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難掩臉上的怒氣,更是以一種不可商量的態度面對慶隆帝,他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帶兵攻打寧國。
慶隆帝極少看到他這麼正色又狠厲的樣子,心下吃驚,卻還是緩聲問他緣由,試圖能說服齊|墨放棄這個荒誕的想法。
他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戰場上危險重重,他怎麼可能同意齊|墨這時候去打仗呢,何況後者沒有任何實戰經驗,若看在年紀的份上,還可以稱是勇氣可嘉,但論現實而言,那就是不自量力。
“戰場不比這朝堂,朝堂上縱然風雲莫測,可至少朕能保你性命無憂,可戰場上,你稍不留神,一劍斃命,多少皇子爲了立軍功,反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你這孩子,聽風就是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寧國雖然狼子野心,海寧公主雖然也可恨,但這些事,父皇會處理,你現在只需要專心在朝堂上-----”
齊|墨目光越發堅定,繼續請願道:“請父皇答應兒臣的請求,只要兒臣贏了這一戰,兒臣在朝中的支持者必定趕超三皇兄,就是太后想要說什麼,也會看在兒臣的軍功上而有所忌憚。”
“你又如何有把握就一定能贏?寧國雖然不比從前,可也不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打贏的。”慶隆帝見他這般倔強,也忍不住怒道。
齊|墨卻胸有成竹的道:“兒臣自有對付他們的方法,請父皇給兒臣一天時間,兒臣明日就會告訴父皇,戰勝寧國的不敗法寶。”
慶隆帝沉吟了片刻,眉頭一直擰着,沒說不同意,當然也沒說一定不肯。
齊|墨暗暗給福泉使眼色,福泉先是假裝看不到,可被齊|墨盯得久了,他又不得不妥協在後者無聲的懇求當中。
他遲疑了片刻。才低聲道:“皇上,老奴記得您當年首立戰功的時候,才十六歲,那可是讓朝中上下都爲您喝彩。
四殿下文武雙全。與皇上很像,何況前年四殿下不也隨着上過戰場嗎,那時候他才十五,那麼小的年紀就有那樣的膽識,實在讓老奴佩服。
這幾年來。四殿下的成長,皇上是看在眼裡的-----”
慶隆帝有些不確定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讓朕-----同意他出戰?”
“一切都看皇上您的意思。”福泉恭敬的垂首道。
慶隆帝看着齊|墨灼灼的眼神,又思考了半響,才終於點頭道:“明日你將你所謂的作戰方法告訴朕,朕再考慮是否讓你出兵。”
齊|墨面上一喜,立馬恢復了平日的嬉笑模樣,拱手福禮:“多謝父皇成全,兒臣這就退下了,明日再來給父皇請安。”
回到羽樺殿後。福源擔憂中帶着幾分不認同:“殿下,您這次魯莽了,老奴理解殿下因爲淩氏而氣憤海寧公主,可您不能因爲她將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啊。”
齊|墨在慶隆帝面前保證的信誓旦旦,像是真有什麼必勝法寶似的,可一直跟着他的福源才知道,攻打寧國不過是齊|墨臨時起意,他是因爲淩氏被海寧公主害,繼而將怒火牽到寧國的頭上,想要報復泄憤。哪兒有什麼法寶吶。
齊|墨從福源的表情中看出他在想什麼,笑道:“擔心什麼,我只要問到寧國的軍事消息,就可對症下藥。雖說是我請的戰,但你以爲父皇只會派我一人去?袁凱將軍肯定不會少,只要他出馬,以寧國現在的勢力,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明日隨我出宮一趟,我要去見一個人。”
宮曦儒回到侯府後。沒等多久,路笑天和織羽織扇就將所有藥材都帶了回來,既然要用宮中的冰庫,那藥湯也只能去宮中熬,遂又帶上凌依以及諸多藥材趕往宮中。
齊|墨早就命人燒好熱水,只等藥材入鍋,先熬一個時辰,配成藥湯給凌依泡着,此後每隔一個時辰加一次水,織羽和織扇輪流換水燒水,宮曦儒則寸步不離的等在冰庫外面,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而這一等,就是兩天兩夜。
凌依許久沒睡過這麼沉的覺了,恍惚能聽到有人喊,可是想睜開眼,卻又不能夠,手腳更軟綿無力,渾身好似被水流包裹一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神智漸漸恢復過來。
自己坐在木桶之中,周圍的水忽冷忽熱,而空氣中更是透着刺骨的寒氣,她明明記得是夏日,怎麼醒過來就成冬日了?眼前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腦子費力的轉,昏睡之前的事情也漸漸記起來了,她去宮府參加了海寧公主的宴會,回來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鼻翼間充滿了藥味,凌依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海寧公主的暗算,這偌大的冰庫,應該也只有皇宮纔有,看樣子自己是在宮中。
她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果然是千防萬防,小人難防,她已經小心應付,卻還是着了道。
“夫人?-----夫人您醒了!”織羽提着一桶水,剛剛走下最後一步臺階,就看到凌依一雙眼睛四處張望,又驚又喜的她直接丟了木桶跑過去。
“太好了夫人,您終於醒了,婢子還以爲-----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織羽說着說着眼淚就噠噠的往下掉。
凌依乍聽這聲音,頭有些疼,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在宮中呆了幾日?”
織羽胡亂的擦了把眼淚,扶着凌依起身穿衣:“有兩日了,夫人您中了蠱,還好路護衛找到了解蠱的方法,否則可就要出大事了。”
她越說越氣憤,恨恨道:“那個賤|人給夫人您使這麼狠毒的招,這次差點害夫人您丟了性命,夫人,等您全好了,我們一定要好好跟她算這筆賬。”
凌依已經穿戴整齊,冷的一哆嗦,“我們趕緊出去,這裡都要凍死人了。”
織羽破涕爲笑,攙扶着她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凌依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如雕塑一般的宮曦儒,腳下一頓,自己這一生一死的徘徊,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
“侯爺就一直這麼站着,腳都沒挪過半步,不吃不喝不睡兩天了,婢子們怎麼勸他都不走。”
凌依心中微顫,放開織羽的手,坐的太久,她的腿腳已經麻木的快沒知覺,只能慢慢的蹣跚着走過去。
“長彥-----”她來到宮曦儒的身後。
恍若隔世一般的聲音,就那麼不期然的出現在他身上,宮曦儒渾身一僵,半響,才艱難的轉頭,空洞無神的烏青雙眼佈滿血絲,脣角更因爲缺水而乾裂開,胡茬像是雜草一般在臉上滋長。
明明二十不到,這一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站在懸崖邊上絕望的老人。
凌依鼻子一酸,撲過去狠狠的抱住宮曦儒,眼淚簌簌的流:“長彥----我回來了,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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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女孩兒節啊,各位菇涼們節日快樂,這是草稿箱裡的指尖發來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