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麗妃娘娘有喜了念青私會情郎

009 麗妃娘娘有喜了(念青私會情郎)

德妃一見到念青跪着,立刻讓人停下轎輦,上前就說道:“快快起來,跪着作甚啊。”

小太監在一旁看着,冷哼了下,倒是暗暗嘆了皇后這一招,早聽聞宮女鎖兒忠心護主,頗得麗妃娘娘之心,這會兒即使鎖兒能活着回去,這人也廢了。皇宮可從不養廢人啊。

小太監在一旁看着,冷哼了下,倒是暗暗嘆了皇后這一招,早聽聞宮女鎖兒忠心護主,頗得麗妃娘娘之心,這會兒即使鎖兒能活着回去,這人也廢了。皇宮可從不養廢人啊。

念青似乎完全聽不到德妃的話,垂着烏黑的發,讓人看得生憐,只是沒有人看到她勾魂奪魄的丹鳳眼轉地飛快。她擡眼,一雙眸子裡情清冽冽的都是淚水,凍得通紅的臉上嵌着微微發白的脣,德妃看得一顫,臉色也是微微發涼,轉頭對着紅綃使了個眼色,雙眼朝着延壽宮的方向看去,見紅綃悄悄退到人羣外,她才舒了一口氣。

玉妮笑看下跪的人,嘴角頓時抿緊,香紅在一側也掩嘴輕笑。彩霞卻是臉色慘霧。

“這鎖兒鬧事受了懲罰,要跪也是麗妃的事,你湊什麼熱鬧?”端木玉妮冷笑了下,“香紅,昨兒個皇上賜的鎏金夜光杯金樽酒可是帶了?”

“帶了呢。”說着一個小太監遞上盤子。

念青眉眼一挑,見玉妮挽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酒水叮叮咚咚落在夜光杯前,如此悅耳的聲音在這冬風凜冽中卻恍若成了錚錚磨刀之聲。

玉妮端走了兩步,臉上卻是布着陰沉的笑,娘在蘭若寺幽禁,她端木玉妮差點在皇宮站不住腳,你們這兩個庶女妄想奪走屬於我的一切,簡直是癡人說夢!

“念青,這佳釀可不是尋常貨色,你是吃不到的,這會兒我就先讓你嘗一口,試試看着味道如何。”玉妮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這酒可是剛剛錦華宮太監到宮中說了個大略,她就備好了,給這庶妹一個“驚喜”!、

錦華宮的太監倒是也詫異地看着念青,剛剛麗妃娘娘也跪着,這會兒怎麼就走了?還頂着負荊請罪這頭銜,根本沒有把皇后放在眼裡!

待玉妮將酒杯遞上,念青身子微微一動,手上的銀針微茫浮動,只要端木玉妮想上來找死,她不介意給她一針,讓她睡的久一點長一點。

然而,玉妮卻是想着,這酒在冬日裡可比一般的水冰呢,若是從領子口倒下去,真真是汗毛冷慄,火上澆油呢。

隨着玉妮踩步,空氣中傳來梭梭的聲音,玉妮突地一聲高叫,腳步一崴,她手中的酒杯傾斜,就在她得意一笑的時候,念青突然撲了過去,抱着玉妮滾了滾,直到那酒一滴不剩落在端木玉妮的發上才一臉驚慌,“玉嬪,可是哪裡崴到了?”完全忽視玉妮那呆怔的傻樣以及她亂入草芥的頭髮上顆顆飽滿的水珠,充滿着沁冽的香味,念青深吸一口氣,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香紅看得一愣,這會兒卻是雙目圓瞪,拉着玉妮起身,更是大聲呵斥道:“三小姐爲免也太放肆了,讓玉嬪娘娘淋這冷酒,實乃大不敬!”

