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她懷上了(謠言破)回來正常 了
算一算日子,雖還不到一個月,但也算近了。
江前榮想着,腳步不緩也不慢,不多久,太醫院就在眼前,他嘆了一口氣,依着皇上的旨意帶了三個太醫出來,其中包括目前太醫院最負盛名的劉冶。
永福宮中,皇上安靜地喝着茶,那悠閒自得的樣子,不知爲何竟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縷蠶絲絲絲扣住在場所有人的心。
牀上的女子聽了何姑姑的話,抓着被子就要掀開。何姑姑忙着上前,暗道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就在這時候犯糊塗。“娘娘,您現在坐月子,可不能這般馬虎,奴婢去幫你看看。”
齊悅點了點頭,見何姑姑走出了屋子,她咬緊了牙,“皇上,你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堂前,安平侯安坐在楠木椅上,面如冠玉,他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念青抿緊脣,天知道她這時候多想站起來,甩頭就離開這高牆矗立的鐵籠子。她沒有發現,此時自己那粉色值蔻已經嵌入自己的掌心,印下深深的一道紋印。
一雙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握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將她冰涼的手包攬在手心,她愣了下,原來,她的手這般小,而他的,竟毫不費力將她包裹了起來。
尉遲燁笑了,那釋然的目光帶着點點星色,璀璨如月。
念青不解,難道他有何方法?爲何,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緊張和慌亂,他……
“皇上,三位太醫來了。”江前榮退到一側,低頭的那一瞬,他半眯着眼看了下眼前的這對夫婦,復又不做聲退下。
那白釉瓷杯輕輕放在桌上,皇上笑着說道:“你們給安平侯夫人把把脈,這段日子還真是辛苦她了。”
念青眯起了笑,嘴角卻是越發緊了些,劉冶心頭一跳,都怪他這兩天就只忙着麗妃的事了,都忘了給夫人把脈,這到底是何情況他也說不準啊。
兩個太醫上前,鋪上兩張薄絹,便開始把起脈來,不知爲何,念青總能感覺那兩個太醫的手很是冰涼,一股寒氣透着那薄絹襲來,從血管裡穿了過去,直直撞上她的心。
尉遲走到念青身側,將她攬入懷中,用着只有她和他才能聽到的腹語說道:“別怕。”
怎麼能不怕,他會被自己拖累的。
兩太醫對視一眼,均點了點頭,退到一側,等着劉冶診脈後再做最後的總結。
劉冶下意識退了一步,突地,一抹凌厲的鋒芒從額頭掠過,劉冶驚地屏住呼吸,不敢看那身明黃色的身影。
直到那一瞬,他的手搭在了那潔白的絹布上,他的心跳幾乎停滯,但,不消一會兒,復又砰然跳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念青,面上的慌亂被驚訝取代。
“你們三人可是有了結果?”皇上站了起來。微微挑了下眉頭,不悅地看了眼安平侯,今日他怎得如此波瀾不驚。
三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啓稟皇上,夫人應該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劉冶壓制不住心裡的興奮,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會有奇蹟,他就知道!十二歲的孩子轉過頭去,對着念青眨了眨眼,念青有些恍然,瞪大雙眼,“我懷孕了?”
她沒發現那雙緊摟着自己的手忽的一顫,那高昂的男人面上的詫異一閃而逝,笑得別樣開懷。“丫頭,我們有孩子了。”
念青用力點頭,深怕他不信一樣,“是啊,我們有孩子了。我要當媽媽了。”
剛剛跑到堂前的何姑姑一聽這話,禮也捨不得施了,轉頭就奔向正屋,眼裡噙滿了笑。
怎麼會?皇上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良機是錯過了。
江前榮上前,低聲說道:“許久是小皇子給夫人帶來了福氣,這一年時間總算有好消息了。”江前榮這話此時說,聽到皇上耳裡倒是去了些殺意,或許這孩子本就是慎兒授意,慎兒,來之不易啊。如此一想,他倒是放開了。“朕答應你的三品誥命的賞禮,明日便會到侯府,都退下吧,朕去看看麗妃。”
安平侯拱手行了禮,便擁着念青退了下去。
念青一路上歡快地好比一隻喜鵲,“相公,我懷孕了。”
“我有孩子了,你摸摸。”拉起她的手,她竟忘了這只是一個月大的肚子哪有什麼差別。她傻傻笑了起來,看着那雙對着自己微笑的眸子,她得意道:“以後我在侯府橫着走也沒人敢管我,我是功臣!”
尉遲莞爾,敲了敲她發脹的腦袋,“是,一直都是,好丫頭還成了螃蟹。”
念青想起方纔這廝在皇上面前那般鎮定,難道是早知自己有了身孕?“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尉遲搖頭,“你真以爲相公我是萬能不成?未卜先知?”
