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現在哪裡肯回自己的院子?
他聽到花氏的話反而更加生氣,大聲說:“姨娘,你不要怕!我已經使人去請父親了;今天已經鬧開,你有什麼委屈真實性都說出來吧,
把你平日裡告訴我的那些,夫人那個*人,還有他們這一對奸狡之人都對你做過什麼,都是如何謀算你和我,你都說出來,讓太夫人聽聽:不要怕,你說出來,我今天一定要爲你討個公道。”
花氏聽得臉如土色,目光是一下也不敢瞄向沈太夫人那邊:她想捂住沈七爺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可是沈七爺的力氣比她這個重傷之後的人可大多了,她根本沒有阻住他一句話。
而她拼命的使眼色,沈七爺卻只作未見,把花氏急得眼淚嘩嘩往下流:她現在纔開始後悔給平日裡捉到機會同沈七爺亂說話了。
沈七爺現在也是一肚子怒火,他不是沒有看明白花氏的焦急與暗示,而是他現在決意不再忍了,忍得足夠久了,日後他要讓沈家的人不敢再隨意欺辱自己和姨娘!
花氏阻止不了沈七爺,忍不住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個丫頭,只感覺有些天旋地轉:兒子如此胡鬧,還不被沈家送到祠堂去嗎?那人,她直到現在纔看清楚,根本就不是在替她們母子考慮,完全就是存心要害她們母子啊。
恨只自己鬼迷心竅聽了那人的話,現在再說什麼也遲了;無論如何,她就要保住兒子才成。
花氏現在已經存了死念:沈七爺沒有來之前,她還對死亡有着恐懼,可是現在她心中只想到沈七爺如何能逃過這一劫——就算是讓她拿性命來換,她也不會眨一眨眼。
沈妙歌聽到沈七爺罵自己的母親,如何能忍下?過去就掌了他一個耳光:”你再敢辱罵一句母親,我今天就代父親和母親打死你!”
沈七爺性子中的執拗都發作了出來:他姨娘天天讓他忍,日日讓他忍,他忍得今天又如何?姨娘就要被打死了,而他呢?也是人家嫡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沒有一絲顧忌!他怒瞪一艱眼睛,哪裡還能再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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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喊一聲:“有種你就打死我!”就對沈妙歌撲了過去,他比沈妙歌小,又不曾習武,哪裡能打得過沈妙歌?沈妙歌雖然氣他辱罵母親,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他的弟弟,所以只是存心要教訓,並沒有下狠手。
但是沈七爺打不到沈妙歌,卻總被沈妙歌不是踢一腳、打一拳,雖然沒有讓他跌倒在地上,他卻一分也不領情,他現在只想狠狠的打一頓沈妙歌,把這個高高在上的嫡子想到泥土裡,讓衆人看到他也不過如此!
終於,沈七爺一次又一次撲過去都不能打到沈妙歌之後急紅了眼,自懷中掏出了一把刀子來!
一把刀子,一把比匕首稍大一點兒的刀子。
花氏一直在求沈七爺住手,她一身傷爬不動,急得在地上嘭嘭叩頭求沈七爺住手,再打下去,萬一傷到沈妙歌,獨生子一定會被趕出沈家的。
可是,沈七爺現在哪裡還能聽得進去花氏的話?這也要感謝花氏多年來對沈七爺的“教養”——雖然兒子不在她身邊,可是五歲開院之後,她可是常常過去,後來便是沈七爺常常去看她。
沒有她這些年來的胡言亂語,也不會有沈七爺現在的怒發如狂,一切都是前因。
當花氏看到沈七爺拿出了刀子來時,心下一急大喊:“七爺,不可!”挺身想阻止他,可是身子哪裡動得了半分?心下更急便就此暈了過去:她心知兒子這一次也完了。
救無可救:她死是死定了,兒子卻也不可能會被留在沈家。
沈妙歌看他拿出刀子來也不慌,住手立定喝道:“我們是手足兄弟,你快把刀子放下,我就當沒有看到過。”
沈七爺卻當他是怕了,他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笑容:“兄弟?我呸!”揮手舉刀就對着沈妙歌衝了過來,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一心要把沈妙歌殺在眼前出胸中一口惡氣。
沈妙歌看到他如此模樣便知道他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心下冷笑,他看來要自沈家除名了,居然敢在太夫人面前動刀子,並且還是想殺他兄長。
他飛起一腳就把沈七爺手中的刀子踢飛了,又是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在沈七爺拿出刀子來,又不聽人勸後,沈妙歌對他也絕了兄弟之情,手下不再留情。
沈七爺撲倒在地上,纔看到自己的姨娘暈死過去,連忙爬過去抱住花氏搖來晃去,不停的哭喊着讓人去請大夫。
沈太夫人現在已經是怒極,沈七爺居然罵自己的嫡母是*人!而且還敢同兄長動手不算,最後還拿出了刀子!那刀子他就隨身帶着,他想做什麼?
自沈七爺罵人,到現在他撲在地上哭喊着叫大春,沈太夫人不是驚就是怒,她沒有開口喝斥,因爲喝斥也不管用。
她一開口只會讓沈妙歌分心,說不定只會被沈七歌所傷。
沈太夫人指着沈七爺對一旁的媳婦子喝道:“把他給我拖過來!”她要好好的教訓一番沈七爺,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尊卑上下。
沈七爺卻一絲不懼,對過來的媳婦子們又打又咬並且哭喊道:“太夫人,你就真得眼睜睜看着我姨娘死在這裡嗎?如果我姨娘真的死了,就是他們害死她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他所說的他們自然指的是紅袖和沈妙歌。
沈太夫人聽到他的話心中一凜,她看了一眼紅袖和沈妙歌,就算是花氏該死,也不能因此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讓沈家的小輩兒認爲沈妙歌寡情薄義,對庶弟沒有手足之情,爲他日後埋下什麼隱患。
如此想着,沈太夫人對靈禾使了一個眼色,刀知道花氏不會有性命之憂,讓靈禾借她看看,弄醒了也就行了。
靈禾在沈太夫人的示意下過去,對沈七爺一福:“讓婢子給花姨娘看一看吧。”
沈七爺擡頭看是紅袖的丫頭,又恨又惱揀起地上的戒尺就打了過去,點嬌睛看大急,假裝腳下一絆向前踉蹌一步,正好擋在靈禾前面,那一戒尺便恨恨的打在點嬌臉上。
點嬌的臉上立時便起來一個紅紅的長條印子,雖然沈七爺還是個孩子,可是他揮過來的力氣也算是不小了。
靈禾一聲驚呼扶往點嬌,悄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點嬌輕輕一笑:“你沒有學過武、身子弱。”而且現在紅袖病臥在牀上,正是用靈禾的時候,她當然不能讓靈禾受傷,這一點她沒有說出來。
紅袖看看到沈七爺和那個丫頭之後,只是對韻香使了個眼色,便一直冷冷的看着,不再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