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奶』『奶』聽到丫頭說紅袖走了,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但是她心頭的驚慌並沒有消失,她越想越坐不住。
鄭紅袖用計把她關到了佛堂中想做什麼?她一定是想蒐集什麼憑證,然後把自己趕出沈府去,或者把自己置於死地——後面這一種極有可能;她認爲紅袖一定是恨她入骨,如同她恨紅袖一樣。
她如果住進佛堂之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幾分力來,這要怎麼纔好呢?她想來想去,急急的打發人出去請錢氏掌櫃的進來。
但是,她打發的人也被攔了回來,被告知不能出府;而錢氏掌櫃的等人,在少『奶』『奶』安胎期間,也要讓他們少打擾纔好。
聽到這話,四少『奶』『奶』心頭是一片冰涼:看來鄭紅袖這一次是真得要把自己弄死才肯罷休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怎麼也要想些法子才成。但是,還有什麼人能用呢?沒有人能用,哪裡會有什麼法子。
四少『奶』『奶』在房裡就如同推磨的驢一樣轉來轉去,終於她叫了丫頭過來,一起去二夫人那裡。
府中的某一處院子裡,也有人在暗暗心焦。
紅袖和沈妙歌一點預兆也沒有,突然就對馬半仙下手,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做太多;她看出不對勁來時,便知道太晚了;唯一來得及就是救下四少『奶』『奶』,然後小小的用了一點手段,看能不能給長房找些麻煩,讓紅袖等人不會盯着四少『奶』『奶』不放。
但是她倉促之下還是太大意了,她的手段沒有起作用;因爲紅袖和沈妙歌居然把那個長房的姨娘當晚就送了回去。
她也是事先沒有準備,所以也不知道不是黃姨娘:這一點並不是很重要,如果給她些時間,還是可以安排好一切,讓長房的人爲此煩惱兩天的。
但是紅袖和沈妙歌沒有給她時間,這讓她十二分的惱火: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人『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除了暫時『性』的保下了四少『奶』『奶』之外,她是什麼也沒有做成。
並且,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那個馬半仙是不是當時就死在沈府的手上了——絕不會是官府告示上所說,死在了官府衙役的追捕中;還是根本就是經過『逼』供之後才被沈府的人滅口。
不可能留着馬半仙,讓他說出沈府有人用巫蠱之術害人的;沈府長房的人一定不會讓馬半仙有機會說出來。
她擔心就是,馬半仙如果開口了,他說了些什麼?這讓她有些坐臥不寧;畢竟,她和馬半仙認識在四少『奶』『奶』之前,也是她設計了讓馬半仙進沈府和四少『奶』『奶』認識的。
雖然長房很平靜,但是她很瞭解長房的人,像這樣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讓人看出半分端倪的;所以,她依然在擔心。
她自己本身也有危險,而四少『奶』『奶』那裡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一切都被打『亂』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做些什麼,讓長房的的忙『亂』起來她纔能有時間才重新佈置一番,並把一些事情做完。
咬着嘴脣想了很久,也只有先發動了,雖然眼下時間有些早,不過如果被人查到自己身上,那麼再精妙的計策也無用了。
想好之後,她才輕輕的喚了人進來伺候:這一兩天內,有得忙了。
當二夫人聽到四少『奶』『奶』來了,愣了一下然後道:“就說我不太舒服,讓四少『奶』『奶』改日再來吧。”
她的話剛說完,四少『奶』『奶』已經挑簾進來:“就是聽說伯孃不舒服,所以纔來看看伯孃。”她現在只有這麼一根救命稻草,當然會緊抓着不放。
二夫人臉上微微一紅,讓了四少『奶』『奶』坐:“你有身子的人,有什麼事兒打發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了,爲什麼偏還要跑一趟呢。”
四少『奶』『奶』斂了笑容:“伯孃,如今我是什麼情形也就不說了,只是我實在是委屈的;”她用帕子拭了拭淚:“眼下我也分辯不清,只希望時日長了,太夫人能明白我。”
二夫人沉默了,這話她實是不能接。
四少『奶』『奶』也沒有指望着二夫人會替她說話:“我有件事情要麻煩伯孃,還請伯孃看在我們娘們一場的份兒上,不要在這個時候也對萱兒不理不睬。”
二夫人很有些爲難的看着四少『奶』『奶』,在四少『奶』『奶』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之前,她還真得不敢答應下來。
四少『奶』『奶』也明白這一點:“萱兒一肚子的委屈也無處可說,也只有佛祖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只是現如今想舍幾個香油錢也是不成的,萱兒就求伯孃代萱兒去添些香油錢,然後請水珠的婆母——她也是極虔誠的人,爲她在佛前誦經求佛祖的保佑吧。”
二夫人想了想:“其實萱兒你也是想多了,不過是太夫人讓你到佛堂去好好的養胎罷了;再說了,你在佛堂也一樣是守着佛祖、菩薩,有什麼話親自對佛祖說不是更好?誦經更是如此了。”
四少『奶』『奶』立時便哭了起來:“伯孃也是不管萱兒了?伯孃想萱兒的現在這個樣子,哪裡能讓心思在佛前靜下心來誦經?再加上有身孕不能久跪,更是誦不了幾句經的——在佛堂裡哪裡能點長明燈呢?萱兒也不過是想求個心安,求佛祖的保佑罷了。”
“求佛祖保佑太夫人能早日明白萱兒的心意,不會再錯疑了萱兒。”四少『奶』『奶』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二夫人也被哭得手足無措,最後也就答應了四少『奶』『奶』,接過她手上遞過來的二百兩銀票:“一百兩的香油錢,十兩銀子謝謝水珠的婆母,其餘是萱兒孝敬伯孃的一點心意。”
二夫人說什麼也不收那九十兩的銀票,被四少『奶』『奶』硬是塞到了她手中:“伯孃出府進香也是要打點的,萱兒怎麼能讓伯孃自己破費?”