念青外頭,斜眼看他,卻並不接話。
尉遲笑了,“你的身子要緊。”
念青撫着肚子,溫柔地感受起裡面的生命,她擡頭,盯着眼前這一生一世相守的男人,眉角上的笑淡淡隱去,只那麼一瞬,一滴淚毫無徵兆落了下來。
尉遲看得心疼,“幸好,老天給了我一份不小的禮物,我,很珍惜。”他拍了拍她的背,果然是瘦了,越來越纖細了。
念青聽這話淚是怎麼都止不住,誰知道她多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一切均來之不易,他們,他,她,還有肚子裡的他/她。
“哎呀,我娶了個泉眼回家,以後府上的鯉魚是不愁了。”
念青瞪了他一眼,撲哧一笑,才收起眼淚,“相公,抱我回去。”
尉遲燁輕笑,攬起她便飛身而起,身邊呼嘯的風被遠遠甩到身後,念青閉上了雙眼,感受着那紅牆如千帆過盡,眼前又是一片繁華的景色。
錦華宮中。
沉香焚燒,日頭偏了些,已是午後。
高牀暖枕上,女人睜開雙眼,打了個冷顫,見宮女嬤嬤都在前伺候,才舒了一口氣。今日真是太過急躁了,出師不利,反而被那對姐妹暗算。
偏偏現下麗妃剛產下皇子,還不能多扣帽子。想來這一切都怪玉嬪辦事不利,亂了她的陣腳,這纔有了今日之辱。
“小冷子,一會兒去冷宮看看,端木玉妮到底是何情況?”
屋外一道身影晃了開去,宮女立刻上了薑湯,沒人敢提石妃暈倒之後還被放在院子裡晾了會兒,石妃自然以爲自己暈後就被送了回來。
話說秋日的冷宮應當是別樣冷,梧桐樹下落葉飄零,秋色漸濃了。
小冷子穿過迴廊,經過前方的一個拐角時,見冷宮宮門打開,兩人鬼鬼祟祟從裡頭鑽了出來,手上均拿了個籃子。
小冷子細細一看,正是聖母皇太后身邊的崔嬤嬤和翁公公,他們來冷宮……小冷子眯起了眼,見兩人走遠了去這才上前。
守冷宮的嬤嬤一向好說話,銀子足就是了。小冷子進入冷宮的時候,前面的院子幾個瘋婦正互相抓着各自的頭髮,爭搶着一塊糕點。
一個婦人年紀不大,只不過二十五左右,她打扮地光鮮,目光卻是呆滯地看着一根柱子,時不時地敲打着柱子,嘴裡還暗罵,“死蹄子,敢跟我爭皇上。”
“冷公公這邊走,玉嬪在這個屋裡。”嬤嬤送小冷子到這就識相地退了下去。
屋內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句句厲聲,“你說什麼?皇上昨兒個在彩月那住了?”
“嗯,因着麗妃娘娘正坐月子,皇上這兩天幾乎都住在月常在那。”小菊的話剛說完,就聽得一聲啪,一碗香濃的雞湯倒在了窗上,冰冷的窗透着縫隙正冒着淡淡的煙氣。
小冷子眯起了眼,看來這玉嬪娘娘的日子還過得挺滋潤。
玉妮卻不這麼覺得,雖然有聖母皇太后幫着,但這又春宮是她的,彩月算是什麼東西!
“你和彩霞都好好給我守着又春宮,總有一天我會回去!”她眯起雙眼,個個都是賤蹄子!
小冷子退了下去,眼角一抹狠色淡了去,身子一隱便去了錦華宮。
“我就知道,她不會輕易丟掉這枚棋子。”石妃冷笑,曾經待自己那般好的太后,竟也要和自己撕破臉了嗎?真是巴不得早早把端木玉妮送上皇后的寶座!
石嶽兩家爲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扶了下頭,有些頭疼地凝起眉,“爹爹那有消息了嗎?”
“說是已經讓所有武官都閉門謝客,均不得見宰相府的人。”小冷子應道。
石妃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了笑,總有一天,嶽達,岳家,你們會來求我的。今日你們的背叛也是要嚐到惡果了。
念青這一回府還未休息就見小詞清茶這忙上忙下地端茶倒水,這一切還得靠芙兒這張嘴,念青這有了身孕,她恨不得全大錦的人都聽到。
誰還敢嚼舌根,她就削了那些長舌婦!
“侯爺,前兩個月很是關鍵,依奴婢看,您就委屈點,先住在書房吧。”芙兒見他兩你儂我儂,這還不得出事啊。哪知話才說完,一道冷鋒掃來,侯爺冷冷開口,“蕭昂,還有一個月就把她娶了去,礙眼。”
站在門外的蕭昂迫不及待應道:“哎,遵命。”
這屋內是活人都能聽出他話語裡的開懷,芙兒跺了跺腳,她不就是關心嗎,怎麼還礙眼了。
念青抿嘴一笑,身側的人卻是垂眸,不搬出書房,抱着睡也好。
清茶和小詞對視一眼,笑着說道:“這幾日府上可是要翻天了。以前日日去請安的二奶奶現在呆在佳年苑沒一會兒就走了,老太君這兩天身子不適,也沒見她去怎麼服侍,還是讓梅嬤嬤找我們院子的人去給找的大夫呢。”
“哦?”念青聽着話,點了點頭,正欲再說什麼的時候,見大夫人走了進來,面露焦急之色。
“弟妹,如依一早去了花府,說是中午回來,這都午飯時分了,派去的人都說如依和錦旗都不見了。”
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