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澤不在王府也好,省得親自面對乳孃……無論是當年的事怎麼不堪,還是一切只是她的誤會,趙鐸澤都不用親自面對。
畢竟在趙鐸澤心裡,從小同他相依爲命的乳孃地位很高。
姜璐瑤不想讓趙鐸澤親自經歷這一切,被乳孃背叛對他的傷害尤其大。
她希望父親姜二爺能看住他,千萬別讓他一時衝動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來,局勢眼下還在他們這邊,一旦趙鐸澤衝動,優勢頃刻會化作無形的。
在姜璐瑤走後,大舅母也失去了同趙鐸溢說話的心思,她心底隱隱作痛,對趙鐸溢也好,對趙鐸澤也罷,楊家對不住他們兩兄弟,上一輩子的恩怨不應該再讓他們承受。
趙鐸溢送走大舅母后,獨自一人在庭院裡站了許久,總能感覺姜璐瑤似有所指,他彷彿身處迷霧中,同時又有一種淡淡的羨慕,羨慕兄長能有姜璐瑤做妻子,羨慕姜璐瑤對兄長的維護。
“二少爺,王妃殿下讓您去一趟。”
“嗯。”
趙鐸溢聽說秦王妃找自己,連忙掩藏起心思,跨步去尋秦王妃。
進門後見秦王妃坐在炕上沉默不語,幾個弟弟圍在她身邊拼命的討好,想讓秦王妃開心一點,趙鐸溢問道:“母妃怎麼了?”
“二哥,自打母妃回來後,就沒笑過。”三弟眉宇間透出一絲的不悅,“先王妃祭日,母妃做得還不夠?父王只管在祠堂守着先王妃,他一點也不顧及母親的心思。”
“不許胡說。”
秦王妃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招呼趙鐸溢坐下,“別聽你弟弟胡說,溢兒,我曉得自己是繼妃,從沒想過同楊姐姐相比。”
“父王心裡有母親在的。”趙鐸溢更爲靠近撫養自己長大的秦王妃子,低聲爲秦王解釋,“因爲楊家的情分在,父王不得不如此看重楊妃。”
“你和楊家也頗有淵源,我明白的。”
秦王妃拍了拍趙鐸溢的手臂,寬慰道:“我纔不是爲了你父王鍾情於楊妃難過,我有你,有他們,我很知足的,你和他們纔是我將來的依靠。我方纔是擔心……擔心楊家會因爲誤會我而讓你對我……溢兒,我把你當作同他們一樣的兒子,不想眼見你同我生分了。”
“楊家是楊家,您是您。”
趙鐸溢誠懇的淡笑道:“您同楊家不一樣,對楊家我只有尊重,遵從師命照顧楊家,我會很孝順您,您就是我的母親。楊家總會明白,父王不可能永遠只守着早逝的妻子。”
“那就好。”秦王妃展露欣喜的笑容,“溢兒,我方纔真怕你聽了楊家的話,我對楊家也是欽佩的,並不是非要你遠離楊家,如果親近楊家對你有好處,我寧可你去楊家的,做母親的人,什麼都可以爲兒女們犧牲。”
趙鐸溢心裡熱乎乎的,小聲道:“母親,我並非忘恩負義的人,您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得。”
“好。”
“真是的,二哥一來,母親就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早知道如此,我們就不在您面前綵衣娛親了,直接把二哥找來不就是了?”
秦王妃最小的兒子,秦王嫡幼子五少爺性情活潑,又因爲最小,頗得秦王妃和秦王的溺愛,撅嘴道:“以後您再生氣,我就叫二哥來。”
“小五……”
“二哥救命。”
五少爺跑到了趙鐸溢身後,探出了小腦袋看向警告自己的秦王妃,吐舌道:“您好小氣吶,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嘛。”
趙鐸溢笑着從自己身後拽出了小五,旁人被搞怪的小五逗得大笑,上有母妃父王,下有尊重依賴自己的弟弟們,趙鐸溢很滿足,他很珍視這份難得的親情,發誓要幫弟弟們出人頭地,孝順母妃,如果弟弟們爭氣,母妃會更喜歡他,也會過得更好。
將來未嘗不會取代楊妃在父王心中的地位。
嫡妃的名分秦王妃是得不到的,然一旦秦王歸去,完全可以同秦王妃合葬……不過到時,趙鐸澤又會大怒了吧。
“二哥,過些日子皇上巡幸圍場?”