念青拍了拍裙襬上的雪,濃密的眼簾一擡,卻是刷的一股冷氣直擊香紅,“香紅在皇宮也算老人了,說話卻是無半點分寸,真真是對不起皇后的教導了。我見玉嬪娘娘崴了腳,不顧自己久跪膝蓋疼痛,亦上前救了娘娘,我哪裡能知道娘娘會將酒灑出來。香紅如此顛倒是非,倒是把在場的人都當成了瞎子吧。”

德妃剛剛也是詫異不已,這會兒倒是明白了過來,冷冷瞪了香紅一眼,香紅顫地一抖不再說話。

倒是豔玲卻是笑了起來,“既然三小姐要請罪,那我等就不叨擾了。”說着,豔玲正要走進去,玉妮卻是站了起來,擡腿就朝念青的胸口踢去。

彩霞看得渾身發涼,上前就要去救念青。

一盤靜默不語的彩月這會兒卻是上前道:“娘娘,聽說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

玉妮怔了怔,方纔收回腳,不過她亦得感謝彩月,若是她此刻踢了過去,念青手上的銀針就能讓她跟着廢了腳!

只是念青卻是多看了彩月一眼,卻見彩月低垂着頭,雙目靜默。

“我們走!”玉妮喝了聲,全部人浩浩湯湯跟着入了錦華宮,門再一次重重關上。

念青看着紅綃消失的方向嘴角微翹,身上卻是冷得厲害。

不一會兒,一座紅黃交錯的轎輦出現在雪景中,隆冬之下,那轎輦周圍環繞着宮娥十幾,太監十幾,聲勢浩大而來。

李嬤嬤站在前頭,見念青背對着她們而跪,心頭便是顫了下。這會兒轎輦停下,端木麗華快步上前,臉色緊張。

來人只是簡單披了件錦裘,臉上並無妝容。念青看着眼前這雙疼惜的眼,心裡微微一暖,至少她是真心疼自己,關心自己的人。

端木麗華一上前就讓李嬤嬤給念青披上暖裘,還是剛剛在碳上烘過的,突然的暖一觸及皮膚,念青陡然一顫,雙眼微紅,卻是迷離地張着,“姑媽,念青錯了,鎖兒是念青指使着做錯了事,念青跪下求皇后原諒,望皇后能夠發了善心,放鎖兒一條生路。”

端木麗華唉地應着,“好好,姑媽去和皇后說,一定讓她放了鎖兒。”

念青雙眼冷光一浮,點了點頭,卻是雙眼一翻,倒在了端木麗華的懷裡。

一時間宮娥們一聲尖叫,李嬤嬤大喝,“快傳太醫。”

沒有人看到念青那蔥根似的手正紮了銀針在自己手上,只有如此才能騙過那些御醫,也只有如此,皇后纔會退讓一步。

然而,事情的後果又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當夜,被御醫診斷爲疲累過渡,憂寒傷身的念青被送回永福宮之時,永福宮一片安靜。

芙兒被罰了去柴房住,小藝子等人都被轟了出去,就連何姑姑也都噤聲不語。倒是鎖兒被送了回來,這會兒劉冶正在給鎖兒看病呢,本來是喊了太醫院之首方太醫,只是來人卻只是劉冶一個。

何姑姑一臉菜色,見念青回來,眼裡也落下了淚,這會兒更是關心了起來,見念青臉色稍好,這才放下心來,只是又想起今日麗妃娘娘得知三小姐這般做法,氣得一口飯也吃不下。

“姐姐呢?”

何姑姑搖了搖頭,“在裡屋呢,這會兒說誰都不見,尤其是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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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抿了抿脣,眼角卻是擔心地看了眼裡屋的方向,心裡有擔心着鎖兒,只好說道:“何姑姑,若是姐姐問起就說我沒事,我去看看鎖兒。”

何姑姑應了聲是,看着念青的身影消失在牆角這纔回頭敲門道:“娘娘,三小姐去了西廂了。”

門呀地聲開了,屋內的女子臉色肅然,卻是雙眼通紅看着那牆角,沒有人知道她剛剛倚靠在門邊,聽着念青的一言一語,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裡有多狼狽,她引以爲傲的聖寵,朝夕不見。鎖兒也好,念青也好,都隨着她的恩寵消失受了牽連。

她還傻傻地以爲鎖兒回來了。

皇后!從來沒有這麼好說話,毒如蛇蠍,佛口蛇心,終究是自己少了份思量,終究是自己太過在乎皇上,卻忘了自己身份卑微,忘了自己沒有子嗣,忘了自己終究只是以色侍人,再寵愛也抵不過色衰而愛遲這個理。

可憐自己的妹妹,應着自己的邀入了宮,卻是受了這般苦,若不是母后皇太后到錦華宮前救了念青,那她這個做姐姐的要如何自處?

