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的事,卿琬琰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而且也猜到,待會兒怕是要少不了被一通埋怨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佩畫也是有些不安,道:“王妃,待會兒王爺來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實話實說,左右不過就是被一通訓斥罷了。”
見卿琬琰語氣淡淡,彷彿是在提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似的,佩畫很是不忍,“王妃也是爲了王爺好,您和王爺好好說說,王爺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明白歸明白,卻不代表就一定接受。”卿琬琰手附在心口上,雖然一早就知道肯定會惹他不高興,可真到了這時候,她還是做不到全然不在乎啊。
佩畫還欲再勸,卻聽外面的人喚道:“王爺!”
話音剛落,就見言穆清大步跨進屋裡,不等佩畫幾人行禮,就一揮手,冷聲道:“出去!沒有本王的准許,誰都不許進來!”
幾人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不放心,可卿琬琰之前便囑咐過了,於是便應聲退下。
這下屋裡便之後他們夫妻二人。
卿琬琰知道到底是躲不過,暗暗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看着言穆清,只見薄脣緊抿,眉宇間盡是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他從來就是情緒不外露的,如今這般,可見他氣得不輕。
“夫君。”
不敢對上那迫人的目光,卿琬琰垂下頭躲避着,可言穆清卻不如她的願,長指擡起她的下巴,隱忍着怒火的深眸直直望進卿琬琰眼底,似笑非笑道:“怎麼了,王妃不願看本王,是本王這張臉讓你生厭了嗎?”
自相識以來,第一次見他這般惱怒,也頭一次見他這般對自己,卿琬琰心頭泛酸,咬着脣,道:“你,都知道了吧?”
“如今鬧得滿城風雨,你覺得本王會不知道嗎?還是你覺得本王知道的太早了?”輕輕撫着那嬌脣,咬牙道:“卿琬琰,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把你當夫君,我最重要的人。”
“呵,你就是這麼對待重要的人?還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收回手,退後一步,嘲諷一笑,“本王還真是娶了一個能幹的好妻子,能幹到任何事都不需告訴本王,就可以全部做完,而本王這個做夫君的,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接下來你打算說什麼?是不是想說,事已至此,便就按照你的吩咐行事?對不對?”
自成親以來,二人總是濃情蜜意,他待她從來就是溫柔疼惜的,如今這般冷淡,卿琬琰心裡一痛,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點點頭,“對,你當知道,接下來怎麼做最好,這樣,也能早早有個瞭解。”
“不錯,本王的王妃還真是聰慧過人!”撫掌淡諷,“卿琬琰,你好,好得很!”
擔心自己再留下來會忍不住心中奔騰的怒火,當下便摔門而去!
“咚!”
刺耳的摔門聲如同敲打在了心上,卿琬琰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眼淚忍不住滑落,卻在這時,聽到外面響起秋靈向言穆清請安的聲音,忙擦乾眼淚,快步打開門,果然就看到秋靈跪在言穆清面前,只聽言穆清冷聲道:“護主不利,該當何罪?”
秋靈肅聲道:“回王爺,輕則五十大板,重則,死罪!”t3dn
卿琬琰聞言心下一驚,忙跑過去拉着言穆清的衣袖,急聲道:“夫君,我是怕秋靈知道了告訴你,你會阻止,所以故意瞞着秋靈的,你要怪就怪我吧,這和秋靈沒有關係!”
言穆清看着卿琬琰泛紅的眼眶,額間青筋跳動,冷笑了一聲,道:“你倒是會顧及任何人,卻唯獨不在乎我麼?”拔下她的手,再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卿琬琰擡手想抓住他,卻連一片衣袖都沒碰到,看着他決然的背影,頹廢的放下手。
他怎能說,她從不在乎他?
眨去眼底的淚意,彎身將秋靈扶起來,柔聲道:“秋靈,這件事委屈你了,是我的錯,你不要怪我。”
“王妃折煞婢子了,王妃這麼做也有您的苦衷,再說,婢子也該得這些訓斥的。”
看着秋靈面上並沒有不滿或委屈的樣子,卿琬琰拍了拍她的手,“你能明白最好,今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以後,還有許多事要你做的。”
秋靈也不多說什麼,應下就退了下去。
佩畫幾人看着卿琬琰面色蒼白的樣子,面露擔憂。
佩玉上前扶着卿琬琰,柔聲道:“王妃,王爺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些日子,氣消了,就能明白您的苦心的。”
卿琬琰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隨他吧,你們備熱水,我要沐浴,晚膳不用備了,左右我現在一口也吃不下。”
幾個婢女雖然不希望卿琬琰不用晚膳,可是看着卿琬琰這個樣子,知道再說也沒用,只能默然的點點頭……
——
揚子珩因爲擔心言穆清,便派人守在宣王府外,在得知言穆清怒氣衝衝的出了王府之後,稍微一想,便知道了他的去處。
到了萬仙居,直接去了樓上最裡面的廂房,一推開門,便是一陣酒香撲鼻。
聽到聲響的言穆清轉頭看過來,再看清來人之後,就收回目光,全然無視。
揚子珩已經習慣瞭如此,便自覺地走到他對面坐下,拿起一個空了的酒罈晃了晃,又看了看桌上四個空酒罈,揚眉戲謔道:“你這是打算將這萬仙居的酒喝光不成?”
仰頭灌了一口酒,言穆清冷聲道:“與你何干?”
放下酒罈,聳肩一笑,“這萬仙居既然是你的,你便是喝光了也無礙,自然也同我無關,只是喝多傷身,你不是最不捨你妻子擔心嗎?若是讓她看到你這般,定然是捨不得的。”
“呵,她還會擔心嗎?”“啪”的一聲將酒盞丟在桌子上,嗤笑一聲,“她若真的會顧慮我,就不會做出這種事,她便這麼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護她周全嗎?”
揚子珩這下聽出不對勁了,忍不住瞪大眼睛,驚呼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