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難道就沒有個人來救火嗎?
許華清心裡夾雜着幾分震驚,臉上掛這悲傷的情緒,卻是一點脾氣都不敢發。
許華濃就是這麼不聲不響地死了嗎?
難不成,真的是有什麼大人物要辦她們許家的人?
或者說,這幾個大人物就是衝着她們兩個姐妹來的嗎?
心裡都壓着些許情緒,許華清不敢言語,裝作是悲痛萬分的模樣,回了院子。
但是沒想到,回了院子之後才發現,情況沒有一點好轉,來送飯的丫鬟送來了些吃食,看上去都有些涼了,若是往常許華清還會介意,但是今兒經歷了這麼多,卻是一點介意的心思都沒有了。
而且,她還有了幾分警惕,瞧見四周都沒人,便是用銀針逐一試探了那些吃食,想要悄悄是否有毒之類的,但是沒想到,並沒有毒。
可是許華清還是放心不下,一直坐立不安,大概是因爲許華濃的突然“死亡”給了她些許陰影來,竟是做什麼都覺着有別人要害自己一般。
她在屋子裡如坐鍼氈,卻是突然聽人說許家的四姑娘回來了,大喜大悲之下,便是匆匆忙忙趕着去見許華濃。
也便是讓許華濃真真的瞧見了一場姐妹情深的大戲,不過要說起來,姐妹倒是真的,擔憂也是真的,只是這情深卻未必可以瞧見。
估摸着,許華清指不定是怕她許華濃便是這般死了,人家瞧見許華濃死了,便是順手再把她許華清也給順帶了呢,而許華濃活着,不管怎麼說還能給她擋上一擋。
許華清說到此處,便是眼淚都涌下來:“四妹妹不知姐姐是多害怕,生怕是一睜開眼睛,都是再也瞧不見三妹妹的人兒了。”
許華濃便是笑她:“姐姐想太多了,不過就是一場走水而已,只是一場意外了。”
許華清可是不信,竟是一時都沒有轉過來彎來,以爲許華濃沒懂其中兇險,便是拉了許華濃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到:“四妹妹,你可莫要當姐姐說的話兒不中聽,姐姐瞧着,咱們姐妹倆怕是沒有個安生日子了,今兒纔是來的第二天,咱們還要在這裡再呆兩天,指不定還要鬧出來什麼幺蛾子呢。”
頓了頓,許華清便是眼眸帶了幾分悲戀來:“姐姐到底還是年長些,也能吃得些苦,可惜了妹妹了,便是跟姐姐來遭罪了。”
“姐姐說的是什麼話?”
許華濃眼瞧着四周沒外人,卻是古怪於許華清的這般態度來,雖說她在外人面前對待自己是一番態度,但是私底下,卻也沒瞧見有幾分親近來,怎麼今兒就跟自己如何親貼了似的?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許華濃波瀾不驚的收回手來,卻是瞧了一眼許華清,許華清臉上還掛這悲痛,想要說什麼,只是許華濃卻並不搭理她,她也只能作罷,訕訕的收了手,瞧見許華濃自顧自的入了牀榻,她一咬牙,便是隻能睡在花塌上。
說是睡,其實二人都是一夜未眠。
哪裡還有一夜呢?頂天半個時辰,就要亮天了,兩個姑娘年歲尚小,但是都個有心計,雖說聽着都像是誰輸了,卻又都不曾言語。
第二日一大早,卻是有人早早的來敲門。
許華清和許華濃都是和衣而眠,立刻都起了身,將自己拾掇好,許華清卻是坐在花塌上,一動不動。
許華濃不曾跟她計較這些。
其實論身份,也應當是許華濃去開門,許華濃到底比許華清的身份弱上一線,更何況許華清端坐在牀榻上,並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若是屋子裡沒有人,她去開門也就罷了,可是有了人,又是比她身份低的,可輪不到她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面容俊秀的姑娘,瞧着面色有些發白,外頭的天冷的要命,一打開門便是冷風灌進來,而那姑娘似乎不怕冷,穿的很單薄,卻是笑意盈盈的衝着許華濃笑道:“可是許家四姑娘?”
許華濃便是衝她點頭,問道:“你尋我何事?”
那姑娘身上不曾穿着丫鬟的服裝,卻也不是姑娘們每日穿的儒裙,瞧着竟是有些古怪,那姑娘笑了笑,說到:“將軍昨日與大殿內飲酒,未曾來得及去尋找姑娘,幸而姑娘命大,今兒特意來尋姑娘一趟,聽姑娘說說昨日之事。”
便是指那火災了。
許華濃聽着便是止不住的冷笑,有個什麼可說的?不過就是一場謀殺罷了,但是又不能擺在明面上說,那將軍要自己過去,估摸着就是想要敲打敲打自己,自己命大活下來了,那麼她的嘴就要閉嚴實了。
否則就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得了!
