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般的侵襲漸漸消退,轉爾是輕柔似水的碰觸。
褚辰這才鎮定,他方纔只是想嚇嚇她,卻沒控制住,萬一嚇過頭了?與他而言,可不利。
他不捨的放開了糾纏,低着頭查看了一眼早就癱軟在懷裡的若素。
只見女孩兒媚眼如絲,似帶着怨恨的瞪着眼,一臉的茫然。
“呵呵....”褚辰被她逗樂了,沒嚇到就好:“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還沒咬夠?”
他溫和的話在她耳邊擦過,若素想起剛纔咬他的一幕,耳根子瞬間通紅一片:“你!”她朝褚辰身上重重的砸了過去,卻如石沉大海,未起絲毫作用。
因爲醉酒的緣故,頭是暈暈的,又被這麼....若素腳步飄忽的厲害,此時此刻,仍分不清現實幻覺,一頭栽進褚辰懷裡嘟喃道:“又做夢了。”
褚辰微愣,他所看重的忘情的一幕,他的素素竟說是個夢,他希望今晚能讓二人都深刻的記住,待到銀髮垂鬢時也能拿出來回味。
他修長且微涼的手指挑起了懷中若素的下巴,盯着她潤了水霧的朦朧的眼:“做夢?呵...素素會做這樣的夢?”
若素微眯着眼,藉着褚辰身上的溫熱,睡意越來越濃,褚辰的脣再度覆了過來時,她徹底閉了眼。
“....呵呵,你也敢睡!“褚辰無奈的笑了笑,憐惜的在若素的脣角輕吻了幾下,片刻望着天際的星辰漸變,十分不捨的抱着若素跳下了屋檐。
明日一早,也不知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褚辰抱着若素進了屋,巧雲站在遊廊下四處張望,確定無人看見才尾隨了進去,走進內室,她看見褚辰小心翼翼的將自家小姐放下,又拉了絲綢棉被給她蓋上,仔細的掖了掖被角才抽身離開。
巧雲見褚辰起身,忙低下了頭,她看見褚辰的皁靴在她跟前停了下來,腳步沉穩有力,旋即有意壓低了嗓音道:“看好你們家小姐!今晚的事別再有下次!”
他要是不來,她指不定真會摔下來,又或者讓旁人瞧見她這幅醉態!
巧雲微微點頭,應道:“是。”
隨着門吱呀一聲關上,若素悄悄睜開了眼,半醉半醒的狀態令得她做了些上輩子想也不敢想的事。
巧雲驚呼了一下,倒也壓制住了:“小姐,您?”
這兩個主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精於算計,巧雲看着小姐沉靜如水的素面,心裡十分清楚,褚辰這次估摸着是要遭殃了,小姐越是面若無事時,就越會有事。
“還愣着什麼,伺候我梳洗!”在屋頂待了那麼長時間,她早就清醒了,更何況還被那傢伙.....若素摸了摸發燙的臉搖了搖頭。
直至換了衣物,用花露水漱了口,她才勉強入睡。
且等着第二天的好戲吧。
翌日一早,若素算了算時辰,讓巧雲備下了吃食,拎着攢盒與她一道去給父親請安。
如她所料,褚辰和白啓山此刻正在涼亭下用早膳,似乎還在說些什麼,二人見她靠近,相繼止了話。
若素苦笑,都把她當孩子了!謀劃一舉剿滅叛賊一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褚辰星目璀璨,眉宇軒昂之餘多了一種期盼,不過面色卻是一如既往的肅寧,他看着若素悠然自得,與往日一樣腳步輕緩,埋頭喝了口茶,心想她不會真的當成是個夢了吧。
可他昨夜卻是被折磨的一宿未眠!
“父親。”若素清脆的喚了聲白啓山,轉爾,好像才注意到褚辰的存在:“世子爺也在,真是巧了,我讓小廚房做了些早點,你們嚐嚐口味可還行。”
若素小廚房裡的廚娘是從喬家莫雅居帶過來的,喬老太太記掛她,生怕她會水土不服,特意囑咐過的。
白啓山沒想到他那個整日-調皮的女孩兒還會綵衣娛親的一天,笑道:“素姐兒準備的東西,爲父自是喜歡。”
若素親自將幾樣點心從食盒裡拿了出來,又取了兩隻杯盞,看上去別無他二,實則還是有區別的。
她看着石桌上的稀粥和油條,不得不感嘆白啓山爲官清廉的品性:“世子今日-要去清風寨?”