何姑姑立在一旁,擡眼卻是看到麗妃雙目悽然,臉頰上已然掛上冰涼的淚。何姑姑只覺得鼻頭一酸,服侍了麗妃娘娘的時間也只是一年多一些罷了,皇上對麗妃那般寵愛,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卻是在小年夜棄麗妃娘娘而去,還有誰願意信皇上對麗妃的寵愛?

就怕是麗妃自己也不信了,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齊悅解了錦帕,擦了淚水後,聲音卻是關切了起來,“鎖兒的腿還有救嗎?”

何姑姑嘆了一口氣,將剛剛劉冶的重複了一遍,“怕是以後都不能直着走了。”

齊悅聽得一顫,倏然抓住何姑姑的手,水眸中滿是淚,“快帶我去啊。”立刻收回思緒,讓何姑姑打着燈籠,齊悅卻是咬了咬牙,臉色蒼白。

何姑姑剛剛本隱瞞着說鎖兒睡了不讓麗妃去叨擾,沒想到自己剛剛去了一趟,卻是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更不敢告訴麗妃。只是這會兒見麗妃滿臉悲慼,她只好將實話說出,怕是鎖兒不久後要被驅逐出宮了。

小藝子等人早就在西廂外候着了,這會兒見齊悅來,立刻跪道:“給娘娘請安。”

齊悅揚了揚手,見小藝子雖是臉上帶笑,卻都是沉着臉。

突地,房內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齊悅驚地一跳,卻是心裡又痛又急,開門就要進去。

小藝子攔了攔,“娘娘還是別進去了,裡面血腥。”說着,小藝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會兒屋子裡傳來女子的輕聲安慰,聽得衆人都心潮涌起,喉頭哽咽。

“聽着,鎖兒。我是三小姐,將這布咬下,我爲你接骨,一定要忍着。”

“小姐,我不要接了,好痛!你給我藥吧,讓我一吃就暈過去的藥,快給我藥吧,嗚嗚。”鎖兒的聲音充滿恐懼和痛,何姑姑抹了抹眼淚,見齊悅眉頭深凝,便說道:“鎖兒不會有事的。”

齊悅只是胡亂點了點頭,這會兒門打開,太醫院小童端了個盆子出來,只見銅盆子裡一片血色,看的齊悅倒退了兩步,震驚地無以復加。

何姑姑還想攔着,齊悅掙扎了起來,手不受控制擡起,頓時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啪,一時間齊悅愣了下,何姑姑卻是低頭跪了下來,“奴婢知道娘娘心中難過,奴婢不能讓娘娘去看啊,鎖兒交代了,寧死也不讓娘娘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小藝子怔怔看着何姑姑紅腫的側臉,卻是也跟着哽咽了起來,“奴才也請娘娘回屋,奴才定會好好照顧鎖兒。”

“啊!”屋內一聲尖叫,幾人都提心吊膽,恨不得直接衝了進去。

陡然,空氣中靜了,唯有北風蕭索,紅燭映雪。

門開了,齊悅朝那看去,門上出現了兩人的身影。雪白的衣裙翻飛,她高舉衣袂,額頭上沁出了點點薄汗,臉上卻帶着一抹苦笑。

“劉冶,送鎖兒出宮。”

身後的劉冶應了聲是。

齊悅身子猛地一顫,陡然虛地靠在了何姑姑的懷裡。

她掩住自己的嘴,卻是嗚咽地哭了出來,雙眼不敢置信看着念青。

念青也紅着眼,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她的胸口堵着石頭似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抿了下脣,無力道:“姐姐,對不起。”

她不是萬能的,她以爲自己可以救回所有的人,然而,她終究不是萬能的。

兩個太監入了屋,擡了個擔架出來,白布翻蓋,女子一臉蒼白,血色染紅了白布,她擰緊的眉頭依然鎖着,一如她的名字。

齊悅鼻頭一酸,心痛地陡然大喝了起來:“鎖兒!”喉頭猛然一陣腥甜,她兩眼一番,只覺得黑暗襲來。

念青見姐姐倒了,忙讓小藝子送了回去。

何姑姑幫着料理鎖兒的身後事,才幾日光景,永福宮就蕭條地毫無人煙。

齊悅躺在牀上,怔怔地看着帷帳,一旁念青端了藥,扶起了齊悅,齊悅卻是刷地將碗筷摔了出去,“還喝藥作甚!”

