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好你倒是說說看,我看你能解釋出一朵什麼花來?蘇老夫人怒不可遏,指着孫氏道。
孫氏斟酌了片刻,說道,母親,我是這麼想的,玉簪這孩子已經掉了兩個孩子了,這在府裡,只怕這本來沒有的事,她的心思也會重,我就想讓他們兩夫妻出去,去外地呆上個幾年,這樣心境寬了,孩子自然也就來了,而且,母親您也知道的,謙兒他是真心喜歡玉雪的,他帶着玉雪一起外放,如此兩人的感情會更深,我想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們夫妻着想啊!母親,您原諒我一顆爲孃的心吧,我沒有與母親您提,是因爲事情沒有確定,所以也就沒有說,我想等事情確定了,再與母親您稟告的。
孫氏一邊說着,一邊用帕子壓了出血的額角。
蘇老夫人目光定定地看着孫氏嗤笑兩聲,繼續,繼續編,你怎麼不說,你是怕我會對你的兒子兒媳不利啊?
兒媳不敢!孫氏忙恭敬地說道。
你不敢!孫氏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在我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啊,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蘇老夫人暴跳如雷。
母親您息怒,兒媳萬萬不敢在母親您面前說話來欺瞞您。孫氏忙說道。
哼。蘇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孫氏,你什麼想要在我面前耍心眼,你火候還差着呢。你不就是把謙兒夫婦送去外地,來一個李代桃僵嗎?你只當你自己是聰明無比,別人都是蠢的不成?
母親冤枉,兒媳不敢。孫氏哪裡敢承認她就是打着這樣的主意,只委屈地看向蘇老夫人搖搖頭否認。
沒有!孫氏你敢混淆嫡庶,你好大的膽子!蘇家的血脈,也是你隨便能顛倒的嗎?你當我是死的嗎?啊!蘇老夫人目光銳利地射向孫氏,厲聲道。
母親……兒媳不敢。自她進門,蘇老夫人對她也算是比較好的,沒有刻意刁難過她,蘇老夫人這接二連三地因爲孫玉雪的事情而發怒,而這次更是怒火沖天,孫氏嚇得臉都白了,兒媳哪敢如此想?混淆嫡庶,兒媳就算是向老天爺接膽,也不敢有那個心啊?母親,您相信我,兒媳沒有,兒媳是想謙兒能出去歷練一番,熬些資歷,等回來了也好升遷,有玉雪跟着他,也不會被外面的狐媚子亂了心,而且他們夫妻去了外地,那在外面也就是他們自己當家,也沒有這麼多的煩心事,如此,這心能放寬了,自身體也能跟着好起來的,我們再是多安排兩個穩妥的人跟着去照顧着,如此,有了孩子自也能保的,然,母親您說的,混淆嫡庶,兒媳是萬萬不敢想的,母親,兒媳從來沒有如此想過!
蘇老夫人呵呵笑着,居高臨下地看了孫氏片刻,冷冷地說道,沒有想過?你從來不敢?單媽媽,掌嘴!
是,老夫人。單媽媽沒有一絲的猶豫,應了一聲,走到了孫氏的面前,左右開弓就甩孫氏幾個耳光。
蘇老夫人擡了擡手,單媽媽就停住了手,退到了蘇老夫人的身邊。
蘇老夫人看着孫氏,目光透着冷意,還敢嘴硬嗎?孫氏,你肚子裡那點算計,能瞞過我?你不過就是想着,他們夫妻去了外地,我老婆子是鞭長莫及嗎!到時候抱了孩子回來就是了,孫氏,紙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你以爲謙兒外放若確定了下來,到時候再稟告我,如此,如此,到時候我也就會點頭了嗎?你以爲,我就會想不到這一點嗎?真是笑話,我還沒有糊塗至斯!孫氏,告訴你,就算是謙兒外放的事定了下來,我也不會讓孫玉雪跟着去!