二夫人推脫不過收下了,只道多餘的她會在佛前代四少『奶』『奶』多添香油的。
如此,四少『奶』『奶』這才起身告辭了;只要二夫人見到了水珠的婆母,一說讓她代自己誦經的事情,水珠的婆母一定會問根底的。就算二夫人不會明言,水珠的婆母也能猜到幾分,到時會託了二夫人捎些話進來的。
有水珠在中間,她也不怕二夫人會多想。放下一樁心事的四少『奶』『奶』回到房中之後,便看着丫頭們收拾東西:一些東西要毀掉,還有一些東西卻要藏起來。
她不是爲了防紅袖,藏起東西來是爲了要防三夫人;誰知道她會不會趁這個機會來偷自己的印信等物呢?
又安排好丫頭們的差事之後,四少『奶』『奶』這才躺下讓丫頭們給捶腿『揉』腰:她實在是累得不輕。
她一進二夫人的院子,便有人報給了紅袖知道。
紅袖聽到之後一笑:“二嬸孃不會想趟這混水吧?就算是要趟,也是趟得明明白白,她卻也打錯了算盤。”她知道,自己和沈妙歌的計策,有一點反應了。
就是要『逼』急了四少『奶』『奶』,才能扯出更多的人來;雖然不一定扯出來的人是那撒的人,但是總能順藤『摸』到一些什麼的、證實一些人倒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紅袖起身去了太夫人那裡,她要等二夫人前來;果然,少半個時辰之後,二夫人過來向太夫人說要上山進香,沒有任何隱瞞的把四少『奶』『奶』的所求都說了出來。
太夫人早已經和紅袖商議過,聽完之後一嘆:“既然她非要求個心安,你就代她去一趟吧;只是……”
二夫人欠身:“萱丫頭只是動了胎氣所以要靜養一些日子,纔出不得府。”
她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樣子,所說的只是太夫人早先交待下去,讓四少『奶』『奶』去佛常靜養的理由。
太夫人點了點頭:“去吧,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看到二夫人轉身走了,紅袖若有所思;太夫人看到問她可是有什麼不對,紅袖輕輕的搖了搖頭,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並不想告訴沈太夫人知道。
沈太夫人的年歲也不小了,這事就算要告訴長輩們,也只能是說與沈侯爺和沈夫人知道。
紅袖聽完二夫人的話後,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知道還是不知道?
阿元現在已經不在守着馬府,而是守在水珠婆母的院子外面:但是據他所查,這一家人和沈府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也沒有見他們和四少『奶』『奶』之外的什麼人有來往。
讓紅袖更加疑『惑』的一點就是二夫人肯幫四少『奶』『奶』,這同二夫人的脾『性』有些不和。
二夫人這個時候,應該不會理會四少『奶』『奶』的所請纔對:她一向都不願意代人出頭的,今天她雖然把事情向太夫人說了一個明白,但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她想代四少『奶』『奶』走一趟——雖然也言明要聽太夫人的吩咐。
紅袖細細的盤算:二夫人不是貪財的人,不要說九十兩的銀子,就是九百兩的銀子也不會買得動她。
不過,因此紅袖也對二夫人的疑心少了一些;如果當真是二夫人在佈局,此時她絕不會和四少『奶』『奶』攪和到一起的;因爲二夫人是個很聰明的人。
二夫人回去準備一番便出府去了,她剛出了府,紅袖的院子便出了『亂』子!
紅袖聽到韻香的話嚇了一大跳,太夫人幾乎嚇得沒有暈過去,兩個人急急的奔回紅袖的院子。
正文 第五十章 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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