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縣主一番示好並沒有換來寧湛的另眼相看,反倒還被他捅了心窩子,一句沒有教養不是連她都罵了進去?
高邑縣主氣得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道:“寧六爺好大的氣派,我的女兒也是你說得的?!”
寧湛沒有表情地轉過了目光,“縣主我自然是說不得,可生爲四小姐未來的姐夫我提點她兩句也是應當,她的教養不好帶累的可是蕭家一衆小姐,我這也是爲了她好。”
蕭懷暢在一旁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懷素趕忙扯了扯她的袖子,這個時候也就她還笑得出來。
果然,蕭懷暢這一笑,連蕭懷秀的怒火都轉移了過來,只不依地跺腳,“母親,你看二姐……”這就是現場告上狀了。
可蕭懷暢卻是半點不理她,還對寧湛豎起了大拇指,她這個妹夫真是好啊,一來就氣壞了董嫣姐妹,她可是屢次在她們手裡吃了虧,眼下這場景真是解氣、過癮!
董嫣傷心地抹着淚,低垂的眸中閃過一道冷芒,目光帶着一種徹骨的寒涼掃過蕭懷素。
從前她就很嫉妒蕭懷素,憑什麼杜家人能對她這麼好,明明就是個沒孃的孩子,卻能在杜家好吃好喝地住着,如今連親事都替她選得那麼好。
想到自己那個一無是處的未婚夫,董嫣就恨得咬牙!
枉自她還有個縣主母親,卻半點沒給她討到好,嫁了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可這一輩子她根本看不到前途的光明!
高邑縣主在一旁哄着蕭懷秀,蕭老夫人已是頭痛地擺了擺手,“快別哭了,哭得我頭都暈了!”
蕭懷秀卻晃若未聞,哭得越來越大聲,加之董嫣在一旁斷斷續續的抽泣着,那場面看起來尤其悲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姐妹倆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呢!
蕭懷素在一旁看得好笑,原來她們最大利器就是哭啊?
可她卻沒這個心情去欣賞,轉身對蕭懷暢比了個口型:二姐帶我去西邊的院子吧!
蕭懷暢點了點頭,兩姐妹便向蕭老夫人行禮告退,也不管高邑縣主理不理她,反正蕭懷素是禮數做全了的,說出去也沒人能挑她的錯。
倒是蕭懷秀被教寵得這樣不敬嫡姐,董嫣又是這般的主客不分,要是被外人知曉的話,被人詬病的也只能是生爲她們母親的高邑縣主了。
蕭懷素退了出去,寧湛自然也不會再待着,略一行禮也跟着出去了。
幾人還沒走遠便聽得屋內一陣瓷器破碎聲響起,蕭懷暢不由笑着對蕭懷素擠了擠眼,“猜猜是誰摔的東西?”
“是四妹吧!”
蕭懷素不用猜也知道,氣得又不是蕭老夫人,高邑縣主在婆婆跟前只怕也不敢那麼囂張,董嫣這個客人更不好喧賓奪主,只有蕭懷秀仗着年紀小能撒上一陣潑了,橫豎有她母親爲她善後遮掩。
“還是你聰明!”
蕭懷暢撫掌一笑,“你不知道,四妹從小就嬌縱,又有個縣主母親,外祖母又是公主,身爲蕭家的嫡女,囂張跋扈可是頭一份的。”說着不禁轉頭看向寧湛,“六爺得罪了她,今後可要小心着了。”
寧湛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一個小女孩罷了,他並不放在心上,只蕭懷素受了委屈,他卻是不能不管。
想到那個西邊的院子,又聽到蕭懷暢那樣說了,寧湛不由止住了步伐,喚了蕭懷素道:“懷素,你當真要住那個院子?”