一念至此,許華濃便是沒有個什麼好心思:“昨日之事應當便是意外吧,天乾物燥,小女又是睡得深沉,甚麼都不知道了,不必再這般大費周章。”
許華濃這般說卻是有些出乎那姑娘的意料,那姑娘仔細瞧了一眼許華濃,卻依舊是很溫和而又有禮的說到:“將軍請您去一趟。”
很堅定
顯然,這一趟不是許華濃說不去,便是能不去的。
“也好。”
定了兩秒鐘,許華濃笑了笑,又道:“家姐性子有些俱外,我便是跟家姐說一聲,再隨你去。”
那姑娘點了點頭,便是一直等在外面。
許華濃一轉身,走了內間,便是瞧見許華清竟是自己坐在花塌上,看起來很清靜的樣子,其實一直在等着許華濃說話。
怕是她也聽見了隻言片語。
“大姐姐,方纔來個姑娘跟妹妹說,將軍請我去一趟,妹妹自個兒有些怕,不知大姐姐可否跟我一道兒?”
許華濃說的乖巧,彷彿真的只是去一趟而已。
若是平時,許華清那種恨不得結識所有貴人的性子定當是要隨着許華濃去的,但是經過了昨兒的那一些危險,許華清似乎突然意識到了很多,竟是猶豫了一番,便拒絕了許華濃:“那將軍尋的是你,姐姐跟着去也沒什麼意思,你便是自個兒去吧,可是記得早些回來。”
許華濃便是應了她一句,轉身卻是跟着那姑娘走掉了。
許華清便是覺着有些按捺不住,一直目送着許華濃都見不到影子了,卻又是匆匆忙忙的拾掇了一下自己,而也跟着出了門。
但是卻是兩個方向,現在天亮的太早,許華清一出門,便是冷冽的東風吹在身上,只有一些起早的丫鬟給主子送沸水,伺候主子洗漱,許華清一路順着小路走,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許華清心裡惦記,腳步卻越走越快了,一路走到一個別院門口,卻是有些遲疑。
臨到了門口了,她纔有些驚覺,自己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卻是遲疑停頓了那麼一秒鐘,又毅然決然的擡起了腳步。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縱然是親姐妹又怎樣?又不是不曾陷害過,更何況,許雨和許晴還是一母同胞,二人不也是用了那般骯髒的手段對付彼此嗎?
和她們比起來,我還算是好的!
許華清這般想着,卻已經是入了院兒了,門口的小丫鬟因的天還沒有大亮,一時都沒瞧出來許華清來,定定地看了兩眼,纔是向守門的丫鬟報告:“許家姑娘來了!”
門口的姑娘瞧了許華清一眼,卻是沒有見禮,只是自顧自的轉身進了裡頭通報了,那再外頭打掃院落的丫鬟也沒有怎麼搭理許華清的意思,許華清竟是自個兒有些自討沒趣的站在門口。
她到底還是心高氣傲的,但是又怎麼能這麼就走了?
她許華清可不是什麼普通人,竟是生生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纔是被人喚了進去。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亮了。
陽光也斑駁下來,照的人面皮都跟着發暖,許華濃踩着細碎的腳步走在那姑娘身後,卻是有些氣喘吁吁。
這姑娘當真是好腳力,竟是走了這麼長時間都是不覺得累的。
兩人走了挺長時間了,但是確實越走越寬闊,越走越規模浩大,一掃在姑娘們居住的院落裡的些許不上檔次。
許華濃瞧着便是知道遇見大人物了,竟是都不敢擡頭,一個勁兒的跟着那姑娘往前走。
那姑娘看着是個笑眯眯的,但是偶爾轉過頭看着身後的許華濃的時候,卻又有幾分寒芒掠過眼眸。
她頭一次瞧見這麼安靜的姑娘,整個人就好像還幽靜待放的薔薇,叫人忍不住靠近去採摘,可是卻又有鋒利的尖刺,足以叫人付出幾分代價來。
道路兩旁都是侍衛看守,侍衛的眼光目不斜視,一直到許華濃已經跟着那姑娘走到了一個大殿前,那姑娘纔是站住腳,衝着許華濃笑道:“將軍在裡頭等姑娘呢,我便是在這裡等着姑娘出來。”
許華濃心下有些嘀咕,這般大人物尋自己做什麼?卻又沒法猶豫,便是擡腳走進去。
大殿裡透着一股子殺伐果斷的味道,沒有精緻的雕刻也沒有如雲的婢女,只有一個個拿着鐵槍的侍衛,大殿竟然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也不知是如何打磨的,許華濃一步一步走的手心冒汗,旁邊的侍衛的目光總是在她的身上繞來繞去,每一次繞過去,都會讓許華濃的頭皮都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