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難不成忘了,妾身坐牢的那幾日裡,夫君爲了救我,將冬蟲送去了茅山,跟着那無心法師,學了三天的技藝。”
許華濃這樣一說,容瑾纔想起來,他並非是不信,倘若上次不是無心法師幫忙,恐怕這個時候,許華濃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容瑾認真的看着,許華清的神色確實是變了,整個人變得糊塗,連眼睛都失了靈氣,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那她這是?”
容瑾不禁擔憂起來,冬蟲到底是要做什麼,對許華清會不會有了什麼生命危險,這莫非真的可以解開迷情香的事情?
“冬蟲只是將她催眠,她現在正是在逐漸的進入了催眠狀態,倘若過會完全進入了,便會問出一切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來。”
容瑾點點頭,他好奇的看着許華清,倒是很感興趣,想不到送這冬蟲去茅山學了三天,回來竟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夫人,可以問了。”
許華濃看過去,只見許華清整個人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如同睡着了,在夢遊一般,她不安的看向了冬蟲,冬蟲點點頭,她這才放心下來。
“我來問你,你是誰?”
許華濃擔憂的試探着,冬蟲讓了開來,許華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神情嚇人。
“許華清,侯府三房姨娘。”
冬蟲和許華濃主僕二人相顧一笑,這才放心了許多,容瑾卻始終是眉頭緊鎖,他多麼希望,這事情果真是許華清所爲,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許華濃,這樣的日子,真是太難熬了。
“我小產那日,你是否來過?”
許華清點點頭,許華濃起身,靠近了許華清一些,繼續問着。
“你來做什麼?那百合花,你是不是動了手腳,迷情香,是不是在百合花上。”
問到這裡,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氣氛異常的緊張,等着許華清的回答,三個人更是連一口粗氣也不敢喘。
“本來夫君是留在我這裡的,卻被你一句話給叫了回去,我心裡不服,我帶了迷情香,本是想趁機給你用了,沒想到正巧碰見了秋姨娘送了百合過來,我心甚悅,便和丫鬟說了幾句,將百合接了過來,這才發現,忘帶了迷情香。”
忘了帶迷情香?
這句話如同一句五雷轟頂,炸的許華濃半天說不出話來,冬蟲也是大失驚色,如何會這樣,難不成這小產,與許華無關。
容瑾的心更是涼了半截,原本是以爲,如今便是真相大白,自己真是誤會了許華濃,卻聽許華清這樣一說,不覺冷冷一笑,賊喊捉賊。
“怎麼會這樣,不會,不會的,冬蟲,她是不是說謊了。”
許華濃低垂着眸子,睫毛上帶着閃閃淚光,容瑾卻是絲毫也不心疼,他突然覺得,許華濃甚是可憐,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了,這戲演完了,我也該走了。”
容瑾說罷就要起身,許華濃想要開口挽留,卻是一開口,又將那些挽留的話給嚥了回去,看着容瑾落寞而又清冷的背影,讓她覺得格外的陌生。
容瑾走了兩步,他一回頭,對上許華濃清冷而又神情的眸子,心裡不覺一震,柔軟了起來。
他眸光變得溫柔,想要衝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卻想了想,又頓住了,這份情,遲早會過去的,只當自己年少輕狂,做錯了事罷。
容瑾清冷的笑了笑,推開門,走了出去,許華濃也沒有攔着,只是那樣靜靜的看着容瑾走了出去,一句話也不說。
“冬蟲,關門。”
冬蟲過去,將門關上,許華濃心裡倒是還有些疑問,見容瑾走遠了,才細細的問起了許華清。
“這迷情香,是哪裡來的?”
許華濃在許家待了這些年,卻還是沒有聽說過,迷情香這樣的東西,只是上一世,知道許華清將這樣的東西用在了程墨身上。
正是要緊關頭,一陣清風過來,衝撞了許華清,她身子一震,整個人醒了過來,許華濃,也被嚇了一跳。
“什麼迷情香哪裡來的,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倒是從來不清楚,還有了迷情香這樣的東西。”
許華清冷冷的哼了一聲,剛剛被催眠,她的記憶已經全部消失了,許華濃也不再說什麼,朝着冬蟲看了一眼,坐正了身子。
“姐姐聽錯了,妹妹可沒說什麼迷情香,姐姐剛纔,在妹妹這裡,是睡着了,剛纔,妹妹是和冬蟲聊天呢,看來姐姐,真的是太累了,不如,早些回了家休息罷。”
許華濃說罷,一副送客的模樣,冬蟲耶快步過去,將門打開,許華清神色狐疑的看着許華濃,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她走出了許華濃房裡,心裡卻是一直在尋思着許華濃剛剛說的那句話,那迷情香是來自哪裡?