“是。”
趙鐸溢也沒隱瞞弟弟們,叮囑道:“此事不要外傳,陛下這次巡幸只怕存了考驗太子的目的,皇上對太子始終不放心,圍場不會太平,你們要多加小心,沒事的話,儘量不要一人單獨外出。”
“二哥掌得兵營做皇上的侍衛?”
“上面有這心思。”趙鐸溢提起兵營上的事情,越發顯得從容,冷靜,“至於是否就近護駕,還需要皇上的旨意。”
“哦,如果皇上巡幸圍場,我們就跟着二哥得了。”
“我沒事的話,自然可以教導你們劍法騎射。”
“你們幾個……”秦王妃警告道:“你們可不許耽擱溢兒正事,他身上領着皇命,哪會像你們一樣總是胡鬧?”
“知道啦,母親,我們不是想親近二哥,向二哥學習嗎?”
“溢兒。”秦王妃沒有理會兒子們,轉頭對趙鐸溢道:“跟着皇上,溢兒不可分心,千萬別爲了他們耽擱大事。”
她全然爲趙鐸溢想得樣子,讓趙鐸溢更爲感動,點頭道:“沒事,兒子有分寸。”
秦王妃讓兒子們同趙鐸溢去書房探討兵法,她獨自一人靠着軟墊閉目養神,即便王爺表面上惦記楊妃又如何?趙鐸溢在自己手上,任由自己搓揉……楊妃想來會很悲憤吧。
今日不僅姜璐瑤看出了大舅母外漏的情緒,秦王妃也看得清楚。
她沒姜璐瑤的顧忌,又經歷過秦王身體的異樣,自然她比姜璐瑤確信換子之事兒。
當年,若不是她幫着秦王調理身體,楊妃不方便用太兇猛的秘藥,她根本不可能同秦王生出三個兒子。
秦王妃孃家有一位出家修行的姑姑就是醫術高手,她從小便樂意親近這位姑姑,自然學到了不少的好方子。
當初,楊妃不是不想解決後患,秦王再沒用也是男人,對楊家也有存有幾分的忌憚,楊妃既要忙着護着楊家,又要爲親生兒子安排好一切,她縱使逮到機會下藥,也不敢做得太明顯。
楊妃萬萬想不到會碰見秦王妃這樣的對手。
也萬沒想到,秦王妃可以憑着蛛絲馬跡猜到事情的真相。
“主子,用不用奴婢去放消息?”
“不必,等世子爺回來纔好看,現在世子爺不在,放消息給誰聽?”秦王妃一顆一顆的撫摸手腕上的珠子,淡笑道:“楊姐姐爲了親生兒子可以犧牲一切,爲何我不行?都是做親孃的,斷沒有她做得高尚,我做得卑鄙。”
秦王的爵位和王府的一切,秦王妃怎可容忍旁落?而且還落在一個庶孽手中。
“你有沒有打聽清楚,真是皇上讓世子爺出門的?”
“世子爺走得匆忙,帶走得都是世子爺收斂的屬下,奴婢實在是打聽不到。”
“連他向哪個方向去了都不知道?”
