的慶幸了。
慶幸福王府沒有真得得罪了她。除了一開始,跟楚國夫人有些不愉快之外,其他時候,她都儘量在討好楚國夫人,彌補自己的過錯。她相信,就算楚國夫人之前對王府有再大的不滿,現在也該消氣了。
蘇婉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真誠地道:“多謝王妃這段時日對我的照顧。”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應該的。”王妃心裡亦是感慨萬分,想到楚國夫人就要離開了,心裡也有那麼一絲惆悵。
福王妃又跟蘇婉說會兒話,就離開了。
蘇婉在院子裡發了一會兒呆,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她回去之後,陛下還認不認得出她來。
若是一直恢復不過來,那可就糟糕了。
……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永興郡主聽到丫鬟稟報的消息,有些震驚地問道。
“是這的。”那丫頭連忙點頭,“這下郡主總該放心了,楚國夫人總算是要離開了。”
永興郡主看起來卻不是很高興,“這怎麼可能?你確定你沒聽錯?”
“奴婢確定沒聽錯。”那丫頭道,“是從王妃院子裡傳出來的,那還有假?”
“難道她真是楚國夫人?”永興郡主得到這個結論,臉色不由一變再變,最後竟是變得蒼白無比。
這麼說,真得是她猜錯了?
不,她不相信,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相信。
楚國夫人怎麼可能長成她那副模樣?還說什麼是被什麼藥物遮掩了容貌,她纔不相信,否則,王府的醫官爲什麼也束手無策?
她滿口謊話,父王母妃還有大哥竟然都相信她,甚至還爲了她懲罰自己,對她恭敬有加,這讓她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下定決心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讓大家才知道,到底誰纔是對的。
……
蘇婉心裡太過激動,以至於晚上的時候失眠了,一整夜都沒怎麼睡着,次日早早就起來了,坐立不安。
她雖然知道,就算禁軍來了,她也見不到陛下,可是,她就是激動地難以自已。
但她還是極力控制住了,拿了本書打發時間,但是看着看着,不一會兒竟是睡了過去。
福王和福王妃,心裡也不怎麼平靜,一大早就坐在正廳裡等候,就怕陛下還會有什麼口諭或者旨意。
不只是他們,就連福王世子,還有福王的那些庶子庶女們,也都聚集一堂,時不時地向外看兩眼。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府長史幾乎是小跑着走了進來,儘管極力壓抑,但依舊能看出他臉上的激動之色。
“王……王爺……”
“是不是京裡的人到了?”福王直接打斷他問道,他可是一早就派人出去打探迎接了。
王府長史連連點頭,卻是激動地直喘氣,說不出話來。
福王見狀鬆了口氣,卻是不怎麼着急了,說道:“來了就好。”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禁軍到什麼地方了?領軍的是誰?”
長史終於喘過了氣,說道:“稟王爺,禁軍還有十幾裡就到達王府了,凌珺是御馬監提督太監劉成……”
聽到是御馬監提督太監,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竟然派他來了,心裡對出楚國夫人頓時又看重了幾分。
福王倒是老神在在,雖然宮裡的大太監有權有勢,但也用不着他去巴結,他們再有權勢,見了他也得乖乖地向他行禮。
“還有……”長史又激動起來,臉色都變得通紅無比。
福王見狀,皺了下眉頭,說道:“別磨磨蹭蹭地賣關子,還有誰,你一併說了。”
王府長史嚥了口唾沫,在心裡鼓足了勇氣,閉着眼睛一口氣說了出來——
“王爺,陛下也親自來了。”
話音一落,只聽噼裡啪啦,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而福王,則是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之色,其他人均是目瞪口呆。
“快!快去換衣服,隨本王出府接駕!”好半晌,福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吩咐道。
所有人都慌亂起來,竟是忘了派人去通知蘇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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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萬更!今天手感不好。
停在這裡,不是故意的啊,真不是故意的,絕對不是故意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