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佩畫,她方纔和羅平將平嬤嬤抓到後,她就在附近查看,當然爲了不讓平嬤嬤懷疑,她只說自己的東西掉了,回去找。
這會兒功夫可是收穫不小,瞧着平嬤嬤那吃驚的表情,佩畫越發覺得自己方纔那麼忙活越發值得了。
卿琬琰在佩畫進來後就問她可在路上看到被倒掉的飯菜。
佩畫聞言搖搖頭,道:“回大小姐,沒有,從廚房到清風苑這條路上乾淨着呢,連石頭縫裡都沒看到一片菜葉子,倒是問了一些附近當值的奴僕,聽到了許多有關平嬤嬤的事。”
接着就將在路上問到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佩畫說得不是別的,正是平嬤嬤苛待四小姐卿桃的證詞。
原來不少僕人經常見到每到該用膳的時辰,總能見小月或者是小翠二人頻繁去廚房,但是每每到很晚的時候才能見到她們拿着膳食過來,有好幾個奴僕好奇看過,一眼就能看出那飯菜不僅簡陋而且瞧着也似乎不新鮮。
這些話,恰恰證實了平嬤嬤對卿桃不敬的事實。
只是平嬤嬤哪裡會承認,當下便大聲喊冤。
“冤枉啊!老奴當真沒有做這些事情啊!是哪個殺千刀的亂嚼舌頭根子污衊我老婆子啊!”
佩畫聞言在一旁涼涼的道:“平嬤嬤若是不服氣,婢子正好將那些您口中的殺千刀的人都帶來了,平嬤嬤可當面對質。”
說罷也不等平嬤嬤開口,就將那些奴僕全部帶上來了。
人證物證俱在,平嬤嬤見無法狡辯,心一涼,心知若是真的被關起來,以後定是沒有好日子了,一時心急,出口就道:“大小姐!老奴可是老夫人的人,您如此做,不怕……”
還沒等平嬤嬤說完,卿琬琰便輕笑來了一聲,道:“平嬤嬤是想說,你當年是祖母的陪嫁丫鬟之一,深得老夫人信任,若我處置了你,便是不給老夫人顏面?”接着笑容隱去,面若冰霜的看着平嬤嬤,“大膽刁奴!你自己犯錯居然還敢玷污老夫人的名聲!我原本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還想免除你的板子,如今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接着也不理會平嬤嬤,轉身看向卿桃,柔聲道:“這次事情受苦最多的便是四妹妹了,這平嬤嬤就交給四妹妹處置吧,還有這清風苑裡的其他下人,做事如此不上心,也一併處置,不能讓他們開這個頭。”
卿桃聞言忙擺手道:“這可使不得,妹……妹妹不懂這些,再說姐姐身爲嫡長女,真要處置誰,也該是姐姐說得算纔是。”頓了頓,眼底又滑過一絲擔憂,“或者,還是交由父親或者祖母處置吧?”
“祖母那有客人不得空,至於父親,朝堂上本來就繁雜之事多,這等後宅小事就不必煩擾他了。”接着看向佩畫幾人:“你們現將平嬤嬤帶下去杖責二十,然後關進柴房,還有,這清風苑裡,除了小翠和小月之外,其他奴僕和廚房裡的其他人都帶到朱伯那裡,讓朱伯查清楚後按照府中規矩來,該打多少板子打多少,你們在那好好看着,不得手軟!打完之後先看管起來,待稍後我稟明瞭祖母再做安排。”
“諾!”
佩畫幾人領命便將人領了下去。
“慢着!”卿安容起身制止,看向卿琬琰,“大姐姐,妹妹知道你是爲四妹妹打抱不平,只是此事是不是應該先回稟一下姨娘,畢竟這些年都是姨娘在管這些。”
清風苑裡的這些人她管不着,可平嬤嬤和在廚房當值的人早就被收買了,換言之這些人就是她們的人了,總不能讓卿琬琰一次把這些人全換掉。
哪知卿琬琰聞言緊皺眉頭,語氣也有點發沉,道:“二妹妹這話當着我的面說就罷了,可不能在外面說,免得被人笑話。”
卿安容只覺得莫名其妙,“大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愚鈍,還請大姐姐明示。”
“哎,你呀,還是年紀小,不懂。”說這話似乎絲毫不記得自己也不過比卿安容大一個月,而且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正經人家哪有妾侍管家的?更何況是咱們這種有爵位在身的,即便母親不在,但祖母還好好的,真要當家也只能是祖母,這些年姨娘也不過是幫祖母處理一些瑣事,當然這也說明祖母相信姨娘,但是一碼歸一碼,這話若是傳出去了,可就顯得姨娘越俎代庖了,對姨娘的名聲可不好,再說,在姨娘幫忙處理府中事務的時候居然出了刁奴欺主的事情,姨娘更應該避嫌纔是。”
卿琬琰一直在強調妾侍,彷彿在不斷提醒卿安容她的身份不過是個庶女,低嫡女一等。
這是卿安容最忌諱的地方,這下如何忍得下來,眼看就要發火,卻被巧心拉住。
“二小姐,咱們出來也好久了,該回去了,不然姨娘該安心了。”
巧心這原本是好心,擔心卿安容一時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只是卿安容在盛怒之下如何會聽得進去,當下便惡聲怒斥道:“主子說話,哪有你個賤婢說話的份兒!還不給我退下!”接着轉身看向卿琬琰,一臉嘲弄,“大姐姐去了一趟揚州到底不一樣了,這規矩張口就來,只是方纔大姐姐越過祖母就將平嬤嬤等人給處置了,算不算越俎代庖呢?妹妹就看看大姐姐到時候如何和祖母交代清楚!哼!”說罷便甩袖走了。
卿桃也是擔心這點,所以方纔才說不如交給老夫人或者安平侯處置,如今瞧卿安容那怒氣衝衝的背影,便走上前去,擔憂道:“這件事是因妹妹而起,大姐姐也是擔心妹妹,我這就去給祖母解釋,說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說着就打算去存善堂。
卿琬琰忙將她拉住,好笑道:“方纔不是說了麼,祖母這會兒正在招待客人,沒空理此等小事,再說祖母忙了一天,總要休息的,反正都這樣了,不如休息好,等明日再說,你這清風苑需要好好整修一番了,你若不嫌棄,今日先去我那擠擠?”
卿桃愣了一下,看着卿琬琰清澈的雙眸,不禁微溼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妹妹去,會打擾大姐姐的。”
“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反正我一個人在那也無聊着呢。”
聞言,卿桃才羞澀的點了點頭。
玲瓏閣內——
陸姨娘瞧着激動不已的卿安容,神色平靜道:“她當真是這麼說?”
“是啊娘!您是沒看到她當時有多得意!就仗着祖母對她還有點疼愛,她就目中無人了!若是再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早晚騎到咱們頭上來!”
“你祖母啊,最煩的就是侯府被搞得雞犬不寧的,今日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老夫人那肯定瞞不住,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明日你去見祖母,可要把這件事詳細的和你祖母說說,讓她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三年在外的嫡長孫女。”
卿安容並不笨,經陸姨娘這麼一提點,自然就明白了,當下就笑了起來。
看來,明天有好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