“不知,跟着世子爺的人跟丟了。”
秦王妃的孃家孔家對她的支持有限,畢竟是文官清貴之家,玩文鬥自然不弱於任何人,但要培養跟蹤高手,孔家弱得不是一星半點。
大明孔家以聯姻編織了一張濃密的關係網,孔家出嫁的女兒每一個都是這張關係網的組成部分,越是對孔家又用,出嫁女地位越高,得到孔家的支持就越多。
秦王妃雖然是第一名門的王妃,但她一向沒有展現出足夠孔家重視的價值,孔家人不知道她得打算,只以爲她就是安分個繼妃,因此孔家並不重視她,秦王妃也不信任孃家人,她的想法,她的打算,以及她發現的秘密,從沒同孃家人說過,就算是在生母面前,她都隱瞞了下來。
見媽媽請罪,秦王妃道:“無妨,我可不信帶着楊家的血脈的世子爺會被皇上委以重任,說不定他假傳聖旨也是有的。”
“縱使世子爺假傳聖旨,只需在太后娘娘跟前說兩句,太后娘娘自然會幫他的。”隨侍在旁的媽媽不平的說道:“太后娘娘偏偏就喜歡世子爺。”
“誰讓他像老王爺?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
秦王妃對此也無可奈何,自己生出來的兒子全部像父母,雖然沒有趙鐸溢酷似秦王,但也能看出是她和秦王的兒子,只有趙鐸澤……長得同其祖父一模一樣,太后娘娘本就對小兒子愧疚疼惜,越發的疼愛趙鐸澤。
“凡是有利就有弊,太后娘娘越是喜歡他,皇上心裡越是彆扭,其餘皇孫也看他不慣,皇上是孝子沒錯,可皇上說動楊家就動了,老王爺也暴斃而亡……太后娘娘縱使是陛下親孃,又怎樣?還不是隻能忍下來順着陛下?主掌這個天下的人始終是皇帝陛下。”
因此秦王妃才讓兒子們在皇帝面前多多表現,對太后娘娘反倒是平平。
不過,想要推趙鐸澤到絕境……必須得打掉太后娘娘對趙鐸澤最後的憐憫,一旦太后娘娘不支持趙鐸澤,趙鐸澤離衆叛親離就不遠了。
“只可惜老王爺在天有靈,給世子爺挑了一個極好,極穩當,又會迷惑世子的世子妃。”
秦王妃略帶幾分煩惱的按着太陽穴,若是換一個蠢笨的人嫁過就好了,“我是萬萬沒想到姜家的世子位置會落在二房,姜家會把名聲不顯的二小姐嫁過來,世子爺實在是運氣不錯,但是……再好的運氣也有用完的時候。”
“主子想?”
“讓太后娘娘放棄世子爺的機緣,只怕是得落在世子妃身上。”秦王妃緩緩的說道,“我不信我制不住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
“世子妃自然無法同主子相提並論。”
“不過,我也不能大意,過於小看了她。”
秦王妃對姜家二房不按常理出牌也很爲難,本來設好的陷阱,姜家總能躲過去不說,還會反戈一擊,這一點實在讓秦王妃撓頭,困惑,姜二爺是聰明人?還是蠢貨?
好像再好的計謀都會被這個她看不上的姜二爺破壞掉。
若是姜二爺被困住了呢?
秦王妃眼前一亮,永寧侯姜家也不是鐵板一塊,世子爵位出乎意料的落在了二房頭上,想來姜家其餘兒子定然是不甘心的,尤其是長房也做了記名嫡子,又是永寧侯長子,如果不是姜二爺告發徐廣利,姜二爺根本不可承爵。
如果讓姜二爺無法顧及姜璐瑤,秦王妃再做什麼就方便了許多,姜二爺可是姜璐瑤最有力的臂膀。
找個機會可以推一把永寧候的長房。
“王妃殿下,皇后娘娘來人傳旨意,讓您入宮。”
“好。”
秦王妃嘴角勾起,曉得這是皇后給自己臉面,在楊妃祭日時召自己入宮,本身就是有給自己撐腰的意思,皇后同皇上夫妻一體,皇后又有太子殿下……皇上對楊家始終是忌憚的。
皇后的意思也代表了皇帝的心思嘛。
姜璐瑤聽說秦王妃入宮的消息後,淡淡說道:“不去管她。”
“皇后娘娘這不是明擺着打楊家的臉面?什麼時候宣召秦王妃入宮不行?偏偏在先王妃的祭日?”