這話,既然是說給了冬蟲聽得,那麼如此一來,便是說明,許華濃用的那迷情香,便是冬蟲拿來,獻給了許華濃的。
許華清冷冷一笑,倒是多虧了自己睡着了,不然,不知道她還要在容瑾那裡編排了自己什麼出來,她本來便是想要將迷情香的帽子扣在了自己頭上,和容瑾和好如初,而這樣看來,容瑾是被她給氣走了,而自己,也是剛剛好的逃過了一劫。
“花語,進來。”
許華濃放下茶杯,也不問冬蟲,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叫了門口的花語進來,花語小心翼翼的過來,每一步都步步驚心。
許華濃不禁好笑,這丫頭,如何做事,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自己又不是會吃了她。
“且說說,你剛剛是去哪裡叫了清姨娘過來,爲何去了那麼長時間。”
許華濃的話,說的花語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倒不是難言之隱,而是不清楚,到底該如何應答,她卻是不敢,把剛纔大夫人和清姨娘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花語,你可清楚,若不是我,你現在還是一個任人欺凌的小丫頭,這大恩大德,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報答。”
花語更是怕了三分,她擡眸,許華濃神色凌厲,她就是看一眼,也畏懼幾分,連忙低下了頭。
“夫人大恩大德,奴婢自是應當做牛做馬。”
那花語嚇得連忙跪了下來,許華濃竟是一愣,倒是有些被花語給嚇住了,看來這小丫頭,倒不是有二心,是真的膽小,太過於小心謹慎了。
“那你便是如此報答?”
一時之間,許華濃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不少,花語擡起頭,這才怯怯喏喏的將剛纔在大夫人那裡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放肆!”
許華濃一拍桌子,花語嚇得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許華濃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神色溫柔了許多。
“這許華清,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許華濃說的漫不經心,她倒是有些驚訝,自己何必如此生氣,從一開始,她便是知道,許華清來的目的便是候府夫人,而現在,只不過是聽她說了出來罷了,何必如此驚訝。只是她竟想不到,這許華清,居然如此明目張膽。
“你且退下吧。”
冬蟲是個識眼色的,見花語的話,勾起了許華濃的回憶,便差遣了花語下去,這到底是新人,有些話,還不便在她面前說了。
“慢着,冬蟲,你且去我匣子裡拿了幾件首飾,一併讓花語帶了回去。”
花語一時之間,還有些受寵若驚,她看着許華濃,竟是被剛纔那聲放肆嚇得花容失色,許華濃溫柔一笑,她才緩和了許多。
“花語,這是我賞你的,這主子需要的,不是八面玲瓏會說話的,而是那一兩個衷心的。”
許華濃將那兩件首飾遞給花語,花語惶恐的接了過去,許華濃溫柔一笑,花語便匆匆退下了。
“夫人,清姨娘這事,該是如何處理。”
每次提起來許華清,都讓許華濃頭疼不已,在她眼裡,許華清這三個字哪裡是一個人名,分明就是一個惡夢。
“且說你剛纔這法子,可是準確無誤?那迷情香,果真與許華清無關?”
許華濃還是不信,這偌大候府,她竟是想不起來,除了許華清,究竟還有誰,有這迷情香,況且還是沒問出來那迷情香的處出。
“確定,準確無誤。”
許華濃又是陷入了沉思,冬蟲心裡清楚她所想,便試探着問。
“要不,奴婢再去問問,那迷情香,到底是來自何處?”
許華濃搖搖頭,只說是不必了,既然不是許華清,是誰,也並不是那樣重要了。
“唉,既生濃,何生清。”
許華濃垂下頭,一隻手撐着額頭,眸中多了幾分晦澀,看的冬蟲心裡心疼,卻不知該如何搭話。
“處理了許華清倒是簡單,只不過怕是要同歸於盡。”
冬蟲眉頭一皺,她清楚許華濃的意思,這大夫人,是許華清手帕之交,若是處理了許華清,她定是不會讓許華濃好過,且說了,即便是這大夫人不加以爲難,這許家,怎的會放過許華濃。
許華濃也是如此顧慮,她上一世,便是嚐盡了孤獨,那種被孃家人冷落的孤獨,也正是因此,她後來才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那夫人的意思是?”
冬蟲心裡已然有了些許猜測,只是沒得許華濃的意思,纔有些顧忌。
而許華濃看了一眼冬蟲,微微頜首,兩人相顧一笑。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