念青卻是眯起了眼,耐着性子,“何姑姑,再來一碗。”

然而,第二碗依然被摔在地上,屋子裡頓時充斥着濃重的藥味。

念青緩緩站了起來,卻是將何姑姑送來的第三碗藥也丟在了地上。

齊悅頓了下,卻不敢看念青的神色。

“我端木念青的姐姐從來不是這般自甘墮落之人,她曾經告訴我,告訴我要讓世家爲我們顫抖,她是這個世上不俗的女子,從來不輸給任何人!從來不是躺在牀上亂髮脾氣的女子,鎖兒會難過的,她說過,爲你的傲然折服,爲你的曠達而心甘情願,你呢?對得起她嗎?”

你的驕傲去哪兒了!

念青說得雙目通紅,她不能讓姐姐這般下去了。如果權力能救得了姐姐,那就去奪權力,她念青從不是那般清高之人,她要的,從來都是自私的。

孃的幸福,姐姐的幸福!

“你現在還有我,還有娘,還有何姑姑,還有永福宮上下忠心的奴僕,還有凌雲王府。你真的不打算管我們了嗎?任由着皇后踐踏着我們的尊嚴,任由六宮嘲笑着我們?”念青咬了咬牙,見齊悅握緊了牀單,她不再多說,只是留下何姑姑照看着,自己獨自一人出了主屋,心下一片恍然。

“母后皇太后駕到!”

“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念青朝拱門看去,正見一縷紅衣,立即跪了下來,“給母后皇太后請安。”

端木麗華嘆了口氣,卻又是恨鐵不成鋼,凌雲王府出來的女兒怎得這般經不起打擊,她若是再不過來,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呢?

想着,端木麗華直接越過了念青,入了主屋。

門砰地一聲關上。那門上的獸頭顫了下,便又不動了。

念青回了自己的屋,不想剛回頭,就見紫檀木桌上放着一疊東西,她眉頭一蹙,打開那疊東西,卻見一封信掉了出來。

信下有一些藥罐子,銀子。

打開信,裡頭卻是擱着幾個字,簡單卻又深刻。

“若是他日讓我聽說你這般作弄自己身子,定會強了你去。”筆鋒蒼勁,筆力入魂,落款竟然是一個玉扳指的畫像,她輕笑,細細地撫摸着紙上的筆記,神色已經不若初時那般沉重,她決定了,不日就要離宮而去,不過,那個時候她必須讓姐姐有了鬥志。

將那些藥瓶子打開,香氣頓時襲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將之抹在青紫交加的膝蓋上,舒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嘆出一口氣,不一會兒,一股倦意襲來,她沉沉睡去。

而主屋的方向,端木麗華摒棄左右,屋內僅有她和齊悅兩人。

齊悅正要下牀行禮,端木麗華已經擺了擺手,拉着她冰涼的手嘆道:“姑媽也不是逼你,你這般失寵,姑媽也替你難過,但你我都是身系凌雲王府榮辱興衰之人,雲姨娘得天花之事雖然瞞得細緻,但我也是清楚的,你只有得寵了,才能改變她的命運,也才能改變你的命運。”

