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志從鄒氏和凌慧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很開心激動,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再也不會冒冒失失的就定良疋和凌依的罪。
此時在他看來,凌依一定是因爲報復,然後收買良疋,再找殺手殺人,這也就解釋了爲何唯獨良疋一人活着了。
魏徵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要不是他從滿娘那裡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那全志現在也不會高興的睡不着覺了。
由此顯得有些洋洋得意。
滿江燕這時候還沒有離開,原因是白天清風樓不開門,她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回去。
魏徵高興的不行,讓人準備了好吃的好穿的,一律讓人伺候周到,恨不得將滿江燕當菩薩供起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魏徵現在覺得天兒都變得美好了,不過就在他激動之中,滿江燕卻潑了冷水。
“大人現在還在全大人手下做事,一切還是要小心謹慎的好,這件事本來是大人的功勞,可是最終在皇上面前邀功的,可是他人,大人爲了他人做嫁衣還這般高興,果真是萬里挑一的好男兒。”
這似貶非褒的話,魏徵怎麼聽着怎麼彆扭,不禁道:“滿姑娘莫非有什麼高深見地?”
“高深算不上,只是我環境所迫,見慣了那些人的嘴臉,替大人擔憂罷了。”滿江燕有些不好意思。
替他擔憂?魏徵心花怒放,心道莫非自己昨夜英雄救美終於討得了美人歡心,那自己豈不是好運要來了?
他早已沒了自己的想法,只想一切都聽眼前女子的,又問道:“那姑娘覺得我該如何做?”
滿江燕想了想,衝他招了招手。
魏徵遞過耳朵。
“其實我就是看大人太老實,才故意隱瞞了一件事,免得大人一股腦兒全告訴別人,到頭來功勞都是別人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溫熱的聲音在魏徵耳邊想。弄的他心癢難耐,忙轉移注意力追問道:“姑娘還有何事要說?”
滿江燕神秘兮兮的道:“事實上,凌府大小姐身邊,可是藏有高手的。不知大人對江湖上的事瞭解不?”
魏徵搖頭,滿眼迷茫之色。怎麼又到了江湖?
滿江燕繼續道:“清風樓什麼樣的客人都有,所以我也多少了解些,目前江湖上武功最好的,當屬一個叫路笑天的人。那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後來打敗了所有江湖高手名列第一,從此又銷聲匿跡,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現在,更無人知道他的去處,相傳他成了某個大員的看家護衛。”
“既是如此高手,怎會去給人當護衛?”魏徵不信。
被滿江燕瞪了一眼,他又笑道:“我不是不信,只是覺得那個路笑天挺蠢的。”
滿江燕嫣然一笑。“高手都是怪人,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魏徵看的眼睛一亮,腦子也突然靈光了一把,驚訝道:“莫非姑娘以爲,那個路笑天現就在凌府?”
滿江燕做了個禁聲手勢:“大人小聲些,免得隔牆有耳。”
魏徵忙捂住嘴,小聲道:“既然她有路笑天做護衛,那殺個人實在易如反掌。”明顯心中已經信了。
滿江燕點頭:“而且這個路笑天,不僅是江湖高手,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我聽說很多人都找過他,出價買自己仇家的命。”
魏徵譁然,可轉念一想,他就是知道這件事。又有什麼用呢?既然那麼厲害的高手,自己也沒那個本事抓吧。
滿江燕看出他的擔憂,繼續道:“大人何必自己動手呢,自古江湖與朝廷就是井水河水的關係,可若是朝廷命官與江湖勾結,那可就……”
“你的意思是?”
滿江燕心中不得不罵一句蠢貨。面上笑着繼續引導:“大人何不將這件事暗中稟報給皇上。
位高者多疑,皇上本就對凌府有所防備,若是知道這件事,怎能不放在心上?
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對提供這個消息的大人您另眼相看,此時,大人的仕途之路可就一帆風順了。”
魏徵怔怔的,良久無語,因爲被震驚了,這樣的話,從未有人跟他說過,現在卻從一個小女子口中說出來,讓他不禁覺得自己連一個女子都不如了。
可是滿江燕的話卻又那麼有道理,他是否真的要將這件事稟報給皇上?