“阮媽媽,皇后娘娘未嘗不是體察聖意,縱使楊家只剩下一羣寡婦,皇上心裡也泛着彆扭呢。”姜璐瑤頭都沒擡,看着手中描繪的房屋圖紙,在哪處該用什麼樣的吊線,在何處設下關節,她都要計算好了。
“世子爺豈不是會被皇上……”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姜璐瑤淡淡的阻止阮媽媽繼續說下去,如果趙鐸澤真是楊家的血脈,他承擔這份重任是應當的,但是如果他只是棋子,擋箭牌,憑什麼讓他爲楊家犧牲?
“世子妃,您到底要做什麼?”
“天黑後,你就明白了。別得你不需要問,按照我說得做。”
“是。”
……
夜半時分,王府裡寂靜無聲。 乳孃不樂意見人,因此住在王府相對偏僻的地方。
忠僕還有一點好處就是絕對不會同主子提出要求,趙鐸澤沒把乳孃當作奴僕,可乳孃自己一直謹守着奴僕‘本色’,拒絕奢華的享受。
今日又恰逢楊妃祭日,乳孃正常情況下會在庭院祭拜主子後,在屋子裡誦經到天亮,這個時候乳孃不喜歡有人打擾,每年今日,伺候乳孃的僕從總是早早得就歇息了,不敢發出動靜惹乳孃不快。
這就爲姜璐瑤提供了方便。
饒是人不多,姜璐瑤還是把薰香點上,迷昏了伺候乳孃的奴僕。
背叛乳孃一次是背叛,背叛多次,也是背叛,因此被姜璐瑤收買的僕從打開了院門,躬身道:“見過世子妃。”
“你很好,我不會忘記你。”
姜璐瑤只帶着阮媽媽一人,低聲道:“一會你聽我的安排。”
僕從點頭,幫着姜璐瑤裡裡外外的忙碌起來,很快吊線都懸掛妥當,阮媽媽和僕從看得迷迷糊糊,蜘蛛網似的細線有用?
乳孃爲主子唸經的聲音從屋裡穿出來,姜璐瑤打發走了阮媽媽和僕從,她獨自一人靠近了屋子,透過窗戶向裡面張望了一眼,乳孃跪在蒲團上,誠心的爲主子祈禱,誦讀經書。
姜璐瑤見她花白的頭髮,空洞的眸子,心裡有點不落忍,雙手合十,默唸,希望一切只是誤會,楊妃別讓我恨你,幫着阿澤毀了你在意的一切。
再不落忍,該做的事情,姜璐瑤也不會含糊。
點燃藏在手中的香料,輕輕的推開了窗戶,眼盲的人聽覺比尋常人靈敏的多,如果不是乳孃專心給主子唸經,怕是姜璐瑤站在門外,她都會發覺。
乳孃轉頭到窗戶方向,厲聲道:“誰?誰在哪?”
嘩啦啦的聲響,屋子裡迷茫着鬼火繚繞的霧氣,被乳孃留在身邊的婢女眼見着一道白影飄進窗戶,驚聲尖叫:“鬼,鬼啊。”
婢女眼睛一翻暈了過去,乳孃身體一顫,“誰?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從姜二爺手中拿到的捉鬼道士弄來的鬼火忽悠,忽悠的在屋子飄蕩,雖然乳孃看不到,但她能聽到聲音啊,見不到只聽到聲音也很恐怖,尤其還有一個影子飄來蕩起的風聲,乳孃怒目圓睜,“誰?”
姜璐瑤見時機成熟了,捏着嗓子,“孩子,我的孩子。”
“啊。”乳孃嚇得癱軟在地上,“啊……是誰?”