“自然是要住的,”蕭懷素扭過頭來神秘一笑,“這可是縣主專門爲我準備的。”
早就知道回了蕭家不會有在杜家那樣的待遇,高邑縣主那一說其實正中她的下懷,蕭懷素已經琢磨着怎麼樣在世人面前撕開高邑僞善的面具,將曾經的一切大白於天下。
既然今日她已經回到了蕭家,那麼怎麼樣她都要還杜伯姝一個公道!
見蕭懷素笑得自信滿滿,寧湛便知道她又在算計什麼,只無奈地一嘆,“原本還想在外面賃個院子住着,但如今你又這般……少不得我也只能住在蕭家了。”一頓又道:“那我先去外院安頓了護衛,再讓兩個媽媽並你的丫環們到西邊院子找你去!”
“好!”
蕭懷素笑着應下,目送着寧湛離去。
蕭懷暢卻在一旁有些擔憂道:“三妹,那裡真不能住人,都荒廢好久了,只怕雜草都有人高了!”
“荒廢了整理出來就好,橫豎也是個住人的院子。”
蕭懷素卻是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舉步便往西邊的抄手遊廊而去,蕭懷暢見勸她不動,也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西邊的院子的確有些偏僻,蕭懷素拐過幾道抄手遊廊,又轉過兩道月洞門,遠遠地才見到一扇破舊殘缺的木門斜斜地掛在門框上,隔近了一看,那門鎖上都起了斑斑繡跡,顯然是年代久遠。
“三妹,要不你再想想,住我那裡也是一樣的。”
蕭懷暢見到這番破敗的場景,忍不住又來拉了拉蕭懷素的手,“三伯父還沒回家,若是他知道了必定不會讓你住在這裡的。”
蕭懷素笑了笑,她對蕭逸海也沒什麼印象,只記得他是個軟弱無能的男人,不然也不會護不住他的妻兒,雖然送到杜家的來信寫得情真意切,可一個人會有那麼大的轉變她總覺得不可深信,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信自己纔是最實在的。
“石娟,把門打開!”
蕭懷素轉頭看向身後這個沉靜的丫頭,也該是她露一手的時候了。
石娟上前一步,半晌卻是有些爲難地回頭,“小姐,這鎖是能打開,不過奴婢瞧着這門也太朽了,不如踢了重做吧?”
“也行!”
蕭懷素點了點頭,便拉着蕭懷暢退開了幾步。
蕭懷暢正有些納悶間,卻見得石娟撩了裙襬,右腳輕輕一抖,那原本破朽的木門像是禁不住那力道,搖搖欲墜了幾番,最終隨着一聲轟響,完全地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陣冰棱般的碎屑。
前幾日下了雪,雪後又是雨,不及化開的雪便凝成了冰塊,這一路走來隨處可見,當然西邊的院子沒有清理打掃,這冰層積得就要更厚一些。
“哇,你這丫環好厲害!”
蕭懷暢讚歎了一聲,又見石娟像是沒事人一般,兩手兩腳並用,唰唰唰地便將擋路的破碎木板清理在了一旁,如此這院門口便只剩下了門框。
“走,進去瞧瞧!”
蕭懷素拉了蕭懷暢便踏進了院子,這院子裡原也是鋪了一尺見方的青石板地,只是眼下石板邊緣上都生了青苔又長出了雜草,又鋪了一層薄冰,而遊廊上的柱子早已經落了紅漆,連那不遠處的房樑屋舍都透着一股灰暗之色,看起來沉舊又久遠。
“小姐要慢些走,當心滑着!”
代兒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扶住了蕭懷素,蕭懷暢的丫環也扶住了她,倆人便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了青石道,慢慢地走上了遊廊,穿過一明兩暗的穿堂,再繞過影壁,便是與抄手遊廊相連的五間正房並左右各三間廂房,正房後面又有兩間倒座房,格局不大,但住下蕭懷素帶來的人還是緊夠了。
蕭懷素轉頭看向蕭懷暢,“這從前是誰住的院子,二姐可知道?”