越級稟報這可不是說着玩兒的,北秦一向主張等級制度,只有下屬給直系上司稟報,也就是說,就算他呈遞上摺子,也會先被全志看。
滿江燕看出他猶豫,勸道:“以大人這麼多年的官場人脈,難道向皇上遞個摺子就那麼困難?大人難道想一輩子都只做京兆尹府尹?您難道就沒想過往上走?滿娘不喜歡沒有追求的男子。”語氣中盡顯失望。
魏徵大震,滿娘莫非是在與他示好?也對,否則這些重要的話她怎麼會告訴自己呢。
想到將來與滿孃的美好日子,他就精神振奮,什麼也不考慮了,下定決心道:“好,就聽你的,若是找人幫忙,摺子也能遞到皇上眼前,只是怕皇上不重視,還會怪罪我越級而報。”
“放心,只要皇上看到了,那他就不會怪罪大人您,反而還會重視大人您”
滿江燕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道:“成敗在此一舉,大人萬事多留心眼兒,您說,皇上若是問起您爲何越級而報,大人如何回答?”
魏徵愣住,這個問題他還沒想,“據實回答?”
滿江燕終於忍不住白他一眼,提高聲音道:“我只是個青樓女子,大人難道想在皇上面前說你是從一個女子,還是青樓女子口中得知的?那皇上會如何想?恐怕會立馬將我召進宮,見到我之後,皇上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大人爲何不能爲我們的將來考慮?”
魏徵眼睛一亮,果然滿娘也有這意思,他立馬轉動腦筋,回憶滿江燕的話,最後眼裡泛着寒光道:“皇上若是問起,我就說全志有意包庇凌府,我不得不直接呈遞給皇上。”
滿江燕讚許點頭,心道總算開竅了些。
魏徵說做就去做,立即去書房寫摺子。
滿江燕無聊的在屋裡剪指甲。
血狐的出現在她意料之中,因爲宮雲瑞對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很憤怒,覺得她太冒險了。
可是自己這一招棋走的有多漂亮,既逼得凌依承認自己與落霞苑的關係,又誣陷凌府殺人,還能讓皇上利用這件事給凌府來一個大大的懲治,多好啊。
“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察覺出那人就是路笑天,我這些計劃也沒那麼容易實現。”滿江燕讓血狐坐下,給他倒了杯茶笑道。
“能在我眼皮底下偷了東西還沒讓我察覺,除了天下第一再無他人了。”血狐不去喝茶,冷着臉問:“公子問你,有幾成把握?”
滿江燕自己將那杯茶喝下,笑道:“公子擔心事情敗露我會給他帶來不利,你回去轉告公子,就說江燕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幾成?”血狐很執拗。
滿江燕無奈,託着香腮,笑容冷冽道:“十成。”
這一次,她豁出去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哪怕最後兩敗俱傷,她也算贏了。
血狐得到準確答案,起身準備離開。
滿江燕望着他漆黑的一身,笑容清冷道:“其實對殺手而言,冷麪無情不是最高境界,最高境界是……笑裡藏刀,你雖然武功高,可是,你也只能算得上是順手的殺人工具,算不上殺手。”
血狐難得頓腳,良久才冷冷道:“我並不想成爲殺手。”
“所以無情看上去才最有情是不是,不像我,我現在已經回不去當初那樣了,真是羨慕你。”她喃喃自語,不知血狐何時已經離開。
魏徵將摺子寫好後拿給滿江燕看,問她的意思。
“井然有序條理清晰,這樣寫極好。”
得到讚賞,魏徵高興的直蹦噠,忍不住衝上去抱住滿江燕,“滿娘,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滿江燕眼裡露出一絲厭惡。不着痕跡的推開他,故作嬌羞的催促道:“趁着還有時間趕緊送進宮去,我也先回清風樓了,有什麼事讓人去清風樓找我。”
魏徵現在半刻也不願意與她分離,眼裡有着不捨。
這樣的男人,終究難成大器,滿江燕心裡厭惡到極點,面上卻還不得不做出安慰,告訴他短暫的分別會換來一輩子的幸福?
魏徵這才心滿意足的進宮。
闔度堂內,宮曦儒陰沉着臉聽完無影的彙報。
宮升一面讓無影先退下,一面對宮曦儒道:“侯爺,小的看會宇軒那邊是鐵了心了,凌大小姐這次,恐怕有難啊”
宮曦儒握着拳,只有他和白朗祝陌知道辻孃的身份,若是這層身份暴露,那無論是對凌依還是凌府,都是一場災難。
“她沒有任何動靜?”
宮升搖頭:“整日在府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小的現在連織扇都見不着。”
宮曦儒看了眼天天色,起身往外走。
宮升忙追上去道:“侯爺,天都黑了,您要去哪兒?”
宮曦儒只當沒聽見,根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