蘇老夫人指着孫氏大聲罵道。
孫氏臉上火辣辣地痛,額角的傷口也痛得厲害,因是夏天,房間鋪的地毯早就已經撤了,如今是光可鑑人的地面,沒一會,孫氏就覺得膝蓋哇涼哇涼的如針扎似的痛。
可是她咬着脣,不敢與蘇老夫人開口承認,老夫人上次已經是勒令了自己,要自己好好處理的,可到頭來自己是想來一招瞞天過海。
她是想,等蘇謙外放的事情確定了,到時候再與老夫人說的,到時候這事情都定了,難道老夫人還能反對不成?那可是朝堂上官員的調任,老夫人她能如何?
她也想過,老夫人可能不會同意孫玉雪跟了去的。可自己纔是婆婆,她的兒媳婦,難道她還不能做主嗎?
更加重要的是,蘇謙是自己的兒子,她很瞭解,他要是外放,他肯定會要帶孫玉雪一起去的,便是老夫人駁回了自己的建議,那蘇謙出面相求,打小就疼蘇謙的老夫人肯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的!
所以,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事情幾個月來都沒有一點消息。
而且,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蕭清寧就這麼老夫人的面把事情給捅了出來!
都是那蕭清寧的錯,都是她!
孫氏想着,心裡把清寧恨得要死,恨不能此刻就能跳起來打罵她一頓。
蘇斐與蕭清寧他們兩個——
好好的機會,兩個人怎麼就不知道抓住呢?
孫氏可一點都相信蘇斐真的是沒有辦法。
這點小小的事,蘇斐會辦不成?
笑話!
無非就是是蘇斐不想幫忙。
孫氏心裡很是弄不懂,蕭清寧與蘇斐兩人心裡是怎麼想的!
要是她的話,巴不得蘇謙遠遠地遠離了京城,從此不回來了纔好呢!
孫氏不吭聲,蘇老夫人也沒有催她,讓單媽媽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孫氏臉色漸漸地變白,頭上,背心都冒了冷汗出來,孫氏有些扛不住了,慢慢地擡頭看向蘇老夫人,祈求地喚了一聲,母親。
蘇老夫人啜了一口茶,然後擡眼看向孫氏,知道錯了?
孫氏咬牙,是,母親,是兒媳錯了,兒媳知錯了。
我讓你好好想辦法,好好處理,你倒是好,想出了這麼一出來,想他們夫妻外放了,出去幾年,然後回來就可以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蘇老夫人道。
兒媳知錯了,是我錯了,是我沒腦子,想出這樣的拙劣的辦法來,母親,都是我的錯,不過兒媳這麼想,也是想謙兒和玉雪兩人能好好過日子啊,玉雪要能生下孩子,那是自然好不過的,要是……謙兒的心,母親您也是知道的,他是斷不會休妻的。我想,想着他們過上幾年帶了孩子回來,也就好了……孫氏低聲哭着說道。
蘇老夫人沉吟說道,謙兒外放的事情就此作罷,這官場風雲詭異,要是外放去了外地,謙兒年紀輕,又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苦頭,這去了外地又天高皇帝遠的,要是萬一要是有個什麼事,我們便是有心也是望塵莫及!到時候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是啊,謙兒是國公府的二公子,從來都是被人奉承,高高在上的,這去了外地,要是有個什麼事可咋辦?孫氏立即神色一凜,是兒媳想得不夠周到。
要是蘇斐他要是不安好心,把謙兒安排去了那窮山惡水,民風刁惡之地,……那兒子不定命都要搭上!
還有,蘇斐要是有心,暗地裡派人去加害謙兒咋辦?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孫氏想着頓時背心透涼。
蘇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謙兒媳婦的事,你也不用管了!