蕭懷暢的目光也在四處打量着,聽蕭懷素這一問,想了想才道:“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說着附耳在蕭懷素耳邊小聲道:“聽說是祖父生前納的一位姨娘,這位姨娘是祖父的青梅竹馬,只因家中犯了事被貶爲官奴,後被祖父找到贖了回來……”
蕭懷素恍然大悟,青梅竹馬的姨娘,怪不得……這位姨娘只怕成了蕭老夫人的眼中刺,這人死了連院子都給鎖上了,經久也就荒廢了。
這位姨娘她是沒聽說過,但恐怕也沒有誕下什麼子嗣。
庶出的蕭逸波在蕭家兄弟中行二,蕭老太爺一死便不被蕭老夫人待見,早些年便已經接了他姨娘出府單過,雖然離長興侯府也不遠,可與侯府慣常沒什麼交道。
正屋與廂房都沒有上鎖,只是木門虛掩着,一推就開了,厚厚的灰塵鋪滿在了傢俱上,壁角還巴着蜘蛛網,這樣的景象若是要住人只怕還要好生搗弄清理一番了。
看着這地方,蕭懷暢不由就“呸”了一聲,“這黑心爛肺的,那麼好的地方怎麼不讓她親閨女自己來住?明明是個外姓人,偏偏還要霸着咱們蕭家的院子,她也不嫌害臊。”說着就來氣,“祖母偏又依得她們,真正是……”氣得咬了咬牙,那等不尊不孝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二姐別說了!”
蕭懷素搖了搖頭,是比她想像中要差得多啊,不禁在心頭苦笑一聲,又轉頭看向蕭懷暢,“少不得要叨擾二姐幾天,待我的丫環將這座院子清理出來再搬進去住着。”
蕭懷暢臉色稍緩,親暱地挽着她的胳膊,“你別聽縣主亂說道,出嫁的小姐怎麼就不能住在一起了?你就是住一輩子我也是樂意的。”
蕭懷素笑了笑,又讓代兒四處檢查了一下傢俱桌椅並牀凳,也並沒有蕭懷暢之前說的長蟲什麼的,就是沉舊了些,卻是上好的楠木,歷久而彌香,代兒隨手擦了幾張凳子出來,便見那楠木色澤沉亮溫潤光滑,一看就是好東西,可見當年的蕭老太爺對這位姨娘是當真寵愛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位媽媽並小菊她們帶着幾個粗使丫環和婆子擡着行禮箱籠也找了過來,見到這破敗的院門先就吃了一驚,往裡走更是止不住一聲聲的驚呼和詫異,及至到了蕭懷素跟前,已是個個都氣得臉紅脖子粗。
圓臉的常媽媽當先就忍不住了,“表小姐在咱們杜家哪樣不是金尊玉貴的,沒得到了蕭家反倒被他們作賤,這什麼破院子也敢拿給人住,奴婢這就去和他們理論,自家的小姐哪有這般委屈的,他們也不怕丟了侯府的臉面!”
巧兒也跟着點頭附和,一臉的義憤填膺,“小姐,他們太欺負人了!”
