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說什麼也要讓凌依到客廳去,織扇對此表示有些不滿,心道太子明明知道夫人懷了身孕,卻還要用那些勞心傷神的事兒來麻煩夫人。
“夫人,柳大夫可是說了,讓您不要操勞過度,要不婢子還是去說說,您身體不適?”
凌依擺了擺手,示意織羽給自己梳頭,微微笑道:“這些事兒我管不管都會放在心上,你先速速去將袁將軍請過來,就說是太子吩咐的。”
織扇微微嘆氣,只得應是,匆匆趕往將軍府。
來到前廳,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凌依被織羽攙扶着坐到宮曦儒的身旁,見後者眼露關切之色,安慰的拍了拍他手背,以示自己無礙。
齊|墨目光有那麼一瞬間難以從凌依的臉上收回來,看着她笑吟吟的與宮曦儒對視,心頭很不是滋味,視線又落在凌依的腹部,他也聽說了,她已經懷孕了。
“我還以爲太子殿下現在最關注的還是太廟的修繕,看來心中是一點也不着急啊。”凌依笑道。
齊|墨咧嘴一笑:“我就算把心掛在腦袋尖兒上,它也無能爲力,聽說太廟損毀的部分不少,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真完成不了,何況我也不着急。”
宮曦儒眼神微微一閃,看向凌依,看來齊|墨還沒發現慶隆帝的身體狀況。
凌依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並未打算瞞着齊|墨,遂道:“殿下甭管我從何處的來的消息,你也做好心理準備,今上他-----時日不多了。”
齊|墨乍聽之下還沒反應過來,困惑道:“時日不多?誰?父皇?-----”等腦子轉過來後。又是震驚又是不敢相信,驚愕道:“不可能,父皇身體一直很好,你這話從何處聽來?”
“那是因爲今上一直瞞着我們所有人,若我猜測不錯,恐怕已經病入膏肓,就目前的所知的消息來看。今上頂多還能再撐三月-----”
凌依頓了頓。覺得自己說的太篤定,這一切都是根據她對前世記憶而分析出來的結果,也並不一定完全準確。遂又補充道:“當然也不能完全肯定,不過八九不離十。
其實你今日不來,我也會找個機會去見你,正好我們坐在一起好好兒商量商量。宮承焰他-----這次打的算盤可不小哇。”
凌府大廳內,除了已經上了瑞山的凌善道。包括蘭氏在內,凌依和宮曦儒以及齊|墨,都在廳內正襟危坐。
在織扇的帶領下,袁凱大跨步走進廳內。分別向蘭氏齊|墨作揖行禮,蘭氏請袁凱落座後,又讓人送上上好的茶點。知道接下來這些人要談機密的事,她也不想在這裡聽着。便稱身體不適先退下。
袁凱知道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說話也沒有絲毫遮掩,直接問道:“太子殿下找末將過來,是要商議何事?”
齊|墨頓了頓,看向凌依,見後者面帶笑意,便知是凌依的主意了,再回味她剛纔的那番話,齊|墨心中越發的困惑,凌依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未拆穿,凌依自己倒先說了個明白:“將軍恕罪,其實並非太子殿下請你過來,是我的意思。”
袁凱隨意的擺手示意他並沒放在心上,反正齊|墨在這裡,他纔想不了到底是誰的意思。
凌依這纔將心思細細道來:“也許你們會覺得現在說這話還爲時尚早,恐怕殿下也沒有做好三月後就登基的準備,但事實上,今上的身體頂多能再撐三月,也就是殿下從現在開始,要做好登基的準備。”
袁凱來的晚,剛聽到這樣的話,臉色有些泛白,全身上下不由得繃緊,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不過她剛纔說什麼?皇上撐不過三個月?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來的晚了,不知適才錯過了什麼消息?”袁凱問凌依道。
凌依點了點頭:“將軍沒有聽錯,皇上聖體抱恙時日不多,眼下看似風平浪靜,但實則宮承焰已經在攪動一場暴風雨,他提議讓父親接管太廟修繕一事,其目的不單單只是針對我們凌家,他還-----懷了別的心思。”
袁凱聽的不甚明白,齊|墨卻已經想到了什麼,怒道:“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
“殿下,這只是我的想法,至於他是否真有那個膽子,現在判斷還早,我只是希望殿下能做好準備,另外太廟那邊----殿下對那些守廟人可知曉?”
齊|墨壓下心頭的震怒,自己過來也是因爲這事兒,搖搖頭道:“守廟人世代都只能生活在太廟,祖祖輩輩替皇室守護太廟,我也只知道這麼多,不過父皇很是信任守廟人,認爲這次只是疏漏而已,並未多加責怪守廟人。”
慶隆帝爲何不責怪,其根本原因齊|墨也知道,大家也都清楚,只是此處不好說明白罷了。
“守廟人衷不衷心我不知道,但若是按照禮俗,殿下三個月後勢必無法登基,父親說了,破損的地方至少也要半年時間。”凌依微微蹙眉,卻忽的想到另一個問題,瞳孔猛地一縮,驚愕的半響無語。
宮曦儒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擔憂道:“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凌依微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忽然覺得漏掉了一個重要的地方,我要讓路護衛再上一趟瑞山,等確定好了,我再告訴你。”
宮曦儒知道她肯定是有了懷疑的地方,也不追問,先一步讓織羽去找路笑天,並且將凌依的話帶給後者。
凌依恢復了正常之色,繼續對袁凱道:“三個月後事態是否能被我們所掌控,將軍纔是關鍵,城中並無多少可用兵馬,爲了以防萬一,我希望將軍能夠趁着這三月時間,將邊關的軍隊調五萬入京。”
“什麼?”因爲太過驚訝,袁凱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激動道:“私自調兵入京,這可是謀逆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你莫非要置我、我袁家於死地不成?”
“將軍-----”齊|墨喊了一聲,示意袁凱先坐下,“你已經表明了態度是支持本宮,若父皇真的只能撐三個月,宮承焰那逆臣又心懷不軌,我們若是無兵馬在京,到時候拿什麼對抗他們?”
這話已經挑明白了,袁凱再次震驚的合不攏嘴:“殿下的意思是,宮承焰那廝要造反?想要趁機奪皇位?”
屋內幾人都沒有說話,但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其實要確認這一點並不難,只要確認了宮承焰的確知道皇上真實的身體狀況,那麼他的心思,也就昭然若揭了,太廟一事必定是他搞的鬼,那他的目的難道僅僅只是扳倒凌家?不是爲了阻止太子順利登基?”凌依語氣冷了幾分,宮承焰那樣的人,被逼的走投無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