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瞪着凌慧:“胡鬧,你若去,只會適得其反。?.聽我的,安安分分做你的二小姐,其餘的事,交給我。”
凌慧氣的臉紅:“又是這句話,娘,你每次都這樣說,可你又解決了什麼,若不是祖母還健在,你早就做真正的女主人了---”
鄒氏臉色唰的一白,忙捂住她的嘴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這話要是讓人聽去了,你我都別想在凌府待了。”
凌慧掙脫開,“怕什麼,娘,府上大半都是我們的人,你還在猶豫什麼,笑仁堂和八音國都在我們手裡,只要我們想,這凌府還不是你說了算。”
鄒氏臉色陰沉,“我難道不知道這些?可我到底只是個妾,名不正言不順,若是獨攬府內大權,你覺得北苑能讓我們娘倆好過?這麼多年娘爲何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爲了等待時機的到來,小不忍而亂大謀----”
凌慧冷哼一聲,“我知道娘在等什麼時機,你想等到祖母歸西之後,再名正言順的將凌府一切掌握在手裡,可是,守株待兔的等待娘難道不煩嗎,既然沒有機會,爲何我們不自己創造機會。”
鄒氏瞪大眼看着凌慧,“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被發現,不僅是你我,整個鄒家都要遭殃,我不能冒險。”
“娘,我真的受夠了這種日子----”凌慧大吼,“你只考慮了自己,卻從未替我想過,你可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我,說我是個妾生的,說我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可能,我恨他們,可我更恨你。”
她說完就一甩頭跑出去,靈秀趕緊追了出去。
鄒氏頹然的坐下,腦海裡轉個不停。
採菊試探着問道:“姨太太,要不婢子跟上去勸勸,您是有長久打算的,只是二小姐不明白您的苦心罷了。”
鄒氏擺了擺手,顯得有氣無力:“罷了,讓她去吧,這時候去說,她什麼也不會聽,這孩子---跟我年輕時一樣。”
她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良久才喃喃道:“若非當年的衝動之舉,我今日何苦這樣忍耐,我不能讓她步我後塵,她的未來,我一定會爲她鋪好一條平坦大道。”
“二小姐很聰明,她一定會想明白的。”採菊躬身道。
凌依搬去北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胡氏一開始是既喜又憂,小心翼翼的過了幾日,感覺與若夢閣沒有太大差別後,她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這日,凌府來了貴客,蘭氏一早就讓凌依穿戴整齊與她迎接貴客,不過看到來人後,凌依期待的表情瞬間垮下來。
來的人是白府的老太太趙老夫人。
趙氏年輕時就與蘭氏關係極好,兩人也時常往來,這也是凌依和白妙簪關係好的原因,因爲每次趙氏來,身後必定會跟上個小跟班兒白妙簪。
只是這一次,卻多了一個礙眼的人——白朗。
雖說男子不得入後宅,不過蘭氏親自請了白朗進去,說是讓幾個同齡孩子認識認識,白朗自然不會推脫,跟着進了後院。
老人家要說自己的話,孫兒聽着都覺得無聊,蘭氏考慮的很周到,讓凌依做東道主,帶着白朗和白妙簪去苑裡玩兒。
北苑挺大的,花園也漂亮,所以凌依將白妙簪帶去了花園,只是現在正值冬日,除了幾株梅花傲立,其他都是光禿禿的花枝,看着頗有些清冷。
白妙簪盯着凌依的眼睛,奇怪道:“我怎麼老覺得你看到我們似乎挺失望的。”
凌依忍不住笑:“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精明瞭,我這哪兒是失望,是高興的不能自已,喜悅已經不足以來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事實上,她是有些小小失望,倒不是針對趙氏和倆兄妹,只是說到貴客,凌依本能的以爲是宮府的老太太楊氏,畢竟在前世的記憶中,宮凌兩家纔是世交。
與白家的關係雖然不錯,倒也沒有好到世交的地步。莫非是前世的記憶出錯了?還是因爲她的緣故,這一世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凌依本以爲可以趁此機會打探打探楊氏的口風,畢竟她親自與宮家的人接觸的機會太少。
白妙簪和凌依嘰嘰喳喳聊些女孩子的話題,白朗就被晾在一邊尷尬不已,想走不好,不走又不自在。
“外面太冷,我們去屋裡坐吧。”凌依提議道。
白妙簪一心想着凌依,倒忘了白朗的存在,倆人說走就走,直接將白朗丟在花園裡。
凌依承認自己是故意的,看着白朗吃癟,她心情好的不行。
白朗雖然說不出爲什麼,但他還是明顯的感覺到凌依對他的不喜。
這讓我們的美名遠揚的白公子困惑不已,可沒辦法,白朗只能獨自坐在花園的亭子內吹着冷風做酸詩來打發時間。
好容易等到有人過來,是個丫鬟,說是後院傳飯了,白朗覺得很不自在,卻沒辦法,只能跟過去。
凌依和白妙簪已經在桌上坐好了,白妙簪看着姍姍來遲的白朗,不滿的嘟嘴:“哥哥你去哪兒了,害的我們好找。”
白朗心中叫苦,面上卻不想承認,只道是在府內轉了幾圈兒。
凌依憋笑,看着後者嘴脣都紫紅色,想來是凍的不輕。
吃過了飯,趙氏並沒有要走的跡象,白朗想起這次自己來的目的,找了個藉口說要提前離開,卻在臨走之前見了凌依。
凌依摸不清白朗找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許是耳墜,又或許是上次在宮府的事,可兩件事她都想好了對策,絕對不會讓白朗討到好處。
可白朗開口,既沒問她要耳墜,也沒提宮府的事,而是問她白妙簪最喜歡什麼。
凌依腦子一轉,立馬反應過來,再過幾日就是妙簪的生辰了,看來白朗是想考慮送什麼禮物給妙簪吧。
凌依笑的甜美:“妙簪是你妹妹,你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我爲何要告訴你?”
被她拒絕也在白朗的料想之內,他淡淡道:“我本想好好問你,此乃君子所爲,你卻知而不言,非要我使卑劣手段,我不屑爲之,你好自爲之。”
這般決絕的話,讓凌依哭笑不得,白朗是君子,是儒生,他不會用什麼歪門邪道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也正是他這令人惱火的正派,讓凌依氣憤不已。
既然你都不計前嫌來問了,我怎會知而不言呢,一定會言無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