齊悅聽得一震,天花之事竟然傳了出去?素來得天花要首先稟告,從不給治理,這瞞着就等於是欺君了,若真是傳到皇上耳朵,天啊,她完全不敢想象。

“若是你還想爲自己贏一次,爲你娘贏一次,就聽我的。”端木麗華看了眼門外,壓低了身子細聲說了起來。

今日是皇上壽誕之日,皇宮上下喜氣洋洋,聖母皇太后更是呵着笑,皇后按着往年的安排請了王公大臣來宮中一聚。

盛況更是勝過了年夜。

永福宮,這幾日一少前段日子的憂悶之氣,自麗妃娘娘喝了中藥後,身子一日好過一日,永福宮又有了主心骨,這日,齊悅一番打扮,更是豔麗無邊。

何姑姑按着齊悅的吩咐去給念青上了妝,念青一身酒紅色可心魅惑,她一出來,頓時永福宮上下驀然都是一片驚豔目光。

眉間一點硃砂,粉黛下,紅脣如花兒般開放,紅潤飽滿,黑髮束起,她細白的脖頸一覽無遺。

齊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拉了念青上了轎輦。

念青不知當日母后皇太后與姐姐說了什麼,但是她卻是替姐姐高興,今日赴會,姐姐定能夠重新獲得新生。

齊悅的手卻是握緊了帕子,臉色卻是緊了些,她心裡卻是猶豫了起來,她眼角細細瞄了念青一眼,心裡有個稱搖擺不定。

轎輦一路走到永雋殿前停了下來。

永雋殿已然人滿爲患,此番,齊悅是故意遲到了些,待公公尖刻的聲音傳入殿內,皇上的臉色微微發了沉,皇后愣了下,這麗妃年夜那天晚上都還未來,今日怎麼來了?

殿內的主角倒是都到了,皇上之下左側的宰相嶽常輝,嶽達,嶽韌宣。右側凌雲王端木駿業,榮郡王,榮郡王世子慕容澤,安平侯,石將軍也都落座。

玉妮笑着和其他妃嬪打了個眼色,這些日子,她將宰相府送來的錢財一一分散在皇宮各個要點,這些妃嬪最低也是個常在,少不得要在皇上面前爲她美言幾句,皇上這幾日來又春宮的次數倒是多了,雖說有幾次是去見彩月,但總歸在外頭面子上是足了,如此下去,懷上龍嗣也是指日可待的。

殿前簾子捲起,兩道秀麗的景色浮動,幾十道目光刷地看了過去,一一驚歎不已。

皇上眯起了眼,細細看着那頭戴鳳頭步搖的女子,女子低眉順首,白淨的手上染上了粉色雲蔻,走動時細腰暗浮,曲線明瞭,他心頭一動,不免多看了齊悅兩眼。

念青入殿,更是引得衆人眼前一亮。

“給皇上請安,給皇后請安,皇上皇后萬福金安。”

齊悅低頭,待皇上說了平身後才站了起來。

落座後,四周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念青自己不知,此刻的自己已經成爲衆人眼中的焦點。

安平侯手中的太極球停止了運動,被端放在桌上,那雙黑曜般的雙眼半眯着,卻是將皇上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深深看了齊悅一眼,再轉頭看向身側的慕容澤。

慕容澤此刻嘴脣帶着微醺的笑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溫暖的氣息和春風的味道。他迷人的桃花眼卻是怔怔地看着對面的人兒。

安平侯陡然眯起了眼,危險的鋒芒頓時露了出來。

齊悅站了起來,對着皇上微笑道:“臣妾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上呵呵一笑,拿起酒杯喝了起來。

皇后見齊悅如此,此刻握着酒杯的手一頓,低垂着飲了口茶,眼眸卻是轉動了起來。

“麗妃這幾日身子可是好些了?本來前些日子,皇上是想許了妹妹協理六宮之職,但是妹妹卻因那犯錯之人病至此地,真真是令本宮失望了。”皇后挑眉輕笑,回首看向皇上,見皇上脣角的笑淡了,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齊悅倒是垂首道:“倒是謝謝皇后給提了個醒,前些日子皇后送來的流煙犯錯,奴婢也傷心了些日子,終究是心軟了些,不該爲這些沒心沒肺的奴僕多操心了。”

皇后臉色一凜,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回話。

皇上回頭,深看了眼齊悅,暗想皇后那日所送之人偷盜,連累了齊悅,齊悅不僅不怨,還這般心善,不免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惜。又見今日齊悅更是出落地妖嬈晶瑩,更是讓自己都看得癡了。

想起前些日子,她站在冰湖上欲飛仙而去,他的心一顫,心下生了不捨。

皇后順着皇上的目光看去,正見念青這會兒提着酒壺站起來爲齊悅斟酒,不由得心生警惕,難道皇上看上了端木念青?