瘦些的楊媽媽雖然心頭也是不忿,卻轉頭看了衆人一眼,沉聲道:“先聽聽表小姐怎麼說。”
她們倆人畢竟是王氏派來的,與蕭懷素處得不久,也摸不清這位表小姐的性子,還是靜觀其變來得好,當然首要的自然是要護住這位表小姐,卻也不能擅專做了主子的主。
蕭懷素便讚許地對楊媽媽點了點頭,她忍下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有深意的,來日方長,她在蕭家又不是住上幾日便走了,後面的日子還需要慢慢計較,急不得。
“這院子既然是縣主讓我住的,自然是住的,嫡母都這樣示下,我若還挑剔豈不是不知禮數?”蕭懷素目光平靜地看向衆人,又來回踱着步,“再說這裡只是外表看着老舊,陳設還是好的,只要清理打掃出來,住下咱們這些人也緊夠了。”
“表小姐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
楊媽媽對着蕭懷素福了福身,當先便表了態。
常媽媽回過神來,只是心中嘆了口氣,卻還是點了頭。
巧兒卻是一臉苦瓜相,被小菊給擰了一下腰,立馬便有精神了,“小姐說了住這就住這吧,我瞧着挺好的。”
巧兒白了小菊一眼,“是,就你覺得好,若是有個小廚房你就更是稱心如意了。”
由着兩個丫環在一旁拌嘴,蕭懷素只囑咐兩位媽媽安排着人手開始收拾整理,自己則是跟着蕭懷暢去了她的院子裡呆着。
等着蕭逸海從衙門趕回來後,當先便見了寧湛這位未來的三姑爺,倆人不過交談了一盞茶的功夫,寧湛便將蕭逸海哄得笑開了花。
不等不說寧夫人並寧湛兄弟倆都有這種特質,若是想要別人喜歡他,只要稍用點心思沒有辦不成的。
寧湛雖然平日裡不愛說話,但說出來的句句都是切中別人的心思,這樣的人哪有不討人喜歡的。
坐了一陣,蕭逸海已經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有好感,拉了他的胳膊就走,“去見見懷素,好些年都沒見過了,也不知道這丫頭長成了什麼模樣。”
寧湛便在一旁道:“我也聽大舅母提起過,說懷素長得很像從前的伯母,性子溫雅,人也是極聰慧的。”
蕭逸海的腳步頓了頓,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便又笑着道:“她母親生得美,想來這丫頭也是不差的,能娶到我女兒,你也是有福的。”
“自然是的。”
對蕭逸海這話,寧湛很是點頭認同。
倆人走了一段路,正要往蕭老夫人的院子而去,寧湛腳步頓住了,“伯父不是說要去看懷素嗎?她眼下應該在西邊的院子!”
“西邊的院子?”
蕭逸海詫異地回頭,“可那裡早就沒住人了,懷素怎麼可能會去那裡?!”話語裡滿滿的疑惑。
“伯父有所不知,”寧湛脣角的笑容意味深長,“咱們纔來就去拜見了老夫人並縣主,縣主說這府裡已經沒有合適的院子了,只能指了那處給懷素住着,長輩之命不能違背,這丫頭也是個能吃虧的,自然就應了下來。”
一番話說得蕭逸海都紅了臉,只氣得抖着鬍鬚,“胡鬧,簡直是胡鬧!”又平了兩口心氣纔對寧湛道:“你與我一同去西院裡看看,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丫頭住那兒。”說罷一擺衣袍,轉身就去了西院。
而這時蕭懷素已是在蕭懷暢屋裡舒服地睡了個午覺,又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換了身衣服在西院坐下。
幾個丫環婆子也是手腳利落的,先是將屋裡的所有傢俬擺設都擦洗了一片,連地和牆都抹乾淨了,更別說壁角掛着的蛛網,此刻早已是一去無蹤影。
接着又打掃了迴廊,擦了廊柱屋樑,連院子裡該去的雜草也拔得一乾二淨,幾個人都累得快要趴下了,蕭懷素這才讓她們回去歇息一陣,等明日再來當差。
小菊倒是高興得很,她果真是找到了間小廚房,早把那裡當成了寶貝,竈臺都被她給擦得油亮,此刻正樂得燒開了水,淘米下鍋,再做上幾樣好菜慰勞大夥。
也虧得這一路他們都帶着鍋碗瓢盆並食材,若是吃完用完在各處歇腳的時候也有采買,所以是不缺的,剩下的至少能夠她們這一幫人吃上好幾天。
蕭懷素坐在窗邊的炕頭,看着那一排排沉厚的楠木傢俱,不由笑了,“我就說這裡還不錯,收拾出來果然還行,就是早晚冷了些,”又摸了摸身下的炕頭,“炕頭也沒來得及燒。”
“就這忙活一通也是剛剛將行禮歸整了。”
代兒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看向蕭懷素道:“小姐,只是這裡沒有地龍,再過段日子就更冷了。”
蕭懷素想了想,這也是個問題。
現挖地龍的道也是不行的,除非將這屋子重建,可當初蕭老太爺那麼寵愛這位姨娘,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還是這位姨娘在這裡本就沒有住多久就……
蕭懷素搖了搖頭,管他呢,眼下是她住在這裡,自然各方面都要弄得合自己的心意,略微思忖了一下,才道:“這樣……明日出去請幾個泥水工匠來,在屋外四周多砌幾個燒火的臺子,就沿着牆壁砌,每日裡在外面燒些碳火,這屋裡也就暖和了,橫豎捱過這個冬天就行了。”頓了頓想到了什麼,又道:“再找個木匠,院子大門壞了要重新整扇結實的。”
“是,還是小姐想的周到。”
代兒點了點頭,又聽蕭懷素吩咐道:“你們想到了什麼也只管提,”指了那窗戶道:“窗戶紙也黃了,等空了重新撕了再貼吧!”