褚辰挑眉:“你知道的倒不少。”他喝了幾口稀粥,毫無味道可言,像他這樣從一出生就封了世子的貴公子可從未吃過油條。
若素遞了一份什錦小菜在他面前:“世子爺嚐嚐這個,就着稀飯吃最合適了。”
白啓山也想嚐嚐,卻被若素擋了回去:“父親,您也有份呢,莫要跟世子爺搶。”嬌生生的女孩兒說出什麼話,聽在旁人的耳裡也是無意爲止。
若素又從食盒裡拿了一小蝶擺在了白啓山面前。
褚辰心情非常好,難得見若素‘殷勤’,他也就甘之如飴的吃了口,可.....嚼入口中,依舊毫無味道。
若素朝着他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好吃麼?”
褚辰是何等人物,軍營歷練,外加行走江湖多年,他對毒藥也是有了解的,難道.....褚辰的眸光微冷,與若素對視時,像要把人吞進去一樣。
她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褚辰若有所思,竹筷攪拌了幾下面前的什錦小菜,幾顆晶瑩的鹽粒子映入眼簾,他手一頓,難怪白啓山要吃這一份被若素擋住。
“呵呵....”一陣聽似愉悅,又像是耐人尋味的笑聲自褚辰的脣邊溢出,他親自倒了杯清酒一嘗,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的素素禁了他的味覺。
可到底是在什麼時候?
甄氏一門的岐黃之術當真不可小視。
“世子爺笑什麼?”若素眨着天真的大眼問道,就連白啓山也真以爲女兒就是無暇不懂事的。
褚辰又笑:“呵呵...是昨晚?”她咬他的那一口?她是怎麼做到的?褚辰此刻非常的好奇,並且十分樂意與她進一步探究探究。
白啓山喝了碗清粥:“昨晚怎麼了?”
若素聽聞‘昨晚’二字,再怎麼鎮定也難以掩飾骨子裡女兒家的本能,她沒有插話,倒是褚辰頗有意味的嘆了句:“白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你可知這屋裡有耗子,我昨晚就是被耗子咬了,看來是該修葺修葺了。”
白啓山更不懂了,雖說這座府邸清雅了些,和京城的白府沒法相比,可也不至於鬧耗子!
那可不行,他閨女最怕耗子了。
“素姐兒,你可瞧見耗子了?”白啓山關切的問。
若素放在長袖中的手握的死緊,面上猶爲乖巧的答道:“沒有啊,女兒屋裡從未見過耗子,我猜,定是世子爺屋裡藏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然怎麼耗子光咬他不咬旁人。”
白啓山面色尷尬的笑了笑,輕嗑幾聲作爲掩飾:“咳咳....素姐兒可想好去哪兒看看?爲父今日-公務繁多,等下了衙再領你四處轉轉。”
褚辰就算現在嘗不出任何味道,也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鹽巴下腹,他接連喝了好幾杯清酒,可到了第五杯時,驀的擡眸看了一眼若素,發現她正滿面春風的給了自己一個‘你完了’的眼神。
他再度看了看杯中清酒,笑意更深。
偷樑換柱,給他換了烈酒?
這任性貪玩的秉性倒是一點也沒變!
“褚辰,你...這是?”白啓山看着褚辰微紅的俊顏,心中感嘆這樣蘭芝玉樹的青年,要是再年輕幾歲,指不定還真能做他的上門女婿。
褚辰搖了搖手:“無礙。”
少傾,王璞一襲黑衣,腰間插着劍,前來拱手道:“主子,馬已經備好了。”
褚辰今日-要去清風寨與白虎商議要事的,不過,他並非如此輕易就會被若素耽擱,她這點小伎倆還沒法撼動他的能力。
“不如素素與我一道去清風寨,白靈姑娘你從未見過,那日爲了避嫌沒有露面,你不想去見見?你二人早日-熟絡也是好的。”褚辰勾脣道,轉爾又對白啓山說:“清風寨女眷衆多,民風淳樸,與尋常山賊自是不同,有我護着,白大人可安心忙於公務。”褚辰一本正經道。
白啓山思忖了一下,覺得很在理,他本人可不知如何與白靈相處,更何況他也想讓若素和白靈多親近,有了母親教誨的女子,今後嫁人也能夫家站穩腳步。
“素姐兒,你覺得呢?”白啓山還是詢問了一下女孩兒的意見。
若素好看的脣勾了勾,她正好也想尋了機會好好整整褚辰,既然對方‘盛情相邀’,那麼她也不客氣:“女兒也想去見見白靈呢。”半生迷糊說褚辰vs若素,拉鋸戰正式展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