她狠戾的目光掃了眼念青兩姐妹,暗恨了起來,真真就是禍害!

“咳咳……”

本有些安靜的殿堂,因着榮郡王的一聲猝然咳嗽而突地鬧了起來。

慕容澤一臉擔心地送上了水,榮郡王的咳嗽卻未因此而停了下來,更是喘地厲害,一張臉刷地赤紅一片。

皇上看得一顫,一時間幾個御醫都上前把脈。

劉冶跟在衆太醫身後,早聽聞榮郡王身子虧損厲害,這般咳嗽怕是比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平侯雖是坐着,臉色卻是凝重着。

念青水眸一轉,見榮郡王身子骨比前些日子瘦了些,擡眼卻是看了端木駿業一眼。或許她可以救榮郡王,不過,她有條件!

待榮郡王咳嗽停了下來,衆人的腦海已然百轉千回。

太醫們耷拉着腦袋,不知該不該在皇上大壽之日,將榮郡王的身子狀況按實稟告。

皇上卻是緊張地問了起來,“榮郡王怎這般咳?”

方太醫診了會兒,知道榮郡王這身子的確也是在刀口上了,若是再拖着不說,別說是太醫院院首的位置,就算是腦袋,怕也是保不住了。

“稟皇上,榮郡王身子虧損厲害,怕是熬不過半年。”方太醫額角突突,不敢多看皇上一眼。

安平侯卻是刷地看向榮郡王,榮郡王轉頭對着安平侯一笑,卻又沉沉地靠在了椅背上。

皇上震怒,“怎麼會只剩下半年?你們太醫院是做什麼吃的!”

太醫院上下無人敢應答,皇上更是氣地甩手丟下酒杯,“統統給我拉出去!”

侍衛們上前,方太醫驚地大叫,“皇上饒命啊。”

幾個太醫都哭喊了起來,“皇上饒命。”

劉冶被一侍衛長負手押着,念青看得握緊了手,擡手就說:“慢着。”

齊悅深吸一口氣,卻是緊張地拉着念青的手,今日可不能撞在皇上的刀口上,這事還是關係着榮郡王,念青這般出去,定會莽撞的。

念青深吸一口氣,卻是拉開齊悅的手,擡眼迎接皇上如刀似劍的目光。她紅脣輕啓,“榮郡王還活着,皇上就想砍了這麼多人去陪葬了嗎?臣女還真是懷疑皇上對榮郡王的兄弟情到底是否像外界所言那般了!”早就因着鎖兒之事對皇上生了怨念,此番見皇上這般做法,她念青又是血性女子,怎能看得過去。

安平侯將太極球放在腰間,也站了起來,“臣以爲凌雲王三小姐所言極是。”

念青回頭,看了眼那俊美無鑄的男子,那男子卻是揚眉淺淺一笑,不顧皇上這般青白交加的臉色,安平侯又繼續說道:“若是皇上對太醫院沒了信心,不若就張個皇榜。”

慕容澤拂開衣袖,看了眼對面那低眉深思的紅衣女子,思忖着御花園的話,便開口說道:“皇上,臣請皇上一個旨意,張貼皇榜,救我父王者,皇上許下一諾,不違背道義即可。”

念青嘴角含笑,卻是依然低垂着頭,這個條件倒是不錯,在文武百官面前皇上也賴不得。

坐在高位的皇上這會兒深吸一口氣,雙眼半眯了起來,思量着慕容澤的話,不想,就這一會兒工夫,榮郡王又劇烈咳嗽了起來,聽得他耳根子都軟了。他有些心痛地看着這唯一的弟弟,擺手道:“好。”

江前榮立刻磨墨,擺上筆墨紙硯,立刻起草了聖旨,蓋上玉璽後,由着小太監送了出去。

然而皇上這句許諾,倒是讓不少人都起了心思,能否加官進爵也都在皇上這一句話了。

永雋殿內暗潮洶涌。

“母后皇太后駕到,聖母黃臺後駕到!”