姜璐瑤不知道楊妃到底是什麼聲音,一旦模仿不像容易露怯,因此她機智的修改了方案,“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媽媽,把孩子還給我。”
“你是……你是小紅?”
“孩子,我只要孩子。”
姜璐瑤原本不知道小紅是誰,不過乳孃說出了小紅的名字,心底一沉,“當年你答應我的,要好好照顧他,可你……可你是怎麼做的?爲什麼不好好疼他?你以爲我死了,就不能找你索命?你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楊妃……哈哈,貴重的楊妃殿下在閻王面前都招了。”
“不,不會,主子怎能同你這個賤婢一樣?”
乳孃面色慘白,“主子是楊家唯一的嫡女,是天之驕女,你……你不過是個賤人,勾引王爺的賤人,如果不是主子心善,你怎麼可能有身孕?更不可能剩下孽種。”
因爲姜璐瑤給乳孃下了藥,乳孃神色恍惚,如墜夢中,分不清顯現實和虛幻,同時也有幾分傾訴的心思……
姜璐瑤把手伸進了旁邊準備好的冷水裡,再冰冷的水也敢不上她此時的心冷,抓着吊線,姜璐瑤從窗戶飛進屋裡,凌空給了乳孃一巴掌,“這是代替阿澤打得……賤種?你竟然敢說我和王爺的兒子是賤種?”
冰涼似地府爬上來的手打在臉上,乳孃徹底的相信了鬼怪直言,“你不可能轉生,也不可能去地府告狀,主子是天上的仙子……閻王是絕對不敢怪罪主子,庶子本來就是爲主子犧牲……你和那羣懷孕的人一樣靈魂被主子禁錮在了靈牌中,早就魂飛魄散了,你可不能告發主子。”
“你以爲楊妃做得事情,老天爺會寬容她,人死了,哪還有貴賤之分?我上輩子積累了功德,自然可以得到福報,而楊妃在陽間是貴女,可她偷龍轉鳳,良心喪盡,閻王自然會按罪懲罰她,你以爲她得了好處?我告訴你,她在地府受盡了苦楚,所以才讓我來找你……”
姜璐瑤聲音沙啞,眼睛溼漉漉的,爲阿澤而心疼,虧着阿澤不在。
“讓我來問問你,當年她不是這麼交代你的……爲什麼要傷害利用阿澤?楊家早已經平反,爲何不說明真相?”
“爲什麼?楊家倒黴的時候,秦王爲何視若無睹?況且太君說過,皇上對楊家心存猜忌……小主子最好能平安的長大,我讓一個孽種做了這麼多年世子,你應該心存感激,怎能怪我?”
楊家還要臉不要?
這樣陰損的事情就做得出?
“小紅,我告訴你,你是幸運的,那些有孕的婦人都沒熬過催產,只有你生下了他,你兒子也是幸運的,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你們應該感恩,而不是來抱怨我,你們爲楊家犧牲,應該覺得榮幸。你最好回去好好的伺候主子,否則我讓你的兒子死無葬身之地!”
乳孃站起身,冷笑道:“別以爲你是鬼,我就怕你……你活着的時候被我利用,死了一樣鬥不過我。你兒子如今最相信我……你明白麼?如果不是發善心,他能活到今日?”
“你也不用不平,在時機成熟時,我自然會讓他們各歸各位,只有小主子能繼承秦王府,扶起楊家,將來小主子看在這些年的情份上,自然會關照趙鐸澤……”
姜璐瑤恢復了平常的聲音,“關照?指不定將來誰關照誰,乳孃,你很好,本世子妃會記住你今日所言,楊家……斷子絕孫是應該的,活該嫁入楊家的女人守寡一輩子,楊家寶……你多爲他祈禱吧。”
“世子妃?姜氏?”
“你以爲這世上真有鬼麼?”
姜璐瑤擡手給了乳孃兩記耳光,冷笑道:“自從之後,我和阿澤同楊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