蕭懷素一番安排後自覺得還不錯,不過要等着這院子真按着她所想的重新佈置出來只怕要好幾日去了。
“小姐,六爺來了!”
巧兒遠遠地便瞧見寧湛帶着箇中年人模樣的往這邊來了,趕忙進屋回稟。
蕭懷素站起身來,正準備含笑迎上去,可在見到寧湛身後那人時,腳步倏地頓住了。
也許她也曾經想像過蕭逸海的模樣,那畢竟是她這一世的父親,可記憶早已經變得模糊久遠,她都不知道再見是否還認得出來,可那人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記憶中的眉眼一下便拼湊在了一起,所以她立刻便知道了那人就是蕭逸海。
這一路走來,除了破敗的院門堆在一邊,蕭逸海並沒有見到那份想像中的雜亂與蕭條,相反這裡各處都收拾得很整潔,讓他頗有些驚訝,直到見到蕭懷素時,在那張清麗乾淨的臉龐找到一點曾經熟悉的影子,心情便有些激動起來,“你是……懷素?”
“見過父親!”
蕭懷素對着蕭逸海福身一禮,面上是恰到好處的恭順,可眼底可是一片冰涼。
她忘不了這個所謂的父親是如何貪歡,如何在杜伯姝在世時與高邑縣主珠胎暗結,又是如何在她喪母時對她不管不顧的。
所以對這個父親,她當真是沒有一點的感情。
“懷素,真的是你!”
蕭逸海看着面前的女兒,眼眶漸漸泛了紅,“如今你也長成大姑娘了,很好,很好……”
蕭懷素站在那裡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寧湛在一旁道:“請伯父去裡面說話吧,這外面站着也冷。”
蕭懷素點了點頭側身讓過,蕭逸海這才踏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是一水的楠木雕花傢俱,色澤很是淳厚,蕭逸海也沒來過這裡,此時見着不由吃驚,伸手撫了撫圓桌,感嘆道:“成色這樣好的楠木,以前竟不知道。”
寧湛自然也很是吃驚的,沒想到外面看着這樣落敗,這屋設中的東西卻是極好,便將問詢的眼神轉向了蕭懷素,便聽她道:“我也才聽說,這從前住着位姨奶奶,人不在了所以東西也荒廢了,我倒撿了個便宜。”
“咳咳……”
蕭逸海這纔回過神來,不免尷尬地咳了兩聲,“這裡那麼久沒住人了,你不能住這兒。”
“這裡清靜,我瞧着挺好的。”
蕭懷素笑着道:“只是我要歸整幾天再住進來,眼下先歇在二姐的院子裡。”說着又轉向了蕭逸海,微微福了福身,“還要父親向縣主說說,雖然二姐是待嫁的小姐不能與別人同住一個院子,只是我也不好去打擾四妹和董小姐,也就只有先將就着了。”
待嫁的小姐不能與別人同住一個院子……蕭逸海不由擰緊了眉,這又是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