“給太后請安。”

母后皇太后從一入殿就深深看了念青一眼,不免滿意地看向齊悅。那日自己與齊悅說了凌雲王府的興衰與我們後宮女人關係很是微妙,也點了念青這根好苗子,若是能入宮,定能冠寵後宮。

念青見母后皇太后的眼神,不免閃過一絲狐疑。

齊悅卻是避開母后皇太后的眼神,半晌只是接過何姑姑遞上來的湯,抿了一口。

皇后見氣氛有些冷了,便開口說道:“皇上大壽,各宮都獻上了禮呢。”

“哦?”皇上起了興致。

皇后笑道:“真真都是心意,還請皇上笑納。”

皇后朝着小冷子使了個眼色,小冷子遞上了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打開,那放着一個雕像,眉眼像極了皇上,雕像大張着手臂,一副指引江山之勢,威儀四方。

皇上眯起了笑,稱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抿嘴輕笑,卻是使了個眼色給敬妃,敬妃這才起身,地上一幅畫,畫倒並不怎麼特別,只是那字娟秀,倒是見字如見人。

玉妮送上一個長白山難得的藥材,“這是前些日子臣妾收集到的藥材,方太醫說可以舒心養氣,臣妾祝皇上福壽綿延。”

皇上連連說了兩個好。

待宮中人人都送禮完畢,衆人不免將目光都移向齊悅。

端木麗華也看了眼齊悅,按着計劃,齊悅該是送出念青纔是,怎麼這般沒有動作?

一直坐在地下的齊悅卻是手心發汗,轉頭深深看了念青一眼,臉色卻是蒼白了起來。腦海裡浮現出念青擔憂的神色,浮現出她的那句姐姐,無論如何,我都會陪着你。

她跪在錦華宮前,凍得小臉蒼白。

她在半夢半醒間摸着那翡翠玉扳指才笑着入睡……

是的,齊悅閉上了眼睛,她猶豫過將念青獻出去,她甚至想過將念青作爲自己奪權的工具,然而,真到了這一刻,她不願了。

聖母皇太后見齊悅一直凝眉深思,似乎忘了給皇上祝壽,臉色便有些不愉了起來,“麗妃可是沒有準備?”

念青也看了過來,擔憂地看着齊悅。

齊悅額頭上已經發了汗,不少鄙夷的目光襲來,她眉頭一蹙,正接到了皇上不喜的目光。

罷了,罷了,左不過是個冷宮而已,她何來的畏懼,左不過還是當初的庶女日子,人人欺凌而已。

只是如此一想,她的心卻是不甘地絞痛了起來。臉色愈加蒼白了。

念青在一旁看得心突突直跳,姐姐的氣色怎麼這般,她迅速把上齊悅的脈,齊悅卻是笑了笑,猛地站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砰地一聲,她瞬間倒地。

念青驚地跳起來,扶起齊悅,迅速把了她的脈,心裡卻是刷過狂喜。只是面上卻是露出了悲慼,卻是哭着,“姐姐!”

太醫們又都忙碌了起來。

皇上站了起來,心也是劇烈跳着,撥開皇后等人,上前就抱起了齊悅。

方太醫笑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麗妃娘娘有喜了。”

朝堂上衆人臉色一變,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玉妮聽地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竟然懷上了!

念青卻是朝着劉冶使了一個眼色,劉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着皇上說道:“下官劉冶,定會好好照顧麗妃娘娘的飲食起居,萬事絕不假他人之手。”

衆太醫們愕然,卻又點了點頭,這劉冶本就是凌雲王府帶進來的,又是麗妃娘娘之人,醫術也是太醫院裡出類拔萃的,若是他全權負責,倒是也省了他們的事。這皇宮內院最是髒,他們這些太醫也怕接到他人指示謀害皇子,還不如就讓劉冶應了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上立刻讓江前榮前面帶路,一句招呼也不打,抱着齊悅出了永雋殿。

皇后幾人卻是看着那富麗堂皇的桌上的禮物,本是那般珍貴,這會兒卻是讓人棄如敝屣。

安平侯卻是眯起了笑,對着念青眨了眨眼睛,念青擡眼,刷地瞪了下,就又低下了頭。那廝還能想什麼,不過就是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滾牀單。