母親。孫氏心裡涌起一絲恐懼,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詞,母親您從小看着玉雪長大的,她從小就乖巧聽話,也是她命苦,連着掉了兩個孩子,她是既傷心又難過,而且,這兩個孩子……可能也不是因爲她舊疾的原因,母親,您……您能不能……。
蘇老夫人面無表情地罷手,我心裡有數,你下去吧。
是,母親。孫氏應了,爬了起來,出了屋子。
蘇老夫人眯着眼睛,如是入了定。
單媽媽站在旁邊伺候着,也沒有說話。
孫氏出了屋,等在外面的武媽媽,桔紅和梅紅三個見得她頭破血流,臉也紅腫着,三人驚嚇得臉色一白,忙是走了過去,低頭扶住了孫氏,夫人。
孫氏雙腿打着顫,被外面刺眼的陽光晃得眼睛一陣發花,攥着單媽媽的手,沉聲說了一句,走,回去。
武媽媽三人也不敢有異議,齊聲點頭應了。
梅紅,你快去請個太醫來。單媽媽對梅紅吩咐了一句。
是。梅紅應了,提了裙裾就往外跑。
單媽媽與桔紅一左一右地扶着孫氏往院子外面走。
母親。回到了主院,剛是進了房,早已等着的孫玉雪就迎了上來。
一見得孫氏臉上的傷,孫玉雪臉色一白,伸手捂住了嘴裡的驚叫,眼眶一下就紅了,哽咽着說道,母親,都是玉雪……。
孫氏看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單媽媽道,二少夫人,您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吧。
孫玉雪看着孫氏蒼白的臉色,含着淚水點了點頭,嗯,母親,玉雪扶您進去。
桔紅忙退了一步。
孫玉雪與單媽媽扶着孫氏往裡屋走,走了幾步,孫氏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孫玉雪的身上。
母親。
夫人。
正院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給孫氏換衣服,擦臉,一番忙乎,太醫也匆匆趕到了。
太醫診了脈,說孫氏是氣急攻心,給她鍼灸了幾針就醒了過來。
孫氏讓武媽媽扶着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然後指着自己的左眼,看向剛開了方子準備告辭的太醫說道,太醫,我這隻的眼睛……似是有些不舒服。
太醫忙又走了過去,給她診脈,又是看了看她的眼睛,問道,夫人的眼睛,是怎麼個不舒服法?
孫氏捂着右眼,用左眼看了看,然後纔是回道,看着很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只有些虛晃的影子,還有些痛,有時候更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太醫仔細考慮了一番,道,夫人傷的地方離左眼很近,可能是因爲傷引起的,不過……這眼睛我不是擅長,溫太醫擅長看眼,夫人不如請溫太醫來把把脈。
孫氏謝過了太醫,讓梅紅送了他出去,順便讓人去請溫太醫。
溫太醫請了過來,給孫氏把了脈,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又詳細問了孫氏好些問題,確定了孫氏的情況,確實是因爲旁邊的傷引的,還有三個月前她的撞傷,那時候就傷到過眼睛,那時候倒是輕微不嚴重,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反應,如今這一砸,倒是砸出了問題來了。
那,是不是等我傷好了,過些日子,眼睛也就會沒事了嗎?孫氏問道。
理應如此。溫太醫說道,我也不敢斷言,過些日子看看情況才能確定。
還請溫太醫直言。常年行走宮裡的人,說話行事自都往好裡說,於是孫氏看向溫太醫說道。
溫太醫想了想,說道,夫人這傷可大可小,可能過兩日就沒事,也可能夫人的這隻眼睛從此就會……。
從此就會看不見了!孫氏頓時臉色一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太醫求求您救救我們夫人。單媽媽驚懼地看向溫太醫求道。
我盡力而爲。溫太醫點了下頭,說道,然後開了方子,又說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這才告辭。
到了太陽偏西的時候,孫氏驚恐地發現她的左眼真的是看不見了,似乎是——真的是徹底瞎了。
去,去把那賤人給我抓來,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孫氏坐在牀上,一隻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尖聲叫道。
屋裡伺候的小丫頭嚇得簌簌發抖。
在牀邊侍疾的蘇瑤嚇得抱着孫氏,哭道,母親,母親您怎麼了?您別嚇女兒。
孫玉雪嚴肅着看向武媽媽吩咐說道,快去,快去去把溫太醫,還有太醫院其他醫術精湛的太醫都請來,還有京城口碑最好的大夫也快去請了來。
武媽媽急忙應了,去吩咐人。
主院裡又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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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孫氏被老夫人砸瞎了,視網膜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