姐姐懷孕,有了劉冶的照顧,定然是妥帖的。自己也該放心了,只是,還有一事,她一定要做。

夜深了,永福宮前的門也關地緊了。皇上今夜留宿在永福宮,宮內上下都竊竊私語了起來,本以爲麗妃娘娘的恩寵已經到了頭,沒想到這次壽宴竟然讓麗妃再次出頭。

宮中上下,這回哪裡有敢怠慢的。

永福宮裡,念青擡頭看着天邊的烏雲,換上了芙兒的衣服,跐溜一聲打開門,低着頭朝着門外走去。

忽的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她的身子陡然被一股力量帶起,朝着不遠處的高高樹上飛去。她驚地捂着胸口,雙眼登時閉上,驚駭地死死抿緊脣。

“怎麼?穿上宮女服私會情郎?”熟悉的味道,曖昧的聲音,溫熱的氣息,念青刷地回頭,對上那廝的壞笑,她擡手就要給他兩個悶拳。

“你嚇死我了。”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兜了個嚴實,狹長的雙目笑盈盈地看着她,念青只覺得耳根子發熱,想着剛剛被嚇得手腳發涼,這會兒還不爭氣地由着他揉搓,端木念青,你真的活夠了!

男人鬆開她的手,卻是攬上她的腰,“抱好了。”

念青愣了下,男人又迅速跳起,念青只覺得這和雲霄飛車一樣,她拘着身子,雙手用力扣住他寬厚的臂膀,整個身子偎進男人的胸懷,她不知道頭頂上那男子勾脣一笑,甚是魅惑。

耳邊狂傲的風聲呼嘯而過,男人的大手壓着她的臉,“別吹風。”

她頓了下,臉頰子通紅,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

“到了。”

念青睜開雙眼,有些發暈,見前方正是宮門口,她愕然道:“我們怎麼出宮?”她剛剛也只是想出來勘察一下,並非今日就要出宮,沒想到現在已經到宮門口了。

男人自玄色上衣掏出一塊赤金色令牌,宮門之人立刻低下頭,有兩人正要過來問,就被一侍衛給幾句話繞走了。

兩人大搖大擺出了皇宮,念青還一臉怔然,卻是明白,眼前的男人不簡單啊!還是個腹黑的主,這還三天兩頭讓自己嫁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個坑。

“在想什麼?”男人回頭,眉眼有些不悅蹙了起來,拉起她的手,愛不釋手地揉捏了起來,“走,上馬車。”

念青有些猶豫,她今日是要去榮郡王府的,他要帶自己去哪兒?不會真的以爲自己是來私會他的吧?

“我要去榮郡王府。”

男人回頭,嘴角掛着冰冷的笑意,雙眼更是冷冽了起來,“會情郎?”

念青瞪大了眼睛,哪裡敢說是,榮郡王府除了慕容澤,哪裡還有年輕男子……慕容澤?他不是在拈酸吃醋吧?

念青擡眼看了他一眼,不想,他大手一伸,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端端就這麼上了馬車。

念青無法形容現在自己的姿勢,算是坐大腿嗎?

靠在男人充滿熱力的身子上,她不適地想換個姿勢,卻換來男人的一聲低笑,“再亂動,就摸。”

色狼,流氓!

她腹誹着,卻是半句也不敢說出來。只是掀開簾子,看着燈籠照亮的地方,竟就是榮郡王府的方向。她猛地回頭看着男人。

安平侯卻是勾脣一笑,拉起她便是深深一吻,“救了榮郡王,就得嫁給我了。”

念青聽得一顫,是,她是想救了榮郡王,然後讓皇上親口許了孃的王妃之位,換弟弟奇麟的世子之路。他竟然知道?

那他剛剛的吃醋怕是僅有兩分真,八分假了。

她心間一片溫暖,一種叫做默契的東西讓她嫣然一笑。

她動了動,他僵了僵,卻是低吼道:“給我安分點。”

念青輕笑,察覺到身下的硬度,她再一次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車子到了榮郡王府外便停了下來,門童一見來人,便問道:“來者何人?所爲何事?”

念青拱手道:“乃爲榮郡王的康復而來。”

門童蹙了蹙眉,今日爲了王爺治病來的人不算少數,不也是一個個都被世子爺轟了出去,這人還是一幅宮女打扮,怎能信得!

“王爺已入睡,還請明日再來。”

------題外話------

嗚嗚,要苦命地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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